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一觸即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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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伐利亞第一步兵團團部。
「你先下去吧！下士！」赫斯笑著對柯涅說。
「是，上校！」柯涅敬了個軍禮，對著王楚笑了笑，轉身準備離去。
「柯涅，你等等！」王楚叫住了柯涅，「你回去要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了，知道嗎？明天開始的戰鬥對帝國來說很重要！回去養好精神，爭取明天多殺敵，為帝國做貢獻！多拿他個幾枚勳章！讓媽媽也為你驕傲！」
「是！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柯涅莊重地向王楚敬了個軍禮，大聲地吼了出來，毅然地轉身走開了。
看到這一幕，赫斯不禁有點懵了，這個小子挺會調動士氣的呀！而且讓士兵對他如此尊敬，是個可塑之才啊！看來自己真的很幸運，不過這也多虧了那個莫斯神父，是他為帝國尋覓到了如此人才！
「哈哈！好！」赫斯心情大爽，於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開起玩笑來，「好個鐵骨柔情啊！只可惜了對方是個男人……」
王楚翻了翻白眼，這老小子……懶得理你，辦完正事回去睡覺去！
「赫斯上校，您現在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哦，是這樣的，」赫斯見王楚沒有搭理自己也沒生氣，繼續開心地笑了笑，卻又很快地變的有點失落，「上頭沒有同意我的建議，也就是說，我軍無法大規模的主動地進攻敵軍，最多只是發動幾次反衝鋒而已，而且，我總感覺我們無法在短時間內結束這場戰鬥。看來，我們現在必須要做好長期打陣地戰的準備了。」
「哼！早就猜到這樣的結果了。」王楚冷冷地說到，沒有理會赫斯的詫異，繼續說著，「從我們上報情報，到總部核實后的反應就能看出來了。這次敵軍這麼大的動靜，而總部卻差不多是無動於衷，只是抽出了一些兵力過來加強防禦而已，由此就能看出來，那些身居高位的老傢伙們過於保守，而且目光短淺，他們只在乎我軍現在在凡爾登地區能不能取得突破！而他們卻忘了，英法完全可以製造出來一個和我們一樣的凡爾登！一旦敵方的進攻沒有取得他們的作戰目標，到時候敵軍肯定會增加兵力的！那時候我軍就不得不再次增兵防禦，這樣主動權就被敵軍掌握了！那麼我所提供的情報就完全喪失了作用，唯一的作用，就是讓帝國的將士們沒有因為被偷襲而損失慘重！可是，對於帝國來說，這個情報完全沒有體現價值！」
「唉！」赫斯重重地嘆了口氣，拿出來一根雪茄扔給王楚，自己也點燃了一根，「只怪我們身微言輕！可是，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多想無益。我們是軍人，軍人就是要服從命令！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打這一仗，不能丟帝國的臉！」
「那是自然！我怎麼也不會讓這幫強盜好過！」王楚長長地吐出一口煙霧來，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犯我軍威者，雖遠必誅！何況，是這幫兔崽子們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我又何須客氣呢？」
「好！」赫斯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猛地站了起來，把王楚嚇得一哆嗦，雪茄差點都沒拿住，在王楚一副你是神經病的眼神中，赫斯完全沒有顧忌地狂笑著：「說得好！好一個『犯我軍威者，雖遠必誅』！戴維，原先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將才，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錯了，而且，錯的很厲害！你完全是個帥才，完全可以成為一名率領千軍萬馬、運籌帷幄的元帥！這種氣魄，甚至完全讓我折服！雖然你現在是我的下屬，但是，我由衷地敬佩你！你必將成為帝國的驕傲！」
王楚張著嘴，任由著哈喇子飛流直下，我靠，只是隨口說出了剽竊下漢武大帝的名言罷了，用得著這麼大的反應嗎？王楚覺得老臉火燒燒的，TMD，我簡直成了盜版專業戶了……
