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難兄難弟
陳楚隨即將王剛好好地誇慰了一番,並且又命人賞賜了五金以為獎勵。
「從今天起,將冶鍊作坊分成兩部分。其一冶鍊鑌鐵,另一部分則負責冶鍊普通鐵。」陳楚最後做了一個折衷的決定。其實單以經濟角度來看的話,陳楚的這個決定是非常不明智的。因為鑌鐵的價值比普通鐵高几百倍,憑王鐵匠的技藝如果全部冶鍊鑌鐵,那麼所賺取的利潤絕對會比現在高出十幾倍。不過陳楚畢竟不是一個商人,他有自己的考量,首先一個前提就是,他不會將鑌鐵出售,這種能夠打造神兵利器的原料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保險;另外他也會出售普通鐵以賺取利潤,這將成為他的經濟支柱。
陳楚在幾人的陪同下在冶鍊作坊中轉了一下。這裡面的溫度非常高,再加上現在時至夏初,這裡就更加悶熱難耐。只片刻時間,陳楚就受不了了,跟在陳楚身後一直沒說話的張蕊也是香汗淋漓,張蕊早就想離開這裡了,但陳楚沒有離開,她也就要強地留了下來。
雖然冶鍊作坊中的環境惡劣,但正在工作的鐵匠及他們的學徒卻一個一個都聚精會神的樣子,神情中找不到半點埋怨之色。
陳楚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對王剛道:「王公,這裡面如此悶熱!人呆長了一定會受不了的!你們難道全天一直都呆在這裡面嗎?」
「沒有。如果一直在這呆著誰受的了啊!每隔一個時辰,所有人會到外面去歇息歇息,喝些水,然後再繼續。」
這樣還差不多。陳楚點了點頭。
在冶鍊作坊中呆了不到一刻鐘,陳楚終於呆不下去了。
離開冶鍊作坊時,陳楚只感到一股清涼的氣息迎面撲來,整個人彷彿跟著一輕。跟在陳楚身後的張蕊也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文遠,又一個月過去了,軍隊訓練的怎麼樣了?」往虎嘯寨大堂去的路上,陳楚很有些期待地問道。
「大哥,我做事你就放心吧!要不現在就跟小弟去看看?」
陳楚想了一下,反正左右無事,於是就點頭同意了。
到訓練場看過之後,陳楚微微感到一絲驚喜。交給張遼的兩千軍隊此時已經練得很不錯了,身上已經有了那麼一點威壓的氣勢。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將兵練成現在這個樣子,必須得承認張遼真不愧為三國時期天下有數的智勇雙全的名將!
面對陳楚的誇讚,張遼的神色倒顯得很平靜。他告訴陳楚說,軍隊能這麼快練得像模像樣,主要還得益於不久前的那場戰鬥,只有經歷過戰火洗禮的軍人才是真正的軍人!
張遼的話讓陳楚產生了一個想法。他想趁黃巾之亂到來前的這段時間讓手下這支軍隊去拿山賊練練兵。這樣做有三個好處,一是達到練兵的目的;二是平靖地方以提高自己的威望;最後一點也是陳楚最看重的,那就是這些山賊平時打家劫舍劫掠商旅,更有甚者還搶劫官庫,所以身家往往不菲,剿滅他們后,這些錢糧就歸陳楚了!
不要以為陳楚是財迷心竅,他也是沒辦法。在亂世到來之前,他必須儘可能地積攢錢糧,只有這樣才能在亂世之中生存並壯大自己。
自從陳楚來到這個只在影視劇中見過的亂世后,他做了很多事情,其實做這些事情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生存!必須在這個亂世中生存下去!在這裡只有一個生存法則,那就是弱肉強食!最後能生存下去的只有強者!陳楚不願意做強者口中的美食,所以他要盡一切可能來壯大自己。
對於陳楚拿山賊練兵的想法,張遼表示完全贊同。只是這裡有一個問題,樂平縣境內原來只有虎嘯寨山賊,這伙山賊已經被陳楚的軍隊剿滅了,而且大部分山賊都已經投靠陳楚做了官軍。而如果要拿外縣的山賊開刀,卻必須要有太守以上長官的徵調令或者受山賊迫害的縣的縣令的請援信。否則擅自出兵越界就是謀逆之罪,現在的陳楚可擔不起這個罪名。
張遼可沒在這個問題上費神,這個問題得靠陳楚來處理。
在虎嘯營(陳楚將虎嘯寨改名為虎嘯營)左轉轉右轉轉,不知不覺大半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離開虎嘯營時,陳楚將那百來斤的鑌鐵帶走了,至於做什麼用,陳楚沒告訴任何人。
公元183年夏初,各地匪患愈演愈烈,然而朝廷中央卻沒有任何反應。百姓們困苦不堪,商旅們則更是深受其害,往來各地的商旅十之**遭到劫掠,凡是稍有反抗的商旅必定會遭到屠戮。這直接導致各地貨品流通阻塞,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各地物價飛漲,使得本就困苦的民間更加雪上加霜,於是活不下去的人們結成團伙靠劫掠為生,新的強盜就這樣產生了。如此惡性循環之下,原本輝煌無比的大漢王朝逐漸滑向深淵。
在樂平縣境內同往縣城的官道上,兩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正相互攙扶著往縣城而來。在兩人污濁不堪的臉上能清晰地看見驚惶的神情。他倆是什麼人?這一路上究竟遇到了什麼事呢?
