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泰玄手裡端著一碗剛煎好的葯,坐在床榻前,扶起躺在床上不能動的庄晗,「來,把此葯喝了。」

庄晗張嘴,一飲而盡,隨即苦的連連伸舌頭。

泰玄冷哼一聲,「這點苦就受不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要是不跳崖,也不會吃這些苦藥了。」

「師傅……」庄晗輕喚,撒嬌道,「你就不能給我準備些蜜餞或甜棗之類的嘛。」

「沒錢!」泰玄撂下這兩字出了房門。

庄晗躺在床上無奈的笑笑。

晚飯的時候,看著這桌上簡單的飯菜,庄晗道,「師傅,我身體要想痊癒的快,需補些食品,你這頓頓饅頭鹹菜,那晗兒豈不是耗時間痊癒了?」

泰玄看了他一眼,道,「沒錢,你現在既不是莊家千金小姐,也不是一品王妃,能吃到這饅頭鹹菜已不錯了。」

「師傅你……」庄晗語塞。

庄晗知道師傅是氣自己擅做主張,跳崖尋生。

「師傅,你老就別生氣了,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哼,全身多處骨頭斷裂,現在不能正常行走,這叫好好的?要不是我在崖邊藏著救你,那萬丈深淵你跳下去是必死無疑!而且竟還拔劍自刎,能耐了你!」泰玄綳著臉怒斥,心想,我玄雅族唯一的正統血脈,可不能有半點閃失,要不然復族大業就遙遙無望了。

庄晗低著頭不說話了。

泰玄起身出去了,再回來時,手裡端著一碗剛熬好的骨頭湯。

庄晗抬頭,驚喜道,「師傅!」

泰玄依舊綳著臉,將湯放在庄晗眼前。

庄晗是真饞了,舔舔嘴唇,小孩子一樣的笑道,「謝謝,師傅。」

「少廢話,趕緊喝了它,多喝些,鍋里還有呢。」說著將湯又往庄晗面前推了推。

庄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邊欲要喝,聞到這味道,頓時覺得一陣噁心,然後丟下勺子一陣乾嘔。

「晗兒,你怎麼了?」泰玄擔心的問道。

庄晗擺擺手,乾嘔過後,臉色雖有些蒼白,但覺得胃裡舒服好多。

「沒事。」

「難不成為師熬的不好喝?」說罷泰玄嘗了一口,「很好喝啊,趕緊的,趁熱喝了。」

說著遞到庄晗面前,庄晗作勢又要乾嘔,連忙推開,皺眉道,「師傅,晗兒不知怎地,喝不下這骨頭湯,還是你喝吧。」說罷「嘔嘔」的又乾嘔幾聲。

泰玄沒說話,以為是庄晗胃口不好,也就沒多問。

可不想,接下來很多天,他精心做了雞湯,排骨湯,還有其他稍微油膩點的食物,庄晗都乾嘔吃不下。

乾嘔不說,而且常常嗜睡,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

看著這樣的庄晗,泰玄被心裡某個猜測嚇了一跳,但轉念一想,這晗兒嫁給吳文軒,那吳文軒又有斷袖之癖,想必房事……

定了定神,問道,「晗兒,為師問你一句話,你可要如實回答。」

庄晗看著他師傅,然後道,「師傅請講,晗兒必不隱瞞師傅。」

「你和那文軒王可行房事?」

庄晗的臉「騰」的就紅了,睫毛顫啊顫的,抿著嘴低下頭盯著地面,一言不發。

見狀,泰玄頓時明了,抓住他的手腕,按在桌上,給他把脈。

半響之後,泰玄綳著臉不說話。

「師傅……」半響,庄晗遲疑著,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傅……怎麼了?」

泰玄穩了穩神,撒謊道,「沒怎麼。」

「可晗兒看師傅你的臉色不太好。」

「我沒事;倒是你,你最近不好好吃飯,這身體恢復的甚慢,你若想快點兒恢復,就好好吃飯,吃不下也要硬吃,知道嗎,要不然虧的是你。」還有你腹中的胎兒,這後半句只能硬生生憋在肚子里。

「哦。」庄晗獃獃的應道。

深夜,待庄晗睡著,泰玄拿出玄雅族族長的靈位,喃喃道,「族長,我們的晗兒他有身孕了,不過卻是仇人的種,即是孽種就留不得,等日後給晗兒尋到合適人家,有了其他子嗣,我們玄雅族復族,統治天下,指日可待。」

時隔數日,吳文軒正在看軍書,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小安子氣喘吁吁跪下行禮后急聲道,「啟,啟稟王爺,王妃不見了。」

