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金盆洗手
此時在慈航靜齋的院落,女孩子們一改之前的冷清氣氛,反而紛紛開始談論起沿路的少俠起來。說到底,還是此次見到的兩名七綉坊的更加高遠一些。年幼的看著頑皮,到底是江湖小子。只是那一身的行為舉止,看著就不是普通人家培養出來的。倒是那年長的,清風拂月的很有風姿。
「師姐,你說我怎麼看那個七綉坊的大師兄根梅家的少爺很像啊!」
「這怎麼說的清楚,不過倒是聽說梅家的老祖宗跟七綉坊有些瓜葛。說不得,也許是。」被喊作師姐的女子單手撐著腦袋,顯得有些無聊。此次前來觀禮,一方面是讓她們入世修行。另一方面,則是看看讓齋主惦記的神秘的七綉坊的弟子如何。
「七綉坊齋主曾特別派人進入探訪過,具體不是很清楚。不過聽大師姐說,能夠較好固然是好。若是不能,也不得交惡。」
「什麼交好交惡的,看著一個個穿的那般不規矩的。說不得,也不是什麼好的。我們只管管好自己才是。」
「可是齋主特別交代過的,總是要聽的。」
「我又沒說不聽。他們走他們的,我們走我們的不就是了!」
素音在房內,聽著外面的閑話,低頭看著手腕上拿枚蒼翠色的鐲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本是齋內安排練就劍心通明的,卻不知道為什麼這本身要給妙玉師妹的東西,卻給了她。她一心清靜正氣,到底是被這弄亂了。
她嘆了口氣,這關長河的金盆洗手可不僅僅是武林笑談,估計還是武林盛會。
五嶽派到底沒什麼,上面也不過是一個仙瑕洞。可是參加的就不好說了。
青城上面有蜀山,齋坊上面是太虛幻境,天山上面是崑崙。而佛宗那邊有小陀羅山。不管是哪個,都不是她們能夠抗衡的。師傅的交代也是那些人在七綉坊吃了虧,不得不做的下策。不然,按照齋內的標準那七綉坊怎麼也得是個邪派。
但是在眾仙難修的現在,還能夠如此規模那七綉坊的內坊怕也不是簡單的。只是不知道這林卿大師兄,是內坊的還是外坊的。
若是前者,那功力必然是武林無人能敵。過了後天就是先天,可眼下同輩的她都沒有辦法前進破殼,更不用說其它人了。也許少林的方丈可以,但是那老頭怕是不會去無故得罪七綉坊。這麼想著,素音長嘆口氣開始閉目修行。
在小鎮遊盪了三日後,四人終於迎來了關長河的金盆洗手大典。林卿拿著七綉坊的門牌,帶著他們進入內部。不管如何,現在仰仗七綉坊碼頭來往的俠客,多少都要給七綉坊一些面子。更何況,那個門派美女極多不說,更是多才多藝。有些在之前的花會上見過,更是對這個門派記憶深刻。
只是讓林卿意外的是,他見到了家中嫡長的大哥。梅景卿見到林卿,也是楞了一下。這個弟弟被尋回家中人,就是很少見人。一方面是之前出落得地方實在是難言之地,另一方是作為嫡長子的他很少能同庶子碰面。之後跪求七綉坊的事情鬧得很大,到底跟家裡面生分起來。只是看著他這一身的裝扮……
林卿看著兄長的視線,嘆了口氣走上前作揖行禮:「見過兄長!」
「這是代表坊中過來?」梅景卿早就聽聞,自己這個庶弟有著大師兄的稱號。只是這一身……他微微皺眉。
「弟弟之前已經被坊主收為內坊弟子,這次是帶著師弟妹出來遊歷的。」對於這個兄長,林卿說不出內心的想法。嫉妒?不,應該說嚮往多一些。幼時的記憶,多是嫡母跟他的母子感情。後來……他內心嘆了口氣。
