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黛玉出生
「阿彌陀佛!」
「無量天尊!」
兩聲明顯帶著迥異的號子,款款而來的是兩個衣著破爛的和尚和道士。看著雖然是整潔,到底比不上那正經廟裡面的和尚和仙道來的好。
兩個人笑容滿面的進屋,這笑容在看到安瀾的時候戛然而止。那瞪大了的眼睛,到底泄露了他們的心緒。安瀾嘴角彎彎:「曾是聽說一僧一道相伴相隨,如今倒是見到真人了!不知兩位來府內可是有和要事?」
「只是聽聞林家有女,特來討一杯喜茶吃吃!」道士想說什麼,到底是讓那和尚拉住了。他笑容滿面的看著林如海,顯然這裡的人都知道林如海才是這個府邸的當家人。
「禮當如此……禮當如此!」聽聞來意,林如海笑著示意二人入座並且讓人上茶。
安瀾坐在賈赦旁邊,手中把/*/玩著腰間掛著的魚龍玉佩。眉目含笑在茶水上來后開口道:「今年新茶未出,我那姑子到底是新娘親勞煩不得俗事。粗茶劣水的,兩位莫要怪罪了!」
她端起一邊的茶杯,輕輕用蓋碗兒去了上面的末子抿了一口。道士看著她身後跟著的嬤嬤,收斂了心神:「我二人一向遊方菩提,到底是路過此處說是有喜事便來討上一口水喝沾沾汽運。」
「出家之人,不好口德。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和尚茶聞的清香,顯然也不是什麼俗品。只是眼下這女子身後的人,看著就不是他們二人能夠招惹的。怕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世外高人,說不得是這女子帶的。這林家事本就是前塵算好的,眼下有了變故他們二人只得退卻。回去轉告了那景幻仙子,再做定奪的好!
安瀾抿唇一笑,林如海之前就聽說這一僧一道所做的女媧石一事,到底是沒有開口。一杯茶水,二人相約告辭。
林如海送二人出去,兩人慾言又止到底什麼都沒有說。回到廳內,林如海看著安瀾:「嫂子可是知曉?」
「那女媧石的事情是一件,怕是要說什麼仙草報恩的事情。到底是糊塗了的……圖了不該圖的東西罷了!」安瀾嘲諷的勾勾嘴角:「我會留人在姑子身邊,到底是等著小/*/妞妞出嫁再說。日後便是見了,打出去就是了!」
「這不是僧道結仇?」林如海對於打了出去,到底是有些擔憂。
「你是儒家,儒釋道本身就在爭這道統。現在是儒占鰲頭,何必在乎其他的?你想想你的女兒,就什麼都想明白了。」安瀾放下吃了一半的茶杯起身去賈敏哪裡。
林如海端起自己的那杯茶,輕輕抿了一口忽聞傳來嬰兒的哭泣聲。那種舔著甜美的純真的聲音,讓他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不管什麼儒釋道,大丈夫在世若是連妻兒都護不住反而受他的影響,何必立於世間?
他哈哈一笑放下蓋碗離開房廳去看看自己那洗三過後不知道被誰惹哭了的寶貝丫頭。
走進賈敏的月子房,就看見那個他一向認為穩妥的女子,正手忙腳亂的逗著自己正哽咽的小聲吸著鼻子的女兒。剛出生三天的孩子,顯然還看不見周圍的事物。只是稍稍的不舒服就會讓他覺得不安,甚至會覺得需要用哭泣來提醒周圍的人給予其保護。
安瀾逗了半天都不見她笑,無奈的坐下來,賈敏看著她抿唇低頭笑了:「大嫂子快別逗她了,呆上一會兒她自己就睡了。」
「就是不見笑,前兒的時候還笑呢!」安瀾有些泄氣,坐在一邊看著癟癟嘴準備睡覺的小丫頭。此時雖然比出生的時候要好一些,到底是新生的孩子還是看不出樣子來。只是那小臉的輪廓,依稀能夠辨別出父母給予的美好。
賈敏是數得著的江南女子,秀麗端莊的樣子瓜子臉小頭長頸。林如海的身姿雖然不能說高大偉岸,到底是有著江南才子的風/*/流寫意。這小丫頭洗得時候,就看著四肢修長日後必然是一個婀娜女子。
安瀾看著她睡著,站起身小聲的說:「你們夫妻聊,我出去看看。外面還有席面呢!」
她提醒剛剛被耽擱的事情,雖然說那一僧一道耽擱了時間。此時洗三剛剛結束,林如海看自家孩子晚點出面也能說的過去打那多少也需要一個主持的。賈赦離開就是去做這個去了。
