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南陽攻略(6738字)
第十一章南陽攻略
大軍與朱俊、秦誼等會師於宜陽縣。長安就在昨日傳來消息。我看了頓時大喜。原來我追擊李傕時,韓遂、馬騰突然率上萬大軍襲擊郿縣。徐榮、楊定、王方等收縮防線,退到郿塢堅守,乘韓遂、馬騰防備鬆懈,突然縱兵出擊,大戰移時,羌胡奪氣,韓、馬被迫後退二十餘里。徐榮並不追擊,仍舊回兵固守。
我命傳令兵快馬把表彰信送給徐榮,要求他繼續固守,千萬不要與韓遂、馬騰在平原進行騎兵決戰;並送信給趙謙和李儒,要他們用朝廷的名義給予徐榮嘉獎,封關內侯。同時,我還寫了一封給韓遂、馬騰的信,陳述利害關係,隱含威脅之意,讓王粲給我潤色一下再送給韓、馬。
李儒也給我送來一封急信,稟報大司農王允與尚書僕射士孫瑞行動詭秘,有陰謀跡象,他已經將兩人控制起來,向我請示如何辦理。我命令他速速採取斷然措施。並同時寫密信給趙謙,暗示我的意思。王允和士孫瑞這兩個傢伙不除是不行了。不過在此前,還必須把現任左馮翊和右扶風的宋翼與王宏兩人徵到朝廷,免得兩人作亂。尤其是這個王宏很有見識,需得小心行事。這些事項在信中我也一一提請李儒注意。相信以他的智慧這件事應該能夠乾淨漂亮地辦成的。
給趙謙的信中,還讓他給我多弄些耕牛、農具來,並急調藍田縣令蘇則過來。我準備著手在這一帶屯田,屯田兵就用從李傕手中俘虜過來的哪些士兵,另外也可以招募流民。這裡以前曾多次遭西涼兵洗劫、殺戮,又是牛輔、李傕等人與孫堅之間的戰場,基本上十室九空,人煙稀少,野間白骨累累,是個進行屯田的好地方。
朱俊、秦誼在我們走後的兩天內,已經將段煨段祖苗連打帶勸地給收降了。大兵過處,告示鄉里,朝廷又恢復了對這一帶的統治。
形勢一片大好。最讓我高興的當然還是徐晃的歸順。五子良將,每個都能獨當一面啊。
我即刻拜他為騎都尉,使統率「疾風騎」。徐晃受騎都尉這個虛職,但固辭不願統率疾風騎,表示自己新來,寸功未立,人心不服。見徐晃如此明於人心,我更是歡喜。五子良將我已佔其二,阿瞞現在帳下只有樂進和于禁,也占其二,但張遼、徐晃明顯高過樂、於,倒要看看阿瞞如何跟兵精將良、雄霸關中的我相鬥!
賈詡這老小子被我抓到后立即便表示歸服,不過我卻沒給他機會,先是命令關在牢里餓了兩天,以泄心頭之恨;後來怕餓壞他,讓看守的士兵多捉些田鼠放到牢里去。有田鼠烤著吃,應該餓不壞吧。清水我是供應的。
三日後蘇則到達宜陽。我十分驚詫於他的年輕與秀美,二十來歲,一身破舊但乾淨的布衣,長眉星目,臉色白皙,神采飛揚,談吐文雅,完全是一個翩翩佳公子。我劈面問道:「文師,如今東都殘破,人煙稀少,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恢復往日繁華?」蘇則拱手道:「回大人。親民二字而已。」我道:「什麼意思?」蘇則侃侃而談:「從關中輸送糧食,借給百姓,周圍流民必然如百川匯海。然後設立法令,令行禁止,與老百姓一起耕種,一起收割,收穫糧食后再逐漸歸還借糧。不出三年,此處人煙必盛。」聽起來很有道理,我道:「好。就照你說的辦。這裡一切由你負責。屯田也由你擬定辦法,進行操作,有什麼事直接向我報告。」考慮了一下道:「你就代行弘農太守一職吧。我會向朝廷奏明的。」
