第405章 用刑
雲嬈在慕家居住多月,慕遠桓、慕遠星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兩個孩子從只會哇哇的哭鬧,到現在會走會喊「爹,娘」,即使叫的不是她,她也能到那份濃濃的喜悅——慕雲歌成長的時候,她沒來得及陪著,現在,她只能在兩個孩子身上,尋找一點當年慕雲歌長大的感覺。
乍然聽聞兩個孩子都被段容瑄抓了,雲嬈的心猛地一揪,火氣騰的就上來了。
她一步上前,目光狠狠的瞪著段容瑄,眸中露出冷厲的色澤:「你抓了慕遠桓和慕遠星?」
「說什麼抓,那麼難聽。」段容瑄無所謂的低笑:「就是請兩位小孩子到我段容瑄的別院里去做做客。」
「人在哪裡?」雲嬈怒氣勃發的一把抓住段容瑄的衣領,將段容瑄從地上提了起來。
「等我見到了地圖和藺居正再說吧。」段容瑄抿嘴,繞開了話題。
雲嬈一張臉憋得青紅紫綠,若不是慕雲歌攔著,就要抬腳踹去。好不容易拉住了,她卻是一甩手,猛地掉頭離開了。
慕雲歌看著段容瑄露出勝利的表情,她亦冷冷一笑,扭頭對雲嬈說:「母親,你且在這裡看著他。南楚皇帝是個硬骨頭,看樣子,他是想試試東魏的刑罰。」
「皇後娘娘——」段容瑄聽她竟吩咐對自己用刑,俊容有一瞬間的失神,很快,他便篤定的笑開了:「皇後娘娘,你恐怕不清楚,我若有一寸損傷,怕是你那弟弟妹妹就要退一層皮;我若是傷筋斷骨,你那弟弟妹妹估計骨頭要一寸寸的斷掉。我若是死了……別說是弟弟妹妹,你們整個慕家怕是都要給我陪葬!」
「母親,交給你了。」慕雲歌看都不看他,徑直就走了。
雲嬈接過段容瑄的話:「你放心,我們東魏的刑罰文雅得很,保證你痛得死去活來,也不見一個傷口一滴血。」
她給身邊的兩個墨子打了個眼色,兩人立即上前,二話不說,脫去了段容瑄的鞋襪。
雲嬈冷笑著拔下自己束髮的簪子,輕輕一撥,細長的發簪從中抽開,裡面原來還藏了一根細長的銀針。
她拿著銀針走到段容瑄身邊,針尖快速的刺進了段容瑄的腳底板。
一股劇痛直鑽後背,段容瑄饒是咬緊了牙關,仍是控制不住的痛叫了一聲。他眼前金星亂舞,恨不能即刻就昏死過去,好忘卻這鑽心的痛楚。可不知為何,意識在這樣的情形下,連每個毛孔都是清醒的,別說是昏死過去,就是緩一下也不能。
好不容易挨到雲嬈將銀針從他的腳板底下拔除,段容瑄已渾身汗濕,彷彿是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可奇怪的是,如此劇痛,他腳上就留下一個細細的針眼,連血跡也沒半點,若說他是受了刑,還真是看不出來!
雲嬈嘿嘿直笑:「南楚的皇帝,這只是最基本的一種,你還要不要試試別的?」
「……最……最毒婦人心,果然……不假……」段容瑄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痛得臉色青白,幾乎無法呼吸。
雲嬈挑了挑眉:「看來,你還想試試別的。」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裡面有些淡綠色的膠狀物,又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紙包,裡面是白色粉末。雲嬈輕笑一聲,上前抓過段容瑄的手,旁邊的墨子遞過來一把匕首,她用匕首在段容瑄的手心架了個十指刀口,輕輕抖開白色粉末,在傷口上撒了些藥粉。
段容瑄只覺得一股辛辣直鑽手心,頓時,手心就癢了起來。
不等他伸手去撓,雲嬈用綠色膠裝的液體在他手心中抹了抹,再用手絹擦乾血跡,只見剛剛被劃破的手心裡,什麼痕迹都沒有了。
癢,鑽心的癢……
這癢幾乎讓段容瑄難以忍受,他渾身本就無力,一掙脫了雲嬈的束縛,他就立即用另一隻去抓撓手心。那癢卻像是隔著一層皮,怎麼也撓不到,止不住。不知不覺中,段容瑄已經用上了力氣,將自己的手心都撓破了皮。
雲嬈只是笑著看,等他破了皮,再抹上一層綠色膏藥,手心再一次復原如初。
如此幾次,段容瑄整個人都崩潰了,他情願忍受剛剛那種劇痛,也不願承受這種若有若無的瘙癢。不到一炷香,他就嚷嚷開了:「你給我一個痛快!如此折磨,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本來就不是英雄好漢。」雲嬈輕笑:「別忘了,我是你嘴裡的毒婦。」
她說著話,將剛剛劃開段容瑄手心的匕首擱在他腳邊,嗤笑一聲:「你是英雄好漢,你就用這刀削斷你的手掌吧!」
「你!」段容瑄恨恨的盯著她:「不要落在我手裡,否則,你定教你生不如死。」
雲嬈但笑不語。