參加收生的太太夫人的,一部分是看著林如海鹽政的面子。另一部分則是聽說安瀾在前來捧場的。當然,還有一些是跟隨甄家過來的。不管如何,這江南地區甄家的勢力佔了大頭是不爭的事實。
安瀾的出現,諸位夫人中有敬畏她的身份的也有對她本身就帶著尊敬的。還有一部分,卻擺著架子等著她的。這些都不重要,畢竟是喜事。冷盤上來就是熱菜流水,吃吃喝喝女賓之間到底沒有男賓那邊熱鬧。江南女子多又是含蓄的,有孩子的想著是否能夠日後攀一個親家。沒孩子的,則想著沾沾喜氣日後也好有一個。
酒過三巡,安瀾面帶微笑的讓丫環也雇傭的丫婆送走那些夫人後。看著渾身酒氣的賈赦將林如海攙扶進了書房。她給身邊嬤嬤一個眼神,讓她們開始清理整個林府。誰知道那些夫人們是不是真的為了沾沾喜氣呢?林黛玉不再是花朝節出生,一僧一道也因為她攔了出去。她倒是想看看,日後這紅樓夢該如何演。
回到兩人居住的地方,賈赦運功將身上的酒氣散去梳洗后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衫盤膝坐在燒好的熱炕上。四周窗戶開得通透,傍晚風徐徐若不是二人都有不錯的功夫在身怕也會覺得寒冷。
「春寒容易入骨,你這老胳膊老腿的可要好好保養才是。」安瀾笑著給他倒了一杯吊梅酒,那是用陳年的花雕做底子,在梅花開得時候采第一場雪的梅,用細線一朵朵坤扎在一起用一根木棍掉在罈子內。黃泥封口埋入地下到了來年春,花雕本身的酒香中就有了梅花淡雅的沁味。可以說是春季對窗小酌的佳品。
「這梅吊到底不如桂花吊來的好。」賈赦抿了一口,他喜歡香氣濃郁一些的花種。梅花清雅什麼,到底淡了。
「有的喝你就知足吧!」安瀾瞥了他一眼,讓人上了熱乎的梗米奶/*/子粥,她在裡面攪了了一些黃糖碎。賈赦不怎麼喜歡這東西,只是挖了兩勺呼嚕乾淨就不要了。他也知道,吃了酒席這東西最是養胃。
「老太太要過壽,說是正好小黛玉出生。也不知道算個什麼,來信的內容說的亂七八糟的看不慎明白。大概意思,怕是說讓寶玉跟黛玉聯姻的意思。林姑爺倒是生氣的厲害!」
「血脈歸流這種東西,怎麼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情。傳出去說不得你們兄弟都要受罪。老太太也想的出來!」安瀾嗤笑一聲,老太太知道寶玉的出身這安排原本也是不錯。可說到底,現在寶玉是賈政的兒子,擺在明面上可不就是血脈歸流了嗎?她這是詛咒林如海日後無後還是詛咒賈赦賈政兄弟兩個日後只有寶玉一個繼承人?
賈赦搖搖頭:「她怕是已經瘋了,眼看著即將有滔天的富貴等著她。白日夢做多了唄!」對於繼母的白日夢,賈赦嗤之以鼻。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老太太的年紀說起來也不是年老昏聵的時候,怎麼就看不清楚。敬大哥哥都從寺廟裡出來了,如何還有甄家蹦躂的機會?皇帝對甄家優待,還不是想要問出果郡王和臨君王的事情?若不是想要徹底了解當年江南發生的一些事情,何苦對甄家和慈航靜齋如此?
安瀾笑著吃著小菜,她胃口不怎麼舒服養養胃才好。用了膳,她講自己的安排說給賈赦聽:「不管如何,你我出來的也有些時日了。好好的年節都沒有回去過,說到底還是要回去的。姑子這邊我留了人,讓漣兒和雲丫頭再在外面晃蕩上一個春夏,也該是收收心的時候了。」
「的確如此!」賈赦點點頭,他躺在枕頭上身下熱烘烘的身上小風微吹很是舒暢。到底有著一些昏昏欲睡的意思,安瀾看他如此笑著靠著成堆的引枕閱讀書籍不再出聲。
林黛玉過了滿月,二人帶著丫鬟僕從浩浩蕩蕩兩大艘船離開蘇杭進入運河回京。京城賈家中人,聞訊紛紛起了心思。說到底,這榮國府已經被賈赦的分居建築封閉了起來。你說有榮國府吧……還真有。可是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將軍府。可目前,真真打著榮國府的名頭過日子的恰恰不是它正經的主人,反而是分出去另過的賈政賈府。不過這些都是下人們私下鬧騰的東西,民不飯官不究。多少來說,也就那麼個意思。誰知道日後那賈府會不會改成榮國府呢?