蘇則沒有料到我會一下子給他這麼一個職位,忙謙謝道:「蘇則年紀輕輕,又沒有太大聲望,恐怕難當此任。」我哈哈大笑道:「文師,你說的這兩條可都不是當太守的必備條件哦。看來你是很自信才幹足以勝任的。既然如此何必管什麼聲望、管什麼資格?只要你干好就行。出了什麼事,一切有我給你擔著。」蘇則忙拜謝。
我揮手令他自去工作,蘇則卻問道:「聽說賈文和先生在大人這裡,聞名已久,能否一見?」我拍拍腦袋,這才想起賈詡還在牢里管著,到現在都五天了。連忙令衛兵把賈詡帶到我營中來。
看到賈詡,我頓時吃了一驚,眨巴著眼睛道:「聞名天下的賈文和先生怎麼成了這副模樣?」蘇則也有些發獃。面前這人滿頭亂髮,走路搖搖晃晃,要不是衛兵攙扶,馬上就會摔倒,臉頰凹陷,面色蒼白如紙,兩隻眼睛散發著絲絲綠光。他微弱地道:「太尉大人餓了我五天,能不成這副模樣嗎?」我心中快意,口中卻道:「不是給了放進去不少田鼠嗎?你沒吃么?」賈詡突然尖叫起來:「別再跟我提田鼠!」看來他沒吃田鼠,田鼠卻沒少咬他。
我哈哈大笑:「賈先生,你弄得我這麼狼狽,我只是餓了你兩天、用田鼠嚇了你一嚇,不算很大的報復吧。來人,給賈先生弄點好吃的來。」賈詡翻著白眼,一屁股坐在蘇則旁邊,兩腿箕張,也不顧什麼姿態禮儀了。正襟危坐的蘇則愕然無語,賈詡在他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飯菜很快上來,賈詡毫無顧忌地伸手就抓,往嘴裡猛塞。蘇則再也坐不住了,向我告別後狼狽離去。賈文和智者之名聞於關中、西涼,蘇則本來很期待,看到他這樣,就算是再具智慧他也不敢跟他交往了。賈詡仍舊大吃,若無所覺。我見他吃得差不多了,令衛兵將剩下的飯菜端走,道:「先生,差不多了,餓久了猛吃會把肚子漲壞的。」賈詡翻著白眼,喝了一大口水,打著嗝道:「舒服多了。」我走下主位,深深向他一禮,道:「賈先生,我們是不打不相識,以前過節就此揭過如何?」賈詡細長的眼睛中光芒閃動,道:「好。」我道:「那麼我請你擔任我軍中軍師。如何?」賈詡道:「甚好。」相視一眼,默契地大笑。
我遂命人帶賈詡沐浴更衣。片刻賈詡回來見我又是別一番模樣。面容清癯,神態閑雅,刀唇鷹鼻,鳳眼燕須,表面看仙風道骨,實質上狡詐如狐,這才是長袖善舞的賈文和啊。再次入座,我身子前傾,急切地道:「先生,現在我軍屯兵宜陽,以觀東方,你覺得是否妥當?」賈詡微笑道:「主公是想坐觀袁術、劉表之爭,乘機奪取魯陽、南陽吧?」我也不隱瞞,道:「正是。」賈詡反問道:「如果主公是袁術,面對後方大軍壓境,還會向前方開啟戰端么?」我道:「袁術不是我。」賈詡微笑道:「不錯。袁術貪婪而無智略,不如主公遠矣。但他手下卻有一些智者。我敢肯定孫堅現在已經日夜兼程趕回魯陽了。」
我頓時一呆。難道要和孫堅硬拼不成?
