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方瑩瑩點了點頭,將注意力收回,專心檢查屍體。她將牛三娘的腿掰開,開始檢查她的下-體。牛三娘畢竟剛死,依然保留著生前模樣,見狀在場的男性除了莊重和呂達,其他人都下意識的將視線轉移到其他地方去。
方瑩瑩先是擰眉,后拿起放大鏡仔細查看,竟是還將帶著手套的手往裡頭伸,讓童師爺都不由尷尬的耳根發紅。
「大人,你快過來看看,死者陰-戶腫脹,有水泡,陰-道口還有灰白色的粘液外溢。」方瑩瑩因為一時激動不由放大聲音,這下除了莊重,在場的不管男女都被嗆住,尷尬的咳嗽起來。
方瑩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頓時也覺得面紅耳赤,可依然梗著脖子將自己的發現說道明白。
「這其中必是有異樣,請大人進一步剖檢。」
莊重讚許的點了點頭,不得不說方瑩瑩實在聰明且努力,才與他學了多久,就已經掌握了最基本的知識,還能運用起來,比他當初要厲害得多。
莊重聽這話便知必是有蹊蹺,拿起工具準備剖檢。
呂母眼珠子一轉,連忙道:「怎麼就有異樣了,你一個年輕婦人知道什麼,女人都是這樣的!莫要胡說八道。」
牛大媳婦不樂意了,直接啐了她一口濃痰,「你個老貨胡說八道什麼呢,你下頭才長這樣呢,別那胡叨叨。」
呂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這是為了保住三娘的名聲!若是下邊不正常,肯定就是得了不幹凈的病,你偏偏……我就說她不守婦道,瞧,現在應驗了吧。」
牛大媳婦忍了老半天了,這下徹底不痛快了,直接一覺踹了過去,「去你他娘的,你再敢胡說八道老娘把你的嘴撕爛!」
說著就要上前扭打,被衙役攔截還那不罷休,一副要死磕到底的模樣。牛大媳婦到底是平日跟著牛大一起殺豬做生意的,不僅嘴巴利索,力氣也是一大把,兩個衙役才能將她制服住。
呂達在一旁急得團團轉,想要安撫牛大媳婦卻不得法,哭喪著臉對莊重道:「大人,這事就到此結束吧,是我們呂家對不住牛家,以後我們牛家做牛做馬去償還,現在這狀況若是再查下去怕是沒法善了了啊。」
牛大媳婦怒道:「誰要和你們家善了,既然敢殺人就要償命!」
呂母道:「人是我殺的,你們想要報復就找我吧,我兒什麼都不知道。他那天一大早就出門了,原本是打算出去好幾日,是得了消息三娘不好了才急著趕回來,根本不知道這事。兇手就是我,查了還是我,何必再擾三娘的安寧呢,讓她安安靜靜的去吧,現在這樣死後還不得安寧還這般□□著,你們心裡就痛快嗎?」
雖說牛大媳婦願意聽呂母的話,可也不得不承認這話說到了心坎里。她雖說不忌諱,可看著自家小姑子這麼裸著躺在外頭,心中難免彆扭。要是查不到真兇還罷了,現在已經抓到兇手,再檢查下去豈不是多此一舉。而且看到縣太爺手裡那的東西,心裡更是一顫。
之前堅持是覺得這事怕是呂達也有份,可想到呂達確實一大早就出了門,若是應是跟他沒關係才是,就算有那個意思,可只要呂母死咬著是自個做的,也奈何呂達不得。若真要報復,只怕是在官府這討不到好,只能私下看能不能尋機會。
這般作想牛大媳婦也動搖起來,可這事不是她能做主的,她與牛三娘再親近也只是牛家媳婦,不是親姐妹。
「大人,民婦能不能去尋我家裡人商量一下?」牛大媳婦試探問道。
莊重將工具都擺好,掃了她一眼,「本官方才已經說了無數遍,我不管從前那些官員是如何斷案,在我這隻要是刑事案件,不管有沒有申述人,本官都會一查到底。」
牛大媳婦雖說有些詞聽得不太明白,可最後一句話也清楚了,不敢得罪莊重,連連應道:「是,是,是民婦魯莽了,大人您繼續,您繼續。」
莊重倒也不與她為難,畢竟這大佑不似前世,這類案件就算是父母不追究法律也是不能放過兇手的,也不會因為一面之詞就斷了案。在這裡基本都是民不訴官不究,除非是正義感爆棚的大清官,或者因為一些不得以的原因,否則不少人都是不願意給自己找事的。
而這樣的觀念在雲州這裡更是根深蒂固,尤其女子的死亡更是看得比較輕,若是有不守婦道之人還能直接浸豬籠把人殺死,官府都是不會管的。
方瑩瑩雖然學得快,不過也是些理論知識,看些表面的東西倒是還不錯,真要剖檢還是無法上手的。莊重讓她給自個打下手,拿著工具準備剖檢,湊近一看果然看到死者下-體有不正常的紅腫表象。
莊重的刀下得又快又利落,順著肌理剖解,好似切豆腐似的。可那場面實在有些瘮得慌,就連封煥派來的衙役都看不下眼,一直表現大膽的方瑩瑩也是覺得頭皮發麻,這還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剖解現場,之前雖然用小動物嘗試過,可這和解剖人是兩碼事。硬生生壓住,才沒有讓自個嘔吐出來,還強迫自己目不轉睛的盯著看。
牛大媳婦也是個大膽的,可這時候也不由覺得眼暈,這縣太爺和這小婦人長得都水嫩嫩的,咋的就這麼……牛大媳婦也不知如何形容。想起第一次看到莊重和方瑩瑩時候的驚為天人,好似那天上的金童玉女似的,畏懼的同時不免感嘆,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好看的人,而現在真是百感交集。這對仙子仙女有點特別啊!