聽到「不見了」三個字吳文軒猛然睜大了眼睛,「他去哪裡了?你們做奴才的沒跟著嗎?」

「王爺,奴,奴才不知。」小安子垂頭答道,而後嚇的跪在地上,「一直都在看著王妃,只是昨兒半夜一晃眼的功夫,王妃便不見了人影,還望王爺息怒。」

「廢物!」吳文軒氣急,推翻桌子,「本王不是要你們好生看好他嗎?」說完他踹倒眼前的小安子,就往外走。

自從狩獵回來,李寒一直都很老實聽話,可他乖巧的讓吳文軒有些起疑,所以一直吩咐這些奴才們暗暗觀察。

他是真害怕他的寒兒又去刺殺父皇,萬一又出個什麼差錯,那他……想到這心中不自覺的煩悶起來,可以說是有些怒火。

這寒兒,怎麼就……

直到上馬欲走時,一侍衛回稟道,說是昨夜他巡邏時,見王妃獨自一人在後花園散步,上前行禮后,王妃說自己想去後山翠竹林,若是王爺問起來,就告訴他。

聽到這吳文軒那顆心總算放下來,翠竹林嗎?馬上去。

所幸,很快在翠竹林尋到了李寒。

「寒兒。」吳文軒看著頭髮有些凌亂的李寒,心疼喚道。

李寒轉身,看著走近自己的吳文軒,只見那人伸手將他攬入懷中,大手細細給他護理長發。

「我沒想到今天是這樣的局面,如果我早知道會這樣,我一定不會狩獵時刺殺皇上。」李寒哭著說。

吳文軒嘆口氣,安慰道,「不怪你……怎麼又提這事了?不是說了嘛……」

「可我最近夜不能寐。」吳文軒沒有說完,李寒打斷他,「文軒,你的心還在我這嗎?」

吳文軒緊緊抱著他,「說什麼傻話,當然在。」

「不全了,對嗎?」

吳文軒沒有回答,只是從那神情,李寒便早已明白一切,他苦笑兩聲,心底已是悲傷至極。

「人死不能復生,我不能把他還給你了,我真的是該死。」李寒輕聲道。

「好了,寒兒,別再說了,跟我回去吧。」說罷吳文軒拉住他就要往王府走。

突然李寒口溢鮮血,身子一軟,要不是吳文軒拉著他,早就癱倒在地。

吳文軒一驚,急忙抱住他,道,「寒兒,你怎麼了?」

李寒臉色難看,鮮血不停的溢出,已經染紅外衣,十分之嚴重,吳文軒迅速點了幾個穴道。

抱起他,就往王府趕。

抱著李寒,進了王府就大喊,「快叫御醫!」

李寒的嘴裡不斷流出血,臉色也更加慘白。

「寒兒,你再堅持一下,御醫馬上就找到了。」說著將他輕放在床上,轉身對身後的人吼道,「快去傳御醫,聽到沒有!」

「稟王爺,已經去傳了,馬上就到。」

王御醫是氣喘吁吁的來到王府的,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沒來得及叩拜,就被吳文軒拽到床前,命令趕快給王妃醫治。