「李兄再堅持一下,就快到樂平城了!」
另一年輕人嘆了口氣,「想不到縣城竟然被攻破!我那價值五千金的皮貨啊!這些強盜怎麼這麼大膽呢!?」
「李兄你就別悲傷了,我這個縣令連縣城都丟了都沒說什麼。」
李姓年輕人又嘆了口氣,不過卻沒再說話了。
「對了李兄,你為什麼要往樂平縣這個小縣城跑?去太原不是更安全嗎?」
「我在樂平縣有產業,再說樂平縣的軍力很強,前一段時間就是虎嘯寨的山賊給剿滅的!」
「這我也聽說了。想不到小小一個樂平縣竟有如此強的軍力!哎,要是我的楊縣也有這麼強的軍力就不會被賊人攻破縣城了!」
李姓年輕人也跟著嘆了口氣,不過他嘆氣的原因是可惜自己那價值五千金的皮貨。
「好了楊兄,不要再感懷了。對了,你為什麼也跟著我忘樂平縣跑,你不是應該去太原嗎?你得去向丁刺史稟報情況啊!」
原來跟李姓青年在一起的年輕人姓楊,並且是陽縣縣令。這位楊縣令聞言露出苦惱的神情,「我父親曾經得罪過丁原,我現在丟了縣城,他一定會乘機殺了我的!我怎麼能自投羅呢!」
李姓青年點了點頭露出恍然的神情,「我倒是把這件是給忘了。」
兩人在官道上蹣跚著向前走著,在離縣城還有十幾里的地方,兩人看到一處哨卡,哨卡里有幾十名士兵,哨卡邊插著一桿大旗,迎風飄揚的是一個「漢」字。
這一瞬間,兩人激動得都要哭了。他們知道自己這會兒總算安全了。
「站住!」兩名手持長戈的士兵擋住了兩人的去路,「你們是幹什麼的?看你們的樣子既不像流民也不像商旅!」
「這位兄弟,我們是商旅啊!只因路遇強盜才會變成這樣一副慘狀!」兩人急聲道。
士兵聞言,神情緩和了許多,如果遇到了強盜,能這樣一幅樣子跑出來就算不錯了。不過士兵並沒有立刻放兩人過去。「你們說你們是商旅,可有證據?」士兵不得不謹慎,這段時間以來,匪患叢生,有些打樂平縣錢糧主義的強盜頻頻派人想潛進樂平縣,他們已經抓住好幾十個這樣的人了。
兩人聞言連忙從懷中各自掏出一件東西。李姓青年掏出的是家族徽號,而楊縣令掏出的則是他的官印。
看到兩人的身份,軍士很是吃了一驚。不敢怠慢,當即派出幾人護送兩人往縣城去了。
在之前一路往樂平的路上,兩人就不時看見趕往樂平的流民。現在兩人進入樂平縣境內了,看見了更多的流民,不過在這裡的流民正被人組織著有序地走向某個地方。
這樂平縣的做法完全迥異於其他地方的做法。在其他地方,當地官員基本上是設立關卡阻攔流民進入,畢竟流民多了,負擔就重,而且還容易引發許多麻煩事。這位楊縣令的陽縣就是如此做的。
「你們大人吸納這麼多的流民,怎麼解決他們的吃住問題?」看著那一隊隊被組織整齊的流民,楊縣令非常好奇。
軍士笑了笑,「這些事情我們當兵的怎麼知道?不過我知道大人一定有辦法就是了!其實我就是逃難到樂平縣的流民。」
楊縣令有些難以置信地打量了這名軍士幾眼。「你也是流民?!」
軍士點了點頭,「不只是我,在大人的軍中有一大半都是我這樣的人。」
頓了頓,軍士的眼神中露出異常崇敬的神色,然後繼續道:「我們大人是我見過的最仁慈的大人,我們相信大人將是我們華夏族未來的希望!」說到最後,軍士的眼神變得有些狂熱。
兩人不禁對望一眼,軍士剛才的表現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這種瘋狂崇拜忠心的神情,他倆不要說見過,就是連聽都沒聽說過。對於這種神情,兩人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李姓青年的感觸最深,他一個月前在樂平縣時,他見到的軍士雖然也對他們的大人很感恩,但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心中不由自主地越來越覺得這個樂平縣令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