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說服
葉翎20分鐘后就趕到了。
殷子波沖他豎大拇指:「葉哥,你真行。凌苒說她曾經苦追你,想當你老婆,結果被你斷然一口拒絕。哇,這麼豪邁,這麼果斷,這麼男人。了不起。」
葉翎真是嘀笑皆非:「胡說,哪有此事。」
「那你怎麼不跟她結婚?」
葉翎頭疼:「我當時不想結婚......你現在不也不想結婚嘛。」
「那得看對象啊。如果凌苒向我求婚,我怎麼也得猶豫猶豫,狠起心腸才能拒絕吧,說不定,心一軟,眼一閉,算了算了,娶了就娶了唄。」殷子波又沖葉翎豎大拇指,「還是葉哥厲害,這樣的美女,睡得上,扔得掉。這樣的戀愛,拿得起,放得下。」
葉翎苦笑:「我這輩子,睡得上,扔得掉的,只有褥子;拿得起,放得下的,只有筷子。」
今天賀剛不在,葉翎先跟殷柏打了聲招呼,應酬幾句,然後去找凌苒。
葉翎走進凌苒的辦公室,反手就把辦公室的門給反鎖了:「子波叫我對你用美男計。你是想先跟我談公務,還是先看我脫衣服?」
凌苒皺著眉頭,橫了他一眼:「什麼亂七八糟的。沒事請出去。」
「看來對我先脫衣服有點反感,那我們就先來談公務。」葉翎在她大班桌對面坐下,對她微笑,「你剛回國,到皇冠才三個月,對皇冠和家具行業的了解都來源於殷子波,但是他的觀點都是專業方向的,我跟你講講家具行業在資本市場的發展趨勢,好嗎。」
凌苒點了點頭。
葉翎侃侃而談,先從行業動向開始說起:「......其實除了皇冠外,中國還有其他好幾家大型傢具企業正在籌措上市。因為這幾年的房產業繁榮帶來了傢具業的興起,行業迅猛發展,企業飛速擴張。這個階段非常關鍵,在這個階段,企業如果搶佔住了市場份額,做大做強了,就會產生規模效應,如果錯失良機,就只會萎縮,最終被擠垮或者收購。」
「要擴張,自然最重要的是資金的支持。你舅舅賀剛想開發新的產品線,至少要投入幾千萬到上億的資金,僅僅依靠企業自身的發展積累幾乎很難實現,靠銀行貸款就得面對巨大的資金成本,這會導致利潤下滑,所以,皇冠現在只有通過ipo上市融資,才是最低廉最可靠最穩定的獲取資金方式。」
葉翎盯著凌苒的眼睛:「苒苒,皇冠別說想發展,就是單單為了保住它在木雕家具行龍頭老大的地位,上市都已經是刻不容緩了,激流行舟,不進則退。如果你對這個公司是有責任有感情的,那就盡職儘力,幫助它儘快上市吧。」
凌苒不由的垂下了眼瞼:「嗯,我今天本來是想辭職的。」
葉翎笑了:「因為我么?你可以不讓我來做皇冠的ipo,但是你不應該妨礙皇冠ipo啊。你的行為是否方向性錯誤?」
凌苒不由的微笑了:「瞧你說得,我辭職不辭職,跟皇冠ipo不ipo有什麼關係。難道我走了,皇冠就不上市啦,我有這麼重要麼?」
葉翎笑:「苒苒,你在上市這件事上,坐皇冠的第三把交椅,賀剛和殷子波都在依賴你的判斷,你說你重要不重要。」
葉翎愛慕的看著她:「你知道嗎,當一個美麗的女人展示她的工作能力和職務權威的時候,最性感。讓我充滿了征服她的*。」
凌苒臉紅了:「你是來談公務的,還是來挑逗的。現在是上班時間,如果你要胡扯的話,我就沒空陪你聊了。」
葉翎微微一笑,繼續往下說:「現在中國的傢具企業,正在一窩蜂似的準備上市,這些公司都將在3-4年內扎堆的出現在中國a股裡面。那麼這些企業考慮過市場的反應和他們要面對的風險過沒有?賀剛考慮過么,殷子波考慮過么?他們有沒想到過,如果ipo失敗,就會導致投資者和債權人對企業的經營狀況和發展前景產生質疑,導致今後的融資受阻,資金會更加緊張;如果ipo成功,家居行業競爭這麼激烈,要持續保持利潤指標滿足ipo要求,對皇冠來說壓力很大,是否會中途退場?」
凌苒嘆氣:「我看我舅舅和殷子波都沒想到那麼多。」
葉翎點點頭:「投行對企業培訓的一項重要內容就是,引導企業的核心管理層去思考這些問題。苒苒,這6家投行裡面,是不是只有我,對這個行業如此熟悉,對皇冠這麼有感情,對皇冠的最高管理層這麼了解。在這些問題上,我是不是最佳指導?」
凌苒忍不住一笑。
葉翎繼續往下說:「還有,中國的市場和投資者是怎麼在看待傢具企業扎堆上市的?事實上,受房產潮影響,目前中國的家具行業屬於低成本、利潤比較高的行業,普遍輿論認為家具行業的的老闆都是投機客,對他們印象很不好,認為他們上市目的是為了圈錢。」
