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喜歡

第7章 喜歡

劉涼哪有心思理會什麼蘇子玉啊,她本來就是個過了今兒不想明兒的性子,堅信車到山前必有路,且過去眼前就成了,對於什麼以後如何,以前沒想過,如今更不想了。

如果可能,她都恨不能永遠在莫宣卿跟前當個小丫頭,有莫宣卿這麼一個極品美男寵著,比當公主都滋潤,幹嘛想以後那些煩心的事啊。故此,饒是榔頭替她愁白了頭,劉涼卻根本沒往心裡去。

自家公主什麼德行,陪著她長大的榔頭最清楚,卻也知道公主雖然沒心沒肺了點兒,卻是個格外心軟善良的主子,只要自己擺出一副哀兵的姿態,自然會配合。

想到此,便也不費勁說服公主,直接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不過瞬間,大眼睛里就暈染上一層晶瑩的淚花,可憐巴巴的望著劉涼,拉長音叫了一聲:「公,主。」

兩人一起長大,彼此什麼性子哪有不知道的,雖然知道榔頭這幅樣子是裝出來的,可劉涼還是扛不住,心裡也覺得把西苑的爛攤子一股腦丟給榔頭,有些不厚道,雖說知道榔頭厲害有本事,可一位受寵的公主離宮一個多月不回去,也著實有些不妥。

更何況,劉凌是自己的皇兄,若來西苑,自己不出面,真說不過去,至於榔頭心心念念的那個什麼蘇子玉,劉涼一點兒想法都沒有,記得奶娘以前跟她說過,夫妻之間只有相互喜歡,真心深愛才能幸福。

雖然她如今還不明白什麼才叫愛,卻也知道,自己從來未見過那個蘇子玉,又怎會喜歡,更遑論嫁給他,豈不荒唐。

想到此,開口道:「既然七皇兄要來西苑,那咱們回去就是,不過,我可跟你說,那個蘇子玉的,你就不用惦記了,我是不會嫁他的。」

榔頭愣了楞,嘆了口氣:「公主如今能遠離宮裡的是是非非,是因皇上護持,以皇上對公主的寵愛,旁人自然不敢如何,可奴婢今天斗膽說句大不敬的話,若萬一有個變數,失了護持,公主該如何,到了那時再計較卻晚了,有道是未雨綢繆,萬事需早作打算方好,蘇老將軍是開國元老,功勛卓著,蘇子玉能文善武,難得性情又好,正是公主良配,若公主能招此人為駙馬,憑藉將軍府威望,便有什麼變數,也必能護住公主安生。」

劉涼心裡自然知道榔頭苦口婆心,皆是為了自己打算,可別的都能聽她的,只這件事,她想自己做主,遂靠在榔頭肩頭,小聲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那個蘇子玉再好,我不喜歡也沒用,即便嫁了他之後便能安生一輩子,又有什麼意思,與其如此,還不如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一天一個時辰,也勝過沒意思的一生,所以,我不嫁則以,若嫁必然要嫁自己真心喜歡的人。」

榔頭忍不住嘆息,公主太天真了,便是平民老百姓家的女孩兒,又有幾個能嫁給自己喜歡的,更何況皇家,大周公主看上去地位尊崇,卻是最不能自在的,婚姻更是如此,就瞧公主上頭那幾位嫁了的姐姐就知道,哪個不是有苦難言,夫妻和睦相敬如賓,不過是為了維持皇家的體面罷了,去公主府里瞧瞧,哪一個駙馬不是妻妾成群,胡作非為。

這還是好的,若是那些不得寵,沒有依仗的公主,便是金枝玉葉又如何,末了,落一個遠嫁和親的結果,生死誰還又會去在意呢。

想著,側頭瞧了瞧公主,忽見她臉上彷彿有些羞澀的情態,想到什麼,心裡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問:「公主不會是喜歡上莫宣卿了吧?」

劉涼愣了愣,眼前不禁劃過莫宣卿的俊臉,他那般望著自己,即便沒有笑容,可自己依然能感覺到那種寵溺的溫柔,她當時心裡就想,若他永遠這麼看著自己就好了,這是喜歡嗎?她有些迷糊,想了老半天也沒想明白,只得問榔頭:「那個,榔頭,什麼是喜歡?」

榔頭見她剛才說的頭頭是道,以為公主很清楚呢,不想卻來問她,想自己也不過才十五,雖說聰明伶俐,頗通人情世故,到底還是個小丫頭,這方面也是不大明白的,給公主這麼一問,還真問住了。

悶著頭想了一會兒,方道:「奴婢偷聽過那些大宮女們說私話,好像喜歡就是,總想著那個人,想跟那個人在一起,哪怕不說話,彼此瞧著心裡也歡喜,還想嫁給那個人,過一輩子小日子,這便是喜歡了吧。」

