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清澈的明眸望住秦夙:「怎麼了,很疼嗎?」
「不礙事。」秦夙無謂的看著自己受傷的手臂。
嚴非回頭囑咐:「馬上讓人重新打掃一處院子來,還有,立刻去請大夫。」
「是!」有下人答應著離開了樅。
此時,家丁乙已然被火燒的面目全非,因為嚴非沒有下令,任憑家丁乙怎樣求救,也沒有人敢上前去給他滅火芾。
直到家丁乙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咽了氣。
隨著他身上的火焰漸漸變小,他的身體也被燒成了一具焦屍,許多人不忍的別過頭去。
而家丁甲早被嚇的雙腿癱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等家丁乙變成一具焦屍之後,他沒有任何反抗的被人帶了下去。
原本的客房,也被燒的面目全非,看不出本來面貌。
「大家先到客廳休息吧!」嚴非適時的出聲提醒眾人。
周敏又困又累,聽到這話,立馬大聲答應:「好好好,我們去客廳吧。」
「你們先去,我要先去一個地方。」雪顏突然開口說道。
「雪閣主要去哪裡?」嚴非疑惑的看著她。
雪顏笑了笑:「今天晚上的這場火災,不是天災,而是人為,兇手已被抓到,但是,還差了一個人。」
「孤王同你一道。」秦夙沉聲開口。
「不必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況且,我還有零。」雪顏立刻拒絕,眼睛有些擔心的看向他的手臂:「更何況,你的手臂上還有傷。」
她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話中的關心意味十分強烈。
秦夙性感的薄唇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放心,這點傷還死不掉,更何況……你一個人去,孤王不放心。」
「這樣吧,曜王陛下還是在堡中休息,我派幾個人隨雪閣主一道去!」嚴非馬上說。
「孤王已經決定了,孤王陪她去即可,其他人留在這裡守著其他人,更何況,人多了容易打草驚蛇,在場的人,有誰自認武功比孤王更高?」秦夙沉下臉傲慢的睨視眾人,吐出的話狂妄至極。
雖然許多人聽著不爽,但是,他們卻都面面相覷,因為他們都很自知自己並不是秦夙的對手,只能沉默。
秦夙滿意的勾唇一笑,俊美絕倫的容顏上是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情。
「好了,就這麼決定了,孤王陪你一道。」
雪顏不禁撫額,秦夙也太會搶風頭了些,他難道不知道,他這樣會成為公敵嗎?
很顯然,他並不明白。
不等雪顏開口,萬元先站了出來:「這樣吧,我也同你們一道,在抓人這方面,在下比你們有經驗。」
看到萬元站出來,秦夙臉色是不悅的,狹長的鳳眸微眯。
有人願意陪同她就不必獨自應付秦夙,雪顏自然是願意的,滿口答應:「好,那萬大統領就跟我們一塊去吧,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
萬元點頭,抬腳欲往前走,突然一隻手伸到他面前,將他推到身後,出手的人是秦夙。
秦夙路過萬元身側時,俊美的臉逼近了萬元幾分,嘴裡吐出冷酷的聲音:「萬大統領是神捕,自然要墊后,萬大統領就在後面跟著吧。」
「可以。」萬元略露尷尬之色的點頭。
走在最前面的雪顏,並沒有看到這一幕。
等秦夙他們離開了,作為地主的嚴非,往前面走了兩步:「大家都跟我到客廳去吧,等屋子收拾好,大家就能休息了。」
眾人紛紛跟著嚴非往客廳的方向移去。
西城的一家客棧里,二樓的一個房間內燈火通明,屋內的燈火,映在屋內的一人臉上,映出了他滿臉的焦躁,因為不安,他在房間內不停的來回踱步,每走一步,都踩的木地板咯吱作響。
