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故人來(十一)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暖暖地照入屋內。
宋琅剛醒轉,上方籠罩著她高大身影,便立即察覺地伏了下來,胸膛貼近她的後背,不留絲毫間隙,彷彿已經等待這一刻許久。
「阿琅……」修尤低低喚著,手纏上她,腳也纏上她,然而還不夠,他整個人都黏了上來將她緊緊拱起圈住,下巴挨著她的發頂輕蹭,「阿琅,阿琅……」
他彷彿變得只會重複這個詞,天生冰冷幽淡的聲線,此刻聽來卻是又甜又醉的軟和,叫人輕易便能感覺到那滿溢出的眷戀。
可憐宋琅意識尚未全醒,就已被牢牢嵌入了男人懷裡,像是一隻被悍猛獵鷹摁在爪下,完全動彈不得的小白兔。
那是一種將她完全佔為己有的姿勢。
「嗯……修尤,你早就醒來了?」宋琅迷迷濛蒙地轉過臉,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胸膛。
她身上穿的,是他衣櫃里的長袖白襯衫,那是依照他的身形備好的。穿在她的身上,鬆鬆垮垮的,卻有種說不出的閑適好看。
胸前傳來的微癢讓修尤眸光更柔,他輕輕「嗯」了一聲,手臂纏得更緊——他還是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其實他不是醒得早,而是昨夜壓根沒合過眼,將她從夜晚看到了黎明。
或許是因為驟然觸及到一直不敢想象的,太過巨大的幸福,以至於變得膽怯,擔心一眨眼它就會如泡沫消失。
「那就再睡個回籠覺吧。」宋琅十分難得地提議。
她好不容易在他懷裡翻了個身,面對面抱著他,也伸出手回摟他硬朗的腰身,眼皮一耷道:「修尤,你晚上想抱就抱,不用等我醒來的。」
「這樣你會睡得不舒服。」他垂眸看她。
宋琅將臉埋在他胸前,不在意道:「沒關係,是你的話,我會習慣的。」
修尤耳尖一下子紅了,他很羞澀,他想戰鬥,他想吶喊,好將此刻滿溢的幸福宣洩出去。
「阿琅,我很喜歡你,很愛你……」他纏得她更緊密,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或者將自己融入她的身體。
宋琅倦倦掀起眼瞼,對上他亮而軟的眸光,滿臉的黑線——
因為他目光有多軟,下面就有多硬。
喂喂,夠了啊!
「……唔,想再來一次嗎?」宋琅眸光矜持,似笑非笑問。
修尤一震,立即驚喜地看過來,對上她危險的小眼神后,他抿了抿唇,艱難地違心道:「不用。」
「呵。」宋琅哂笑,滿意地又睡了過去。
……
半晌。
等到宋琅睡完了難得的回籠覺后,修尤戀戀不捨地鬆開手:「阿琅,不多睡一會嗎?」
宋琅撐起身好笑看他:「你不怕難受了?」
「不會。」修尤果斷又將她扒回自己身下,喜歡地抱緊。「不會難受,你不用管它。我很喜歡。」喜歡這種與她親密偎依的親昵,喜歡這種全身心都渴望著她的甜蜜折磨,這樣才讓他感覺到真實感。
這麼輕飄飄地說「不用管它」真的好嗎?小修尤會哭的吧?
宋琅無語地推開重新黏過來的男人:「該起床了,我還有事要找希赫拉,再晚點就找不到那個白天睡覺的傢伙了。」
修尤只好鬆手。
宋琅瞥他一眼,經過昨晚的負距離蓋章后,看來他已經不介懷希赫拉了。
不枉她煞費苦心腰酸背疼一樹梨花壓海棠!
宋琅愉悅地躍下床,但腳剛剛接觸到地面,便可恥地一軟——
格老子的!