我把這個疑慮跟賈詡一說。賈詡搖頭,反問道:「主公為什麼一定要爭奪南陽呢?」我道:「南陽富庶,戶口數百萬,而袁術不知愛護,奢淫肆欲,征斂無度,老百姓都深以為苦,紛紛離散,我可不想這麼一個好地方被袁術給毀了。當然,也有戰略方面的考慮。得南陽就可以打開荊州的門戶。」賈詡點頭道:「不錯。主公眼光長遠、胸懷遠大,荊州誠然是戰略要地。但它比起兗州還是要差一些。兗州乃九州之中,人傑地靈,英雄輩出。若據兗州,向北可以渡河與公孫瓚夾擊袁紹,奪取冀州;向東兵鋒可以直抵東海,奪取青州;向南則可以佔領淮北,奪取徐州。這乃是霸王的基業啊。」
我沉思片刻,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們現在具備佔據兗州的實力嗎?」賈詡微笑道:「此刻正是最佳時機。青州黃巾賊自敗於公孫瓚后,不敢再行北上,我料其必然逆黃河而上,寇掠兗州;而黑山、於毒、白繞、眭固等賊眾必然為其聲援,進攻陽平、東郡。主公以朝廷命令征兗州刺史劉岱入朝,從則派一心腹任兗州刺史,不從則乘勢討伐,袁紹正與公孫瓚僵持,陶謙不過一儒雅長者,曹操兵少將寡,還有誰能阻擋主公的鐵騎?!」
我大為心動,但總覺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想到,有什麼兇險隱藏在其中似的,便道:「且容我好好考慮一番。」
兩日後細作傳來消息,孫堅果然回魯陽了。我向賈詡道:「先生實在料事如神。」正閑談間,外面忽稟報荀攸來拜。我大為驚詫。那日荀攸被我斥退後,就辭官回家了,現在怎會又出現了?心中直跳,難道他在家裡想通,又決定來投奔我了?忙叫道:「快請!」自己一陣風一般衝出門去。賈詡早就聽過荀攸的大名,端座不動,凝神向門口望去。陳衛等護衛連忙跟在我身後。
果然是荀攸!後面還帶著幾個年輕文士。我一把抓住荀攸的胳膊,大喜道:「公達!你可是前來助我了?」荀攸被我抓得渾身骨頭幾乎斷裂,臉色頓時煞白,勉強叫道:「主公!」我醒悟過來,連忙把他放開,然後不敢置信地道:「你叫我主公了?」開心得幾乎要翻筋斗,大失望后的大收穫讓我放聲大笑。
荀攸身後的一年輕文士道:「將客人阻擋在門口,這就是呂太尉的待客之道嗎?」我愕然望向那人,他臉色黝黑,下巴高抬,神情孤傲。忙向那幾名文士施禮道:「呂布一時忘形,各位莫怪。」那人見我禮貌恭敬,矜持地點點頭。其他幾人則彬彬回禮,顯示出良好的修養和風度。我將幾人引入屋裡,落座已畢,請荀攸一一為我介紹。
第一人身長七尺,眉目疏朗,面如冠玉,瀟洒儒雅,臉上帶著謙和的微笑,讓人一望就油然而生一種信任與好感。姓陳名群,字長文,乃是穎川大族,其祖父陳實、父親陳紀、叔父陳湛都是赫赫有名。剛聽到他的名字我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陳群別的事迹我知道不多,但他後來在曹魏一手創立的「九品中正制」可是如雷貫耳。好處我沒看到,惡處簡直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第一,形成「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的局面,士族壟斷仕途,平民根本沒有進身的機會,導致人才被扼殺;第二,只要出生高貴就可以輕鬆當官,根本不管你才能如何,形成了世族據高位而尚清談的怪現象,政治日趨**……想到那些不知報國效力、只知捫虱清談、海吹鬍侃的傢伙我就來氣,想到後來王氏家族的王復見到馬就大驚失色,對人說「這明明是老虎,怎麼說它是馬?」的無能我就憤怒,想到我辛辛苦苦從某省苦讀二十年才考上北京某大學,而一些人考五百來分也可以上我就窩火……說什麼平等,道什麼公平!
荀攸見我咬牙切齒,神色不對,叫道:「主公!主公!」我回過神來,向他和陳群一笑道:「得罪,得罪。想起一些事情。」陳群道:「無妨無妨。」臉上卻現出一絲驚慌。
第二人身材不高,長相也一般,但眼神凌厲,神色肅然,姓毛名玠,字孝先。我頓時大喜,身子前傾,道:「孝先肯來助我,實在是我呂布的福分。」毛玠僅僅拱手而已。我一點也不介意他這點小脾氣。歷史上毛玠和崔琰一起為曹操負責人事工作,不單看名聲,更重要的是看是否清正有才能。雖然其名聲不如荀攸、郭嘉這些參謀軍事的謀士,但實質貢獻卻不可小看。人才是爭雄的根本,負責選聘人才的人那就更是寶貝了。
第三人杜襲杜子緒,就是剛才那個出言不遜的黝黑年輕人。他曾祖父杜安,祖父杜根,都是海內名士。
第四人趙儼趙伯然,恂恂儒雅,舉止有度,神采不凡。荀攸竟然一下子給我找來四個難得的人才,簡直比引鳳凰的梧桐樹還厲害。心中同時暗自慶幸:當日荀攸一定是在試探我的肚量了。如果我一怒殺了他,這個惡名傳開,天下間還有幾個賢明之士肯來助我?!以命相試,好一個荀公達啊!