「從大的宏觀環境來看,身處人民幣升值、原材料漲價、出口退稅調整重重包圍,在宏觀調控的大背景下,國家採用了緊縮銀根的方針,目前傢具企業的整體資金鏈條相當脆弱。傢具企業普遍缺錢。這樣他們扎堆上市,更給投資者圈錢的印象。」
「投資者這樣看待傢具公司上市,肯定會導致皇冠股價的低迷,融資成本的高昂。怎麼將皇冠有效的推出市場,怎麼介紹皇冠的戰略性發展目標,讓投資者相信皇冠上市不是為了圈錢,而是為了擴大規模,提升品牌?這麼複雜艱巨的任務,是不是只有一個既對家具行業非常熟悉,又對資本市場的運作得心應手,並且對皇冠了如指掌的投資銀行家才能完成?苒苒,放眼中國,你能找到比我更合適的人選么?」
凌苒笑:「真會吹噓自己的。」
葉翎一條一條往下說,娓娓道來,最後總結道:「苒苒,我跟子波交往多年,我對子波,對皇冠是有感情的,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來幫助皇冠上市,打開皇冠的擴展空間。而且,我這個人,你是最清楚的,在女孩那,一貫以『薄信』聞名,但是,在職業操守上,我一貫被美譽。」
葉翎盯著凌苒的眼睛:「我現在能拿到這個項目了么?」
凌苒不由的微笑:「嗯,你能否拿到這個項目,得老闆們說了算,我只是個打工仔。但是......是的,我推薦你。你對皇冠的感情,對家具行業的了解,對這個項目的熱情和持著,說服了我,我認為你是做皇冠ipo項目最合適的人選,所以我會在皇冠的董事們面前推薦你。」
葉翎笑:「很好。那麼,我這裡還有一個對你個人的小小賄賂。」
「你不是想學么,不是希望我能教你么?這就是機會,如果這個項目由我來做,我會全程的引導你,訓練你,培養你,我會對你傾囊已授,也會對你非常嚴格的要求。當你做完這個項目,你就會熟悉中國公司上市的全部過程,你會更上層樓。」葉翎微笑,「我相信,即使你現在去一家投行工作,也絕對不可能有人會像我這樣,盡心儘力的手把手教你,尤其是像我這個層次的投行高管,更加不可能這樣來教你。」
葉翎微笑:「這個賄賂你接受么?」
凌苒多少有點激動:「我接受,我現在心都在砰砰跳。謝謝你。」
「那好,下面一條,也是最後一條。苒苒,我現在要性-賄賂你。」葉翎說。
凌苒頓時一個機靈:「你想幹嘛。」
葉翎推開椅子站了起來,面對著凌苒,開始扯領帶,脫西裝。
凌苒大驚:「別,不要。你住手,這是辦公室。」
葉翎解開襯衫的衣扣:「你的老闆,殷子波已經授權了,我可以在你辦公室里這麼做。」
凌苒鎮靜下來了,語氣從容,聲音冰冷:「住手,葉翎。我命令你到此為止。請穿好你的衣服,否則,我叫殷子波自己進來觀賞。」
葉翎已經脫掉了襯衫,踢掉皮鞋,開始脫西裝褲:「叫他進來吧,我們給他看真人秀。」
凌苒無奈,嘆了口氣:「好吧,你愛脫就脫吧。我看著。「
葉翎脫去全身的衣物,露出一身健美的肌肉,完美身材,細膩的皮膚。葉翎正當盛年,胸膛寬闊,腰身緊湊,臀部狹窄,一周三次游泳練出來的腹肌隱隱,比5年前更成熟更有男子氣。
葉翎將內褲一把扯下,抬起頭來:「苒苒......」聲音戛然而止。凌苒正默默的望著他,眼神清澈,溫柔憂傷。
「葉翎,你真的很sexy。但是,我並不衝動。因為昨夜......」
「昨夜怎麼了?」
「昨夜,我已經跟我未婚夫makelove了。」
葉翎吃驚:「昨夜?怎麼,你們過去沒有過?」
「嗯,昨晚上第一次。但是,我真的覺得很美好......一個女人跟心愛的男人合為-一體的感覺......我的心滿滿的,好像已經不再有地方保存別人。對不起......」凌苒還有想說而無需再說的話:跟他和跟和你的感覺完全不同,你給我激情和享受,但是他給了我一種互相擁有的甜蜜和滿足,這是過去從來沒有過的。我第一次感覺到,我擁有了一個男人。當他進入我的身體,我真的感覺到,他是我的,是我的私有財產,不需要跟任何人分享,不害怕會失去,並且,不用擔心這是最後一次的狂歡。
凌苒心中憂傷如水銀泄地,無所不在,這麼多年來,想忘而忘不掉的,忽然發現今日已經無動於衷,這面對面的遺忘是從哪一天開始的?時光的沙終於磨去了心頭最深的刻痕。
葉翎呆如木雞。
凌苒嘆了口氣:「你把衣服穿上吧,小心著涼。」
葉翎默默的穿回衣服,將襯衫塞入褲子時,習慣性的提了提褲腰,動作瀟洒之極,熨得筆挺的襯衫被束入寬寬的腰帶,越發顯得肩寬背挺,臀窄腿長。