「赫斯閣下，您真的是太過獎了！」王楚理了理自己的思緒，恭敬地說道：「作為帝國的軍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帝國，都是我應該做的！能夠讓閣下如此看得起我，我已經是萬分榮幸了！而且能夠遇到您，真的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赫斯拿出來一瓶自己帶過來的紅酒，緩緩地倒上了兩杯，遞過了一杯給王楚，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聞了聞因為受熱而瀰漫起來的酒香，爽朗地笑了，輕輕地拍了拍王楚的肩膀，「好！為了我們的相遇、為了我們的並肩作戰、為了帝國即將迎來的勝利，來，讓我們舉杯共飲！」
輕輕地碰杯，王楚淺嘗了一口，感受著紅酒滑過味蕾帶來的快意，兩人相視而笑。
「戴維，原先我是打算讓你進入連隊，去親身體驗殘酷的廝殺，慢慢地成長，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你還是留在團部做我的參謀吧！你呆在這裡更加能體現你的能力！」赫斯看著王楚，流露出了很真誠的眼神，「而且，我不想因為戰場上的一顆流彈就讓帝國損失了你這樣的人才！你覺得呢？」
「啊？參謀？」王楚張著嘴，滿臉的詫異，「赫斯閣下，我只是一個準尉呀！參謀也太……」
「我知道，戴維，這並不是問題，」赫斯輕輕地搖了搖頭，看著王楚笑了笑，「就像你們中國人所說的，大丈夫不拘小節嘛！」
「嗯！嗯？」王楚傻了，「您說什麼？您……」
「哈哈！」赫斯爽朗地笑了出來，「就知道你是這個表情！因為，我曾經是駐華武官的下屬！你不要驚訝，我說的是真的！我很喜歡你的祖國，很喜歡你們的文化，而且那是個非常美麗的國度！我為帝國對你的祖國的曾經的侵略行為，向你道歉！我們在青島建立基地，也完全是出於對帝國海軍的考慮和帝國戰略的需要。而現在，我們都是帝國的軍人，我們都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日本！可以預計的是，日本人狼子野心，他們絕不會僅僅滿足於青島的。」
王楚已經愣住了，獃獃地看著赫斯，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當你第一次向我報告情報的時候，我沒有槍斃你，而是將你提供的情報上報的原因，因為你說的那些關於日軍的事，我很清楚，而且我的感覺告訴我，你沒有騙我！可能換做是別人的話，你現在已經在天堂陪著莫斯神父了吧。」
「對於您的道歉，我很感激！」王楚紅著眼，「滿清腐朽羸弱，我堂堂中華被侵略也就成為了必然。我只想看到一個全新的政府早日建立起來，能夠帶領人民早日過上好生活。其實，日本的狼子野心早就已經有目共睹了，去年強迫袁世凱簽訂的二十一條恐怕只是個開始吧！赫斯閣下，我們的相遇，可能就是上帝安排的緣分吧！能夠得到您的賞識，是我莫大的榮幸！相信您也應該知道中國的一句古話，叫『士為知己者死』！其它的，我也不多說了，大家都是軍人，多說了反而像個娘們一樣做作！」
言罷，王楚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好！夠爽快！」赫斯讚許地點著頭，隨之飲盡杯中紅酒，「以前我在中國的時候，我接觸過很多的中國人，他們給我的印象是虛偽、圓滑和做作，但是今天，我才發現，任何一個民族，都有優秀的男兒！哈哈……好！其它的我也不多說了，你留在團部多學習學習，畢竟你沒有上過軍校。不過，我很期待你能夠在一邊指點一下我的戰略部署哦！」
「豈敢豈敢？我會用心學的，一定不負閣下所望！」王楚堅定地看著赫斯，「對了，赫斯閣下，我軍的炮兵部隊準備得怎麼樣了？幾個小時后，恐怕就得和敵軍對轟了。」
「幾天前就已經全部就位了，現在就等著敵軍開始進攻了。」赫斯淡淡地回答著，「如果在敵軍集結的時候，我軍能夠主動出擊的話，一定能夠打亂他們的作戰計劃，甚至可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戰果。其實，馮·貝洛將軍（德第二集團軍司令）也是這個意思，只是可惜……」
「多想無益！赫斯閣下，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地防守住陣地，以確保我軍在凡爾登地區的進攻和在東線的戰鬥。」
赫斯輕輕地點了點頭，抬頭看向窗外。片刻，赫斯轉過頭來，「戴維，你也回去休息吧！養好精神，明天一早就過來指揮部，還有一場艱苦的戰鬥等著我們呢！」
「是！」王楚挺直了身子，敬了個軍禮，「您也早點休息吧！我們的將士們可都在等著您的指示呢！」
「好的！」赫斯感動地笑了，他知道，這是王楚發自內心的對自己的關心，「我也會好好地養精神，還有那麼多送上門來的兔崽子們要殺呢！」
王楚點了點頭，輕輕地掩上了門。抬頭看了看天空，漫天繁星，王楚搖了搖頭，該來的還是會來的，不多想了，回去睡覺吧。
夜，如水般寧靜，蟲鳴聲不絕於耳。
睡夢中，王楚被連續不斷的爆炸聲驚醒。王楚匆忙地穿著軍裝，看著窗外的漫天火光，感受著雙腿從地面傳來的不斷震動，王楚忘記了曾經的害怕，雙眼充滿了激動和狂熱！
「終於來了！還有我那可愛的勳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