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九尾狐
尚軒詫異地看著小金烏落到自己的肩頭,一雙豆豆眼中竟然帶了些激動的淚光。
「啾啾啾~」雖然體型已比從前肥了不止一圈,但它的聲音還是像雛鳥一般。
小金烏尖尖的小嘴巴一張一合,輕輕地以一種不會傷害到尚軒的力道啄著他的臉頰,像是在以此來表達自己對尚軒的想念之情。
現在,尚軒毫不懷疑,小金烏已經認出了自己。他家的六兒子雖然傻了點兒,容易被人拐了點兒,但也只有在面對他和他的兄弟們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全然信賴和全然喜悅的表情。
和在卡俄斯世界時一樣,尚軒在重回這個世界之初,不是沒有發現這個世界是洪荒世界的延續,只是他原本沒有打算與自己曾經的兒子們相認,因為他認定了自己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過客,不想過多地干預和影響小金烏們的生活。每一次別離,他留給小金烏們的,註定是傷痛,既然這樣,又何必要與他們相認?還不如讓他們認為他們的父親早已經死了,這樣,傷痛一次,也就夠了。
基於這個原因,即使不久前和小九小十面對面,他也沒有在他們面前透露出任何信息。沒想到,曾經與他見過面的小九小十沒有發現他的身份,倒是他家當初最呆的小六執拗地找了過來。
小六雖然不及其他兄弟們伶俐,心性像孩童一般,有些過於天真,但他在直覺方面卻是最準的,認定了尚軒,便賴在尚軒肩頭不走了,見尚軒露出一臉沉思的表情,他還用自己的尖嘴叼住尚軒的衣服,啾啾地叫著,聲音聽起來可憐極了,好像生怕尚軒會再一次拋下自己。
尚軒看著自己肩頭的小金烏即期待又害怕的眼神,嘆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他心軟了。對於自己曾經真心愛護過的存在,他從來沒有辦法真的應下心腸來。
他伸出手,安撫地摸了摸小金烏頭頂柔軟的茸毛,小金烏蹭了蹭他的手心,眯著眼睛,露出一臉幸福的表情:「啾~」太好了,父王不會不要他了!
一旁的帝辛看見尚軒與小金烏之間的溫馨互動,滿臉鐵青,他忍不住用可以殺死人,啊不,殺死鳥的目光盯著小金烏,對這隻圓滾滾的小傢伙從頭挑剔到尾。
這隻蠢鳥到底有什麼好的,竟然讓尚軒這麼在意,還因為它而忽略了他!
原本帝辛打定主意,金烏若是不得尚軒的歡心,他必要把它拿來燉湯,可現在,眼見金烏得了尚軒的歡心,且尚軒很有把它當作心肝寶貝來寵愛的架勢,帝辛心中越發忍不住想要把金烏送進廚房了。
帝辛趁尚軒不注意的時候死死地瞪著金烏,一發現尚軒的目光又掃過來的趨勢,馬上又收斂了殺氣,做出一副欣慰的模樣,其變臉之迅速,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尚軒與小金烏父子間親昵了一陣——當然,看在帝辛眼中,是尚軒逗弄了那隻金色蠢鳥一陣——尚軒忽然道:「還未曾問過你呢,你是怎麼找來我這兒的?」
聽到這個問題,剛剛還滿心喜悅,跟尚軒玩得不亦樂乎的小金烏突然氣憤了起來,它飛到尚軒與帝辛之間,翅膀對準帝辛的方向扇了扇,口中啊啊地叫著,兩隻翅膀舒展開來,努力地掃成一個圓,把自己包裹起來。做完這個動作之後,它一臉義憤填膺地看著尚軒,似乎特別期待自家父王能夠領會自己的意思,替自己收拾這個欺負自己的壞傢伙。
尚軒想了想,道:「你是說,他把你抓進籠子里關了起來?」
「啊啊!」小金烏不住地點著頭,然後,又在低空盤旋了一圈,圍成一個鍋子的形狀,最後,它落在地上,喉嚨里冒出咕嚕咕嚕聲,彷彿在模仿水沸騰的聲音。
「他還威脅你說,他要把你放進鍋里煮了?」
小金烏猛地點了點頭,動作的幅度比第一次還大。最後,它從帝辛那個破了大洞的袖口飛進了帝辛的袖中,過了一會兒,探出小腦袋,做出一副想要從裡面爬出來的樣子,然後又迅速地用翅膀蓋住自己的腦袋,把腦袋往回塞,洞口只露出三隻小腳丫子,在拚命地掙扎著。
「他把你悶在袖子中,不讓你出來,想要悶死你?」
小金烏啊啊啊地叫著,乳燕投林般撲回了尚軒的肩頭,豆大的淚珠從臉上滑下,看起來好不可憐。
它一隻翅膀指向帝辛,另一隻翅膀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身體,「啊啊,啊啊!」
尚軒哭笑不得:「你是說,他欺負你,你讓我替你打他!」
「啊啊,啊啊!」
也許是因為周圍的氛圍過於輕鬆,尚軒也難得地有了開玩笑的心情,他故作嚴肅地看向帝辛:「大王,我兒子說讓我打你,為他報仇,你怎麼說?」
自從見到金烏繪聲繪色地向尚軒告狀起就一直處於呆愣狀態的帝辛聽到尚軒的聲音,發出了一陣疑惑的單音:「啊?」
他現在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混亂狀態。一是因為原本以為蠢得不得了的鳥兒居然真的向尚軒告狀了,簡直成鳥精了,二是這隻鳥在尚軒心目中地位如此之高,才來沒多久,居然就超過他了,尚軒還為了這隻傻鳥來警告他,三是……
帝辛聽到尚軒的話,差點把桌子給掀了,他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物一般,見鬼似的看著尚軒:「你,你,你說,它是你的,兒子?」
尚軒半開玩笑地說道:「怎麼,不可以么?」
「不、不是……」帝辛擦了擦腦門兒上冒出的汗,心中正無比糾結地換算著一個公式。
這隻蠢鳥=尚軒的兒子=尚軒和他的兒子=他的兒子。
一想到他以後要多出一個鳥兒子,他感覺渾身都不好了!當然,在這一刻,帝辛還沒有意識到,鳥兒子什麼的,純粹是他想多了。尚軒的兒子=他的兒子,這個等式,能不能建立還是個未知數,就算能建立,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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