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九尾狐

第34章 九尾狐

宮裡上上下下現在都知道,大王特別寵愛他人奉上的一隻金鳥,每天給它吃最好的,喝最好的,不限制它到處飛,不許人驚著了它,簡直有把它當成兒子來養的架勢。

有人說,這是應該的,那金色小鳥一身羽毛猶如太陽般絢爛,起飛時如有霞光披身,它生有三足,與尋常鳥兒不同,乃是祥瑞。對待祥瑞,自然得用最精細的食物餵養它,得讓它身心舒暢,才會保佑大商。

有人反駁,什麼祥瑞,不過是一隻鳥兒罷了,即便生得異常些,也不該如此精心對待。一隻鳥兒,竟比人還金貴了,豈有此理?

作為朝廷重臣和宗室中舉足輕重的人物,聞太師與比干聽了這些消息,立刻便來找帝辛。他們兩人不怎麼相信祥瑞之說,都認為帝辛這樣寵愛一隻鳥兒,著實有些過了,他們怕帝辛玩物喪志,都打算來勸誡帝辛一番。

帝辛聽了聞太師與比乾的話,命人將特意為小金烏打造的棲息之所取來,小金烏本來正張著嘴享受自家父王的投喂,豈料突然被帝辛派來的人帶走,與父王分開,自然極是不滿。現在,有尚軒撐腰,他再也不怕帝辛了。見了帝辛,它就撲過去,亮起小爪子,在帝辛肩頭泄憤似的一陣亂抓,好好一件衣服,就這麼報廢在小金烏的爪子下。

帝辛看著自己的皮衣翻出了裡子無奈地道:「這小東西,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自從決定把尚軒的鳥兒子當成自己的鳥兒子來寵之後,帝辛就對小金烏越來越寵愛和縱容。這種縱容,就連尚軒都感到詫異,甚至還開玩笑的對帝辛說:「大王可不要把小六寵壞了。」

帝辛想,你都不怕把它寵壞,我又怕什麼?我只怕對這小崽子不夠好,讓你看不出我的愛屋及烏。

不過,這些自然是不能夠對比乾和聞太師說的。

帝辛將小金烏捧在手掌心中,小金烏剛才也發過脾氣了,現在閉著眼睛用帝辛的手作窩,一副不欲理睬帝辛的小模樣。不得不承認,小傢伙也相當會順杆子往上爬,之前帝辛對它不好的時候,老實得很,現在帝辛對它有求必應了,連帝辛也敢折騰了。

不過,小金烏即使在搞它那些小小的報復的時候也極有分寸,不會真的傷到帝辛,哪怕是偶爾淘氣,也不會闖出什麼禍來,在尚軒面前的時候,它更是一直都安安分分的,乖巧得不得了。否則,尚軒只怕也不會這麼縱容他了。對於自家兒子的教育這一塊,尚軒一直很重視,他可不願意自家兒子成為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如果小金烏真闖了什麼禍,他是一定不會輕饒的。

帝辛捧著小金烏來到聞太師和比乾的面前,攤開手,露出小金烏的三隻小腳丫給聞太師和比干看。聞太師和比干剛才見到小金烏一身燦爛的金毛,以及飛舞時滿室生輝的模樣,已經看出小金烏確有不凡之處,現在又見小金烏生了三足,心中更是一震。

和那些議論此事的官員不同,他們在看到小金烏的三足時想到的不是什麼祥瑞,而是……

「聽聞上古之時,妖族統攝天庭,三足金烏為妖中皇族,生而具有金仙修為,成長后更是潛力巨大。后因一場變故,妖皇身隕,他的子嗣後代們卻得以全身而退,鎮守一方。」聞太師緩緩道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隨著他的話徐徐道出,原本安靜的小金烏忽然「啾啾啾」地叫了起來,這讓心中已有猜測的聞太師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不知這,可是當年倖存的三足金烏?」

聞太師和比干都不由放緩了呼吸聲,等待帝辛的回答。如果這真的是三足金烏,作為妖族皇者,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它的出現,是不是代表了妖族的立場?

