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靈犀】

【心有靈犀】

展昭從屋頂上拽下來了一個人,他速度之快自不必說……眾人就聽那被拽下來的人「哎呀」了一嗓子,聲音略耳熟。

白玉堂和公孫都低頭,就見被展昭從屋頂一直拽下來按到地上的……竟然是蘭克彌。

白玉堂瞭然——原來是這傻小子,難怪不是飛上屋頂而是爬上去的……

展昭不解地看他。

蘭克彌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道,「思銘他們來了!」

公孫眨眨眼——原來是來報信的啊。

展昭微微皺眉,抬頭看屋頂的那個小門,問白玉堂,「能關上么?」

白玉堂搖搖頭,「從外面才能關上。」

「關上了還能再打開?」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點了點頭,「我和他出去想想辦法,你和公孫等在這裡。」

展昭和公孫都點頭。

蘭克彌爬起來去看蘭克靖鐸。

公孫注意到他發現蘭克靖鐸臉色已經改善之後,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但很快,又輕輕嘆了口氣。

公孫道,「你爹不是真的糊塗篤信巫蠱的,他中了慢性度才會變得容易受騙。」

公孫話沒說完,就見蘭克彌的眼神變了,他猛地抬頭,「當真?!」

公孫點頭。

「一定是思銘!」蘭克彌就要出去跟思銘對峙。

展昭一把拽住他,「別衝動,跟你哥商量了再說!」

「他竟敢給阿爹下毒,我要宰了他!」蘭克彌還是有些憤憤,不過他也不傻,知道這個時候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然會給他大哥添亂。

白玉堂伸手一拽蘭克彌,要帶他出去。

展昭囑咐他,「玉堂,你小心。」

白玉堂對展昭點頭,拉著蘭克彌上了屋頂,關上了小門……遠處,果然就見思銘帶著一隊隨從正往這邊走。

白玉堂看了看山坡上,封嘯天已經不在了,就問蘭克彌,「封嘯天呢?」

「封大哥說,賀將軍吩咐他了,如果一切順利,大概半道的時候思銘會帶著人過來,如果發現思銘來了,讓我給你們報信,讓他帶著侍衛們往山裡跑。」蘭克彌回答,邊道,「趙普剛才放了九龍令,現在整座城都在尋找你們……怎麼辦?」

白玉堂微微搖了搖頭,道,「沒關係,思銘根本進不去墓室,你先到墓室門口去等著,有什麼氣就對著他撒,只要別提他下毒的事情就可以,再拖半個時辰,你爹的毒就解完了。」

「好!」蘭克彌點頭,從墓室屋頂下去,按照原樣坐在門口的台階上。

白玉堂等在屋頂上,邊找個隱蔽的地方先暫時躲一躲,邊納悶——賀一航為什麼讓封嘯天帶著人往瓶鐘山里跑?

……

思銘進入院子,看到蘭克彌坐在台階上,就過來,「二皇子……」

蘭克彌抬頭白了他一眼,「你還有臉來我阿爹墳前?」

思銘先是下意識地四外看了看,並沒發現什麼異樣,就道,「二皇子,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剛才趙普集結大軍,可能就要攻打我瓶鐘山……」

蘭克彌笑了,「趙普打了那麼多仗,連偷襲都不屑用,我從沒聽過他趁別人婚喪嫁娶的時候動過兵,不就往天上扔了幾個煙花么,看把你嚇得……你要是想跑就自己帶著人跑,不管趙普是不是來偷襲,我和我阿哥都會守著爹哈瓶鍾城的百姓的。」

思銘被蘭克彌說得一臉尷尬,「二皇子一個人在此處太危險了,不如去少主那裡……」

「我要陪著我阿爹!」蘭克彌一擺手,示意思銘趕緊滾蛋。

墓室里。

展昭靠著門聽著外面的動靜,差不多能聽到思銘和蘭克彌的對話聲。

而同樣也在聽兩人對話的,還有白玉堂。

此時,他雖然聽著思銘和蘭克彌說話,雙眼,卻是被別的東西吸引了……

白玉堂這時候在看什麼?他在看遠處的瓶鐘山。

就在剛才,白玉堂還在糾結為什麼賀一航讓封嘯天帶著人跑去瓶鐘山,手就按到了屋頂上一根羽毛……那是一根七彩的羽毛,大概是之前那些彩鴉落下的。

他正盯著看,突然一陣風過……那根羽毛被吹走了。

五爺盯著羽毛飛走的方向發了會兒呆,又回過頭……他此時看著的,是風吹來的方向,而在同一個方向上的,還有黑暗中顯得異常幽深的瓶鐘山。

就在那麼一剎那,白玉堂突然從溫泉里的魚,想到了防火的映雪宮——以前為什麼從來沒將兩者聯繫到一起呢?

