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有緣千年來相會 第五章 對話
大家正在安營紮寨之時,忽聽「咕」的一聲輕響。眾人尋聲望去,紛紛看向丁一。丁一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大家,又摸摸肚子。大家均想起已經許久未吃東西了。趙雲說道:「文遠將軍,我看大家都有些餓了,應當埋鍋造飯。」張遼說道:「此次出來乃是探察江邊大霧因此並未攜帶糧草。不如你,我,太史將軍各帶10名小校,在林中打些野物來充饑。」賈詡道:「營地有20名小校足矣,最好能找到處水源。」丁一說道:「我大學是學農學的。辨別植物,尋找水源這類還是能看懂一些的。這四周都是高大的橡樹。」說著又走到草叢處看了看葉子,又蹲下來挖了挖泥土,捏起一塊聞了聞,說道:「此處是山陰處。地面又很潮濕,說明水氣很重,附近一定有水源。」眾人聞言四處尋找,果然在500米外發現了一眼清泉。大家就把營地安於此處,張遼,趙雲,太史慈三人則各帶10名小校分三個方向尋找野物去了。丁一和賈詡等人就在此處安置營地。只是這地面頗為潮濕負責生火的小校一連用了三塊火石仍不能點燃。丁一走過來說道:「這位大哥,我來幫幫你。說著從褲子口袋裡掏出個金屬打火機,沒幾下就點燃了枯枝敗葉,很快一團篝火就升好了。賈詡奇道:「丁一小哥,這就是你們那個時代的火石么?」「差不多吧,不過我們不叫它火石,我們叫打火機。」「打火機?」「嗯。」「能否借我一觀?」「當然。」說著丁一就教賈詡如何使用打火機。很快,賈詡就會用了,看著那神奇的火苗,賈詡嘆道:「奇妙,真是奇妙,沒想到這小小物事居然能有如此神奇之用。」(作者:玩火是不對的,當心畫地圖。賈詡-.-!!)丁一對賈詡說道:「先生,這火機裡面要用一種油才能點火,如果長時間點燃打火機的話,一但油用光了這火機也就打不了火了。」賈詡一聽,連忙關上打火機,把它還給丁一:「剛剛失禮了,還望丁小哥包涵。」丁一道:「沒什麼的。如果不是我們現在還無法離開這片森林,就算把它送給先生也是可以的。只是現在我們需要節約每一分資源,請先生見諒。」「節約?」「就是節省的意思。」「哦。」丁一嘆了口氣:「可惜沒有鍋,不然給大家燒些水也是好的。」這時那名曾經聽到過呼喊的小校走了過來沖著丁一抱拳:「小哥,我帶著鍋呢。」丁一聽了大喜連忙指揮人把鍋架起煮了一鍋清泉在火上。然後對那帶鍋小校道:「這位大哥,我想去林中找些野菜蘑菇之類拿回來煮。你可願意跟我同去。」那小校道:「好。」賈詡正在感嘆丁一那個時候的物事非常神奇連帶著對丁一也是興趣濃濃,聽他倆一說要去采蘑菇便也要同去。三人便一邊採集食材,一邊聊天。
丁一問那小校:「這位大哥,您怎麼稱呼阿?」「俺姓許,小名叫三子,沒有大號。營里的弟兄有的叫我三子或者三哥。」「我聽說你們這次不過是出來偵查,你怎麼還帶著口鍋阿?」「偵查?」「就是探察的意思。」「哦,俺是山裡人,自小跟俺爹進山打獵,日子一長,就養成了無論到哪都帶著一口鍋的毛病,後來投軍也是如此。」「許大哥,那你在這山裡面的經驗可比我強多了,我也就是上學的時候老師教我些書本上的東西,一到真用那就差遠了。」「小哥客氣了。這山裡倒是有許多能吃的東西,比如這個吧。」三子一指前面不遠處一叢低矮的植物,「我們那管這叫五爪兒藜。葉子很厚,葉子背有很多毛刺,剛開春的時候採摘下來刮掉毛刺下鍋煮煮就可以吃了,不過一入夏葉子就老了就不能再吃了。」然後再指向不遠處一株大樹下面的一抹白色,「這蘑菇並不是白色的就無毒,一般看其有毒無毒主要看傘蓋下面和菇柄,非常乾淨,沒有蟲子的那種就不能吃了,多半是有毒的。」丁一笑道:「許大哥,對吃很有研究阿。」三子嘆了口氣:「難啊,從小跟俺爹在山裡生活就要整天找吃的,不僅要為平時積攢,還要為了冬天貯藏。冬天一下大雪,那就是封山了。要是不早點做準備那是要活活餓死的阿。」「既然山裡這麼苦,那你為什麼還要住在山裡阿?」「如果不是實在沒法子,誰會願意住到山裡阿?聽俺爹說,俺家原來不是山裡的獵戶,也曾在山下給一個當地姓劉的大戶種地。地裡面種的都是黃燦燦的粟米,一到秋天那黃燦燦的粟米能花了人的眼啊,可是這十之七八是要交給大戶的。