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11

突然之間，戚小暖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察覺到賀子琛彷彿在責怪她...

責怪，這個詞用在他們倆身上，顯然是有點不適合的。這就像、就像是熱戀期的少男少女在打情罵俏。

戚小暖無奈的聳聳肩，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以後離謝宇遠一點。」陳楚楚自從開學第一天以來，第一次跟她說話。

但是戚小暖恍若未聞，依舊低頭看著桌上攤開的書，這是一本醫學類的雜質，針對自閉症兒童的。要知道，從戚小暖開始扮演這個角色之後，她對弟弟白青根本沒有少操過心。現在看著白青一天天的開朗，她也是打心眼兒里都為他開心。

「喂，跟你說話呢！」看著戚小暖入迷的看書，根本沒有聽她講話，陳楚楚用胳膊肘撞了戚小暖一下。

戚小暖彎彎的眉毛蹙了起來，她不想惹事，最近只是想暗中查探一下謝宇的狀態，但是也不代表她是好惹的。

剛準備跟陳楚楚約法三章，就聽到台上的賀子琛叫著一個人的名字：「陳楚楚。」

聲音不大，但是很清澈，在雅雀無聲的教室里響起，很讓人提神。

至少戚小暖覺得這個聲音不讓人生厭，於是把胳膊肘支在了桌子上，眉眼也舒展開了，看著穿著白襯衫，黑褲子的賀子琛。

不得不說，即使他教的是物理，但是身上的那股書卷氣是擋不住的，昨天也許是因為站的很近的緣故，她居然沒有察覺到。

賀子琛的嘴不斷的開開合合，最後落下一句——『陳楚楚同學，請你來為同學講解這個問題。』

這個是...戚小暖默默回憶，這個應該是今天要講的東西吧，居然提前問出來了。但是一般人都會預習，所以這會兒班裡的大部分人已經在翻書了，他們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在哪。

恰好，陳楚楚最近因為謝宇的事情，把自己的學業都拋下了好多，她為了把謝宇掰回正途，每天費心費力的給謝宇整理筆記，安排學習計劃——簡直就是要把他教育成一個五好學生了！

陳楚楚沒有預習。

第一回，她覺得自己重生沒有了什麼可以值得炫耀的，也沒有什麼可以值得驕傲的，這些她在上輩子都學過的東西，現在卻讓她在全班同學面前出醜。

陳楚楚甚至覺得，現在全班同學都在議論：「你看，這連陳楚楚都不會！」

她羞紅了臉，期期艾艾的坐下了。

戚小暖這回有點正視賀子琛了，他難道在故意幫自己？搖搖頭，把這個想法拋在腦後，這麼遠的距離，再加上班裡又不是特別的安靜，賀子琛怎麼會知道自己和陳楚楚吵架了？再說了，就算他看得懂唇語，也沒有什麼理由要幫自己啊！

放學之後，戚小暖在出學校的路上又遇到了賀子琛。

「送你一程嗎？正好我去你家蹭飯。」

前一句可以拒絕，但是后一句就不可以拒絕。戚小暖說道：「父親會在門口接我，然後，歡迎老師來家裡做客。」

戚小暖長記性了，她要試探1234說的話。證明謝宇是否是自己在每個世界中喜歡的人。

謝宇一放學就是陳楚楚留在了班級里，而她自己現在已經走到了校門口，按理說隔了這麼遠，1234那個總是坐不住的應該會想要偷偷的冒泡的。

——但是現在的1234仍然發出了死機的電流音。

戚小暖心裡對這個總是很萌很迷糊的系統第一回產生了懷疑。要說它如果不知道愛人在什麼地方，那天晚上就不該攔著自己，讓自己出去找他。但是如果是1234故意知情隱瞞的話，那麼她就應該好好的給自己定位了。這個1234口中的『主人』，已經不是真正的主人了。

「看來你父親沒有來接你，我直接送你回去，怎麼樣？」兩人並肩走到了校門口，周圍不斷有學生在駐足感嘆——『哇，這個老師好酷！』

戚小暖因為今天早上的事情對賀子琛印象很不錯，於是調笑道：「好的，父親給我發簡訊了。」不過她又接著說道，「賀老師，您很受歡迎嘛。」

賀子琛突然湊近了，戚小暖這個經歷了那麼多世界的人居然心跳加速，她聽到賀子琛清淡的聲音：「那麼你呢？」

「啥？」

「你和她們一樣這麼喜歡我嗎？」

「賀老師，您開玩笑了，我們自然都是很喜歡您的。」戚小暖這時沒有了沉思，她已經很能確定——謝宇不是自己的愛人，她會欣賞謝宇的一些舉動，比如總會按照她的意願來辦事，上次的讓座，還有每次見到她都在打招呼，和謝宇相處讓人感覺很舒服。

