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一觸即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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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站了起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不禁打了個哈欠。一想到累了一天，還被這個赫斯拖過來談這些，王楚有點不爽了，於是決定調侃一下赫斯。
「我說，赫斯上校，今天訓練累個半死，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下，又被你給拖過來了，你看，明天上午我可不可以好好的休息會啊？」
「不行！不管是訓練也好，是商量軍情也罷，這些都是我們軍人的職責，沒有什麼討價還價的餘地！」赫斯冷酷地從喉嚨里發出聲音，突然又似乎變得有點柔情了：「好好訓練，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畢竟戰爭不是遊戲！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王楚楞了下，一股溫情湧入胸膛，「我只是和您開了個玩笑而已。這些我都知道的，為了更好地殺敵，我也會好好地訓練的！對了，構建防禦陣地的事，明天就開始吧！早一天開始，可以早一點完善，對我們的作戰百利而無一害！」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已經想好了，我明天就會下令動工的。順便也通知一下其他的駐軍，讓他們早些做準備！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王楚准尉！」
「是，上校！」剛準備離去，王楚似乎想起來了什麼，又轉過頭來，「對了，上校閣下，從今天起，我就叫戴維可了，以後就都叫我戴維吧！這樣就沒那麼拗口了。」
「哈哈！好的！名字改得好！」赫斯笑了笑，這個小子還挺細心嘛！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並不是王楚的細心。看著王楚離開后，赫斯坐到了椅子上，習慣性地抽出一根雪茄來，輕輕地點燃。憑著自己的感覺，這個中國小子應該是沒有上過軍校的，可是，他對整個戰局的把握卻是很到位的，還有他的建議，可行性和實用性也是比較強的，他簡直就是個打仗的料。從目前自己對他的了解來看，他沒理由會是敵方派出的間諜。一個對戰爭有如此認知的人，絕對是個將才，派出這樣的人來做間諜，豈不是浪費人才嗎？真有人這樣做的話，那派出王楚的傢伙就是個白痴！
赫斯不禁笑了起來，還是自己太多疑了。總部的擔心雖是有些道理，可畢竟是因為對這個小子還不了解，也因為那幫位高權重的傢伙們疑心太重。而自己能和他朝夕相處，而且，自己完全相信自己的眼光！那麼好吧！小子，讓我來見證帝國和你即將到來的榮耀吧！
赫斯狠狠地聞了下瀰漫的香味，開心地笑了。
王楚剛回到了房間，就立刻衝到了床上，雙腳使勁把鞋子蹭開，鞋子被甩得老遠后，蒙頭就睡。明天還要訓練呢！NND，趕緊補覺啦！片刻后，鼾聲就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迷糊中，聽到刺耳的號聲在耳邊響了起來時，王楚一個激靈地跳了起來，TMD這麼快就天亮了？！動作得快點，如果今天再跑個15圈的話，自己差不多就要去醫院報到了！王楚一邊手忙腳亂地穿著軍裝，一邊到處找著不知道被自己扔到哪裡去的鞋子，好不容易找到穿上后，就匆匆地跑了出去。
幸運的是，自己並沒有遲到！王楚立刻鑽進了隊列，看到了柯涅滿臉笑容地看著自己，王楚笑了笑，剛準備說點什麼，就看到柯涅在那裡用眼神制止了他。王楚扭過頭一看，娘的，黑臉少校已經站在那裡了，萬幸啊……
今天，黑臉少校倒是沒有多餘的話，立刻讓所有人開始出操了。
早餐之後，赫斯上校發出了立刻構建防禦陣地以及建立反炮兵掩體的命令，於是所有的軍官、士兵全部拿著傢伙，在預定陣地上悶頭挖了起來。王楚自然也在其中。王楚一邊挖著掩體，一邊和身邊的士兵們閑聊，偶爾跑過去糾正士兵們的作業，並向士兵們講解著如何才能更好的在掩體里躲避炮火的攻擊。
做了好幾天老鼠之後，防禦陣地已經初具規模了。白天，王楚陪同赫斯四處檢查掩體，和一些老兵們討論如何更好地躲避炮火攻擊、完善陣地和掩體；晚上，王楚和赫斯以及團部的參謀們商討、制定作戰方案。
雖然整天奔波勞累，卻也充實。時間飛逝，很快已經是6月23日了。這些天，總部不斷地傳來諜報部門的消息，英法方面軍集結的動象已經越來越明確，作戰意圖也越來越明顯了；總部也電告否決了赫斯上校的迂迴作戰的建議，認為這樣的作戰計劃風險太大，而且帝國已經不允許有任何閃失了，與其抽調防禦的軍隊去進攻，還不如就地防禦來的更加安全；同時，總部發電督促第二集團軍以及趕來增援、協防的各部積極備戰，以期獲得輝煌戰果。
終於，這場規模龐大的戰役按照它原先的軌跡，悄然而至。
這天晚上，第一次，王楚沒有一絲絲的困意。自從進入軍隊以來，差不多每天都累得快要趴下，差不多每天都是只要一回到房間就立刻倒床就睡。不過，在這個夜晚，所有的困意、倦意都沒有來看望王楚這位老朋友。
王楚頹然地躺在枕頭上，雙手捧著一張照片，血紅的雙眼中溢出的，卻儘是濃濃的柔情。
沒錯，那是戴維可的照片，就是那個讓王楚一直魂牽夢繞、一直深愛著卻又無法在一起的可兒！是那個讓一個錚錚鐵骨的堂堂七尺男兒潸然淚下的天使!