聽到內坊兩個字,梅景卿瞪大了眼睛。然後很快恢復平靜。他想著家中老祖宗的話,頓時有些煩躁。家中原本的想法是將他的嫡妹送進內坊,最好是拜在坊主名下。但梅家並不是坊內家族最大的,這也需要運作。
張雲溪看著林卿同一個年長一些的男子交流,拉著賈璉過去:「大師兄,可是相熟的人?」她嘴/*/巴裡帶著濃郁的京味兒。倒是讓梅景卿楞了一下,只是小姑娘到底帶著紗帽,看不清真容。
「這是我家兄!」林卿向張雲溪介紹,同時傳音給張雲溪,示意她跟著配合一下。張雲溪看著同自家大師兄有些相近的面孔,笑著欠身行禮。她用的是京中貴女用的小蹲,到底是同那些俠客女子不同的。看著她行禮,梅景卿的心中判定了這個女孩兒的基本身份。
「見過梅家家兄,只是……」張雲溪看著林卿,隔著紗簾沒人看她的表情,只聽著那脆生生的聲音:「從未聽師兄提起過呢!」
「原先光顧著習武,現在倒是有時間了卻要跟著你們兩個出來。」林卿無奈的指著一邊的男孩兒:「這是小師妹和小師弟,均是內坊的。小師弟是師尊的嫡子,同小師妹有婚約。」
林卿沒有多說,但是梅景卿卻想了很多。幾個重新恢復的家族都知道,坊主在京城賈家。眼前這個男孩兒怕就是那個賈家榮國府的嫡系繼承人賈璉。
「見過世兄!」賈璉看著點頭的梅景卿,溫潤的笑著捏了捏張雲溪的小手:「梅家到底是大師兄的祖家,世兄不用如此見外。」
他一番作派,到底是溫潤如雅的。小小少年,一身玫紅卻不顯得妖氣。反而因為那身氣度,顯得有些卓爾不凡。再加上一邊林卿那一身溫潤柔和的氣質,到底是在這莽漢居多的場合,顯得十分特殊。
梅景卿對他的印象不錯,笑著點點頭。他看著林卿,伸手示意:「一起坐吧!距離時辰還有一些時間。」
林卿看著那邊過來湊熱鬧的外坊弟子,搖搖頭:「我們去那群丫頭哪裡坐坐。我待會兒過來,總不能放著一群小丫頭片子在哪裡。說不得那個脾氣不好的,倒也擾了別人。」他說的溫和,面帶微笑讓周圍的女俠客紛紛矚目。就是一些有特別愛好的男子,也不禁心生好感。這到底是一個標誌的人物。
賈璉額前點著一點妖紅的淚滴,因為是特別的方式點上去的到底如同胎記一樣。他笑嘻嘻的沖梅景卿點了點頭,拉著張雲溪和五皇子坐到七綉坊女孩兒群裡面,張雲溪同裡面的幾個女孩兒很是熟悉。她撩開紗帽看著其中一個有著圓圓蘋果臉的女孩兒:「婷兒姐姐,你也是來湊熱鬧的嗎?」
「都說是要歷練,我們看著橫豎沒什麼事情就過來湊熱鬧。你怎麼過來的?不是說找了師傅,進了那裡嗎?」女孩兒捏了張雲溪的臉,讓她拍開。
「別捏我!」張雲溪不樂意的癟癟嘴,她看著身邊的賈璉,羞答答的紅著臉湊到她耳邊:「這是師尊的兒子,我兒時的那個定親的對象。」
「你家不是洛水張家嗎?」女兒湊進她的紗帽裡面跟她咬耳朵。
「就是家裡定的親!」張雲溪癟癟嘴看了賈璉一眼:「我也是剛見到的,一路上挺照顧我的。但是日後如何不得知。總覺得……不怎麼牢靠。」
「我看你武功練好一些,只要他打不過你,那就牢靠了!不管如何,只要不是皇子皇孫的,還有誰比得過你們家?」女孩兒不以為然的看了賈璉一眼,勾勾嘴角。
「說的倒也是,你的婚事你家裡說了嗎?」張雲溪有些擔心的看著沈芸婷。這個姐姐在外訪學習的時候很照顧她,明知道她是洛水張家的次女也沒有巴結什麼的。可是她自己到是因為家中姊妹過多,婚事上有些蹉跎。
