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結局

第一百零九章 結局

最近京城裡最瘋狂的傳言就是關於端王蕭珫的。

當然了,這消息只在王孫貴族中流行,但上層都普及了,漸漸的,也就慢慢流傳到中低層,不到一個月,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在邊關打了大勝仗的顧牧顧將軍,居然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端王蕭珫!

從來口口相傳的流言最後都與最初大相徑庭,反正傳到最後,已經變成端王自幼不得景帝喜歡,被景帝放在母家撫養,長大后能力出眾,才被景帝勉強認回去了。

但這流言也不過是少部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猜測的,真正有腦子的哪怕一肚子想傾訴的**,也不敢在這當口鬧出一點事來——

一個對皇子漠不關心的皇帝,只會將孩子丟在深宮不聞不問,而景帝卻將端王寄養在母族,表面上看是疏遠是厭棄,但實際上,分明是一種另類的保護,還有什麼比皇子生活在母家更安全的?就不信安信伯府的人敢讓皇子損傷一根毫毛!

也由此,眾人對顧牧橫行京城二十多年的行徑有了深刻的理解,更多人看到了更深遠的地方——倘若顧牧真的如表面上那麼紈絝,怎麼可能一上戰場就立下大功?怎麼可能成長得如此優秀?

顯然,景帝背地裡並沒有放棄端王!

與這個消息相比,顧牧被赫蠍公主求婚以及他向靖安郡主求親和兩件事就顯得不那麼震撼了。

這顧牧和靖安郡主的事風風雨雨也傳了不少時候了,沒見皇家來阻止,那就說明皇上本來就打算親上加親,將外甥女留給兒子,至於那赫蠍公主,呵呵,一個戰敗的公主,還想嫁到他們大秦享福,臉怎麼那麼大?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流言經久不息的時候,靖安郡主去城郊為父母上香祈福,回來的途中遭到匪徒劫殺,雖然古家侍衛打退了匪徒,但靖安郡主卻身中一箭,生死不明!

這個消息頓時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了。

好好地在這當口遇刺,傻子都知道問題大了!

要知道,靖安郡主雖然是一介女流,可一來,她是太后和皇上的心尖尖,靠山硬得嚇人,二來,她還是堂堂一家之主,整個古家都在她手上,古家背後的那些資源自然也在她手裡,這樣的人物,哪個不長眼的敢去行刺,敢冒著觸怒太后和皇上的危險去刺殺靖安郡主,這幕後主使的身份……

靖安郡主昏迷了三天三夜,端王府常年緊閉的大門開了,顧牧,哦,現在是端王了,猶如煞星降世,強勢地將靖安郡主接進了自己府中,

「呵,動不了我就動你,安兒,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快點醒來,我給你報仇!」

端王府正院寢室內,清安宛若熟睡般躺在床上,蕭珫坐在床沿邊,撫著清安冰涼的面頰,心中的怒火被千年寒冰包裹著,幾欲咆哮著往外沖!

當天,他單槍匹馬砸上了誠王府!

具體發生了什麼大家都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誠王鼻青臉腫、好不狼狽地去御書房告狀,誰知狀沒告成,卻叫景帝狠狠訓斥了一頓,誠王妃也被太后召到宮中,申斥了一頓!

景帝下旨,著誠王閉門思過,在這諸皇子競相表現的時候,誠王被禁足思過,無疑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但這當然不夠,朝堂上,屬於誠王的勢力被言官紛紛參奏,尤其是誠王的外家,忽然被數十條罪名給彈劾,而且條條證據確鑿,不容置疑,讓楊家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所剩無幾在朝堂上的位置就被一擼到底,毫無翻身還手之力。

這一招殺雞儆猴,頓時將其餘王爺都給鎮住了。

與此同時,逗留在京城尚未離去的赫蠍一行,赫蠍公主阿爾琳,忽然接到暗報,留在草原上的她的嫡親兄弟,赫蠍的繼承人,忽然病逝,赫蠍皇族,只剩下她一條嫡系血脈!