劉涼眨眨眼,貌似自己對莫宣卿就是如此,難道自己真喜歡他了不成?這個念頭一起,忽覺臉上有些*辣的,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卻又覺不對,貌似自己對父皇也是如此,總想著父皇,想父皇陪著自己,哪怕不說話,就窩在父皇懷裡心裡也高興,可自己怎麼可能嫁給父皇,所以,榔頭說的這些著實不大靠譜。

側頭見榔頭望著自己,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不禁揮了揮手:「榔頭,你是不是忘了莫宣卿是我舅舅?」

榔頭仍然瞪著她:「原來公主還記得他是您舅舅啊,奴婢以為公主忘了呢,既然記得,做什麼還留在這裡當他的丫頭?」

榔頭實在想不通啊,想起這些日子兩人的情形,怎麼都覺得不妥當,莫宣卿雖是公主名義上的舅舅,血緣上卻八竿子打不著,而莫宣卿的年紀,如今也不過才二十齣頭,又是如此風華絕世,對旁人雖冷漠如冰,對公主卻頗好,日子長了若真生出什麼心思,可是大麻煩。

自己還是得勸著公主儘早回瓊華宮方才妥當,可公主性子倔強,自己若硬勸,恐怕無用,還需另外想個主意才是。

劉涼可不管這麼多,如今好不容易能待在莫宣卿跟前,心裡恨不能永遠當莫宣卿的丫頭才好,哪捨得離開,雖心裡懵懵懂懂,不知為什麼會如此貪戀這裡,卻拿定主意能不走就不走。

說起來莫宣卿也算自己的舅舅,既是舅舅就是長輩,自己當了他的伺候丫頭,也不算太離譜,卻想到劉凌要來西苑,心裡便有些鬱悶,即便西苑的梅花開得好,可皇宮裡也不是沒有,做什麼大老遠跑西苑來,真真討嫌。

心裡雖這般想,卻也知道自己必須回去一趟,雖不樂意還是去找福管事請假去了。

福管事本來還發愁怎麼安置她呢,這一個月,福管事真有些心驚肉跳了,雖說莫府里的珍奇寶貝不少,可也架不住如此糟蹋啊,若擱別人,莫說禍害這麼多寶貝,就是弄壞一樣,打死都活該,偏偏是這丫頭,連責罰都不能責罰。

最麻煩,這丫頭如今是公子跟前伺候的,也不能調開,賞梅宴的時候,只能讓她隨侍公子左右。

福管事這會兒就能想象的出,這丫頭會禍害多少東西,這麼一想,心裡真是一抽一抽的疼,那可都是寶貝啊,說句託大的,有些便是宮裡都不見得尋的著,真讓這丫頭毀了,豈不是造孽嗎。

正在這兒愁呢,不想這丫頭忽然跑來說要休假回家瞧她老子娘,莫府的規定,丫頭小廝每個月都能休假。

可自打劉涼調到莫宣卿跟前伺候,恨不能天天在問梅閣裡頭待著,哪捨得休假啊,這一個月倒是攢了好幾天,這會兒提出來要回家,福管事忽然就覺,老天真是開眼了啊,這個禍害要是走了,莫府那些好東西就算保住了。

哪有不應的,忙不迭的點頭應了,答應之後,發現這丫頭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福管事忽然意識到,自己貌似答應的太爽快,有些不合常理,遂咳嗽了一聲掩飾。

忽想到公子如今頗寵這丫頭,若這丫頭一連氣把一個月的假都休了,公子哪兒可不好交代,遂道:「這一晃你們姐倆都來一個多月了,竟是一天都未休息,如今既家裡有事,回去瞧瞧也應該,不過,你也是知道的,因公子喜歡清靜,尋梅閣統共沒幾個人,如今你既在公子跟前伺候,離開太久恐不妥當,你看……」福管事說的頗委婉,畢竟如今這丫頭可不是任他呼喝的雜役了。

不是實在應付不過去了,劉涼才不想回去呢,就一天都覺得長,哪會幾天不回來,笑眯眯的道:「福管事放心,只一天奴婢就回來。」

福管事暗暗鬆了口氣:「那回頭教石頭送你們姐倆,也認認門,到時候還讓石頭去接你們,省的大冷天,你們還要自己走回來,道上還有不少雪呢,可不大好走。」

劉涼嚇了一跳,忙擺手:「不,不用了,我們自己回去就成。」撂下話扭頭就跑了。

福管事皺了皺眉,雖說公子發話不調查這丫頭的來歷,到底也不能太糊塗,對於丫頭來說,府里能遣人接送,高興還來不及呢,這丫頭卻避之唯恐不及,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莫非這丫頭真有鬼不成?

這麼想著,更要弄清楚明白才行,使人把石頭喚來,讓他明兒一早送圓子姐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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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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