五爺眉頭皺了起來,難怪山裡會飛出七彩的烏鴉,莫非是這樣的原因?

白玉堂想到了什麼?

雖然比「老謀深算」的趙普晚了一些,但是五爺此時也意識到了,有人準備用一種「惡毒」的方法,來對付瓶鐘山!一旦這個計劃成型,那麼瓶鐘山將不復存在!

……

墓室前,思銘還在苦口婆心勸蘭克彌,可白玉堂的心思卻已經全到了瓶鐘山……他根據風向,觀察那座山,如果有人要躲進山裡,會躲在哪個位置?

墓室里。

公孫又給蘭克彌把了脈,發現毒已經基本清了,就開始給他拔針,邊拔,邊回頭……就見展昭跟只「壁虎」似的,扒著牆壁聽得可仔細,樣子有些可愛。

公孫忍笑,對他「嘖嘖」了一聲。

展昭回頭。

公孫對他眨眨眼,問——你聽什麼呢?

展昭一閃回到了公孫身旁,低聲說,「我家耗子不動彈了!」

公孫微微一愣,「嗯?」

「玉堂剛才出去之後在屋頂上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還是想到了什麼,一直都沒動!」展昭認真道。

公孫邊收針邊對著展昭笑,心說——你倆不心有靈犀么,猜猜看不就行了。

「說起來。」公孫這會兒可算是有空了,就問展昭,「剛才你告訴白玉堂的是哪兩個符號?」

展昭回答,「一個長得像湯包上的褶子,還有一個像個白字。」

公孫歪頭看著展昭,「你指星空那個……是指包子褶子的符號?」

展昭點頭,「對啊。」

公孫一臉的費解,「為什麼?這倆有什麼聯繫?」

展昭道,「天上什麼?」

「星星……」公孫依然是想不明白。

「對啊,滿天星么!」展昭挑挑眉。

公孫愣了一下之後,一臉的無言以對,滿天星是什麼?滿天星是開封府對門那家湯包店的招牌——展昭早上常去吃滿天星湯包。

先感慨了一下不愧是白玉堂,這都能懂,公孫接著又問展昭,「你對著白玉堂擺擺手,他怎麼就知道是個白字?」

「我不是擺擺手,我是用力擺手!」展昭對著公孫做剛才那個擺手的姿勢。

公孫張著嘴點頭,「然後呢?這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展昭接著揮手,「這個符號很重要啊!沒有不行啊!絕對不行!」

公孫扶額……覺得展昭和白玉堂要是聯手編一段暗語,肯定沒人能破解。

展昭說完,突然又往門邊跑,貼著牆聽。

公孫也好奇地跟過去,問展昭——怎麼了?

展昭低聲道,「又有人來了!」

公孫也跟展昭一樣,扒著牆聽。

就聽到外邊,有一隊侍衛跑過來稟報思銘,「國師!有人看到封嘯天一行人跑進了瓶鐘山里!」

「什麼?」思銘一皺眉,「他們什麼時候進去的?趕緊追!」

屋頂上,白玉堂心裡一亮——原來如此!難怪賀一航讓封嘯天往山裡跑!如果自己的設想沒錯的話,那封嘯天往山裡跑實在是跑得太對了!瓶鐘山要是派人搜山,可以避免有人放火!

想到此處,白玉堂同時也想到——賀一航來了瓶鐘山之後每一步似乎都是安排好的!這是他跟趙普早就計劃好的不成?這兩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的?這種部署,也未免太可怕……

……

展昭聽到外邊的對話,也得奇怪——封嘯天為什麼跑進了瓶鐘山里?