新蓋的宅子,雖然有著原本的樣子到底是有些狹小了。只是迎春年紀大了一些,那個包廈到底不能用了。只是重新按照規劃安排了院子,丫鬟婆子一大群的到底有著將軍府嫡女的派頭。加上這些年由坊內細心教養很是帶著一身氣派。至少,眼前這個五歲的女孩兒身上,有著的是一個大家閨秀所具備的基礎。
回到新宅,迎春早早的起來讓身邊的丫鬟服侍著穿戴好衣服。抱著一個暖爐由婆子抱著去正屋。
「錢嬤嬤,母親可是起了?」頑皮的小臉蛋帶著一些嬰兒肥。打開帘子的錢嬤嬤笑著跟在她身後:「剛剛還在念叨姐兒呢……怕是今兒事兒多,擔心姐兒睡不好。沒讓我們去喊,橫豎的去那邊也不著急的。想著讓姐兒多睡一會兒,可這不就把姐兒等來了?」
迎春抿抿唇:「我倒是睡了新地方,到處都覺得稀罕反而起得早了。」她走進偏間,就見到安瀾坐在梳妝台前任由梳頭的丫頭給她弄好髮型。
「母親!」她恭敬地行禮問安,這是她前段時間跟著嬤嬤學的。安瀾嗯了一聲,讓她坐在一邊。小丫鬟很快上了熱奶/*/子給迎春。
看著側鬢帶著的步搖,安瀾扭頭看著鏡子想了想讓丫環給她換一個素淡一些的:「用那個老爺從景德鎮給我弄的梅枝陶瓷的,這個陪今兒的衣服有些艷了。」
換好簪子,她坐上炕看著正在小口喝奶汁的迎春:「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換了新宅子,醒得早了。我們要去老太太哪裡嗎?」
「用了早膳再過去。」安瀾讓丫環收拾了化妝台,讓人開始擺上早膳。賈赦早早的去上朝了,他回來會有熱廚備著。說不定,跟著熟悉的人吃酒就不需要了。
「不會被怪罪嗎?」迎春到底在老太太哪裡呆過一陣子,對於哪裡的她一直覺得是規矩大的很。不過自從奶娘被攆走後,她跟著這個新的母親到底是恣意的很。
「她一個老人家還跟你一個毛丫頭怪什麼?」安瀾嗤笑一聲:「你是我們將軍府的大小姐,跟他們家有什麼關係?我們上門,是給他們面子表示不想結仇。難道還要看她的臉色?又不是你正經的奶奶!」
「哦!」迎春點點頭,看著上來的熱騰騰的奶饅頭。丫鬟給她夾了一塊,她小口的吃著。一邊有丫鬟給她剝白水煮的孵雞子,只是小小一口湯卻好吃的不得了。她每天都會吃到一個,說是對身體很好。
安瀾喝掉丫鬟弄出來的一口鮮湯,那孵雞子氨基酸豐厚又易於人體吸收。對於老人和孩子都是保養上品,更不用說美容也是很好。
用完早膳,清水漱口后又喝了一杯清水,安瀾才決定帶著迎春去北面的賈府。
賈母早早就知道安瀾會帶著迎春過來,這是分家后她第一次見到這個新媳婦。說到底,老大有族中家老支持她也不敢擺什麼只是用了早膳后等著。
賈王氏坐在一邊陪著等,她手指輕巧的撥瓜子。完整的瓜子仁放在一邊的小碟子內,好給在一邊如坐針氈的寶玉用。
「老祖宗,可是有漂亮姐姐?」
「是你二姐姐!」賈母笑呵呵的摸摸寶玉的頭頂,那裡剛剛剃掉了一層頭髮才侃侃長出一層來還不夠紮起來。只得給小兒帶了額帶,防止招風。
「大姐姐走了,我又有一個二姐姐!她會在家裡嗎?」聽到二姐姐,寶玉就想到已經離開他的大姐姐。頓時心裡有些不好受,若是這個姐姐也是來了又走呢?