——但是沒有心動。

是的，戚小暖終於知道自己錯在了什麼地方，她還是太相信太過依賴1234了！那天，1234也許僅僅是為了穩住她，而直接說出了一個假的消息，幸好她漲了心眼兒要進行查證，要是直接去和女主搶男人，估計得被陳楚楚記恨死。

戚小暖不想再否決自己的內心了，相比起對謝宇的小小欣賞之外，她其實更喜歡和賀子琛這個人在一起相處。

「你覺得宇宙是什麼樣子的？」坐在賀子琛的車上，戚小暖看到了他擺在後面的雜質，隨意的翻開一頁，狀似不經意的提問道。

「宇宙，是星海。」想也沒想，賀子琛脫口而出。

戚小暖震驚了，她的眼裡充滿了淚水，突然間的震撼讓自己止不住生理性的眼淚。

「怎、怎麼了？」急忙把車停靠在路邊，賀子琛下車走到了後排座位，眼裡都是滿滿的真情實意。

「你說過，要帶我去看星海。」戚小暖抱住賀子琛，頭埋在他的頸窩裡，把這多麼時日的苦悶、煩惱，還有被1234欺騙的傷痛，一起哭了出來。浸濕了賀子琛的白襯衣。

「...」賀子琛久久沒有說話，戚小暖不知道的是，這句話同樣給了賀子琛無盡的震撼。

——「那就是星海，我帶你去看。」

這句話彷彿穿過了亘古的時空，宛如悠悠的鐘敲響一般，激蕩著賀子琛的心。

「暖暖。」他說道。

戚小暖眼淚汪汪的從賀子琛肩頭爬起來，顫聲道：「你叫我什麼？」

「暖暖，你是我的暖暖。」我們的基因匹合度是最高的，我們的是世界上最般配的alpha和omega！

「加西亞！」戚小暖說道，她依舊記得這個名字，「加西亞...」

「嗯。」

白霆『被迫』出差剛回到家，就被賀子琛來家裡的頻率鎮住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女兒的態度。

「阿檀，咱們要好好學習。」好不容易逮住一個賀子琛沒有來接戚小暖上課的早晨，白霆又當爹又當媽，苦口婆心的教育著。

「所以每天賀老師都來給我補習功課啊！」戚小暖十分認真的反駁。

白霆：「...」誰知道你們把門一鎖在屋裡幹嘛！

不過戚小暖的成績確實一直在穩步的提高，在高二的時候就因為物理競賽的排名而直接獲得了自主招生的資格，隨後在緊接著的夏令營中直接內定好了大學。

「不出國嗎？」在賀子琛的公寓里，戚小暖舒心的吃著切好的冰鎮哈密瓜，手指在學校簡介上來來去去的點著，翻找自己喜歡的專業。

「不出。」戚小暖的眼神都沒有離開過簡介。

「現在這麼流行出國鍍金的，咱們班都有十幾個要出去的，你就想這麼安心的呆在國內。」賀子琛繼續問道，主要他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出國鍍了一層金的，所以這種觀念有點根深蒂固。

「不，這個問題咱們不用考慮，我已經決定了，就選精儀，做這個方面的研究！」戚小暖給自己的未來下了定論，「咱們來換一個我喜歡的話題，在我看不到你的時候，你究竟做了什麼？」

「我...我想干許多事情，但是什麼都沒幹。」賀子琛很誠實，他當時確實忍不住心底的*想要對這個小女孩一直好好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那種狀態要是碰多了白檀，她就會很容易傷寒感冒，對身體很是不好。

「所以你就在一旁一直守護著我？」戚小暖湊在賀子琛臉邊，親吻一下。

「嗯，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才被你發現了那麼多的破債。」賀子琛，或者說是加西亞更加的適合，他從來不隱瞞自己的事情。

「不，我覺得還是因為我更加的機智！」戚小暖毫不客氣的笑道，「現在那個芸竹已經被行刑了吧。」

當年數罪併罰，死緩，現在的芸竹早已是一剖黃土了。

「嗯，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好啊，在下一個世界...也要快點找到我，告訴我。」戚小暖聲音低低的。

加西亞自然一字不漏的全部收進了耳朵里，但是他居然沒有表現出驚訝，彷彿對這種事情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