我為四人引見賈詡,互相寒暄,互道仰慕。賈詡神色淡然,隨便拱了拱手。幾人對他大刺刺的樣子反應各不相同,荀攸微笑而已,陳群若無所見,毛玠、杜襲卻十分不滿,形於顏色。杜襲冷笑道:「久聞賈先生號稱西涼第一智者,難道不知身處險地么?」賈詡微笑道:「杜先生既有驚人之言,如何未見驚人之事?」杜襲語塞。毛玠拔刀相助,道:「當年內部不定,董卓因此敗亡,賈先生身為西涼智者,如何未見匡濟?現在後方未定,呂公卻陳兵於此,賈先生身為軍師,如何未見勸諫?玠深為不解。」賈詡哂道:「此用兵之道,你儒生何知?」
我哈哈大笑道:「各位先生都是一時俊彥,當合力為國,何必做意氣之爭?豈不聞眾志成城、內亂速禍乎?」毛、杜兩人皆有慚色。
我當即向朝廷上表,任命毛玠為太尉府東曹掾,負責人才選拔、徵用、考核等工作,原任王粲改為尚書。太尉東曹掾比四百石,尚書則為六百石,這是升遷。目前尚書台共七人,尚書令李儒;尚書僕射士孫瑞已經被三公奏免,由蔡邕出任;尚書本應有六人,現只鄭泰、王粲、種輯、種劭、皇甫酈五人,空缺一人。大司農王允也被奏免,由楊彪出任。趙謙奏士孫瑞和王允有謀逆罪,皆下獄拷問。
陳群先任命為黃門侍郎,觀察一段時間再說;杜襲和趙儼分別到馮翊郡和扶風郡下出任縣令。荀攸和賈詡任命為軍師,跟在我身邊。
安排停當后,我派一隊衛兵護送陳群等人及其家眷去長安。其中也包括賈詡的妻兒。寫信給李儒,讓他「好好」安排。
我屏退其他人,與荀攸、賈詡密議。首先急切地道:「公達,聽說你同郡郭嘉郭奉孝有經天維地之才、神鬼難測之謀,上次朝廷禮辟,他稱病不至,你能否把他給我請過來?」荀攸苦笑道:「奉孝放浪形骸,洒脫不羈,我與他交往不多。家叔文若與他相交莫逆,多次延請尚不能至,何況我呢?」我轉著念頭,郭嘉窩在家裡哪兒都不去是何道理?是了,他是看看我們誰更有誠心。我是不是來一個三顧茅廬去請他?不過,當時劉備賦閑在家、閑得發慌,我現在可是忙得要命。
先暫時放一下郭嘉之事,向荀攸道:「公達,前日我軍擊破李傕,平定東都,現在陳兵於此,每日耗費糧草無數,班師還是進取?若進取則何去何從?請公達教我。」荀攸反問道:「主公是否不想班師?」我笑道:「想歸想,一切都要看形勢、看時機。如果形勢不利於進取,即便我再不想班師也會回長安的。」荀攸遂道:「攸建議班師回京,休養生息,以圖韓遂、馬騰。」我道:「請細細講來。」
荀攸道:「目前我們屯於宜陽,表面看來兗州空虛,單就軍事條件來看,確有其可取之道。但,主公有沒有考慮到,假如關東一個名望過人的豪傑振臂一呼,混淆主公與董卓的關係,聲稱主公擅權無道、貪婪凶毒,比董卓尤甚,以『清君側』之號發起第二次義兵,主公何以御之?」我大驚道:「若如此,是又一次七國之亂!朝廷百廢待舉,如何能夠抵禦這麼多如狼似虎、心懷叵測的梟雄,漢室危矣!」
望了賈詡一眼,這個問題我們竟然都沒考慮到!只緣身在此山中啊。我雖然自認為不是董卓,但其他人卻不一定會這麼看。長安的老百姓雖然感激我,關東的老百姓恐怕還會揪著董卓認我為義子的事情不放,這種情緒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荀攸微笑道:「主公不用擔心,如果我們暫時不去插足兗州,而是採取安撫的手段,關東豪傑沒有強大外力威脅,自然會爭權奪利,相互消耗。我們則抓緊時間休養生息,增強自身實力,平定西涼后揮師東進,要求他們向朝廷納貢,徐徐上收權力,並徵召他們的首領入朝做官,不從則遠交近攻。那麼中原很快就可平定了。」