公孫則是緊張,「瓶鐘山地勢很複雜,封嘯天自己跑進去會不會迷路?」

展昭想了想,「應該不會吧……賀一航說過封嘯天有特殊的才能,會不會帶他來就是為了讓他往山裡跑的?畢竟沒有賀一航的命令,他應該不會自己跑進去吧?」

「倒也是……」公孫點點頭。

這時,就聽到了輕輕的咳嗽聲傳來。

公孫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一起跑回了玉棺邊,就見蘭克靖鐸正在咳嗽,呼吸也變得更加明顯,臉上不再有灰敗之氣,整個人「活」了過來。

公孫給他撘脈,「嗯,老頭原本身體底子還是好的,好好休養就能很快恢復。」

「那我們是帶他出去,還是留他在墓地?」展昭問。

「留在墓地不是長久之計!」公孫搖頭,看了看四周圍的長明燈。

這時,就看到上方的小門再一次打開。

白玉堂帶著蘭克彌進來了。

「人走了?」展昭問。

白玉堂點頭。

蘭克彌道,「思銘不知道什麼毛病,一聽封大哥進山了急得跟什麼似得,帶著人就追去了。」

「咳咳……」

這時,蘭克靖鐸又咳嗽了兩聲,蘭克彌回頭一看,一陣驚喜,撲過去扒著玉棺呼喚他爹,邊謝公孫救他爹性命。

白玉堂則是將展昭拉到一旁,對他耳語了幾句。

展昭聽完倒抽了口涼氣,看著白玉堂,「賀一航吩咐封嘯天往山裡跑這就表示他有準備是不是啊?不然豈不是完了,城裡十幾萬人呢誰這麼惡毒?!」

「思銘這麼著急,說明他知道!」白玉堂道。

展昭點頭,「很有可能。」

「阿爹!」

這時,傳來了蘭克彌的呼喊聲,「阿爹你醒啦!」

展昭和白玉堂都走了過去……就見蘭克靖鐸睜開了眼睛,雙眼望著上方的穹頂。

蘭克彌見他雙眼有些獃滯,就又呼喚了幾聲,直到蘭克靖鐸雙眼漸漸地變得有神,緩緩地轉過來,望向他。

蘭克靖鐸顫抖地伸起手,「彌兒……」

「爹!」蘭克彌激動,剛想說些什麼,卻聽蘭克靖鐸用儘力氣對他說,「快!」

蘭克彌不解。

公孫也看展昭和白玉堂——快?

「快跑!」蘭克靖鐸抓著蘭克彌的手,「餚羯已叛變……」

蘭克彌猛地站了起來,「什麼……」

「餚羯是誰?」展昭不解地問。

「餚羯是瓶鐘山的兵馬大元帥!掌握城中幾乎所有兵權。」這一路沒少看書的公孫對西域各國的官員已經相當了解,就幫著解釋了一下,「如果他叛變的話……那就大事不妙了。」

「糟了!我大哥!」蘭克彌跳了起來。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點頭,展昭一把抓住蘭克彌從屋頂出去……直奔蘭克明的寢宮去救人。

……

公孫看著幾乎是瞬間消失的兩人,問白玉堂,「怎麼個情況?」

「貓兒帶他先去救人,我跟你想法子把蘭克靖鐸弄出去。」白玉堂說著,想了想,「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公孫哭笑不得,跟白玉堂一起把蘭克靖鐸抬出來。

公孫邊說,「虧你看到滿天星就能想到包子。」

白玉堂手頓了頓,看公孫,「什麼滿天星包子?」

公孫倒是也愣了,看著白玉堂,「展昭指著星空……你猜是包子褶子……」

白玉堂一臉不解,「包子褶子?」

「那個圖案啊!」公孫提醒。

「哦!」白玉堂倒是想起來了,隨後疑惑,「包子褶是指那個漩渦?」

「漩渦?」公孫張了張嘴。

「貓兒指的不是夜空,看的時辰么?」白玉堂回答,「通常這個點兒那貓要是醒了就會說他餓得眼暈,看什麼都打漩……」

公孫眯起眼睛,「那他擺手,那個白字……」

「白?」白玉堂更不解了,「那不是個被切了一刀的蘋果么?貓兒一直說蘋果不能切,要直接吃……」

公孫再一次扶額——怎麼說呢,這某種程度上,也叫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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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城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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