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已經七點，陶晏加獨自坐在辦公桌前，雙目獃滯地看著新到的樣品，有些魂不受舍。

她的腦海里全是歐華的身影，無法揮掉。

而她，更不想回家，這兩天，段子帆總是做很多很多菜等她回去吃飯，那種感覺很奇怪，奇怪得讓她害怕。

「晏加，是我。」門外，傳來展羅的聲音。

「哦……」陶晏加回過神，過了一會，才說：「進來吧。」

展羅聽著，大方推開了門。

「不回家嗎？要不我送送你？」展羅邊說著邊向她走近。然而，越走近，才看清陶晏加瘦削的下巴和微黑的眼圈，她那張失落憔悴的臉容深深地刺痛著他的心。

「不……不用了……」她有些緊張地站了起來，像是害怕著什麼。

「晏加，怎麼了？」展羅對她突如其來的緊張感到奇怪。

「我……自己回去就好。」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緊張，只是當她一看到段子帆以外的男人時，她便下意識地想到段子帆，她知道他不喜歡別的男人接近她，她害怕。

「晏加……」展羅似乎看出了陶晏加刻意迴避的心思，心裡像被揪緊一般，又說：「晏加，你瘦了好多……」他是真的擔心她。

「我……沒事……子帆對我很好……」她慌張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晏加……」除了心痛，還是心痛：「如果……晏加，不要逼自己好不好，你不開心，全世界都知道你不開心，你瘦得臉都黃了，你還假裝什麼？你不愛那個混蛋段子帆，你愛的是歐華，如果有什麼事……或者是段子帆逼你……你可以說出來，你告訴我，好不好？不要這樣委屈自己……」展羅的情緒有些激動。

「羅……」陶晏加怔怔地看著展羅，無言以對。

「晏加，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展羅上前幾步，雙手握緊陶晏加瘦削的肩頭，聲音越發哽咽：「晏加，告訴我……好嗎？」

陶晏加仰起臉，看著展羅，臉上的表情有些木然。

「晏加……」展羅心痛地喚著她的名字，現在的陶晏加，看起來就像一個傀儡，「你這個樣子讓我很心痛……」是的，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心痛，他同時愛著兩個人，卻又看著這兩個人在痛苦，他的心好難過好難過，哪怕只可以保護一個，對他來說也就足夠。

「不要……結婚……」展羅說著，一把將陶晏加摟在懷裡，他知道，此時的他，心在滴血。

不要結婚……陶晏加的大腦里在盤旋著這幾個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要結婚了……不要和段子帆結婚……」展羅喃喃地說著，聲音已經沙啞，「你不愛他，你根本不愛他……不要結婚……」

不要結婚……陶晏加很拚命地想著，就是想不起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

「晏加，你愛的是華，華已經回來了，回來了……不要結婚，華會記起你的……」

華……很熟悉的名字，陶晏加的腦海頓時燃起一片熊熊烈火……

「不……」陶晏加突然喊出了聲，猛地推開了展羅。

展羅被她嚇了一跳，只見她全身微微發抖，神色恐慌，呼吸不太平穩。

「晏加，你怎麼了？」

「我……」剛才那一幕，還是一片火海……

「對不起，羅……我該回去了。」陶晏加深吸了一口氣，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也解釋不了自己是怎麼了，剛才那一瞬間，畏懼從她心底深竄出，彷彿要將她吞噬。

「我……送你。」他擔心他，回想起剛才那個脆弱的喘息著的身子，實在讓他難過。

「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就好。」陶晏加斷然拒絕，她不想讓段子帆知道展羅送她，因為現在的她根本猜不透段子帆的心思，她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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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段子帆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一下計程車，陶晏加便快步走向段子帆家中的大門，她知道，段子帆一定生氣了。

