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潮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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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英法的炮擊已經進行七天了。雖然炮火連天,但是由於德軍的準備非常充分,所以德軍的傷亡數字一直保持在那些將軍們能夠接受的範圍內。
整個德軍陣地上,除了倒霉萬分而被炸傷的士兵,其他的士兵們並沒有面對戰火時而產生的正常的恐懼心理,甚至是幾個士兵呆在一起看免費的焰火,抽著香煙扯扯淡。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此清閑。
這些天,王楚每天呆在指揮部,跟著參謀們補習那些沒有接觸過的知識,雖然枯燥,但是卻很有用,起碼王楚是這樣認為的。所以,王楚學得很用心,而且進步也很快。每當晚上一回到自己的房間,王楚就在柯涅和柯涅的一個朋友---貝格雷的幫助下,利用一些沙石、紙漿和膠水什麼的製作著沙盤。
終於,在英法炮擊進行到第七天的晚餐過後,王楚再次核對了下沙盤和作戰地圖,確認沙盤最終製作完工。於是,王楚叫上了柯涅和貝格雷,三人一起把沙盤搬向團部。一路走來,在許多軍官和士兵們詫異的眼神和背後的指指點點的談論中,三人自說自的聊著天。
「赫斯上校!」王楚剛放下沙盤,沒有理會參謀們的疑惑的眼神,就大聲地叫了起來,「你快過來啊!我有好東西給您看!」
赫斯抬頭看了看王楚,又瞅了一眼沙盤,突然像被電擊了一樣地跳了起來,「這,這不是沙盤嗎?戴維,你從哪裡弄來的?」
「您知道這是什麼?」王楚疑惑地看著赫斯。
「是的,我以前跟著我父親覲見陛下的時候,在皇宮裡見過這樣的東西。那是宮廷貴族們用來玩戰爭遊戲的。你是在哪裡弄來這個沙盤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王楚點了點頭,看來自己關於沙盤的記憶應該沒有問題吧!「這是我和柯涅還有貝格雷三個人按照作戰地圖做出來的,所有的地形、地貌都是按照作戰地圖的比例來做的,主要是為了更加形象地表現出作戰區域,從而更好地推敲出進攻和防禦的方案來。這也是我上次準備和尼莫少校提起的作戰地圖。」
赫斯完全地投入了,沒有繼續聽王楚的敘述,而是專心地撲向了沙盤,開始對照起作戰地圖和沙盤來。從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陣陣的喜悅和驚訝。
「尼莫少校,」王楚轉過身來,看向了一旁的黑臉少校,「你覺得這個沙盤比起團部的作戰地圖來,哪個更好一點呢?」
尼莫少校一直也注視著那個沙盤,冷地被王楚打斷了,從驚喜中清醒了過來,於是又繼續一如既往地保持著自己的嚴肅:「各有千秋罷了!」
王楚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心裡已經樂翻了:哼!什麼叫各有千秋?是很好吧!是自己拉不下來面子吧?要是不好的話,不被你罵死才怪!真TMD能裝B……
王楚點燃了一根香煙,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遠遠地看著這幫參謀圍著沙盤七嘴八舌。慢慢地吸著手裡的香煙,王楚的思緒也隨著升騰起來的煙霧遠遠地飄去。
唉!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明天步兵就要開始進攻了,其實這場戰爭明天才真正開始。不知道明天開始又會有多少人喪生於此啊!雖然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德軍很大程度地減少了炮擊中的減員,可是真正的陣地戰是十分殘酷的,而這個噩夢,卻還沒有開始。
或許有時候,等待的本身就是個噩夢吧……
公元1916年7月1日凌晨7時半,英法步兵在炮火掩護下,向德軍的陣地發起了如潮水般的進攻。
接到前線觀察哨傳回的消息后,在第一時間內,王楚就和其他參謀人員趕到了團部。整個團部里,一片繁忙的景象,參謀們來回地跑動著,不斷地收集、更新最新得到的數據。在一個急促的電話聲后,赫斯嚴肅地立正著接著電話。
「將軍來電命令我們一定要守住陣地,狠狠地打擊法軍!」赫斯緩緩地掛掉電話后,嚴肅地宣布了這個命令。「我們陣地的對面是法屬殖民地歩一軍,戰鬥力遠遠比不上正規法軍,所以,我們第一步兵團絕不能丟了帝國的臉!一定要給我狠狠的揍這群狗娘養的兔崽子們!」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沙盤----標識出弗里斯的地方。
巴伐利亞第一步兵團一連陣地。
舍曼特小心地趴在戰壕上,一發炮彈在身邊不遠處爆炸,掀起了漫天的泥土,差不多將舍曼特掩埋了起來。近距離的爆炸,也讓舍曼特覺得眼冒金星,耳朵似乎已經聾了一樣,全是嗡嗡聲。舍曼特咬著牙罵了句已經不知道罵了多少遍的話,一邊狠狠地甩了甩頭,甩下了滿頭的泥土,眼睛卻一直緊緊地盯著前方。
這狗娘養的炮火轟了整整一個禮拜還沒有停下來,今天都已經是第八天了。在對面法國「農民」的辛勤「耕作」下,陣地被炮火深深地犁過一遍又一遍,整個陣地已經慘不忍睹了:戰壕差不多被填了一半的泥土,到處都是炮彈炸出來的大坑,隔段時間就會有一兩個被送到後方的還沒等到敵軍進攻就犧牲、負傷的兄弟。不過,上帝保佑的是,那個黃種人准尉弄出來的掩體還是挺好用的,在法軍如此猛烈的炮火攻擊下,自己的連隊被炸死炸傷的士兵也就十幾個,這個傷亡數字本身簡直就是個奇迹,而且還都是因為他們的掩體連續的被炮彈直接命中的緣故。
舍曼特對這個黃種人越來越好奇,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地會會他!
