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韋昌輝公然謀叛
打起勤王的旗幟,號令天下,將是一個增強權勢、改變人們對自己兒童看法的重要契機,必須緊緊抓住,不能讓別人佔了去,甚至老爹石達開也不行。
石定天說干就干,就令楊輔清起草討賊檄文。很快有兵士呈上筆墨紙硯。
怎奈楊輔清勇武之人,不善文采,躊躇半晌不知該從何處著筆,該如何潤色,額頭早已滾汗,紙上卻無點墨。早被石定天瞧在眼裡,笑在心裡。
「國宗,這檄文不妨由我口述,你筆錄何如!」石定天笑道,不是他不想直接寫,實在是自己的毛筆字拿不出手。只在上初中的時候描過紅,比屎殼螂扔到墨汁里再拿到白紙上爬兩圈強不了多少。
「你……聖王親擬檄文?」楊輔清雖然已經被天兄之子的名頭唬住了,但,但五歲小孩出口成章也種稀罕事,他還是第一次見,抱定了大開眼界的想法。
石定天見此也不解釋,便口述檄文,大意為韋昌輝本為窮途末路之輩,受天父、天兄、天王眷顧,享浩蕩之恩,卻不思圖報,反草為妖,挾迫天王,藐視天律,屠戳兄弟姐妹,擾亂天朝綱常,人人得而誅之。今廣德聖王受天父、天兄、天王之命,傳檄天下,共討叛妖云云。
楊輔清握筆之手不住顫抖,此刻在他心目中,石定天已不僅僅是他的上司,更是一個自己能夠有幸供其驅馳的偶像。
第二天,鎮江大營八百里快馬加急將討逆檄文送至蕪湖大營石達開,及在京城之外駐紮之眾將領處。石達開看到檄文,暗思定天雖然才智過人,但終年齡有限、見識不多,定是楊輔清假借廣德聖王之名舉事,遂對楊另眼相看。不過得知石定天安然無恙,石達開悲痛之心稍減。
不幾天,天京之外,太平天國治下各地紛紛打出討逆勤難之旗號。一時應者雲集,討逆勤難之勢已成,只需兵伐天京,韋昌輝必束手就擒。可謂形勢一片大好。
石定天同時也給天京的韋昌輝寫了一封信,勸其放棄頑抗,早日伏罪,接受天父、天兄和天王的懲處。
而讓石定天沒有想到的是,一呼百應的形勢使韋昌輝看清了自己大勢已去,狗急跳牆、孤注一擲,公然反叛。
天京城北王府內,「乒」「乓」「嘩啦」「哎喲……」,不時傳來花瓶、古董被摔碎的聲響,其中夾雜著宮女們挨打后恐懼的叫痛聲。
韋昌輝原本得知石達開安然無恙后,就如坐針氈,疑神疑鬼,看誰都似來報復他的。此刻聽報廣德聖王傳檄討逆勤王,知天京城外再無可藉助之勢,更是暴跳如雷,只要伸手能觸到的東西,就都想把它破毀掉,不論是物還是人。
時韋昌輝有一寵妾名喚張鳳祥,生得貌美如花,而又心思玲瓏,頗會見機行事,討人喜歡。近一年來韋昌輝基本上是獨幸此女,夜夜**,而不顧其他幾十個王妃哀怨不已。
天京內訌后,韋昌輝喜怒無常,暴戾無比,又將春鳳作為發泄獸慾的工具,以減身心壓力,並暴力加身,粉軀**遍布抓痕牙印,苦不堪言。春鳳無奈還得強言歡笑,博其寬心,以俟手下留情。
可張鳳祥始終認為韋昌輝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英豪之氣,迷戀不已,相信自己能夠度過難關,與北王白頭偕老。今見北王暴怒大盛於前,心中不忍,又不敢直言相勸,遂壯膽走出來為其收拾滿地狼籍,欲待其怒氣稍平,再作勸解。
韋昌輝正如瘋狗般狂吼亂砸之際,見鳳祥竟敢走上前來,並不言不語。頓時火冒三丈,隨手抓起桌上酒杯,狠狠摔到正跪在地上撿碎瓷片的鳳祥的前額,鮮血順著額角直流入粉頸。鳳祥呆在原地,沒想到韋昌輝真的會下此狠手。
更讓人意外的是,韋昌輝用力過猛,酒杯破裂,一碎片反彈將韋的右臉劃破。韋昌輝更是怒不可遏,厲聲道:「你這賤人,竟敢行刺本王,快說是誰派你來的,是不是洪秀全?」
「殿下,我是鳳祥啊,您難道連我也懷疑!」
「來人啊,給我拉出去狠狠地打!」韋昌輝不容分辯,命令道。
「殿下,殿下,難道殿下忘了我們的恩愛情份了嗎!」鳳祥乞求道。
韋昌輝氣呼呼地喝道:「給我打!」左右哪敢不聽,將鳳祥拖至院中,綁到樹上,皮鞭沒頭沒臉地抽落下來,頓時皮鞭破肉之聲,鳳祥呼喊之聲,充斥了整個院子。
除一人沒辦法執鞭行刑外,其餘皆不忍相看,背過臉去。不到半個時辰,一縷香魂直奔奈何橋而去。鳳祥竟被活活打死了!