在沒有男性繼承人的前提下,草原上並不禁止女人繼承汗位,阿爾琳絲毫沒有猶豫,立刻向景帝遞交了求和文書,姿態放得很低,大秦提出的要求幾乎都答應了,然後請求景帝派人護送她回草原!

阿爾琳是個決斷的人,她知道憑她目前的勢力,即便她是唯一的繼承人,也不能保證她能最終坐上汗位,唯有僅僅抓住大秦,從大秦獲得助力,才能使得草原上諸方忌憚,等她在草原上站穩腳跟,到時候再重新考慮與大秦的關係也不遲。

五月初,景帝忽然病倒,諸皇子入宮侍疾,分班輪值。

養心殿內,景帝披著薄披風,捧著熱茶,指揮著蕭珫將奏摺分門別類地放好,然後一本一本地念給他聽。

如今的蕭珫,一身寶藍錦袍,束腰窄袖,高大勁瘦,完全是顧牧當初的那副天神之姿,又摒棄了作為顧牧時的那股乖張恣意,以及作為端王時的那份淡漠病容,竟宛如剛玉寒冰,光彩奪目,比身為顧牧時更加搶眼出眾。

他如今隨班上朝,站在應站的位置,一身皇子官服,尊貴凌人,態度從容瀟洒,旁若無人,王公大臣們看得久了,卻依舊有些不適應,心裡不免嘀咕幾句,深覺蕭家人都有點神經病,其中以景帝最莫測,不然好好的兒子,為啥讓人一人分飾兩角,難道只是好玩?

大約唯三覺得賞心悅目的,只有景帝母子以及安信伯顧承泰了。

誰也不知道,隔兩日輪值侍疾的蕭珫,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不是端湯捧葯,而是為景帝念奏摺。

帝念奏摺。

不過蕭珫絲毫沒有為這樣的特殊待遇而膨脹,他自己很清楚,景帝給予他的這份殊榮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他曾經的鷹衛統領身份,不知道暗中為景帝處置了多少朝政下面的**,每日接觸的來自全國各地的軍政事務,怕是比丞相內輔還多,對於各項朝政,除了景帝就沒有誰比他更精通了,所以在景帝確實沒有什麼精力的情況下,輔助處理朝政而絲毫不亂的人,也是別無二人。

景帝的確病了,但沒有外面流傳的那麼嚴重,只是不知道景帝到底有何打算,對外卻是宣稱病體沉痾,難以起身。

蕭珫對此不置可否,他盡到自己的本分就好,至於景帝想試探誰,想吊出事誰,反正不是他,到底是誰,他心裡有數,就不摻和了。

只是——誠王雖然為了阻止他得到古家的人脈而派出了殺手,但以誠王的那點腦子,他頂多只是放在檯面上的兇手,而真正讓安兒昏迷不醒的,卻是另有其人,下了宮廷中禁用的秘葯。

——連太后都只是聽說而束手無策的宮廷秘葯!

「今年想必你是沒什麼心思南下了,你說說,你那些弟兄,哪個接你的班?」

聽完一封關於江南水患的奏摺后,景帝忽然開口說了政事意外的話。

蕭珫挑了挑眉頭,微帶陰霾的面容上透出一股無所謂的神情,「父皇,兒臣下江南是遵從父皇的旨意,其他弟兄自然也如兒臣這般,父皇乾綱獨斷,您覺得誰適合就派誰,兒臣豈能妄言。」

景帝有些無語,這兒子越來越沒意思了,以前當鷹衛的時候還敢跟他據理力爭,給自己的心腹撈好處,如今倒是一板一眼,一副大公無私的樣子,忒敗興的玩意。

「那朕讓你三哥去如何?」景帝懶洋洋地問道。

老二是絕對不能派出京的,這兒子有一身軍功,再弄點政績,這實在容易讓人誤解,老五如今一心記掛著安丫頭,定然也無心政務,其餘兩個兒子沒啥大本事,倒不如老三長袖善舞……

