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由於婚事,陶晏加暫時將「致命誘惑」所有事情交由展羅負責,此時的展羅,正獨自一人坐在陶晏加的辦公室里,默默地抽著煙。
明天,便是陶晏加結婚的日子。
展羅皺著雙眉,雙眼凝視著桌上那張血紅的請貼,還有一疊資料,一盒錄音帶。
他在沉思著,如果將這些證據交給警察,那麼段子帆就別想舉行什麼狗屁婚禮,但是……他一想起那晚陶晏加臉上的表情時,他又猶豫了。
那晚的陶晏加,就如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看著就讓他心痛。只是,她還是那麼執意要與段子帆結婚,這肯定是有原因的,究竟是什麼原因?他也猜不透,他怕萬一真的是將這些證據交給警察的話……依照段子帆那樣的性格,肯定會給自己留一手,如果有萬一……不行,他還是擔心,段子帆是個瘋子,如果硬來,他怕陶晏加會有危險。
掐滅了第十二根煙,展羅不耐煩地站了起來,走到窗邊,一手將玻璃窗推開,讓外面的空氣透進來。
已經是深秋,空氣中夾雜著微微的涼意,寒寒的。
展羅倚著窗,又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
該怎麼辦?過了今晚,恐怕就沒有機會。
同一時間,在歐岳大廈23層,總裁辦公室。
歐華一手拿著那張血紅色的請貼,凝著眉,雙眼緊緊注視著請貼里那幾個墨黑的字,他這個姿勢已經保持了很久,似乎是想找出些什麼頭緒。
「陶晏加……陶晏加……」他輕喃著,極力想找回往日的記憶,那怕只是一點點。
展羅說過,這個叫陶晏加的女孩是他的愛人。
愛人?那就是說他與她曾經相愛著,可為什麼她又要嫁給段子帆呢?難道是她已經移情別戀了?但展羅明明說她一直等著他回來的啊……
不知怎麼得,他想著想著,又想起了前兩天在街角前見到的那個女孩,那樣的短髮,那個紋身,他一定見過。
歐華的眉心擰得很緊,雙眸死死地盯著手上的請貼,有那麼一瞬,在他的腦海里閃過了一片紅色,很熱烈的紅色,他不自覺的閉上雙目,腦里出現一個場景——熊熊的烈火。
他猛地掙開雙目,目光很自然地望向窗邊,彷彿就是那麼短短的一剎那間,他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心底還有一抹很溫暖幸福的感受。
記憶,就那麼一點一滴浮出腦海,但他卻怎麼也不能將那一片火海和那扇窗這兩個場景連接起來。
額頭,數滴豆般大小的汗珠輕滑落,歐華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他還是無法記起往事的種種,但是展羅說了,只有他才可以阻止這場婚禮,不知為什麼,從第一眼在家中見到展羅的時候,他就對他有種很特別的信任感,所以,他還是決定了,就算沒有其他原因,就算不為了阻止婚禮,他也要見見她,那個叫陶晏加的女子。
猶豫了一陣,他還是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展羅的號碼。
展羅掐滅了第十三根煙的時候,長嘆了一口氣,正準備將桌子上那些資料收起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展羅看了看手機上的顯示,嘴角不由地往上揚了起來。
「我是歐華。」
「我知道。」展羅簡單地答道,他有預感,一種好的預感。
「我想見見她……」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陶晏加。」
展羅笑了,緩緩地笑開了,「我約她,今晚八點,我會再聯繫你。」
「好……」電話那頭,傳來微微的嘆息聲,「謝謝……」
「等晏加赴約時再謝我吧。」
掛上電話,展羅猶豫了一下,將桌子上的那些資料和錄音帶裝好,然後離開了「致命誘惑」,他已經決定,將一切交給警察,交給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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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下午,陶晏加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房間里的窗檯邊,手上握著一杯老媽剛給她泡好的熱茶。
昨天,段子帆說結婚前一日新人是不能見面的,所以就在昨天晚上派人將她送了回來,只是,送她回來的人卻一直沒有走,車子還停在了她家樓下。
昨晚,她一整晚都沒有睡好,不光是因為很久沒見的老媽一直問長問短,更是因為她的心煩意亂。
明天就是她與段子帆結婚的日子,她很清楚為什麼段子帆要派人守著她,他就是怕會出什麼漏子,不過無所謂,還能出什麼漏子?
窗外,樹上的葉子已經泛黃,有些已經等不及冬天的來臨就過早飄落,秋天,這個豐收的季節,為什麼在她眼底卻滿是凄清?
喝了一口熱茶,她伸手將窗戶關上。
明天,她就是別人的新娘。
「晏加……」門外,傳來老媽喜悅的聲音。
陶晏加知道,老媽對段子帆這個女婿很是滿意,只是無論怎麼,她還是高興不起來。
「晏加啊,你看媽明天戴哪條鏈子才得體啊?」陶媽媽還沒走到她的房間,聲音便傳了進來。
陶晏加放下熱茶,轉過身,看見老媽已經站在自己面前,手上拿著幾條鏈子在比較著。
「晏加,你說那條比較好點?」
「這條吧!」陶晏加隨便指了一條鏈子。
「是嗎?那就聽你的。」陶媽媽笑盈盈地說著,對陶晏加的選擇很是滿意,「對了,晏加,你一會也陪媽去一趟美容院怎麼樣?你看你,眼圈那麼黑,皮膚又沒有光澤,明天怎麼見人啊?」
「啊……不……我不去了,媽你自己去吧……」她哪有什麼心情去美容院啊!
「不行不行,新娘子一定要漂漂亮亮的……」
陶晏加正拿老媽沒辦法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媽,你自己去吧,我還有別的事……」說著,她便將老媽推出了房間,拿起電話。
「喂……」她輕聲地應著。
「晏加,是我。」展羅的聲音很沉,沙沙的。
「羅?怎麼了?有什麼嗎?」陶晏加覺得電話那頭的展羅的聲音有些奇怪,又問:「羅,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沒事。」展羅說著,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音,又說:「沒什麼,煙抽多了,嗓子有點啞。」
「哦……」陶晏加應了一聲,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在現時接到展羅的電話,心裡有種很奇怪的滋味,酸酸的,又說不出難過還是什麼。
「晏加……我知道有些為難你,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會答應。」
陶晏加沉默了一陣,手不由地將電話握緊,猶豫了一下,說:「你說吧。」
「華要見你,今晚八點,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陶晏加聽到歐華名字的時候,她的心頭顫了一下,展羅後來還說了些什麼她已經聽不清楚了,握電話的手在抖著,心臟一直在跳動著,有些高興,卻又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