天使依然幸福地笑著……
「可兒，你現在生活得幸福嗎？我好想你！真的好想……」王楚輕輕地呢喃著，「可兒，明天，我就要上戰場了！雖然我知道歷史的發展，雖然我知道戰爭的結局，可是，我卻沒有辦法知道自己的結局。也許，也許我能夠立下赫赫戰功，甚至被記入史冊，然後慢慢地達到我的目標呢；可是，也許我會被第一顆子彈打死，或者，是最後一顆子彈……可能我太幼稚了，政治和戰爭是不一樣的！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現在真的好害怕！是的！我害怕了……我怕死……如果我真的就這麼死了，我不甘心！因為我不是死在自己的國家，不是死在拯救自己祖國的戰鬥中，而是死在這個曾經侵略過我們國家的軍隊里！我不甘心啊！所以，我不能死！我一定要好好地戰鬥，反正現在只不過是狗咬狗的戰爭，為了我的夢想，為了以後的計劃，為了能夠早日結束我們祖國的苦難，為了能援助祖國早日騰飛，我也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可兒，你一定要祝福我喔！再讓我吻你一下吧！可以嗎？也許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就能看到你了呢，我會在天堂里保佑你的！我愛你，可兒！」
王楚深深地埋下了頭，輕輕地親吻了那個漸漸模糊起來的天使……
良久，王楚收起了照片，點燃了一根香煙。香煙可是個好東西啊！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是它陪伴著自己，趁著自己還能抽，多抽幾根吧！王楚悵然地吞著雲吐著霧，完全是一副墮落的樣子……
「報告！」一個熟悉的叫聲，打斷了王楚的深思。
「進來吧！」王楚凄凄地回了句，一看到是柯涅，王楚站了起來：「你怎麼過來了，柯涅！有什麼事嗎？」
「赫斯上校找您去團部，戴維准尉，」柯涅接過了王楚遞過來的香煙，立刻幫王楚點燃了香煙，自己也點燃了香煙，然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其實，原先我也想來找大哥的。不過也沒什麼啦，只是，只是因為明天又要打仗了，心裡還是有點緊張。所以……」
「呵呵！原來是我們的柯涅害怕了！」王楚輕輕地笑了笑，「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啊！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也害怕！哈哈……」
看到柯涅詫異的表情，王楚樂了，「拜託！哥哥我又不是神靈，我也會死的啊！我當然也怕死了！走吧！我們一邊走一邊聊！」
柯涅也笑了出來：這個剛認識的大哥真的很特別，自己主動承認自己怕死！或許，他只是為了讓自己不尷尬吧！有個大哥的感覺真好……
「想想我們的媽媽吧！媽媽在家裡期盼著我們早點回去呢！媽媽在期盼著我們打勝仗，媽媽也在為我們祈禱，不是嗎？所以，你不要害怕！我們要做個戰鬥英雄，讓媽媽為我們驕傲！但是，你要記住，如果陷入了非常不利的環境，又無法撤回來，你一定要投降，知道嗎？不能無謂地丟掉自己的性命！媽媽還在家等你呢！記住了嗎？」王楚說到這裡，已經變得很嚴肅了，「哥哥不是在宣傳不利於帝國的言論，只是我不放心你，是為你好，知道嗎？」
柯涅漸漸的有點眼紅了，狠狠地點了點頭。
「日啊！你怎麼像個女人一樣！動不動就要哭！不許哭！娘的……」
「誰像女人啦！比你好，你簡直就是個流氓！」
「對，我本來就是流氓啊，流氓怎麼了？我是流氓我怕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