段容瑄始終沒用雲嬈丟給他的刀隔斷自己的手,又鑽心的癢了一陣,他終於承受不住,昏死了過去。
雲嬈身邊的墨子低笑:「皇室中人總是格外嬌貴,才這麼兩下就昏死過去了。上次抓到的南楚的探子,可是硬生生扛過了四種刑罰,才人事不省的。」
「也不是所有皇室中人都那樣……」雲嬈聽了這話,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很遠很遠的過去,低喃:「子鴻也是皇室中人,可他在穆舒志的大牢里,把穆舒志的十八種酷刑都嘗了個遍,也什麼都沒說。他們都說,子鴻是硬骨頭……」
那時候,穆舒志逼問容子鴻她們母子的下落,可是容子鴻以病弱之軀,硬是死咬住了牙關什麼也不說,讓穆舒志毫無辦法。
不多時,剛剛離開的慕雲歌回來了,她的身後跟著邱倉。
兩人一進來,慕雲歌便對雲嬈點了點頭:「桓兒和星兒都不見了,母親急瘋了,問了玉珊和玉溪,兩人就是一轉身的功夫,人就沒了。」
「找到他們藏孩子的地方了嗎?」雲嬈說。
慕雲歌說:「他既然要地圖和藺居正來換桓兒和星兒,哪裡會那麼容易給我們找到?」
「這隻老狐狸!」雲嬈咬牙切齒的盯著昏迷不醒的段容瑄:「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他要地圖,我就給他地圖!」慕雲歌眼神有一瞬間的狠戾,她走上前去,喂段容瑄吃了顆褐色的藥丸子,那藥丸入口即化,慕雲歌輕輕一拍他的下巴,眼見段容瑄將藥丸吞了下去,這才讓人弄醒他。
段容瑄睜開眼睛,見慕雲歌已經回來了,蒼白的臉上有一瞬間的迷茫,很快,他看清了眼前的人,頓時就露出了笑容:「怎麼,證實了我所言非虛?」
「我給你地圖,藺居正也在來的路上。」慕雲歌深深吸了口氣:「我弟弟妹妹呢?」
段容瑄正色道:「見到了地圖和藺居正,我自然會交還你弟弟妹妹。」
慕雲歌便不再多言,揮揮手,讓墨子們帶著他,一行人從密室里走了出來,很快,來到了樂禾坊的後院。
段容瑄剛剛在密室里被雲嬈整得死去活來,可惜,那劇痛過去后,他依然是神色如常,至少看起來是如常,除了腳步有些趔趄,他幾乎能自己站穩。兩個墨子拽著他的胳膊,駕著他離開樂禾坊的後院,七拐八拐,折身進了一間小院。
藺居正果然已經等在了這裡,見他們進來,他起身迎了出來。
「地圖帶來了沒有?」慕雲歌徑直問。
藺居正點了點頭:「帶來了。」
他說著,將手中的紙交到段容瑄的手上。段容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過地圖時,手指輕佻的在藺居正的手心劃過,捏了捏他的手指。
藺居正彷彿被燙傷一般的跳開,只聽見他說:「我早說過,你只能是我的。」
「地圖給你,人也在這裡,我弟弟妹妹呢?」慕雲歌怒了。
段容瑄將地圖摺疊好放在懷中,手放在嘴邊吹了聲口哨,立時,又竄出來幾條影子,當先的兩條影子懷裡一人抱著一個奶娃,正是粉雕玉琢的慕遠桓和慕遠星。
「桓兒!星兒!」
「弟弟!妹妹!」
雲嬈和慕雲歌兩人見到孩子,立即關心的上前一步,想要前去搶奪。
段容瑄撐著走到影子身邊,伸手撫摸慕遠桓的脖子,扭頭對慕雲歌笑:「慕家真是慣常出美人,這孩子長得極好。」
「拿開你的臟手!」慕雲歌睚眥欲裂。
慕遠桓和慕遠星都好似睡著了一樣,對此毫無反應,不過慕遠星比慕遠桓好動,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了長姐的嗓音,便有些清醒過來。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循著聲音來源扭過頭,果真見到慕雲歌,小孩子立即就張牙舞爪的想要撲過來。
她一動,身邊的黑衣人立即就換了個姿勢抱她,以防她摔倒,更防她掙脫。
慕遠星被禁錮,立即就回頭去看抱她的討厭鬼,見到是一張陌生的面孔,小嘴一扁,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黑衣人對付大人有的是招,可對付這麼個奶娃娃,就有些束手無策。慕遠星不斷的在他懷裡動來動去,根本沒法抱。再加上這是主子要用來換地圖和藺居正的,他也不能傷,頓時就有些為難。
掐在這時,兩個黑衣人身後跟著的其他影子中忽地竄出來兩人,一個閃撲,虛影一晃,兩個黑衣人只覺得手中一空,回過神來,手中的慕遠桓和慕遠星已落到了別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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