凌苒心中酸楚,葉翎的這個動作曾令她多麼著迷,每次葉翎不得不匆匆離去,凌苒還慵懶在高-潮的餘韻中,就這麼躺在床上,看他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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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收拾好后,去見殷子波。殷子波大為高興:「那我們可以簽協議了?」
葉翎點點頭:「我叫秘書把《保薦協議》和《諒解備忘錄》都準備好,然後大家約個時間,一起坐下,把文件簽了。」
殷子波長長的鬆了口氣:「好,現在我們去吃午飯。葉哥,你請客,我至少要吃三人份的。」其實此刻還不到中午12點,但是殷子波剛才在等兩人的過程中一直在意淫談判成功后吃啥喝啥,所以早早就俄了。
葉翎笑:「敲我竹杠還是咋的。」
三人一起往外走,殷子波本來很愉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隱隱的感覺,葉翎是在強顏歡笑,而凌苒貌似溫柔恬靜,卻異常的寡言少語。
殷子波那個鬱悶啊:這本來該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好日子,著兩傻逼怎麼弄得跟嚼苦瓜似的。
三人走到皇冠大廈對面的一家4星級酒店,殷子波本來想多點幾個菜,卻被面前兩個魂不守舍的傢伙弄得胃口大倒,最後敷衍了事的亂點了幾個。
服務小姐拿著菜單下去了,殷子波還拿著菜譜亂翻,凌苒低頭不語。葉翎百無聊賴,看見餐廳正中間是一個白色圓形上凸式舞台,舞台上放著一架黑色的鋼琴,鋼琴前後蓋都打開著,上面還擺著樂譜,原來酒店每天就餐時間都雇歌手來給就餐的客人彈琴演唱,但是現在演奏時間沒到。
葉翎站了起來,整整衣領,走到鋼琴前坐下,翻翻樂譜,裡面都是流行歌曲,葉翎翻到自己想要的那首,然後敲敲琴鍵,試了試音。他現在一年都彈不了幾次,手指有點發硬,於是先彈了一段讓自己適應,然後把麥克調到自己合適的距離,說:「我能請凌苒小姐跟我同唱一首歌么?」
餐廳里現在就餐的客人還不多,聞言都笑著鼓掌。凌苒跟殷子波對視一眼,凌苒起身上台,拿起了另一個麥克。
葉翎的鋼琴聲響了起來。
凌苒唱道: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風雨
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底
真的要斷了過去
讓明天好好繼續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問我的消息」
葉翎一張嘴,忽然嗓子啞得難以發聲,只得重彈了一遍前奏,唱道:
「愛情它是個難題
讓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許可以忘了你卻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離去
你始終在我心裡
我對你仍有愛意我對自己無能為力
因為我仍有夢依然將你放在我心中
總是容易被往事打動總是為了你心痛」
凌苒跟葉翎一起唱道:
「別流連歲月中我無意的柔情萬種
不要問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為何你不懂(別說我不懂)
只要有愛就有痛(有愛就有痛)
有一天你會知道
人生沒有我並不會不同(沒有你會不同)
人生已經太匆匆
我好害怕總是淚眼朦朧(淚眼朦朧)
忘了我就沒有用將往事留在風中」
兩人又唱了一遍,葉翎彈完了,坐著發獃。凌苒走過來,翻翻琴譜:「嗯,我想唱這首歌,你能幫我伴奏么?」
葉翎一看,是李宗盛的《愛的代價》,頓時感覺如萬箭穿心。葉翎眼前模糊一片,不能不拚命眨眼讓那層水汽消下去,咬牙忍著喉頭升起的那個腫塊,點了點頭。
鋼琴聲再次響起,凌苒拿著麥克,溫柔的唱道: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
陪我經過那風吹雨打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