響聲卻讓那人的心裡更煩躁,越是煩躁,他的步伐就越快,這種焦躁的情緒一直持續著,直到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響起。
聽到拍門聲,他臉上緊張的表情鬆懈了幾分,立刻跑去門旁。
「有包子?」張嘯眯眼小心的問了一句。
tang「我們包子只有七成熟的,您看可以嗎?」
對方答對了之後,張嘯立刻打開了房門,四周看著無人,張嘯心焦的急問:「怎麼樣?怎麼樣?」
「嚴家堡的火您看到了嗎?!」
張嘯抬頭看向窗外火光衝天的方向:「廢話,那麼大的火,我能看不到嗎?我問的是人,裡面人是不是沒有出來?」
「二少爺,您放心吧,我剛剛聽嚴家堡的人說了,說裡面的貴賓一個都沒有出來,應當是……全部都死在裡面了!」
擔心了一天的張嘯,在這一刻,心情完全放鬆,嘴角向上揚起,眼睛里冒出了驚喜之色。
「太好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張嘯懊惱的道:「只可惜,我不能親眼看到那個場景,否則,我會更解氣。」
「不過,二少爺,您把他們全部都弄死了,定國珠怎麼辦?」
張嘯冷冷一笑:「爺我要那定國珠做什麼?更何況,就算大周國亡了,只是皇室亡了而已,對爺我沒有什麼影響,所以,這定國珠要與不要,都沒區別。」
「二少爺英明,這下,以後您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是呀!」張嘯伸了一個懶腰:「爺我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晚上一定能做個好夢,好了,你下去吧,爺我要睡覺了。」
張嘯準備關門。
然,他才剛有關門的動作,門外一道清亮的女聲幽幽傳來:「張二少爺真是好興緻,不過,恐怕張二少爺今天晚上是睡不著了。」
張嘯疑惑那個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在屋外走廊的黑暗中,一個人緩緩的走了出來,美麗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正笑吟吟的望著張嘯。
在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張嘯的臉色倏變。
來人不是別人,就是雪顏。
「你……」張嘯舌頭打結,艱難的吐出一句話來:「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已經……」
雪顏笑吟吟的接下了他的話尾:「已經什麼?已經在火場中死了,是嗎?」
他想說的就是這句。
她不是該死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張嘯的雙眼含怒的瞪向一旁的下人,而那人已經跑的不見人影。
他的腦中警鐘大作。
看眼前的情況,應當是他被人出賣了,所以,雪顏才會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
「你還活著,那其他人呢?」他咬牙問,只要能死一個,他的心裡也會舒服些。
雪顏美麗的杏眼輕眨,裡頭眼波流動,殘忍的一字一頓的提醒他:「很不幸的告訴你,我們所有人都沒事。」
所有人都沒事!
張嘯咬緊牙關,憤怒的瞪著雪顏:「我不相信。」
「夠了,張嘯,你現在已經死到臨頭了,你指使的那兩個人,已經被抓起來了,現在……就只剩你了!」雪顏不慌不忙的提醒她。
張嘯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眼睛的餘光瞟向開著的窗戶:「你以為我會乖乖的被你抓嗎?做夢!」