打開門的時候，漆黑一片。

陶晏加愣了一下，關上門，隨手按開門邊的燈。

「回來了？」

一個聲音，讓陶晏加的心咯噔了一下。

「回來……晚了。」她膽怯地看著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段子帆，心裡寒寒的。

「你也知道晚了？」段子帆揚起手，示意她過去。

陶晏加咬咬唇，看見段子帆冷著臉，將手上的煙頭掐滅，她遲疑了一陣，還是戰戰兢兢地向段子帆走過去。

段子帆緩緩地站了起來，示意陶晏加站在他面前，陶晏加沒敢看他的臉，低著頭，走到他身前。

「看著我。」段子帆冷冷地說。

陶晏加猶豫了一下，抬起頭。

「吻我。」

她咬住唇，眼底滿是抗拒，不動。

「我叫你，吻我。」段子帆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冷得讓人發寒。

陶晏加很不甘心，深吸一口氣，掂起腳，在段子帆的臉上印下一吻。

段子帆冷冷一笑，又說：「這就是我的未婚妻給我的吻嗎？」說著，他在自己的唇上指了指。

陶晏加又咬了咬唇，仰著目，猶豫了半天，她還是做不到，在她的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她不能吻，不能吻。

「不吻？」段子帆一手將她摟入懷，他知道自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他無法忘記站在歐岳大廈樓前那個陶晏加，她的臉上，是溫柔的，她的眼睛滿是柔情，帶著期盼，帶著思念，帶著愛。他不甘心。為什麼他從來沒有看到那樣的表情，為什麼她那副另人憐愛的樣子不是屬於他的？如果那天，歐華沒有在大街上尋找，他或許還可以忍耐下去，但是，憑著直覺，他知道歐華一定看見她了，他是在找她，在找她。

陶晏加縮緊身子，雙眼緊緊地注視著段子帆，儘管她心底那份恐懼又湧出心頭，但她還是努力地讓自己去面對，即使眼前這個段子帆看起來比平日多了幾分危險。

段子帆一隻大手抓緊了陶晏加的下巴，雙眸緊盯著她。

他就是不甘心，歐華明明已經失去記憶，為什麼他還會……他恨！

嘴唇，肆意地覆上了陶晏加的臉，然後移向她的唇，很粗魯，充滿怒氣。

「不……」她拚命地想要推開他，驚慌地叫著。

但是段子帆沒有理會她的拒絕，粗魯地撕開了她的衣服，將她壓倒在沙發上，瘋狂地吻著她的脖子，她的肩。

「不……不要……」陶晏加此時大腦一片空白，除了拚命地反抗，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不什麼……再過兩天我們就是夫妻，你不可以拒絕。」段子帆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扯開她身上僅剩的衣物。

「不……求你……不要……」她不可以再讓他佔有一次，不可以……

「容不得你說不，你不是答應說要愛我的嗎？我現在就要你證明。」

「不……」她拚命地反抗著。

「我告訴你，上次我沒狠心要了你是因為我尊重你，但是這次，是你先惹我的。」

什麼？陶晏加理了理思緒，又琢磨了一遍段子帆的話語，才明白過來，可現在的情形容不得她再多想，她知道，今晚的段子帆，瘋了。

「不要……」她努力地想要說服段子帆，但是沒用，段子帆根本聽不進去。他已經像一頭瘋狂的獅子，彷彿陶晏加就是自己的獵物，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的手，扯開了她最後一道防線，身子緊緊地壓住她，他只知道，他要佔有她。

「不……」陶晏加扯破嗓子喊了出來，眼淚頓時湧出，然後，她只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很熱，很熱，她喊不出聲音。

突然，段子帆停住了。

屋子裡，悄然無聲。

陶晏加掙著目，任由著眼淚從眼角肆意滑下。

停止了嗎？

段子帆弓起身子，一隻手撫上陶晏加的臉，輕輕擦著她落下的淚。

「別哭……」他心痛地擦著她的淚，低下頭，親吻她臉上的淚痕。

陶晏加輕輕地喘息著，如同一個傀儡一樣，臉上沒有了表情，除了那些滑落的淚水還是暖暖的。

「對不起……」段子帆緊緊地擁住她，心如刀割：「對不起……晏加……對不起……我不會再這樣了……別哭……」

「別哭……」

「別哭……」

寂靜的夜裡，段子帆的聲音在空氣中迴旋著，沙啞的，帶著悲傷與心痛。

他是愛她的，很愛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