「必然是在家裡的!就在南邊的院子里,你若是喜歡就去找她玩去。」現在寶玉還小,賈母想著若是能夠將迎春拉進過來也是好的。雖然說沒有什麼用處,但是看著老大對那丫頭建院子配人又是上族譜的,日後說不得也會是元春的一個助力。只要她還念著自己這個老祖母的好,日後必然不會嫁個差的。到那時候,還不是幫著自家元春的呢?如果元春能夠從那個王子,日後做了王妃也是好。
安瀾不知道賈母的主意,只是在二門的地方抱著迎春歡了小轎子進了府內。賈母此時獨自一個大院子住在正房金安堂後面。可安瀾看到那個正屋,頓時楞了一下。那可不是榮禧堂的翻版?她抿唇笑著帶著迎春走過迴廊進入後面賈母主的慈盛院。
「見過老太太!」安瀾笑著欠身,在一邊的春凳上坐下。這個屋子內除了王夫人做的椅子,就是一張炕。炕上做了兩個人,老太太和賈寶玉。她輕輕將迎春攬在身側:「迎春,喚老祖母!」
「見過老祖母!」對於老太太,迎春印象不多。只是記得那是一個很嚴肅的女人。只是此時見了,倒是瞪大了眼睛看的認真。賈母笑著伸手將迎春拉過來,指著寶玉:「這是你寶玉弟弟,寶玉這就是剛剛說的二姐姐。」
「你是二姐姐?」寶玉聞言笑了,他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兒很是喜歡,跳下炕極著鞋:「我看著倒是眼熟,不知是否從哪裡見過。只是姐姐有玉嗎?」
「這孩子!」聽到這個,王夫人抿唇一笑:「見了人兒就問,你有玉嗎?」她笑的溫順,到底帶著生疏。她自己的孩子已經接到身邊,但是對待這個孩子她倒是想得清楚。不管如何,這已經是她的兒子。日後,那身份還不是給自己的那個孩子的助力。再說,只是捧著寵/*/著的又不是什麼難事。
「小孩子嗎!」安瀾笑了笑,看著寶玉:「這可不能是二姐姐,我們家如今也破落了。說到底也不敢跟著排。寶哥兒日後喊迎春姐姐就好!或者賈大姐姐也是成的。族裡面,到底迎春的年紀大。」
賈母聽到她提這個,皺了皺眉:「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說這些做什麼。憑著讓他們小輩兒的玩去吧!」
寶玉在一邊聽著,有些糊塗又有些清明。他笑著答應:「賈大姐姐說的似乎我那姐姐一樣,倒不如迎春姐姐的好。只是這嬸子,姐姐有玉嗎?」
「那般東西,我們這等人家如何是沒得?只是獨你那份,我們到底是沒有。我們家到底比不得你家的!」安瀾笑著摸了摸迎春的頭頂,給她攏了攏頭髮:「之前在林姑爺哪裡,得了不少江南貨。到底弄了一些,給你們分分。不是什麼稀罕物,只是償個新鮮。」
寶玉本身想要對著自己的玉發脾氣,到底沒有他抬頭聽著有新鮮東西就把這個忘了。到底是小孩子,兩三歲的年紀能夠順溜的開口已經是不錯。
「中午可是要等他回來再用?」賈母想要留下迎春,但是卻不能如此開口只能拐了一個方向。
「中午說好了要去張大人家,之前說好了漣兒跟他們家姑娘的婚事到底不好耽擱了。我將迎春帶過來,到底也有著一個意思。這帶著小孩子去,到底不好。只是想著不管之前如何,我們家老爺和二弟到底是打斷骨頭連著筋。想著托老太太幫忙照看一下,眼下家裡面還忙著收拾呢!」安瀾想要迎春多看看,也許小孩子不明白確是會記住的。雖然迎春不能修真,但是這些年好吃好喝的調養,到底不比天才差多少。
聽到安瀾說這個,賈母頓時開懷。她點點頭:「這到底是大頭,你大可放心的去。不行讓你弟妹陪著你也是!」
「那到不用,就是送點年禮說說中人的事情。具體的,還得漣兒他舅舅說了算。我們老爺也是個混不吝的。」安瀾笑著捏了迎春臉頰一下:「在老祖母這裡,母親下晚兒了讓你爹爹接你回去。有新鮮的蟹子給你做晚膳。」
迎春看著母親又看了看老太太,點點頭。紅樓之幸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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