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遺憾的是,沒想到他一直隱忍不發,倒養大了對方的胃口,這次他要是再不好好打壓一番,養虎為患,麻煩事情只會三天兩頭上門,索性今天就殺這隻雞,儆她背後的那幾隻猴吧!
突然,尹光夏轉過身來—
藍於洛倏地閉上眼睛,繼續佯裝醉倒。
美目看著長沙發上不省人事的藍於洛,尹光夏陷入一陣沉吟。有鎖,必定有鑰匙,這麼重要的小東西,貼身收著並不難。看來,只能搜身了!
二話不說,她欺身上前,纖細小手毫不扭捏地就往他襯衫口袋摸去。
明明隔著衣物,那灼燙的熱度、強而有力的心跳,卻像是要穿透她手掌似的,直到收回手,她都還覺得掌心熱熱燙燙,溫度殘留指尖久久不散。
那觸感……也不知道怎麼說,和自己的綿軟截然不同,是一種超乎她想像的堅硬厚實。
尹光夏雖然沒有男友,但她對男人的身體並非全然不熟悉,好歹家裡也有不少堂兄弟,哪怕是什麼六塊肌、八塊肌,看到都麻木了,可現在,她發現自己對這人的身體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好奇。
待尹光夏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沿著男人的胸口緩緩而下……
哇!她無聲讚歎。這男人身材真不是蓋的,寸寸結實,壁壘分明,雖然隔著襯衫,立體的觸感半點不馬虎,摸著摸著,尹光夏覺得自己的雙手掌心被男人的體溫熨得又暖又燙。
咳!她、她這是在做什麼?!
驀地回神,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恰當,她連忙抽回手,使勁地拍打自己的臉頰,逼自己回到正事上,再不許胡思亂想,繼續打起精神,抓緊時間往西褲口袋進行第二波搜查。
小手鑽呀鑽的,鑽進了西褲口袋,先是摸出一串車鑰匙,沒看見符合的小鑰匙,心裡小小地失望了一下,但她不死心,再接再厲,持續深入、持續翻找,一副想要在廢棄的礦坑挖出黃金似的專心又賣力。
是說這傢伙到底都在口袋裡放了什麼東西啊,怎麼摸起來手感這麼奇怪?她也沒多想,就多捏了幾把。
藍於洛眉頭緊鎖,渾身僵硬。
這該死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居然對著男人的身體這般肆無忌憚的上下其手,她到底有沒有半點身為女人的自覺?知不知道什麼叫女人的矜持和害羞啊?
他緊緊咬牙,憋著呼吸,渾身卻不由自主的熱燙起來。讓藍於洛覺得無比糟糕的是,這種詭異的情況還在持續增強,隨時都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如果他再不阻止的話。
「你到底摸夠了沒?」終於,他咬牙切齒的說。
突如其來的男嗓,駭得尹光夏打了個顫,連忙別過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眼前這雙眼睛,像是隨時要噴出火似的駭人,瞪得她一陣膽寒,當場跌坐在地。
【第二章】
「你、你、你……」尹光夏手指不住顫抖,「你不是喝醉了嗎?怎、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儘管驚嚇過度,她還是把心裡的驚詫給問出來了。
完了,剛剛她打他打得那麼用力,甚至還偷摸了他身體好幾把!
藍於洛黑眸狠戾的瞪著她,「你他媽的還不打算把那隻該死的手給我收回去嗎?」
尹光夏從沒被人用這種殺氣騰騰的口氣喝斥過,嚇得連忙抽回手,將犯罪證據藏在身後。
藍於洛飛快抽來外套,往腿間一掩。
兩人頓時無語。
直到尹光夏實在耐不住好奇,偷偷朝他打量,只見他神情有異,臉色難看的緊,俊臉浮滿詭異暗紅,眉頭緊鎖,擱在腿間的外套不知道在遮掩什麼,她不住地猜、不住地想,驀然一怔,她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
她、她該不會是摸到什麼不該摸的吧?!