「我還不想這個。」沈芸婷捏了捏裙角:「你也是知道,我雖然是嫡女到底我上面還有三位嫡母留下的九個姐姐,不管她們之前是那個姨娘生下的,現在都是記在嫡母名下的女孩兒。我怎麼好越過她們去。說到底,如果不是我娘生了我兩個哥哥,我也不得這麼的自在。我想好了,我一定要練好武功。到時候,我看他們能夠拿我如何。說不得,就是進不了內坊,我也能在外坊尋一個教導嬤嬤做。」
「那倒也是不錯,只是不知道師傅那邊如何看得。說不定日後你也會是我師妹呢!」張雲溪是真的盼著沈芸婷好,但說到底誰家都有自己的難處。她也沒的什麼好辦法。
沈芸婷從她的紗帽中穿出來,仔細打量著坐在一邊給張雲溪倒茶的男孩兒。看起來相貌堂堂,說不得長大后必然是一表人才。只是那眼睛過於勾魂,看著就是一雙風流的桃花眼。怎麼想著,到底是不怎麼可靠。
「師兄倒是沒見過的!」她眼睛一轉,笑嘻嘻的開腔。賈璉看著她,眯眼一笑:「我不過是個陪襯,到底不是你們中的。日後見了,必然是認識的了!」
「那倒是好的!」沈芸婷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端著茶杯抿唇笑著。此時峨眉派的人過來,到底是有名的大派領頭的是一個穿著一身道袍的高冠女子。她同賈璉一樣,額前點了一滴淚。只是她那個是黑色的,如同墨汁一樣出現在白紙一樣的臉上。她的唇色很淺,青白色的道袍在身上到底有著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已經坐過來的林卿看到這個名字,拿起茶杯的手頓了一下:「這是峨嵋的掌門人?」
「是周掌門!」一邊一年齡較長的女子介紹道:「大師兄可能不知道,據說是前兩年被峨嵋派當時掌門師太選中,成為掌門的。只是聽說一身武功以致先天,到底是真是假還不清楚。」
林卿垂眸略一思索點點頭:「平日里遠著她們走!」這個女子身上已經沒有內力的氣息,反而有著跟他一樣的真氣。可見,已經是進入修行的人。只是這峨嵋派上面……是那個門派呢?
「這是為何?她們派的弟子,看起來還是很正氣的!」沈芸婷對此有些不解,她接觸過一些在坊內的峨嵋弟子。那劍法飄逸,看起來到底是跟他們有些不同,大多數都是帶著一股浩然正氣在其中。
「那女子和她身後弟子,其功力不亞於外坊啞仆!只有少數幾個,看起來同你們無二。在你們沒有進入內坊修行之前,萬不能得罪。」林卿低聲傳音一便,眾人紛紛矚目。她們從未想過,峨嵋的弟子還有如此能力。聽到大師兄這般說,都紛紛對那些峨嵋派的人行注目禮。好在這裡不是什麼世家宴會,武林中這種事情也很尋常。
峨嵋派因為女性弟子居多,因此安排在慈航靜齋和七綉坊中間的桌子上。他們一行人,剛好圍繞了一個圓桌。張雲溪看著臨著自己不遠的一個女孩兒,稍稍衡量了一下貼著賈璉的耳邊:「總覺得,峨嵋的倒是比那慈航靜齋的好的多。」
「他們多是一心練武,最終尋仙問道的多。算起來,峨嵋、武當、少林算得上是武林中頂級的正派了。」
「那其他的呢?五嶽派不也是正派嗎?」張雲溪一直在努力學習,到底是對於這江湖事情,有著不解。
賈璉笑笑搖頭:「五嶽派只能算是小門派,雖然他們五嶽同氣連枝,說到底還是各自為政。近些年雖然他們打著除魔衛道的名頭,到底比不得那三個。就是慈航靜齋這種的老牌,也是比不得。」
「這樣啊!」張雲溪略懂的點點頭:「那麼說起來,我們七綉坊排那個字輩的呢?」
「嗯……」賈璉想了想道:「應該很不同,排不上去的。」
「這是如何說?」張雲溪有些不理解,論功夫和規模,七綉坊怎麼也算是名派了啊!