那些為愛所付出的代價是永遠都難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話永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也許我偶爾還是會想他偶爾難免會惦記著他
就當他是個老朋友啊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讓往事都隨風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話仍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
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扎
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
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
凌苒又唱了一遍:
「也許我偶爾還是會想他偶爾難免會惦記著他
就當他是個老朋友啊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讓往事都隨風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話仍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葉翎彈不下去了,淚眼模糊,鋼琴聲凌亂,不得不停下來默默飲泣。凌苒也無言,將手放在葉翎肩上,葉翎伸臂攬住了凌苒的腰,將頭埋在她胸前,肩膀無聲的抽-動,過了良久,兩人分開,手拉著手走回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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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沉默的吃著午飯,殷子波好幾次想說兩句啥來調節氣氛,都是張張嘴,又閉上了嘴。殷子波那個憋悶啊:下輩子都不跟這對狗男女一起吃飯了,倒胃口。
忽然凌苒手機響了,凌苒接電話:「承志,是我......我在吃午飯......嗯,那你午飯吃過了么?好的,我在大樓下面等你......好的,40分鐘后見。我也愛你。」凌苒「吧嗒」了兩下嘴巴,表示給了個吻。
凌苒收線,一抬眼睛,兩個男人正瞪著她,殷子波眼睛鼓得跟食人鯨似的,葉翎眼睛里全是痛苦。凌苒狼狽:「嗯,是我男朋友,他剛接到通知,要馬上去香港出差,一走至少3-5天。他去機場路上順便拐過來看我一下。」
「順便?」殷子波問,「他在那上班啊,花40分鐘拐到這還順便。」
凌苒惱火:「他說順便就順便,你管得著嘛。」
葉翎忽然開口問:「你這男朋友,在中國?」
凌苒點點頭:「是。」
「你不是剛回國么?什麼時候認識的?認識了多久,昨晚上才第一次上床,怎麼就早早成未婚夫了?」葉翎問,語冷如水,像在問隔壁張三的丈母娘的二表哥哪年去世的。
「嗯,回國沒幾天認識的,第一天認識,第二天確定戀愛關係,第三天他送我寶馬車,我接受了,就算定下了婚約。」凌苒說。
葉翎跟殷子波面面相覷,殷子波又看看凌苒:「這麼快?這男人認識三天送寶馬車求婚,一聽就是個騙女人的老手,說不定還是個騙保殺人狂啥的。凌苒,珍惜生命,遠離變態。」
凌苒不高興了,給了殷子波一個大白眼:「你才變態呢,你腦子有病。」
殷子波喊起來了:「哎哎,凌苒,我可是認真的在跟你分析。一個男人,遇見一個女人,第一天認識,第二天就求愛,第三天就求婚,而且還是扔出一輛寶馬車來求婚,用心何在?要是你哪天沒來上班,我得去你家瞧瞧去,床上電鋸的有沒有?冰箱里胳膊大腿的有沒有?鍋里紅燒肉的有沒有?」
凌苒喊:「殷子波,噁心死了,你還讓不讓人吃飯?」
殷子波用筷子撥著瓦罐里的紅燒肉:「紅燒肉啊,紅燒肉。凌苒,要不要再來一個紅燒肘子?或者,一個糖醋裡脊?」
葉翎低低的說了一句:「閉嘴。」
殷子波不說了,三人低頭往嘴裡扒飯。
但是過一兩分鐘后,殷子波感慨又來了,拿起手機,翻翻撿撿:「前兩天,有人發給我這麼一段,我看了挺有感悟的,我念給你們聽聽。」