「法國佬的步兵出動了,連長!」一個觀察哨的士兵大聲地吼著,打斷了舍曼特的聯翩浮想。
「天殺的!這幫躲在媽媽懷裡吃奶的兔崽子們終於來了!」舍曼特興奮地舔了舔舌頭,低頭看了下手錶,「7點半。傳令兵!立即向團部報告情況!所有士兵準備作戰!觀察兵,該死的法國佬距離500米左右報告!」
「是,長官!」觀察兵大聲吼著。
只要步兵進攻過來了,這該死的法國「農民」們就可以休息了,沒有哪個指揮官會希望看到自己的炮火轟到自己的進攻部隊吧!舍曼特長長地吁了口氣,慢慢地滑坐到了戰壕的底端,摸出了一根扭曲的快要折斷的香煙,輕輕地點燃。自己差不多已經好幾天沒睡了,趁著這會,趕緊抽跟香煙提提神,待會還要好好地教訓一下那些法國雜種!老子吃了這麼多天的泥土,今天終於可以爽一下了!頓時,舍曼特心情大好。
舍曼特一邊叼著香煙,一邊拖出存放在掩體底部的彈藥箱和槍械,沉甸甸的彈藥箱讓他覺得心理很踏實。舍曼特小心地檢查著自己的槍:一支魯格手槍和一支毛瑟步槍。
是的,他有兩支槍。舍曼特的槍法很准,是天生的神槍手,曾經在馬恩河戰役中,他一人就有射殺了80多人的戰績,並因此獲得騎士勳章!如果不是因為受傷去醫院療傷,他肯定會有更大的戰果。但是他厭倦狙擊手那枯燥無味的等待,而且有時候甚至整整一天或者更長時間的等待,卻僅僅只能等來開一槍的機會。所以,他放棄了成為一名王牌狙擊手的機會,而投身到了一個普通的步兵團里,相對而言,他更喜歡這樣直接站在戰場中央、和敵軍面對面地生死較量的生活,這才是一個熱血軍人嚮往的沙場,這才是像騎士一樣的戰鬥!自己厭惡,或者說,是鄙棄那種躲在陰暗角落裡放冷槍的猥瑣殺手式的殺敵方法。
舍曼特輕輕地撫摸著這兩個陪伴了自己幾年的夥伴,狠狠地吸了下鼻子,將從槍膛里瀰漫出來的硝煙味如香煙一般地吸入自己的肺部,享受地閉上了眼睛,許久,才慢慢地吐了出來。
「親愛的夥計,看你們的了!」舍曼特一邊撫摸著槍,一邊柔聲細語地說著,似乎他撫摸的不是槍,而是他嬌艷的妻子。
「敵軍接近500米,長官!」觀察兵一如既往地吼叫著,也實在是沒有辦法,這陣地前沿,不停歇的「伴奏」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
「孩子們!都從掩體里爬出來吧!檢查你們的武器,準備戰鬥!讓我們送這些法國娘們滾回家去找媽媽喝奶去吧!」
在一片笑聲中,德軍士兵們紛紛地從掩體裡面爬了出來。很快的,士兵們架好了槍支,準備好了彈藥箱,就等待著舍曼特的一聲「開火」的命令了。
法軍的行進速度很緩慢,他們如蝸牛一般地向德軍陣地緩緩地推進,不為別的,步兵們就想讓炮兵多轟炸一會兒,哪怕是多打一發炮彈也好,多炸死一個德國兵,就多一份安全。還有就是,沒有誰能知道德軍什麼時候開火,誰也不想成為那第一個光榮中彈的先驅。
舍曼特不滿地謾罵著,這些法國佬難道都沒吃早餐嗎?還是因為昨天晚上鬼混過度了?漫長的等待,讓自己是著急萬分,卻又無可奈何。
漸漸的,法軍的腳步終於地挪進了德軍的有效射程內,而法軍的炮火也隨之向德軍陣地後方延伸開來。所有的德軍士兵都吁了口氣,終於不用再提心弔膽地擔心會有一顆倒霉的炮彈在自己的身邊爆炸了,而且也終於可以完全關注於眼前的這支「蝸牛部隊」了。
在經過一個漫長的等待后,早就急不可耐的舍曼特狂忍住了開火的**,舍曼特緊緊地捏緊著拳頭,再多放近來一米,就可以多殺幾個法國佬!
終於,舍曼特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激動與興奮,伴隨著開火的命令,連續不斷的馬克沁機槍的獨有的轟鳴聲隨之傳來,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毛瑟步槍的撞針的撞擊聲……
在法軍如潮水般的攻擊中,在馬克沁機槍如死神鐮刀般地收割著法軍生命的轟鳴聲中,索姆河戰役這才緩慢而正式地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