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九尾狐

第32章 九尾狐

王宮中,因冬季已至,晨時才飄過雪,宮人們正忙不迭地清掃著積雪,除去地上的堅冰,唯恐哪位貴人因為地面過滑而摔倒。然後,他們就看到了相當奇特的一幕。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呆在書房中沒有出來過的大王,居然只穿了件單薄的袍子,就這麼興沖沖地走了出來,手中還提著個鳥籠子。他的身後,貼身時候的宮人手捧一件夾襖,欲哭無淚,一副想追上前,又不敢追的樣子:「大王,您好歹把襖子穿上呀!」

「閉嘴,現在立刻回去,不要跟上來。」

正在掃雪的宮人們見帝辛走近,忙不迭地下跪行禮,管事跪在最前列,口中道:「參見大王。如今冰雪尚未除盡,大王可千萬慢著些走。」大王要是不慎在這裡摔倒了,擔責的可是他們。若早知道大王要在此刻出來,他就該吩咐底下的人動作快些了。

「免禮。」帝辛目不斜視地從他們面前走過,手中的鳥籠子因為行走而輕輕搖晃著,那管事的偷偷瞧了一眼,只見籠中有隻圓滾滾的鳥兒,一身金色羽毛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焰,看著極是漂亮。也許是因為不滿於大冷天還要出門,那鳥兒的情緒很不好,正煽動著小翅膀飛到鳥籠頂端,有一下沒一下地啄著籠子,看起來似乎與那籠子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待發現有人在偷偷打量自己,鳥兒的動作僵了僵,似乎是正在淘氣的小孩子被大人抓了個正著一般,一雙黑豆般的眼睛無辜地眨了眨,悄悄地收起翅膀,落在籠內可供它落腳的地方,將頭埋在翅膀下,不動了。

這小東西真真是成精了。管事心中嗤笑,也不知道大王是從哪兒搜羅來這麼一個寶貝。也不知這小東西大王是從哪兒尋來的,真真好玩兒,他也好想養一隻啊!

帝辛自然也注意到了小金烏的小動作,他冷哼一聲,但願這小東西在尚軒面前也能表現得這麼機靈。

……話說,您就這麼提著人家的兒子,將之當成禮物送給他爹真的好嗎嗎嗎嗎?

尚軒才剛處理完一件事從宮外回來,便看見帝辛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裳在他門口的角落處站著,縮著手腳,看起來像是因為沒有聽父母話,被趕到門外站著受罰的大男孩一般,好不可憐。

見到尚軒,帝辛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站直了身子:「你回來了……」

「你站在我門口做什麼?怎麼不進去?」見帝辛已被凍得手腳通紅,尚軒關懷的話語中帶了些責備的意味。他向來是個心軟之人,帝辛對他的關心毫不作偽,他自然也對帝辛的事上了心。見帝辛如此不知愛惜自己,難免有些不悅。

「可是,你沒有回來……」帝辛的話語中竟帶了幾分委屈:「我想著,你向來不喜歡旁人擅自進入你的居所……」

一向維持著威嚴帝王形象的帝辛,在自己面前竟露出這般可憐的模樣,尚軒不由嘆了口氣,聲音放柔了些許:「日後大王來找我,我若是不在,大王直接進去等我便是。」

帝辛雙眼一亮:「你同意我進你的屋子了?」

按理說,整個王宮都是帝辛的,他想去哪裡自然都可以。可是,也許是因為心繫尚軒的緣故,他在尚軒的面前,難免多了幾分小心翼翼,況且,他好不容易才勸服尚軒住在宮裡,若是因為自作主張惹惱了尚軒,尚軒一怒之下決議搬出去,他可上哪兒哭去?

尚軒雖然看似溫和可親,但越是這樣的人,便越不容易接近。帝辛知道,他有一塊屬於自己的領地,任何沒有得到准許的人,都不能夠擅自闖入這片領地。平日里尚軒這兒從不留伺候的人,就連那些洒掃的宮人,尚軒都不願意他們多留,可見其對自身領地的在意程度。一旦觸碰到尚軒的底線,帝辛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會如現在表現的一般溫和。

帝辛不想打破與尚軒相處的現狀,越與尚軒接觸,帝辛越是發現,他已經不能夠滿足於僅僅是每天看著尚軒,與尚軒之間維持著看似很近,實則很遠的距離了。尚軒對他溫和,但對其他的人,又何嘗不溫和?他與其他的那些人那些物,在尚軒的眼中,又有何不同?這種一視同仁的溫和,從另一方面來看,是不是代表了一種漠然?