「不妥,」蕭珫毫不猶豫地搖頭,「三哥喜歡和稀泥!」

景帝又好氣又好笑,「朕讓你舉薦,你假惺惺地推辭,朕自己定了人選,你又挑剔毛病,真當朕不會治你?」

蕭珫滿不在乎地道,「兒臣只是實話實說,這還有錯?您這是奉承話聽多了,忠言也逆耳!」

景帝也的確是拿蕭珫沒辦法,安丫頭還在床上躺著,整天面對蕭珫這張俊得天怒人怨卻整天烏雲罩頂的臉,他覺得自己的病情都因此加重了。

可是,想到這是自己造的孽,算了,忍忍吧。

六月,定王奉旨南下,定王是個性情沉厚直接的人,換言之,就是一根筋,對迂迴曲折的事不大擅長,也不喜歡,這樣的人,在並不笨的情況下,做事情總是直指核心,很難被假象迷惑,也不容易被收買。

江南已經被蕭珫肅清過一回,時隔不久,再貪婪的人也不敢頂風作案,這次去定王沒遇到什麼危險,只是把一些剛滋生的貪婪苗頭給收拾了一遍,然後親自將河道銀子層層下放,又派出心腹,連同五哥給他安排的鷹衛,一層層監督下去,竟沒有被貪走一分銀子。

定王用自己的實務能力讓京城的景帝和蕭珫看出了他的潛力,這也為他將來出任總理大臣長達二十年的重用奠下了基礎。

七月流火,景帝病體越發沉重,朝中開始潛流暗涌,鷹衛來報,各處有主的軍營都有異動,七月底,正輪到端王和平王侍疾,清晨,便烏雲密布,雷光隱隱,白晝如夜,預示著這是不平凡的一天。

史載,景帝二十五年,勇王、舒王逼宮未遂,遭景帝厭棄圈禁,安和公主密謀誠王,毒害靖安郡主,秘密泄露,太后懿旨賜死安和。

史書以外,沒有人知道,廢太子蕭瑒的後院,也消失了一位白姓侍妾。

景帝二十五年冬,祭天大典上,景帝帶病祭拜天地祖先後,突然宣布禪位於端王蕭珫,其後便隱居北泰行宮,鮮少再有政令傳達世間。

至此,景帝的時代結束,明德帝傳奇一生的時代開啟。

明德帝在位五十年,足足半個世紀,對大秦的影響可謂深遠至極。

後世對明德帝的考證最多,傳說明德帝明德帝美姿容,若玉山神祗,俊美磊落,世無其二,然卻出身於大秦最隱秘最不能見光的皇家鷹衛組織,用後世的話來說,便是第一特務組織,而明德帝,便是當時直屬於景帝的特務頭子。

以最光明的外表,行最黑暗的路,明德帝一生,褒貶皆有,有贊他政績輝煌,為大秦開創曠古絕今的盛世,亦有人責他行事荒誕恣意,有失堂皇正道,明德帝一朝,法度受到極大的破壞,眾說紛紜,唯有一事,卻是無人能夠指摘——

明德帝一生,唯有一后,生一子一女,縱然子嗣單薄,屢受朝臣上書為皇家開枝散葉,也頂住了重重壓力,沒有納入一個女人,甚至還將女兒過繼皇後母族古家,承古家家主位。

野史雲,明德帝曾對朝臣說,他早先答應皇后入贅古家,所生子女皆隨古姓,男兒一諾千金,豈能失信於枕邊人?然大秦需要繼承人,他只能愧對皇后,將女兒過繼,若朝臣們再聒噪,索性將皇子過繼出去!

此言一出,滿朝皆默——按照明德帝的尿性,他真有可能做出這種對不起祖宗十八代的事!

明德帝一朝,舉賢不拘一格,才德兼備者備受親睞,女性家主亦大量湧出,甚至有少數得授官職,在大秦本就鬆散的禮教規矩上,女性地位得到了一次質的提升,而男性們感覺到地位受到威脅,再明德帝縱容皇后支持女性的情況下,只能奮力提高自己的能力,以免被平時看不起的女性追上,整個社會的風氣為之一新!

也因此,明德帝成為後世完美好男人的象徵,而明德皇后古氏,也成為世間女子欽羨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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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後宮榮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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