說罷,張嘯轉身即往窗邊衝去。
可惜,他才剛衝到窗邊,窗外的零突然從屋頂躍下,躍進了窗內,擋住了張嘯的去路。
「該死!」張嘯眼見窗邊的路被堵,他怒朝門外吼道:「來人哪,你們都死哪裡去了?」
隨著張嘯的話聲落下,伴隨著『卡嚓』的聲響,門邊的木質牆壁,被人推開,牆壁倒下,屋內的燈火被那風一吹,暗了一下,隨後,燈火大亮,在牆外,赫然站著秦夙還有石平和王明。
石平和王明二人的手裡各抓了一名侍衛。
秦夙妖薛的容顏在燈火下更顯陰鷙,薄唇輕啟輕合:「你要找的,是他們嗎?」
他們居然已經全部被抓到了。
眼看無路可退,張嘯慌張間,拔出了腰間的配劍,危險的指向眾人:「我警告你們,不要靠近我,否則,我就殺了你們。」
雪顏的眸子微垂,厲喝一聲:「零。」
「是!」
零兩步上前,張嘯咬牙胡亂的將劍向零揮去,零紋絲未動的站在那裡,張嘯胡亂的揮完劍,手臂累了的時候,動作突然一頓,趁著這個時機,零一腳踢中了張嘯的手,他手裡的劍,被零一腳踢飛了出去,刺進了牆上。
張嘯驚呼了一聲,起身欲重新拿劍,剛有動作,零手裡的劍已然出鞘,只見銀光一閃,張嘯的頸間已抵了一把雪亮的冷劍,鋒利的劍刃,只需他稍稍向前,就能割破他的喉嚨。
這一劍,嚇的張嘯全身的血液凝固,身體僵硬的不敢再上前。
劍脖子與劍斗,他還沒有蠢到那種程度。
屋頂又是一陣動作,是萬元躍了下來。
站在破碎門邊的秦夙,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萬元:「看來,不需要萬大統領,我們也能將犯人捕獲,下次再有這種事,萬大統領可以不用出手了。」
萬元臉上寫著大大的『尷尬』。
他走到張嘯的身後,一把握住了張嘯的手腕,用力將張嘯的手臂往身後扣,疼的張嘯直叫疼。
「張二少爺,咱們又見面了,你謀殺皇子,阻止我們取定國珠,種種罪行,我會如實稟報皇上,這一次,看你還怎樣狡辯。」
張嘯自知大勢已去,認命的癱坐在地上,任由萬元捉住他。
張嘯的陰謀敗露,被帶進了嚴家堡,其他人見之,自然沒有輕饒他,連周敏也在他的身上狠狠踹了兩腳。
末了,鼻青臉腫的張嘯,被周季的一名侍衛連同嚴家堡的兩名侍衛一起,帶著周季的親筆信,押送張嘯等人回月城。
一場火災事故終於結束,嚴家堡的下人也已經將眾人的住處打掃了出來,大家準備去休息。
雪顏走在最後,她若有所思的看著嚴非。
「雪閣主,您不去休息嗎?」嚴非發現雪顏在打量他,便溫和的笑問了一句。
「嚴城主,不知……嚴家堡與什麼組織有聯繫嗎?」雪顏若有所指的看著他。
「雪閣主說的哪裡話,嚴家堡向來獨立,不與任何組織聯繫,只聽從於朝廷!」嚴非一本正經的回答。
雪顏抿唇輕點了點頭:「是我失禮了。」
「雪閣主慢走。」
「嚴城主客氣。」
在走出客廳的時候,雪顏看到地上有血滴,這應該是人受傷后所滴出的血。
她忽然想到,秦夙的手臂自從受傷到現在,還沒有包紮過。
這個固執的傢伙,真當自己的身體是銅牆鐵壁嗎?
看著眾人已經離開,她不禁加快了腳步。
走到他們所居住的院子里,遠遠就看到石平守在一個房間的門外,房間內出秦夙的聲音:「這只是一點小傷而已,沒有大礙,不需要包紮,你出去吧。」
「可是,陛下,您這畢竟是受傷了,如果不包紮的話,到時候嚴重了怕是會……」
「孤王的身體孤王自己清楚,出去!」秦夙的語調一樣的強硬。
雪顏皺眉走到了秦夙的房間外。
石平見到雪顏,恭敬的行了一禮:「雪閣主!」
裡頭的王明和秦夙兩人自然也聽到了石平的聲音。
王明轉身發現了雪顏,立馬飛奔了出來,將葯和紗布都塞進了雪顏的手裡:「雪閣主,您來了,太好了,陛下的傷就交給您了!」
雪顏對上秦夙的目光,而房間里只有他一個,如果她進去的話,房間里不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嗎?