過了半響,王御醫鬆口氣,擦擦額頭的汗。

「王妃怎樣?」吳文軒焦急的問道。

「啟稟王爺,王妃中了一種毒。」

「什麼毒?」吳文軒一驚。

「這……」王御醫欲言又止。

「這什麼?」吳文軒怒,「快說,要不然本王要你命!」

那王御醫跪在地上道,「是已經滅絕的玄雅族人的一種毒,俗稱血斷紅。」

「血斷紅?」吳文軒緊皺眉頭。

「這血斷紅乃是一種劇毒,服用者,會導致全身血脈盡斷,鮮血充溢染紅全身,直至血流干而死,故命此名字,而且服用后不會馬上就死,要慢慢折磨人數月……」

「本王不想聽你廢話,本王只想知道此毒怎麼解?」吳文軒打斷他的話怒問道。

「無解。」

「無解!」吳文軒倒吸一口氣。

聽后,屋子裡伺候的丫鬟太監們立時都嚇得跪在地上。

王御醫也嚇得哆嗦著嘴唇說,「這,這,這血斷紅只有玄雅族人能解,可此族早就在二十多年前被滅族了,故,故無人能解……還望王爺饒命,老臣說的句句是實話。」

「解不了,那你就給本王去死!」說罷吳文軒拔劍出鞘,指著王御醫怒道,「你這全朝上下有名的御醫,都醫治不了,要你有何用?」

「王爺饒命啊,老臣,老臣雖不能,不能解此毒,但是老臣可以,可以控制此毒的毒性,還望,望王爺給老臣一個機會。」王御醫磕頭連連求饒。

吳文軒眯了眯眼睛,將劍入鞘,冷聲道,「控制不了,一樣要你老命!」

「是,老臣遵命!」王御醫爬著到床前,為李寒施針救治。

銀針用到一半,王御醫停下道,「回稟王爺,有幾個穴位需下針,老臣懇請王爺饒恕老臣的無禮。」

吳文軒揮手道,「哪來那麼多廢話,趕緊給本王醫治!」

王御醫皺了一下眉頭,戰戰兢兢的說道,「是,是胸前的穴位……」

見吳文軒看了他一眼,滿眼的冷意,嚇得立時不敢出聲。

吳文軒皺了下眉,看向四周,又看了看床上的李寒,對屋內伺候的人說,「你們都退下吧,只留本王和王御醫即可,祈福、祈安,你們在門外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房內半步,否則以死處置。」

祈福和祈安聽命應了聲是,而後忙領著眾人離開,看到祈安把門關好之後,吳文軒才看向王御醫,「王御醫開始吧。」

王御醫看了看他,上前一步,慢慢扯開李寒胸前的衣衫,當看到露出平坦的男人胸膛的時候,他立時嚇得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道,「王,王爺,爺,饒命,饒命啊……」

吳文軒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看這王御醫趴在地上嚇的渾身瑟瑟發抖,於是開口問道,「本王准了你給王妃胸前施針,還饒命什麼?」

王御醫身子抖了下,跪在那不敢吱聲。

吳文軒冷哼道,「王御醫有什麼不對勁嗎?」

「老臣該死,但請求王爺恕老臣死罪,老臣,老臣絕不會向外透漏半句的。」

吳文軒頓了頓,道,「此話怎講啊?」

王御醫作揖行禮,「老臣行醫有二十餘載,救人無數,對朝廷也是忠心耿耿,王爺您就饒老臣一命吧。」

吳文軒一愣,而後滿心怒火的說道,「本王只是讓你趕快醫治本王的妃子,你哪來這麼多廢話?你可知耽誤了時辰,你就是十條命也賠不起!」

王御醫跪在地上道,「老臣知罪,老臣該死。」

看著他那期期艾艾的樣子,吳文軒不耐煩道,「趕緊給本王醫治!要不然你今天可真要躺著出這房門了。」

王御醫嚇得一踉蹌,畏畏縮縮短爬跪倒床前,顫抖著手為李寒施針醫治。

吳文軒焦急的在房內走來走去,走到幾圈之後,看到王御醫收針,揮筆開了藥方,忙問道,「王御醫,王妃他怎樣?」

王御醫擦了擦額前的密汗,緩緩抬頭看著吳文軒我道,「回王爺,現在把藥性暫時控制住了……只是暫時控制,這毒性如果不儘快解,會後果不堪設想……老臣雖行醫多年,但是對這外族的毒還是有些束手無策……」

「你說這麼多,意思是王妃還是得死,是不是啊?」說這句的時候,吳文軒幾乎是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了。

王御醫嚇得身子又抖了一下,顫抖著聲音道,「老臣會盡全力的……對了,王爺可以進宮面聖,讓那天竺神醫來看看……」

聽了他的話,吳文軒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腦子一片空白,沉默了許久才揮揮手開口道,「下去吧,我會派人去請那天竺神醫的。」

王御醫行禮欲走,吳文軒又開口道,「日後王妃就有勞王御醫了,我會跟父皇請辭將你撥來我王府當職。」

王御醫心一顫,縱然十萬個不願意,也只能硬著頭皮,應聲道,「謝王爺抬舉,老臣定當盡心竭力。」

「嗯。」吳文軒垂著眼淡道,「這王府里的規矩就一個:忠心!」

王御醫站在一旁垂著頭道,「老臣定當忠心耿耿。」

吳文軒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輕聲道,「王御醫有沒有聽過『指鹿為馬』的故事?」

王御醫一怔,而後便明了,誠惶誠恐道,「回王爺,老臣聽過。」

「好,很好,」吳文軒滿意的點點頭,「聽過就好,你既然聽過本王就放心了,去領賞,然後回去吧。」

「謝王爺。」說罷欠身出了房門。

直至回到家,王御醫才發現自己早就被冷汗浸濕了衣衫,他暗暗道,好一個「指鹿為馬」,看來要想活命,只能「指男為女」,幸好的是,這文軒王還是頗有仁德。

傳聞他有斷袖之癖原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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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錯花轎嫁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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