「不錯,這正是三足金烏。」帝辛肯定了他們的猜測,他輕柔地逗弄著自己手中的小金烏,半垂下眼帘:「雖然不知道這小東西是不是因為貪玩兒才來到了朝歌,被人抓住獻給了寡人,但寡人既然知道了它的真實身份,總得好好善待它才是,也算是與三足金烏一族結個善緣。現在,太師和王叔可明白了,寡人為何要這麼寵這小東西?」

「陛下行事,果然自有道理。」聞太師欣慰地看著帝辛:「是臣等瞎操心了。」

見帝辛行事有理有據,不再如從前一樣,為著自己的喜好便肆意妄為,聞太師也安心了不少。

「三足金烏一族之勢雖已不如古早,卻仍是可觀。若是能夠讓三足金烏助我大商,則復興我大商有望。」比干畢生一直致力於復興王朝,使其恢復昔日榮光,如今見三足金烏與帝辛交好,不免多想一些。

「王叔快快收起這些想法。妖皇一脈的主意,豈是我們能夠打的?」即使知道了小東西來歷不凡,帝辛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小東西。他對它好,僅僅只是因為尚軒喜愛它,視它如子。帝辛很清楚,王朝的未來是不可能寄托在他族身上的,哪怕是強大的三足金烏一族。

比干嘆了口氣:「大王說的是,是我魔障了。」對於王朝的未來,最為憂心的就是他,即便是帝辛,也無法責備他什麼,只得寬慰道:「王叔且放心,雖說因為先朝數代亂政,導致我國力衰微,氣運流失,但我朝還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身為王朝之主,自當與王叔和太師一心,共同振興我王朝。」

「大王既有此覺悟,臣還有什麼話好說的。」比干微笑著看向帝辛:「日後大王行事,臣唯有鼎力支持。」

此行之後,聞太師和比干在朝中為帝辛正名,雖未直言小金烏的真實身份,卻坐實了祥瑞一說,表明帝辛對於小金烏的榮寵並非毫無理由的奢靡。因為他們二人往日立身甚正,不少人都相信了他們的話。

自此之後,居於宮中的小金烏,就成為了殷商人眼中的吉祥物,每天享受著專人的悉心照料。小金烏現在在宮中偶爾走個路,都翹著尾巴,得意得不得了。

它本來仗著自己得寵,想要跟尚軒同居一處,沒想到,在其他方面對他百依百順的帝辛堅決地駁回了他的請求,在距離尚軒的宮殿不遠處給它安了個窩。不知帝辛怎麼跟尚軒說的,尚軒居然也同意了。

這事變得徹底沒商量了,小金烏不免有些垂頭喪氣。它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啄著帝辛派人給它布置的豪華鳥窩,沒有一點愉快的心情。

壞人,壞人,討厭死了!最討厭壞人了!

而被小金烏罵為壞人的帝辛正在尚軒的宮中,與他商量著旨意之事。尚軒雖然把很多幫助災民的工作也給接手了過來,但本職工作還是得做的,比如說替帝辛擬旨。

「你對我的旨意,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帝辛坐在尚軒身前,雙目褶褶地看著他。

他最喜歡這種借著公事與尚軒獨處的時候,會讓他覺得,與眼前的這個人,無比的靠近。

尚軒搖了搖頭,拿起刀筆,一筆筆刻了起來。

料峭寒風從窗外吹入,將室內的溫暖吹散了些許。帝辛趕忙取過掛在一旁的毛皮大氅替尚軒披上,將窗戶關好,又熟稔地往火堆里添了幾根柴火,動作間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自然,彷彿這就是他的本職工作。

被這麼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尚軒自然不可能毫無感覺。

他放下刀筆輕嘆:「大王,你無需如此。」

「你是我的賢臣,為了彰顯我對賢臣的看重,做這些事,原也算不得什麼。你沒必要放在心上,就當我是為了自個兒有個好名聲吧。」

帝辛這樣說,尚軒反倒不好再說什麼。他低下頭,靜靜地刻錄著文字,只是心思卻免不了多分出一分,放到帝辛身上。

時日一久,尚軒才發現,帝辛竟是用這種方式,無聲無息地侵入到了他的生活中,突破了他的心防,讓他習慣了、默認了他的存在。

帝辛在朝臣面前是果敢的,霸道的,但他在尚軒面前所呈現的,永遠是包容的一面。他喜歡一切尚軒所喜歡的,費盡心思地將尚軒所喜歡的東西尋來。尚軒毫不懷疑,只要是他喜歡的,只要是帝辛有的,他都願意為自己雙手奉上。

這份情愫不知何時起,已經成長到令尚軒望而心驚的程度了。又或許,是他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帝辛內心深處的想法。

這天早晨,負責給金烏準備食物的侍者如同以往一樣,早早地起了床,往小金烏專用的碗中盛了一碗清水,又在另一隻碗中裝滿了食物。等到他把水和食物送到小金烏的窩邊時,眨了眨眼,懷疑自己還沒睡醒:「我怎麼……好像看到了兩隻祥瑞?」

一隻小金烏在窩中盡情地打著滾兒,另一隻則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動也不曾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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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如何光榮地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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