而呂達和呂母整個人臉都變得煞白,呂達甚至忍不住躲到一邊嘔吐起來。其他人見此才有種,這才是正常人類表現的感慨。
莊重手上動作遊刃有餘,速度也很快,若非為了給方瑩瑩講解,還會更快。這是多年練出來的,就算是在現代經常也會就地檢查,省得因為移動而破壞了線索。如此一來,條件極為艱苦,若是手上動作太慢,實在不方便,還得考慮室外天氣早晚問題。
「這是什麼東西?」牛大媳婦心裡雖然十分害怕,可一直就沒挪過眼,所以莊重從牛三娘□□-里用鑷子夾出一個瞧不清啥玩意的東西但看著不像是肉的玩意的時候,她忍不住問道。整個人還湊上前去,發現竟是一個被浸破的紙包,還能看到裡頭有少許白色顆粒狀的物質。
莊重並未急著回答,仔仔細細又檢查一遍沒有其他發現才讓方瑩瑩實施縫合。這是對死者的尊重,解剖檢查之後,都要盡量保證遺體的完整。
方瑩瑩方才還有些暈眩,可一讓她上手立馬鎮定下來。她之前就曾在小動物身上練習過,深吸一口氣就開始行動,雖然手有些微微發顫,卻也沒有影響效果。莊重指導了一二,見她已經進入狀態,便與童師爺一同查看那兩粒物體。
童師爺雖說方才看到這情形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可一到真事立馬又恢復了往日精明,他用放大鏡仔細鑒別那紙包里的顆粒狀物質到底是何物,不多時便肯定道:「這是砒-霜。」
沒有儀器檢驗,莊重並不敢確定這是何物,不過他相信童師爺的判斷,尤其看到呂達臉色煞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更是肯定了這個說法。
牛大媳婦一聽頓時反應過來了,能往女人那地方塞砒-霜的人,除了身邊親昵之人還會有誰!
「原來是你!竟然是你害死了三娘,你真是好狠毒的心啊!」牛大哭嚎起來,「三娘啊,你的命好苦啊,怎麼嫁給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玩意,是我們害死了你啊!」
這時候牛家人也進來了,一聽是呂達做的怪,比得知是呂母還要激動。畢竟,婆媳之間矛盾常有,反而還能理解,可一日夫妻百日恩,牛三娘對呂達可是實打實的好,這真是太作孽了。
「畜生!你這個畜生!是你害死了我家三娘,三娘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牛家人怒罵連連,積壓了好幾日的怨氣全都爆發出來,衝上前去將呂達打個半死。莊重一行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衙役不過是象徵性的攔了一下便是不管,沒一會呂達便被打得跟豬頭一般,哪裡還找得到從前顏色。
「不是我殺死的,不是我!我沒有理由殺了三娘,不是我塞的,肯定是別人弄的……」
呂達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牛家人更是惱怒不已,手底下的動作也更狠了。呂母在一旁不停哭泣,嚷嚷著莫要打我兒,都是我做的,卻沒有人願意聽她的話,對呂達拳打腳踢。
雖說這是在呂家村,是呂家地盤,可眾人聽到呂達竟是做了這樣的事,見他被打一個人都沒有上前勸解,甚至說打得好,這樣的人簡直讓他們整個村的人都跟著被人唾棄。
莊重心裡覺得很是痛快,若是在從前,肯定是不能如此解恨的。雖說判死刑十分殘酷,可有些人你覺得直接把他殺死都覺得不夠,恨不得五馬分屍不可。他雖然是公職人員,可有時候也覺得古代酷刑是有道理的,有些人一刀殺了都覺得是輕的。
莊重見差不多才命人攔住,若這時候就打死終究不妥。
牛家人還有些不樂意,是牛父出面攔著,痛心疾首的問道:「你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呂達被打得凄慘,說話聲音都含糊起來,死不認罪道:「不是我,不是我。是我娘,這些都是我娘乾的。」
這下所有人對呂達不僅是痛恨還有鄙夷了,為了開脫竟是將罪名冠在母親頭上,這樣的人實在噁心至極。
這時去探聽消息的衙役過來了,在莊重耳邊竊竊私語,莊重聽罷對呂達更是厭惡至極,好一個惡毒的陳世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