「從武功強弱和規模來說,坊內絕對是不錯的。但是同其他門派比較起來,還是有一些差距。比如學徒,除了有牽連的家族子弟或者乾脆就是孤兒,否則不收徒的。但是不管是武當還是峨嵋,甚至是五嶽派每三五年都會有一個收徒大會廣招弟子。其次就是門派設置,不說內坊,那不屬於武林。外坊的設置,更多象一個家族領地而不是一個門派。」
「外坊本來就是坊市,只是現在多是先天之下的店鋪。聽師傅說,日後怕是要入了先天後的什麼。」張雲溪想著教導她的導師,癟癟嘴。他們離開的集,張雲溪給她交代的東西到底是少的。
這邊四個人等著金盆洗手,那邊安瀾卻端坐在林府早早準備好的產房外面的太師椅上,等候著裡面的佳音。她早早派了身邊的嬤嬤進去,哪怕那穩婆有問題,賈敏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賈敏不是頭胎,但說到底前一次的也不過是流產而已。她在鋪墊了大量乾的艾草的墊子上翻騰,新進來的一看就是宮嬤嬤的女子看了她一眼,就掃開了穩婆幫她順胎位。那女子性子看著有些冷,臉面到底是熟悉的。怕是她那個新嫂子的手下人。可眼下,她也顧不了多少。穩婆不說有沒有問題,但是這已經出水快一個時辰了,她總是覺得不是很好。
有了人的幫助,在林如海從前堂衝進院子的時候,聽到了嬰孩兒的哭泣聲。雖然並不怎麼響亮,到底是清晰如心得。
安瀾抿唇一笑:「聽起來是母子平安,恭喜林姑爺了!」
賈赦看著匆匆過來的林如海,點了一下頭。到底是眼下鹽運事務繁重,他也不好說妹夫什麼。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一直派人在這邊關注,怕是他們也趕不過來。
「多謝舅兄了!」林如海哈哈的笑著擦擦臉上的汗他是真的擔心。
不多時,在裡面的丫鬟就抱著清洗乾淨包裹嚴實的嬰兒離開了產房。她面帶笑臉的欠身行禮:「恭喜老爺,賀喜老爺。是個千金!」
林如海聽聞是個女孩兒,頓時有些喜出望外。他一直想著第一個孩子要一個女孩兒的好,到底不敢跟妻子說。畢竟女人家,男孩兒重一些。他咧嘴笑著抱過小巧的包裹,看著在裡面閉著眼睛的小團,一時間感慨萬千不知要做和想。安瀾起身湊過去看著糰子一樣皺巴巴的女嬰兒,想了想從空間掏出一小塊沒有雕刻的靈石。遞給林如海:「這個就給小外甥女壓汽運吧!」
看著那一看就是上品的好玉,林如海也沒有推辭。到底是禮上的,日後若是他們有了孩子到也是可以補送回去。只是他不知道,安瀾送上這塊玉很大的程度是因為嬤嬤說這個女孩兒命格坎坷,需要震懾。又想到之前的林妹妹的故事,頓時心生憐愛罷了!
林如海這邊抱著女兒傻樂,賈敏到底因為安瀾派進去的人沒有傷了根基。清洗乾淨換上乾淨的衣褲從早早架起的廊道中,進了準備好的內室。嬤嬤們一起用力,就將她平穩的放在熱炕上。這女人的月子需熱著做,更不用說現在春寒剛開的時節了。
林黛玉出生的日子,趕得有些寸。她原本應該是折騰賈敏到第二日才會出生,結果愣是因為安瀾在花朝節的前一天生了。這孩子到底沒有了那百花盛開的命格,在清晨霧氣升起的時候,嬤嬤重新確定了她的命術到底是好了不少。
過了三日正好是洗三,林如海給女兒起了一個粉黛青澀的名字。黛玉……黛玉……希望她日後就如那柳黛一般,婀娜清雅。
這邊收生的婆子剛剛跟嬌嫩的小姑娘洗三慶賀,那邊就有和尚唱起了佛語道士唱這歌。安瀾坐在內堂聽到這個,最角勾了勾。在賈府的時候因為避嫌沒有接觸,她到是想要看看這一僧一道如何神奇了得。這麼想著,她安撫了一下賈敏走出內堂。林如海看著她,微微皺了皺眉到底是請了那一僧一道進來。紅樓之幸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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