尹光夏小臉炸紅,內心悔恨交加、懊惱不已。
厚,這下真的是虧大了啦,她玉手的清白居然就這樣毀了!現在怎麼辦?洗手洗手洗手……
她騰地站起身,急急忙忙就往那間地面鋪著復古黑白兩色大理石的浴室衝去,轉開水龍頭,厚厚地抹上架上的名牌香皂,使勁地搓洗,直到洗得滿手通紅,雙臂乏力,這才停止。
呼!累死她了。
她半是虛脫地轉過身,愕然看見一張無比陰沉、宛若閻王的駭人面容正挨著自己,二度受驚的她大叫著往後退了一大步,結果可憐的纖腰就這麼硬生生地撞上硬邦邦的洗手台。
那叫一個疼啊,回頭肯定瘀青一塊。
還來不及發出抗議,她線條幹凈纖細的脖子就落入了某人的掌握之中,雖不至於立即被掐死,可也抓得她難受極了,雙手使勁地推。
「你到底是誰?假冒酒店員工潛入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唆使你這麼做的人究竟是誰?」深黑的眼透著叫人心顫的冷意,藍於洛凝視著她。
聽他口齒清晰、思緒明快地提出連番質疑,尹光夏心頭一涼,完了,果然被陰了,這傢伙剛才百分之兩百是裝醉,而聰明如她居然半點不察,實在是笨笨笨笨笨吶!
「說!」他加重力量威脅道。
不說不說不能說,打死都不能說。尹光夏抿緊小嘴,拗著不吭聲,她就不信他真能把她掐死。
好個倔強的小女人。藍於洛也不惱,容色一緩,笑了。
只是,他雖然是笑了,卻是笑得陰惻又恐怖。
藍於洛欺近她的臉,用僅容兩人聽見的音量,森森警告,「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不說,我只好用我的方式讓你說了,就不信還撬不開你這張嘴。」
他的方式?!
尹光夏驚愕的望著他。還來不及反應,掐在她脖子上的大掌陡然鬆開,她剛無拘束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纖細的胳膊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外拉扯。
「欸,你小力點好不好,胳膊要斷了啦……」
尹光夏不斷抵抗,努力地想掙脫,兩隻腳更是儘可能與地面製造出摩擦力,那副說什麼也要為對方增加難度的執拗樣,像極了一隻不聽話的小狗,哪怕效果有限,也頑固的想要扭轉被拖被拽的被動命運。
這女人看似嬌小痩弱,卻是個難纏的,藍於洛索性將人往肩上一甩,直接扛走。
尹光夏猝不及防,被甩得天旋地轉,嚇得她拚命的踢蹬雙腳,抗議叫囂,「你要做什麼?快點放我下來!要是膽敢碰我一根寒毛,我一定會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聽到沒有?快點放我下來!」
到底是誰看不見明天的太陽,這可難說了。
藍於洛對她的警告充耳不聞,邁著長腿離開浴室,來到客廳,單腳勾來書桌前的紅木高椅,將人往椅子上一按,他將那雙不安分的手分別往身後兩邊拽住,抽過方才解下的領帶,飛快纏繞,不過三兩下功夫,就把尹光夏牢牢地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直到這一刻,清楚意識到兩人力量的懸殊,失去行動自由的尹光夏才徹徹底底感受到空前的害怕,宛若浪潮般朝勢單力薄的自己席捲而來,隨時就要吞噬她。
「……你、你想幹什麼?」她聲音有些抖。
藍於洛沒說話,雙手盤胸,冷酷的瞪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就只是看著她,卻讓她無端地害怕起來,各種驚悚的社會案件宛若恐怖電影,不斷在她腦中的小劇場上演,嚇得她小臉煞白,幾無血色。
她偷偷地動了動被束縛的手,輕輕一扯,兩隻手腕就疼得要命,讓她的逃生成功指數立刻驟降到負分。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是誰讓你來偷合約書的?溫麗玉還是藍於治?」
「誰知道你在說什麼破合約書?你是不是搞錯了?沒人叫我來偷合約書。而且你說的那兩個人,我一個也不認識。」
「我知道拿人錢財就該與人消災,可也得你有命花才划算,不是嗎?既然你這麼頑強,沒關係,你就繼續裝傻吧,反正距離明天太陽升起前,我們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現在外頭風雨這麼大,我看我不如拿根繩子,把你連人帶椅、頭下腳上綁在陽台上吹吹風淋淋雨,說不定可以讓你清醒些,想好該怎麼誠實交代你來這裡的目的。」他語氣狠戾地說。
不會吧,這裡可是二十八樓欸!萬一他手殘沒綁好,那她不就……
「喂,你這瘋子,你不會是認真的吧?」她渾身抖抖抖。
藍於洛懶得跟她廢話,直接用行動證明。
才剛將她連人帶椅提起,往陽台跨了兩步,果然就聽見她失聲大叫,「住手!住手!我真的不知道這屋裡有什麼合約書,我要找的是東西是一隻臂釧!那才是我來這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