韋昌輝原有的親信見此也紛紛退避三舍,不敢露半面,深怕觸了霉頭,不敢獻一策,深怕言語有失招來殺身之禍。韋昌輝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卻說韋昌輝得報鳳祥竟被打死,心中既悔且恨:悔之悔,自己不該對一心愛己之人下此毒手;恨之恨,想自己落得如此下場,全是洪秀全一手造成,如果他不責怪自己濫殺無辜,而是褒獎自己的做法,並不召石達開回京,那他決不會得罪翼王,也不致於如此被動孤立,反倒是大大的功臣。
不行,一定要逼洪秀全發下詔旨,言明自己功勞,令各處將領不得擅自進入天京。惟有此,才能暫時得保太平。想到此,立即點兵六百,氣勢洶洶馳往天王府。
哪曾想待來到天朝門外,卻見宮門緊閉,原本架在御溝上的石橋也已被拆,太陽城上崗哨密布,守得異常嚴密,韋昌輝摧馬至御溝前沿,手指城上,大聲喝道:「請天王搭話!」
不多時,但見西王妃洪宣嬌(洪宣嬌是洪秀全的妹妹,是已故西王蕭朝貴的王妃,莫要以為西王妃是天王的妃子。呵呵……)與國舅賴漢英現身城樓。西王妃一身戎裝,身背硬弓,手持利劍,威風凜凜地向城下掃視一眼,喝道:「哪個要見天王?」
韋昌輝一看洪秀全居然沒親自來,心中有氣,指著洪宣嬌大聲道:「快開宮門,是我韋某要見天王!」
「六千歲若有話,請對我言,我可代為轉奏,若無要緊事,請勿在天王府前喧囂!」滿洪宣嬌軟中帶硬。
「眼下韋某成朝野內外眾矢之的,皆因天王處事不公,韋浴血殲滅東孽,天王不但不行封賞,卻反來責怪。今日前來,欲求天王降旨,對天下兄弟姐妹言明我之功勞,並令在外之將不得詔令不可回京。再者,天王連日不朝,今特來請天王上朝,主持大局。」
「呸!」洪宣嬌大怒道:「韋昌輝,兄弟姐妹的稱呼也配你叫嗎?你回京兩個月來,殺死了多少兄弟姐妹啊!你專橫跋扈,把持天京,一手遮天,胡作非為,還想讓天王封賞,真是做夢!」
「韋昌輝,你目無法度,濫殺無辜,罪大惡極,天王是不會見你的,天父、天兄是不會寬恕你的!」國舅賴漢也怒斥道。
韋昌輝氣得五官挪位,渾身哆嗦,罵道:「好哇你們,我韋昌輝早把忠心獻給天國,到頭來,卻落得如此下場,也罷,事到如今,那我們就撕破臉皮,等著瞧吧,我倒要看看你我是誰先去見天父!」又罵了半天,方才氣呼呼地領兵回府。
……
鎮江大營,石定天一籌莫展,討韋的聲勢雖強,但雷聲大雨點小,雖然各地紛紛響應,怎奈清軍攻得正緊,一時無法抽出兵力來從實際行動上支持石定天。
「不必沮喪,咱們必須加緊備戰,天王能不能救下先不去考慮,我們這次回京的主要目的是掌握實權,那個時候誰也不敢欺負咱們!」石定天見楊輔清無精打采,不住給他打氣。
他知道,楊輔清對救洪秀全的命積極性不大,反倒對跟著聖王能有個好前程感興趣。
可是到底是再等等其他幾個將領騰出手來,一起攻入天京,還是發鎮江之兵獨力前往?石定天心裡盤算著,一時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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