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4)

忘、記(4)

赤兔的速度一向快絕,守備森嚴的洛陽眨眼間便已經進入了我的視線。一人一馬在這樣一座千萬大軍守衛的鐵城面前算得了什麼?炮灰外加一鍋馬肉湯而已。但要是這人和馬換成了我和赤兔情況就大不相同了。我們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跑進去,還聽見後邊倆守城門的在那對話呢,其中一人道:「今天可真涼快哈,風真大。」另一人道:「去你的,我看是天熱才對,吹的都是熱風,看,這風還是紅的呢。」

好吧,這就是如入無人之境······

我一路向著鬧市區而去,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漸漸放慢速度,在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就問,十常侍在哪?大部分的路人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我。只有一個好心的大伯告訴我十常侍不是一個人而是十二個當寵的宦官。於是我又改口問,十常侍們在哪?那個大伯說不知道,不過宦官大部分時間都應該在宮裡才是。打聽清楚情況后,我當場謝過了大伯,稍微判斷了一下趕路的方向便又向著皇宮急行而去。

穿街過巷,逢人問路,緊趕慢趕的來到地方還是花去了大半天的時間。眼看著太陽就要偏西了,在我的眼前出現的是一堵氣勢恢宏的高牆,五六層樓的高度,比晉陽的城牆都要高出許多,那塗抹均勻的紅漆,光華燦燦猶如黃金一般的瓦片,加之以厚達十餘米的門洞,這一切的準備好像都是在為了躲避一場滅國的戰爭,它遺世而獨立,它曠古爍今無物能及,但這一切卻仍不能使它逃脫出來,一切都已將發生。

我低頭問赤兔:「你有自信穿過它嗎?」

赤兔搖頭擺尾,顯示出少有的無奈。它還沒有強大到無所不能的地步,馱著個成年的男子要想保持數十米難為人所察覺的急速也委實有些難為馬了。

「好吧,讓我們繞著牆逛逛,興許還能找到別的入口呢。」我們順著牆根緩行,沿途也確實看到了好多可以通行的門洞,可那守衛的士兵卻也是一個不少的在各處站著,絲毫不給人以乘虛而入的機會。無奈,只得繼續前行。我感覺整個皇城就像一個無縫的雞蛋殼似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簡直沒給我留下一絲一毫的僥倖機會,走了半圈后我終於是徹底絕望了,全身癱瘓一樣的趴在赤兔的身上道:「不行了,你還有別的好辦法沒有?實在不成咱飛過去行不?」

誰知道赤兔好像就在等著我這句話似的,話音未落它便轉身向後跑了開去。

「哎,你還真玩啊?」我驚嚇道,生怕等會這就要出現兩屍兩命的交通事故。

不一會,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完全多餘地。赤兔只是向著後面的一座塔樓跑去,那地方看著像座佛寺,期間豎著的塔樓也足有五層樓的高度,莫非赤兔是想從上面飛躍過去。哈,不會吧,那塔和宮牆中間可還隔著一條街呢,而且還似乎略矮了一點,它應該不會那麼自不量力吧?

又過了不一會,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完全沒用的。赤兔哼哧哼哧的擠上了樓梯,在頂層擺出助跑的動作使勁地刨著地板。

「大哥,咱不玩了行嗎?」我苦苦央求道,滿臉的赤誠日月可鑒。

「哼哧哼哧。」赤兔的意思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下一秒的時間裡赤兔奮蹄激躍,已不可阻擋地飛向了高牆。由於情況變化的太突然,我一時都忘記了尖叫,就感覺著身體在不斷地下落和向前,以一個極其完美的弧線向著牆壁撞去。

嗨,看來只能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如此危急的時刻我唯有長出一戟,正正的戳在了牆面之上,再接著以反震的力道蹬回了快要撞牆的赤兔,手臂做一個引體向上的動作,一氣呵成的就向上把自己拋飛了出去。這個動作太具有想象力了,我越過數丈的牆壁以一個難度動作無限接近滿分的動作向裡面飛去,不過好景不長,還沒等我高興,緊接著又以一個無限超過滿分的難看造型向著地面摔去,實在不好意思形容,委婉點講那就是一個——標準的狗吃屎······

拜身上穿著的鎧甲所賜,我只是手腳受了點皮外傷而已。以身體各部位零件仍算完好的姿態站起來,拍拍灰塵我就又可以行動自如了。

終於還是進來了,不敢有過多的耽擱,我挑了一處相對靜僻的所在走了過去。幾間茅房的院中,我看見一個太監模樣的人急沖沖的就鑽了進去。為什麼說他是太監模樣的呢?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翹著蘭花指搖屁股走路的男人,特別是他邊走還在邊自言自語道:「喲,喲,疼死人家了,人家疼死了。」

我在一邊等著,到他又出來的時候上去將其一把拿下,按在地上就問他:「說,十常侍都在哪呢?」

「大······大俠饒命啊。」人妖哆嗦道。

「告訴我十常侍在哪!」

「大······大大俠饒命啊。」

他好像只會說這句話似的。我不耐煩了,使勁的踹他一腳道:「告訴我十常侍在哪就饒你不死,要是不說實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大······」

我又給他加了兩個嘴巴子怒道:「說。」

「大······別打,我真不知道啊,像那樣的大人物我怎麼能知道他們的行蹤啊。」人妖都快哭出來了。

「那皇帝呢?」我道。

「這個我知道。」人妖不哭了,因為他覺得自己似乎還有那麼一點被利用的價值,於是主動請纓道:「大俠,我帶你去吧,皇上正在未央宮呢。

看來真的是世風日下了,連太監出賣起皇帝來都那麼痛快。

我又好好威脅了他一番,主要是告訴他我有多麼多麼勇猛,空手殺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他都很虛心的表示接受。

於是,轉迴廊,過樓閣,蹬台下殿,在我的貼身照料下兩個無比親熱的人終於來到了未央殿前。

「幹什麼的?」一個守衛的士兵喝問道。

「奉張讓大人之命前來,你等還不速速通報!」我盡量橫的道,心裡在想,小人妖你可千萬別騙我啊,這樣說到底能行嗎?

結果證明人妖還是挺老實的,現在宮中的軍隊顯然都已經唯十常侍命是從,只要你敢報他們的名字就沒有什麼辦不成的事。當然,你也得知道偽報的下場。

那個守衛一聽我是張讓的人立馬就恭敬道:「屬下明白,將軍請。」

竟然連通報也給省了,這皇帝做的還有意思嗎?

來到殿里,我又是被其奢華的氣質給晃暈了眼,外面看著也沒那麼大啊?這裡面怎麼就那麼寬敞呢。偌大的地方並沒有擺放過多的物件,但出現的每一件裝飾在我看來卻都是純金純銀的。反正在這樣的地方你就是放個夜壺我都覺得它是寶貝。

「皇上萬歲。」我朝著上首龍榻上的男子走去,那是一個瘦弱地好像營養不良的少年,十三四歲的年紀毫無生氣地躺在一張足可以八人同被的塌上由兩邊侍女扇風喂著葡萄,他就這麼慵懶地問我道:「下面的人,為什麼不跪。」

我抽出腳踝處的匕首上前道:「莫裝逼。」手中揮舞幾下,那幾個侍女就已經盡數斷氣倒地了,事實上我對殺幾個自己不認識的人是從來不在乎的,或許是他們從未在我的記憶里鮮活過,路人甲乙丙丁相當於雞鴨魚肉,只要有必要,只要他們的死能挽救更多人的生命,我便無所顧忌。

「額······」皇上像一個受驚的小鵪鶉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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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呂布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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