就是在豐年也要吃兩個月的野菜才成,要是趕上皇捐或是大災。。。。唉,人吃人啊。」賈詡也在一旁嘆道,「是阿,我曾去過洛陽,黃巾賊爆發以前那是何等富庶阿,後來經過黃巾賊的為禍,諸侯的爭霸,董太師又火燒洛陽。等我再去的時候那裡已經十室九空了。我曾見有的菜館當街叫賣人肉,門一般有兩三個站籠,裡面關著兩三個面有菜色的窮苦人,店家稱之為菜人。若有食客看中了某個部位,喚小二過來,小二便將那人拉出,或斬一臂,或斬一腿,或從胸腹處挖下一塊肉,當裡面的食客大噲哚哚的時候,外面的菜人尚未死去痛苦哀嚎之聲猶不覺於耳。」三子卻憤憤然的說道:「縱是沒有這黃巾為禍天下,老百姓就能吃飽肚子了?一個農夫種了一年的地種出來的是粟米,吃的卻是野菜,弄不好還要換小孩吃掉。這天下太平不過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太平,老百姓又會有什麼好處?」丁一聽到這裡默然無語,很小的時候老師在介紹魯迅的時候曾說過舊中國是一個人吃人的社會。他一直以為這不過是個比喻。今天聽到了賈詡的一番話,他才感到了古時社會的殘酷性。想到這裡不禁悲從中來,吟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躕。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良久沉默不語。帶他恢復正常卻發現,三子跟賈詡二人全都目瞪口呆的望著他。三子沉聲道:「俺雖然聽不懂小哥說的什麼意思,但是俺感覺得到你那話里的悲涼氣息。俺看的出來,小哥你不是俺這樣的窮苦人,卻對窮苦人一點輕視欺壓的心態都沒有。反而很尊重俺這樣的窮苦人,俺不知該怎麼說,但這心裡是熱乎乎的。」賈詡好似夢囈般反覆吟誦到:「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莫的雙手整冠束帶,雙手一抱拳對著丁一深深的施了一禮。「小哥大才,賈某受教了。若不是已投丞相門下,賈某定當追隨小哥。」此時丁一也是苦笑一聲:「此詩並非我所做,乃是元代一位叫張養浩的詩人所寫。」賈詡又深深施了一禮,「詩可以吟誦他人的,但這情卻是你內心所發,試問天下能有此心者又有幾人?」「曹公難道不是么?」丁一問道「十多年前的曹公也許是這樣的,但是現在。。。」丁一嘆了口氣:「人啊,是會變得。」賈詡第三次給丁一施了大禮:「我年少遊學之時曾經也懷有安天下太平之志,然而隨著歲月的流失我的心也漸漸被功名,利祿所蒙蔽。其實很久之前我就開始困惑了,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今天聽小哥一席話,我才領悟我早已迷失了我的心。此次回去幫丞相打完這一仗,我就會辭官。到時還望小哥能夠收留在下。」
丁一苦笑道:「賈先生,曹公肯放你走么?」賈詡微笑不語。丁一很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你們很有可能再也見不到曹丞相了。」「為何?」賈詡大訝。「我說了我是穿越過來的,你們跟我的遭遇一樣,也就是你們也很有可能是穿越過來的。換句話說,也許外面的世界早已沒有什麼曹,孫,劉了。」賈詡隨著丁一的話沉默了下來。其實當他們相信丁一是1800年之後的人,他的心裡就已經懷疑自己等人是不是也穿越了。但他一直不願相信這是事實,因此一直迴避著這個問題。現在當丁一重新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沉默了。從他的內心不相信這是真的,但理智告訴他丁一說的話很可能是正確的。三子說道:「不管小哥你講的是不是真的,今次回去我這就求張將軍讓我跟隨小哥你。將軍對我有知遇之恩,但小哥你對我確是理解加尊重。」丁一笑了笑,說道:「許大哥你可別這麼說,我就是一普通人,不用把我說的跟聖人似的。更何況我們現在還要互相依靠,我怕許大哥你這麼跟文遠將軍一說反而會鬧出誤會。」賈詡,點點頭:「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