她突然就打了退堂鼓,把葯和紗布塞回王明手裡:「不了,還是你來吧,如果他不願意包紮的話,就不包紮了!」
「呃,雪閣……」
王明的話未完未說完,裡頭的秦夙發話了:「如果顏兒你給孤王包紮的話,孤王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太好了,雪閣主,就麻煩您為我們陛下包紮了!」王明眼疾手快的把手裡的物什全推到雪顏的手裡,順便將雪顏往房間里推,等將雪顏推進去了,順手將門關上,把雪顏和秦夙兩個關在裡面。
關上門之後,王明長長的鬆了
口氣,然後與石平兩個對視了一眼,互相給了對方一個默契的眼神,同時離開了門外。
而門內,雪顏被王明推進來,她的心裡自然是不願意的,門被關上了,她急忙回頭欲伸手摸門。
「顏兒,孤王這傷是為你受的,難道你要忘恩負義不成?」
雪顏不悅的轉過身來,咬牙辯駁道:「我又沒有讓你救我。」
「這麼說,還是孤王多管閑事了?不過……」秦夙低沉的嗓音里,是他一貫霸道的語調:「這傷是為你受的,是事實。」
「你既然受了傷,可以讓大夫為你包紮。」
「顏兒,孤王說過了,這是因為你受的傷,理應由你為孤王包紮!」秦夙低低的嗓音里透著不容違抗的威嚴。
反正,他今天是吃定了她。
而她……確實無法看著他受傷的手臂不管。
咬了咬牙,她傲慢的揚起下巴道:「我為你包紮,只是因為你替我受了傷,沒有其他的意思,還希望曜王陛下明白。」
「那你可以為孤王包紮了嗎?」
雪顏磨蹭著走到了秦夙的身側。
本來好好坐在那裡的秦夙,突然解開了身上的衣帶,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
「你……你做什麼?」雪顏被他的動作驚到,眼前的他,上身已經不著寸縷,他的目光被他所吸引,目光下意識的掃過他身前有力收緊的六塊腹肌,喉間一陣乾澀,艱難的吞下了一口唾沫。
「治療傷口,不就是要把脫掉衣服的嗎?」秦夙漫不經心的回答。
「只要把袖子捋起來就行了。」
「孤王不喜歡葯沾到衣服上。」秦夙皺眉道,目光看向自己左臂的傷處:「現在,你可以上藥了!」
「……」聽著他那一派命令的口吻,她想直接將手裡的葯和紗布砸到他的臉上,理智提醒她不能這麼做。
不過,他的話卻是實話,他的傷卻實是因她而起,她必須要擔一部分責任。
拿著手裡的葯和紗布,雪顏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身側,目光在觸及他手臂上傷口的時候眸色深了幾分。
他的傷口很深,已經可以看到他傷口內的皮肉,看到這一幕,雪顏的臉色就黑了。
他傷的這麼深,居然還跟著她一起出堡捉張嘯,此時,他的傷口已經微微腫起,如果再耽擱下去,不知道他的這條手臂會不會廢掉。
她的目光直視他的傷口,面無表情的將手裡的紗布和葯放在他身側的小几上,待看清了他傷口的面貌,她開始拿紗布沾了酒在他的傷口上輕輕的擦拭,擦掉已經乾涸的血漬。
酒精浸透傷口時,雪顏明顯感覺到秦夙的皮肉僵了一下,她不禁縮回了手,清澈的明眸望住秦夙:「怎麼了,很疼嗎?」
其實,並沒有那麼疼,只是酒精剛剛觸到傷口的時候,如針扎一般,一瞬他就已經適應了。
可看到雪顏眼中那抹清楚的擔心,他眉頭皺了起來,點頭:「疼。」
「那你先忍著點。」此時的雪顏沒想那麼多,重心低頭為他處理傷口,仔細的將傷口旁邊的污漬清洗乾淨,如果不清洗乾淨,就算上了葯,恐怕也會發炎。
「好。」秦夙低低的應了一聲,深不見底的幽暗眸子一瞬不眨的望著雪顏,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錶情變化。
她處理傷口時認真的表情;感覺到他疼痛時,皺眉小心翼翼等待的表情;仔細為他上藥的溫柔表情。
還有最後,她為他包紮完畢,一臉輕鬆愉悅的笑容。
「好了,已經包紮好了。」她一邊把紗布和葯收起來,一邊頭也不抬的叮囑他:「這傷口包紮過之後,要及時換藥,還有,在傷口結疤之前,最好不要碰水,否則,極易感染。」
收拾完東西,雪顏還沒有聽到秦夙的回答,她皺眉抬頭:「我剛剛說的,你有沒有……」
話未說完,便對上了秦夙如古井般深邃的黑眸。
她的心跳露跳了一拍。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雪顏才剛起身,秦夙長臂一伸,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回了椅子上,他的雙手握住她椅子兩側的扶手
,擋住了她的去路。---題外話---明天加更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