「從前,有個書生,和未婚妻約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結婚。到那一天,未婚妻卻嫁給了別人。書生受此打擊,一病不起。這時,路過一遊方僧人,從懷裡摸出一面鏡子叫書生看。書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絲-不掛地躺在海灘上。路過一人,看一眼,搖搖頭,走了。又路過一人,將衣服脫下,給女屍蓋上,走了。再路過一人,過去,挖個坑,小心翼翼把屍體掩埋了。僧人解釋道,那具海灘上的女屍,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個路過的人,曾給過他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戀,只為還你一個情。但是她最終要報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後那個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現在的丈夫。」
殷子波念完,感慨:「這是個佛經故事,說明一切皆有因果,姻緣都是前世......」
凌苒忽然說:「殷總,你前世肯定也是個豪門闊少。」
殷子波奇怪:「為啥?」
凌苒沒好氣:「否則,你哪來那麼多衣服,見一具女屍就給人蓋一件?不過,你前世怎麼出門老遇到*女屍,你前前世都幹嘛去了?也不嫌瘮的慌。」
葉翎把餐巾往盤子里一扔:「吃飽了,買單。」
三人走到皇冠樓下,凌苒不上去了:「我在這裡等我男朋友,你們先回辦公室。」
葉翎點點頭,跟殷子波上去,但是兩人一回到辦公室,就走到窗邊往下看。殷子波嘀咕:「不行,不能在我辦公室,角度不對。走,咱們上她辦公室去,從她那往下看。」
殷子波又翻翻抽屜,從最下面一格翻出個高倍軍用望遠鏡來:「走。」
葉翎奇怪:「你辦公室里怎麼還有這玩意?」
殷子波得意:「據說模特走台,裡面不穿內褲,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特意買了一架去看模特走台,眼見為實嘛。花了我1000多呢。」
「眼見了沒?」葉翎問。
殷子波嘆氣:「腿夾得太緊,人走得太快,啥都沒看見,倒看得我頭暈眼睛花。」
葉翎不屑:「那你還不如把這1000塊直接塞模特文胸里,叫她把兩腿分開給你看。」
兩人跑到凌苒辦公室,叫張寧開門,然後跑到窗口,果然看見凌苒站在路邊等。殷子波對著凌苒調焦距:「她那個男朋友長啥樣?估計就一白臉。你說咱們要不要衝下去把那小子揍一頓?」
一輛計程車在凌苒面前停下,一個穿棕色polo皮夾克的男子拎著電腦包從計程車上跳下。葉翎一把把望遠鏡奪過:「來了。」把眼睛湊上去看。
殷子波急:「長啥樣。」
葉翎無語,把望遠鏡遞給殷子波。殷子波把眼睛湊上去看:「長得不咋得嘛。奶奶的,還真是個村裡阿牛哥。」
凌苒在大馬路邊跟那個男子擁抱在一起,兩人在12月底的寒風中,擁吻。計程車在旁邊等著。但是過了會,那個男子又返身去跟計程車司機說話,打開皮夾給錢,然後從計程車後備箱裡面拎出個登機箱來,揮揮手,計程車走了。
葉翎和殷子波還在看這兩人下一步想幹嘛,凌苒電話打到了殷子波手機上:「殷總,我能請一個小時假么?」
殷子波一愣:「幹嘛。」
「嘟」的一聲,凌苒已經把手機給掛掉了。
殷子波那個氣啊:「她說她要請一個小時假。她幹嘛要請一個小時假?她想幹嘛?男人需要用一小時么?我就不相信那小子那麼神勇,金槍不倒啊。」
樓下凌苒拉起了登機箱,那個男人背著包,兩人手拉著手,往對面那家四星級酒店去了。殷子波跟葉翎面面相覷。
「會用足時間的,男人這個時候會被激發所有的潛能。」葉翎平靜的說,卻感覺心正在慢慢的裂開,血從創口出靜靜流出,似乎都感覺不到了疼痛。
殷子波忽然回過神來了:「她請假沒打病假條,就口頭告訴我一聲。我還在為這一小時給她付工資,奶奶的,欺人太甚。」
葉翎心痛得無法忍受,轉過身去,走到凌苒大班桌前坐下,拖過一張紙,寫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寫完,葉翎閉上了眼睛,趴在大班桌上,把頭靠在自己胳膊上。
殷子波走了過來,憐憫:「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