她剛站穩身子,修尤已經下床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你想去哪裡,我抱你去。」
宋琅無奈瞪他一眼:「我要走路,你抱著我還怎麼去洗漱?」
「那我替你走。」
說完,修尤放下她,卻是讓她光裸白皙的腳掌踩在自己腳背上,將她圈在身前,一步一步地帶她邁出。
這樣有點……莫名的害羞啊……
宋琅薄臉一紅,看他冷冽的面容上露出少見的滿足與幸福,也任由他去了。
鏡子前,修尤替她擠好了牙膏,然後一手攬著她的腰,另一手拿起自己的牙刷。
兩人洗漱完后,宋琅抬眼看了看鏡中的人,含笑道:「你學得倒是快。」
修尤溫柔垂眸:「我還會與你一同穿越無數世界,自然是要學的。」
宋琅眼眸恍惚了一瞬,呢喃道:「無數個世界啊……真的是,很長久呢。」
「只是,那麼漫長的時光,或許會疲憊的吧?」
宋琅摩挲著左手的銀色鳳紋戒指,裡面某個角落,收藏有歐洲中世紀的匕首,星際機甲時代的徽章,原始社會的兩條獸骨項鏈,古代的沈家劍譜,混沌世界的各妖獸手信,平安時代她暫時用不上的高級符咒……琳琅滿目的藏品,是她回不去的時光所遺留的唯一紀念,連她也不能確定,那些寄托在其中的情感,又能歷經多久不淡薄。
這世上所有東西,不是臣服於死亡,便是臣服於時間。她知道的,就連與希赫拉的重逢,雖然她的熱切與懷念仍在,但終究不如曾經熟稔了,恐怕希赫拉也是有所察覺,才會比起從前更愛黏著她……
「可我不覺得漫長。」修尤定定看她,冰冷獸瞳里是純粹的滿足,「雖然我曾經會覺得自己的生命足夠長,但我現在,只希望能夠活得再長久一些,在恆遠的未來里,每一天都與你相守。」
「阿琅,我從未像現在一樣滿足過,歡喜過,所以,我也不會讓你感到疲憊的。」即使她現在沒有那麼愛他,他依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宋琅輕抬起眼,眸光複雜,說:「我當然不會對你感到疲憊,我說了陪你走,便不會反悔。」
「我知道。所以我是說,不會讓你對這個世界疲憊。如果真有那一天,到時你在哪裡,我就會在哪裡。」他說。
宋琅看了他半晌,忽地一笑:「好吧,我姑且相信你有這個魅力。」
「阿琅,我是認真的。」不管是生是死,他都願追隨她。
「說真的,我也想由衷地感動,假如你不頂著我的話。」
修尤的耳尖唰一下通紅,別開頭低啞道:「……我說了,不用管它的。」
……
他將她放在椅子上,站在背後,看她慢條斯理地梳著頭髮。
「其實你梳的那種辮子很好看。」他忽然出聲。
「嗯?」宋琅回眸看他。
「昨天忘記和你說了。」修尤說。
宋琅轉回頭,說:「哦,可是我不會編,那是希赫拉替我編的,扯了我好多頭髮,痛死我了。」
「真的嗎?」不知道怎麼的,修尤語調微不可察地上揚,似乎有些愉悅。「那可不可以,讓我學著替你編?」
「當然可以。」宋琅答應道。他的話,肯定不會像那愛玩又沒耐心的吸血鬼一樣,亂扯她頭髮。
修尤抿了抿唇,眸光微亮。他走到她身後,一邊回憶著,一邊用修長的手指在她發間穿梭。滑過他指縫的髮絲,冰涼又柔軟,說不出的舒適。
「阿琅……」
「嗯。」
「以後這種事,可以都讓我來做嗎?」
「唔,理論上是可以的。」假如沒有希赫拉的搗亂的話。
※※
然而現實總是骨感的。
希赫拉遠遠一見到兩人,眼中就冒出了深沉的火光。
「琅琅,你居然讓他替你編辮子!」他綺麗的眼睛陰森瞪向修尤,如同別人拿走了他心愛的玩具去私自打扮。
宋琅挑眉,說:「修尤,你先回去,這個麻煩我來解決掉。」
修尤自然信她,點了點頭,回到房中。
宋琅抬起手一把拽住氣沖沖跑來的少年的衣領,將他往回提:「要打架找我,希赫拉,你的帳我還沒算呢。」
「琅琅,你偏心,你昨天為了他打我的臉,我都還沒說……」希赫拉忽然話音一滯。
他將鼻子湊得她更近,滿臉的煩躁焦急,細細地嗅著什麼。
宋琅兀自一關門,往他的木棺那邊走去:「對了,先說一下,我有想到關於重生者的一種猜想,或許等阮顏玉回來,我們可以……呀,希赫拉,你幹什麼!」
希赫拉放開她染血的手指,抬手拭去唇邊的血色,艷麗的面容霎時陰沉,眸光幽暗地盯著她:「琅琅,你和那人睡了?」
聞言,宋琅不適地皺起眉:「希赫拉,我的私生活不必你來過問吧。」
「為什麼?!」希赫拉像是壓抑著什麼,眼睛安靜而暗潮湧動,「明明你說會一直當我的玩伴,為什麼要和別人在一起?」
「你是玩伴,他是我喜歡的人,這不一樣。」
「不可能。」他上前一步,幽暗的目光鎖住她的,「琅琅,你不喜歡他的對不對?我知道的,以你的性子,怎麼可能會愛上什麼人呢?」
宋琅剛皺起眉,就被他緊握住肩頭:「你仔細想清楚,你對那個修尤,只是出於虧欠的想法,才想要彌補他而已。」
「夠了,希赫拉。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不管這份感情是不是發芽於虧欠,但現在事實是我喜歡他,也答應了與他在一起。」宋琅說。
「那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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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問,吃完肉後進入了賢者狀態怎麼辦?清心寡欲后,又想撿回撒玻璃渣的老本行,但是男主都開葷了,挑食不吃玻璃渣了,只好強喂男配……唉,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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