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圈套

伏葉堂和張中山走向辦公樓，門口的牌匾上赫然寫著「xxx市xxx局xxx分局」。他們倆有點懵，站在那裡看了半天。一個穿著制服的警衛走出來向他們搭話。

「請問您找誰？」警衛是個老大爺，笑起來露出兩個褪了色的假牙。

「剛才開那輛車的人是你們這裡的工作人員嗎？」伏葉堂指指那輛黑色車說道。

「是，我們這裡的辦公室主任，您找他有事？」

「是的，我們想找他稍微談點事情。麻煩能叫他出來一趟嗎？」

「什麼事？」

「奧，我們想找他了解點情況。」伏葉堂已經懶得編理由，但門衛似乎並不執著。

「您稍等。」

門衛推開門喊了聲，有個人應了聲，走了出來。正是那個穿黑衣服的人。

「您好！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您中午的時候是不是到過xx購物中心？」

「對啊。」

「是這樣的，我們中午在在四樓的洗手間里弄丟了一個手提包。商場里打掃洗手間的工作人員說有人在裡面長時間待過，經過打聽找到了您。我們想問問您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拿走那個包，說不定能幫到我們。當然，您肯定沒拿拿個包，我們也不是在懷疑您，只是想請您幫個忙。那個包里東西對我們很重要。」伏葉堂滿臉誠懇。

「看來你們是誤會什麼了。商場里不讓抽煙，我當時在洗手間里找了個靠窗的隔間，開著窗戶抽煙。我一直在裡面，什麼也沒看見。別說什麼可疑人，連那個包我都沒見過。你們再…」

那人還沒說完，伏葉堂和張中山互看了一眼轉身就走。那人愣了一會，喊了幾句，但伏葉堂和張中山全然不理。他們出了院子，直接向路邊的suv走去。

伏葉堂拿起電話撥通了葉靈任的電話。

下午16時46分22秒

義男用雙手從上到下搓了下臉。

「看來對方很狡猾啊。」葉靈任發來簡訊。

「嗯。不過，我更相信他們根本就沒來。」

「對方難道不害怕我們報警嗎？」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他們自信到不懼怕警察，難保他們有什麼驚人手法拿走我們面前的這堆黃金。我們踩到他們尾巴的機會渺茫，只憑一張模糊的照片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如果把所有人的命運都交給綁匪，我們就輸了。葉先生，雖然我說這話很丟人，但我勸您趁著現在還沒有發生什麼，趕緊讓警察介入吧。」

葉靈任用大拇指颳了下屏幕，臉色異常凝重。過了會，他回復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打完這幾個字，葉靈任毫不猶豫的把手機裝到了口袋裡，然後雙手交叉，靠在了沙發上。

葉靈任這種毅然決然、孤注一擲的樣子讓義男十分費解。義男皺著眉頭看著葉靈任，但他完全不看自己。義男只好轉過臉，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和耳機，準備接聽綁匪打來的電話。

葉靈任盯著眼前由40多塊1千克金磚組成的「金山」愣神。

下午17點00分00秒

義男的手機響了起來。義男和葉靈任戴著耳機開著錄音接起了電話。

「evening,missoner.帶著那些黃金上車，半個小時后在xxx公園入口停下，記得打開霧燈。」說完綁匪立刻掛斷了電話。

義男的眉頭皺了下，剛才那句英文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時，義男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文書打來的。

「義男能不能出來一趟，我在門口。」

「怎麼了？」

「計程車費，我身上的錢不夠。」

「好，我馬上過去。」義男向葉靈任簡單說了下就跑了出去。

葉靈任讓金店工作人員將那些金子裝進三個橡木盒子里，然後讓他們幫著自己把三個盒子抬到車上。隨後，文書和義男跑過來坐上了車。

「要不要先去接子西？」文書有些哆嗦的說道。

「時間不一定趕得上。巫馬同學，您能不能給令妹打個電話，讓她多等等？綁匪意圖不明，子西小姐跟著我們不一定安全。」葉靈任打起火，卻沒有將車開出去。

「嗯，有道理。綁匪說不定會看到她的臉。她跟著，很難說會發生什麼。我這就給她打電話。」義男掏出手機翻找子西的電話號碼。

「金子呢？」文書問道。

「在後備箱的橡木箱子里。」葉靈任沒有回頭，也沒有打任何手勢。

「不要讓金子單獨留在車裡。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讓金子離開我們的視線。」文書用嚴肅的口吻說，「從金店出來，我們說不定就已經被其他心懷叵測的人盯上了。現在，這些金子就是同學們的命，無論如何都要守護好。葉先生，現在情況相當不妙，您應該立刻報警。」

「剛才我和巫馬同學談論過這個問題。綁匪的行為很詭異，我認為現在處於劣勢的我們如果讓警察突然介入會增加人質的危險。因此，現在絕不能報警，有關情況我會給伏先生和葉先生解釋好。」葉靈任義正言辭的說道。

「給，這是你的外衣。」義男從副駕駛座上把疊好的外衣遞給文書。

文書沒說話安靜的穿上了外衣。從後視鏡里，義男看到了文書那犀利、充滿壓迫感的目光。察覺到義男正看著自己，文書將頭扭向一邊。

外面的天空已經暗了下來，一個個凌然而立的路燈亮了起來。處在熙熙攘攘的車流中，文書感到一種莫名的窒息感。他彷彿正置身在一個四不透風的玻璃盒裡，在滿是死魚的腐爛大海里，下沉。

下午17點12分47秒

子西真的有些沉不住氣了。義男打電話說兩路的追蹤都無功而返，而且綁匪打電話，讓他們在規定的時間內前往下個地點。他們沒時間接她，所以讓她原地待命。

已經等了三個多小時，心裡著急卻也什麼也幫不上的子西現在渾身難受。

義男打完電話后，把綁匪的電話錄音發給了子西。無事可乾的子西開始反反覆復聽那段錄音。雖然綁匪的聲音是處理過的，但開頭的那句「evening,missioner」卻在子西的腦袋裡揮之不去。那種自信滿滿，將別人玩弄於手掌之間的揶揄語調，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時間在緩慢的停止，周圍的人影在不停地模糊。子西的眼睛快速地晃動起來。不對，這句話她在哪裡聽過，這種似曾相識感是怎麼回事？

慢慢抬起頭來的子西突然一動不動，她的目光停滯在了對面商店玻璃櫥窗里的一件衣服上。那是件紫色的男士西裝，在燈光的照耀下看起來非常高檔。子西顯然不打算買下來，但這件衣服像有魔力一樣吸引著子西。它在子西的腦海里逐漸勾勒出一個人的形象。子西深呼吸一口，她想起來了。

小丑。

《蝙蝠俠前傳2黑暗騎士里》的小丑就是穿著一件紫色的上衣。綁匪的那句話，是電影中故意被警察抓住的小丑，在審訊室里向吉姆·戈登說的第一句話。而且，語氣驚人的相似。子西以前看過這電影，義男前幾天一直在說這電影的台詞，所以她晚上又把那電影看了遍。

綁匪為什麼要刻意模仿電影里的台詞？等等！為什麼綁匪和哥哥用的是同一個電影里的台詞？為什麼哥哥說綁匪是小丑，而綁匪恰巧就用了小丑的台詞？明明之前的所有線索和那部電影沒有半點關係，為什麼他們會如此高度一致？

子西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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