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招待（二）

「尊敬的首領，我說過了我叫丁一，因為一點點小事，這裡的人們把我當成了聖徒使者。雖然我一再否認，可是這些村民卻虔誠的祈求我幫助他們。作為一個富有同情心的東方人，我只有答應他們的請求來向您表達艾莎村對您的敬意。」丁一禮貌而又不**份的回答。自從穿越之後也許是跟在賈詡身邊日久，又或是受到了村民們頂禮膜拜的次數較多，丁一越是在關鍵場合就越是發揮出色。這個有點像中國男乒的劉國正。

「這麼說在亞姆到艾莎路上的屍體是你弄得了？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撒克遜的規矩么？」扎特一邊把玩著隨身攜帶的匕首，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著話。雖然那些死人並不是他的手下，但是他現在扮演的是強盜。本著干一行愛一行的原則，我們的條頓大首領還是決定把戲演下去。

望著那寒光閃閃的匕首，丁一的心裡打了個冷顫，他感覺自己的脖子嗖嗖直冒涼氣。穩了穩心神，繼續以平和的聲音說道：「尊敬的首領，我對發生的那件事也感到很遺憾，但是當時雙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請問，如果是您，您會手下留情么？」

扎特點了點頭：「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他們死在你的手裡這隻能說明這是他們的命運，不干你的事情。」忽然臉色一冷，緊緊盯住丁一：「可是你為什麼要把他們剝個精光掛在樹上，還留下木牌挑釁我們。」

丁一躬身施了一禮：「尊敬的首領，我們東方有句話叫做：此之勝者，用之盡矣。意思就是說為了獲勝可以不惜手段。難道你們西方人不也是這麼做的么？」

扎特面色一緩：「既然你決定對抗我們，那麼為什麼又來見我？」

「那時我還不了解您的實力，天真的以為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打敗你們。當我在仔細打聽了關於您和您收下的事迹后，我沮喪的發現原來我真的很傻很天真。就好像那些對抗著屋大維的萊茵河畔的部落。」丁一的話里綿裡帶針，看似謙卑，實際上卻一下扎到了這些條頓武士的心上。

原本周圍哈哈大笑的條頓武士們彷彿被人給掐住了脖子般發不出聲音，隨即一個個暴跳如雷，「殺了他」這樣的聲音在不斷響起。羅馬帝國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自從被羅馬帝國征服驅趕之後，這些日耳曼人的後裔便飽受欺凌，隨著歲月的流逝他們不斷的被同化，那流淌在身體里的自由之血也在逐漸消失。但是他們的心裡卻從沒改變過能夠有朝一日建立自己家園的夢想。

扎特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安靜，語調低沉，卻冷靜的可怕嚇人：「這就是你來見我的原因？」如今被面前這個東方人觸及這靈魂深處的傷痛，他又怎能不怒。

丁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首領大人，從您的話語里我可以感受到您的憤怒。如果換作是我，在自己的家園被人欺凌長達千年卻仍然沒有一個完整的國家，我的心裡也會很難過的。難道您不想有朝一日將整個撒克遜人都團結起來，建立自己的國家？難道您希望您的子孫依然過著向您這樣顛沛流離的生活？難道您已經忘記了您的祖輩反抗那些羅馬人的榮耀？」

所有的武士們都沉默了。扎特的內心在煎熬，不過他依然面色平靜的沒有說話，抬起手，示意丁一繼續說下去。

丁一笑了，他知道他的話起作用了。這些條頓人原本對鮮血和殺戮的渴望而激起的滔天戰意，因為他的忽悠而煙消雲散。他相信，如果此時趙雲帶著人衝殺過來那麼這些人是抵抗不住的，不過他並不需要那樣做。

他清了清嗓音繼續說道：「我很清楚，你們是那個多爾特領主派來的。我承認我們的力量完全沒有辦法對抗你們。但是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生死之仇，不是么？你們也不過是受雇於領主大人罷了，所以我們並不希望與你們發生衝突。」

扎特點了點頭：「東方人，你說的不錯，我們的確跟你們沒有深仇大恨，但是我為什麼要答應你不與艾莎發生衝突呢？」

「我們可以按照您的條件獻上我們的糧食收成，但是少女我們肯定是不會給的，換作是您，您會忍心看到自己的同胞妻離子散么？」丁一似乎決心要和這群條頓武士講和了。

扎特笑了：「你知道么東方人，你幾乎就要把我說服了。但是很可惜，我們撒克遜人自古就保持著一股信念，只有獅子與獅子之間才有共同的話語，獅子與綿羊之間是沒有平等的。」

丁一聽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尊敬的首領大人，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好么？」扎特感覺這個東方人很有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如果我能帶領艾莎的村民打敗並俘虜您和您的手下，那麼您願意答應從此效忠於我么？作為回報，我會全力幫助你們建國。並且答應你，有朝一日您的國家建立之後我會支持您成為國王，並且決不對您的國家橫加干涉。相應的我希望您的國家能與我的故鄉結成同盟，世世代代友好下去。」

扎特沒有說話，他注視著丁一，第一次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莊嚴態度看著他。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丁一說的話，在仔細思考了一陣之後他以非常莊重的態度說道：「以耶穌基督的名義，我，扎特。克勞倫斯發誓，如果我和我的條頓武士敗給了你這個年輕的東方人。那麼今生今世我將效忠你。如果你這東方人失敗了，那麼你的財產性命就要屬於我了。你看怎麼樣？年輕人。」

丁一也連忙莊重的發了誓。大家經過這麼一番對話，雙方的敵意早已消失不見。丁一拍了拍肚子：「正事忙完了，我也餓了。不知道首領大人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共進晚餐？」

願上天保佑這些可憐的歐洲人，他們完全沒有想到自以為聰明的他們面對的其實是一個沉浸在超過了五千年文明歷史的東方人。以他們的心智，遠遠不能和這個放個屁都有十八種不同說法的國度的人相提並論。

於是乎，當條頓武士們大呼小叫興高采烈的把丁一帶來的酒和牛羊都搬進來的時候，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