他想要得到尚軒的許可,踏入他的領地,進一步地與他靠近。但他不敢操之過急,只能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尚軒的底線。

他知道尚軒心軟,便趁著尚軒沒回來之際,特意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衫在門口等他,如今看來,果然有些效果,不枉他強忍著寒風吃了這麼些苦頭。

「自然可以。」見帝辛露出一臉欣喜的表情,尚軒疑惑道:「是我傳達出了什麼錯誤的信息,導致大王如此畏懼於我嗎?」

「不,我只是重視你,所以對你才格外小心些,唯恐有一絲一毫怠慢了你。」帝辛認真地看著尚軒:「你不要多想。」

被那雙柔和的宛如一池春波的眼神看著,尚軒有些不自在。他並非情竇初開的少年人,自然能夠看出,這名人間帝王恐怕是對他產生了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不過,只怕連帝辛自己都還沒有發現吧?那麼,他也就無需刻意去點明了。無論如何。這一切終將淡去,甚至可能連一點痕迹也不會留下。

這個時候,尚軒不曾想到,正是因為他的縱容與輕忽,導致一點火星在日後形成燎原之勢,他也因此而再一次陷入了久違的進退維谷的境地。

入得屋中,因帝辛所穿衣袍過於單薄,不得已,尚軒尋了件帝辛命人為自己趕製的厚襖讓帝辛換上。帝辛先是雙眼一亮,隨即卻又反應過來,這件衣服,只怕尚軒還沒有上過身,所以即便讓自己穿了,他也毫不在意。

帝辛被凍狠了,即便屋內燒著炭火,他仍感覺周圍寒意陣陣,連打了幾個噴嚏。

「既要出門,怎麼就穿這麼點衣服?」尚軒不贊同地說道:「大王也該仔細些才是。」

帝辛剛想說話,一張口又是一連串噴嚏聲,握著襖子外沿的手緊了緊。罷了,即便自己穿不到尚軒穿過的衣服又怎麼樣呢?尚軒關心他,他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某個東西在帝辛衣袍內拱了拱,似乎想要鑽出來,被帝辛一把按了回去。

現在他與尚軒之間的氛圍正好,不願有旁的東西攪局。若是讓這隻蠢鳥鑽出來,尚軒的注意力定要放在它的身上去了。帝辛只恨不得此刻的時間久一點,再久一點。

再一次被按住腦袋壓回去的小金烏舞動著它的三足在周圍一陣亂抓,帝辛的胳膊上冷不防被抓出個口子來。帝辛眉頭一皺,悄悄伸手探到袖中,趁著尚軒不注意,從金烏身上警告似地揪下一根毛來。

好疼!這個身上有父王氣息的傢伙是壞人!不僅不讓它出來見父王,還欺負它!

金烏在帝辛的袖中飆出兩行淚來,全然忘記了自己可以一口三昧真火燒了此人的袖子然後投向它家父王的懷抱……說它呆,不是沒有道理的。

火堆上正燒著一壺水,此時,水壺中已咕嚕嚕作響,已然燒開,尚軒以沏了熱茶遞給帝辛:「此時用些薑茶是最好的,不過我這裡沒預備這些。還請大王將就著喝喝,暖暖身子。」

帝辛好奇地看著杯中沉沉浮浮的綠色植物,看著似是草葉,卻又與尋常草葉不同,應當是經過了某種處理,才成為他所見到的這個樣子。

因為身子太冷,帝辛徑直灌了一大口,一股熱意流入他的肺腑,理所當然的,他的舌頭也被燙到了。

喝完后,帝辛問:「這是什麼?」

這水喝起來微苦,他其實不是很喜歡這個味道,也從未嘗試過這種飲品。不過,在尚軒面前,他自然不會表現出來。即便他不甚喜歡此物,但此物是尚軒遞給他的,只這一條,就足夠彌補所有。

「這是茶,我所喜歡的一樣飲品。」

原來是尚軒所喜歡的,帝辛默默記在了心中,日後,不妨把這物也作為他喜歡的東西好了。

一時之間,帝辛看著杯中起起伏伏的綠絲兒的目光也多分暖意,毫無勉強。

「倒是頗有幾分清香,我以前從未喝過這樣的東西。」只要他願意,他向來能夠很快找到某樣東西的好處。

「茶要慢慢品才好,似大王一般一口氣喝下肚,哪裡能夠品得出什麼味兒來?」尚軒失笑。

唔,原來喝這玩意兒還有講究,他記住了。

其實,帝辛並不過於在乎口食之欲,只是,與尚軒在一起時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讓他覺得格外不同。有些東西,便是他原本不喜歡,事後也會變得喜歡了。

「對了,還未請教大王,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

聽到這句話,一直憋在帝辛袖內的小金烏似是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一般,將帝辛的衣袖啄了個打洞,飛了出來,可憐地瞅著尚軒,啾啾啾地叫個不停,像是在控訴帝辛對待自己的不人道,錯了,是不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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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如何光榮地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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