我深以為然,但現在這樣空手而歸總覺得有點不甘心。便向賈詡道:「先生意下如何?」賈詡已對荀攸刮目相看,直起身子拱手道:「賀喜主公,公達大才,必能助主公為朝廷平定四海,靖亂宇內。我不如也。」我擺擺手道:「這種沒用的話就不要說了。快說說你對公達這番話的看法。」賈詡一記馬屁拍在空地里,有種想吐血的感覺,只得乾笑道:「公達所言極是,我們確實不得不考慮關東豪傑喊出同仇敵愾、共御西涼虎狼的口號。但我也不同意就這麼回長安。到中原來這麼一次,總是要拿點東西的。」
我道:「你是說南邊?」賈詡道:「正是。」我皺眉道:「你此前不是說不能和孫堅硬拼嗎?」賈詡乾笑道:「不能硬拼,可以智取。袁術、孫堅貌合神離,現在孫堅兵強馬壯,肯定為袁術所忌憚。只要我們能夠讓袁術相信我們絕不會圖謀他的南陽,袁術必定還會讓孫堅攻打劉表。」我道:「離間計?」
賈詡道:「正是。袁術謀士徐午貪得無厭、心胸狹窄,因上次扣留糧草之事與孫堅不和。可遣人多送金銀珍寶厚賂之,並許以高官,他必然會蠱惑袁術將孫堅調去攻打劉表。如果袁術聽從,則我們可一舉奪取魯陽;如果袁術不聽從,我們不過損失一些金銀罷了。況且徐午這個內鬼以後還會有作用。」我現在發現賈詡的一個毛病了,就是只要他認為什麼好,就能找到N多理由支持他的論點,其他的不支持他論點的東西即便是事實也輕描淡寫地帶過去。想到這裡突然一個念頭從腦中閃過:賈詡是真的沒有看出攻打兗州的危險嗎?
心中驚濤駭浪,面上不見絲毫波動,我徐徐向荀攸道:「公達認為如何?」荀攸搖頭道:「魯陽城孫堅經營已久,城高河深,固若金湯,即便袁術中計將孫堅調走,我們短時間內也無法攻下。況且孫堅聽到後方被襲的消息后,一定會急速回軍。如此則我軍危矣!」賈詡道:「不然。我軍緊圍魯陽城,嚴密封鎖消息,孫堅也無法得知。然後派遣鐵騎繞過南陽直撲孫堅身後。孫堅腹背受敵,必然大敗。敗軍的消息傳到魯陽,魯陽城不攻自破。」
荀攸反駁道:「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嚴密封鎖消息不過是一句空話。騎兵長驅直入敵軍重圍之中四百里,險之極矣!一旦糧草匱乏,士兵飢餓,將不戰自潰,還談什麼破敵?」
賈詡反擊道:「既如此,青史何來霍驃騎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山的壯舉?如此畏首畏尾,如何能成大事?!」
荀攸怒道:「你這是險主公於險地!我們堂堂王師,何必行此險計!」賈詡道:「至險之地才能建至偉之功!孫堅一旦攻破襄陽,雄踞漢南,江東猛虎將不可複製。將來掃平不知要費多少氣力!現在怎能夠姑息養奸?」
我雙手虛按,制止他們的爭論,大笑道:「兩位軍師各有各的考慮,各有各的道理。我心中已有定計,明日集合眾將,率兵南征。」見荀攸張口欲言,便道:「公達,孤軍直入我是不會做的,但圍城打援倒可以效仿一下。你看如何?」荀攸見我決議要攻魯陽,便不再強諫,思索著圍城打援的可行性,半晌道:「這倒也可行。只是後方必須穩固,糧草必須重足。孫堅的陽人、梁縣必須先行攻下,作為我軍糧草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