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馬販
楊縣令嘆了一口氣,「李兄,我現在知道這位陳大人為何要吸納流民了。」
「哦?」李姓青年好奇地看向他。
楊縣令繼續道:「因為這樣做便能很快組織起一支強大的軍隊!」
李姓青年點了點頭,他覺得楊縣令說得很有道理。
在樂平縣官署內,陳楚像往常一樣在這裡溜達著。他顯得很輕鬆,因為各方面的事都有專人去做,他這個主公就清閑了。張蕊一如既往地跟在陳楚身邊。
「蕊兒,咱們到小花園去看看。聽說新栽種了不少草木花卉。」陳楚對張蕊笑著,大手很自然地牽上了張蕊的縴手。張蕊的俏臉微紅了一下,不過卻沒有露出絲毫不悅的神色。其實她的心中還有一絲甜蜜。
正當陳楚滿心歡喜地牽著張蕊的小手準備去小花園之時,一個衙役快步跑了過來。
有外人來了,張蕊倏地一下抽回了被陳楚握住的縴手。陳楚很有些失望地癟了癟嘴。
「啟稟大人,李公子求見。」
李公子?陳楚隨即反應過來,「哦,你是說李泰吧。請他到內廳,我一會兒就到。」
「是。屬下告退。」
陳楚轉頭看著張蕊問道:「蕊兒,你是和我一起去見客呢還是自個去小花園?」陳楚這話頗有些調侃的味道。
張蕊俏臉一紅,輕啐道:「誰跟你去見客,我又不是你什麼人!」
陳楚哈哈一笑,「現在還不是,可要不了多久就是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留下張蕊自個兒在那羞澀無限。
走在去內廳的路上,陳楚心情大好。這種偶爾打情罵俏的生活還真是幸福啊!
來到內廳時,幾名士兵正守在門口。見到陳楚來到,幾名士兵連忙行禮。
陳楚現在頗有些感慨。他手下的士兵及龍虎村的百姓對他越來越恭敬了,他感覺到他們似乎已經將自己當成神了。雖然這是他想要的結果,但是身臨其境中才知道這種感覺並不是如何的好。
走進內廳,入眼的是兩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好在這兩個人的臉剛洗過,陳楚能認出其中一人,他正是李家的當代家主--李泰李大公子。
「哎呀!李公子你這是怎麼了?」陳楚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李泰跟前關切地問道。
李泰長嘆一聲,「哎!別提了,我能和楊兄一起逃出來已經是萬幸了!」
「這位是?」陳楚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李泰身旁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立刻走上前朝陳楚抱拳一禮道:「在下姓楊,單名一個岳,見過陳大人。」
陳楚也回了一禮,「楊兄既然來到本縣就是陳某的客人,楊兄儘管在樂平住下。」
「多謝陳大人。」楊岳連忙又施了一禮。
請兩人坐下,陳楚也席地而坐。
「李兄,你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陳楚其實已經猜到了幾分,但他要確定一下。
「哎!」李泰嘆了口氣,然後將整件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原來在數天前的深夜,正夜深人靜之時,突然殺聲大起。李泰和楊岳從睡夢中驚醒之時,只看到四下火光閃動,耳邊全是驚心動魄的殺聲及慘叫聲。驚慌失措的兩人顧不上收拾細軟,只匆匆披上件衣服便往外跑。大街上很亂,到處是強盜殺人放火的身影,兩人在極度驚恐中僥倖逃出了楊城。在逃出縣城后不久,兩人便在官道上相遇了。兩人平時就是不錯的朋友,於是兩人便相互扶持著一道向北逃去。
陳楚雖有所預料,但聽完李泰的敘述后仍吃了不小的一驚。這伙強盜居然敢公然攻進縣城搶掠,真是太囂張了!
在李泰的敘述中,陳楚還了解到一個情況。令他微感驚訝的是跟在李泰身旁的這個楊岳居然是楊縣的縣令。
「想不到楊兄竟是楊縣的縣令。」陳楚朝楊岳抱拳一禮道。
「慚愧慚愧!哎,在下愧為一縣之尊,卻被賊人奪了縣城,真是無顏面對君上百姓啊!」
「楊兄也不必太過介懷!畢竟賊人勢強,並非楊兄守城不利!」
楊岳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李泰也跟著垂頭嘆息,他又在傷心他那一批皮貨了。
「陳兄,貴縣兵強馬壯,不知可否助小弟奪回楊城?」楊岳一臉希冀地看著陳楚,李泰也是同樣一副表情。
陳楚頗有些心動。雖然朝廷有明文規定,各郡縣軍伍如無朝廷旨意不得擅自越界,違者以謀逆論處。但同時另外有一個變通的說法,如果有郡縣長官相邀則不受此限制。
雖然陳楚想借這伙強盜練兵,但他並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而是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兩位,這伙強盜的實力如何?」
聽到這話,兩人頓時傻眼了。他們倆當時只顧著逃命了,連這伙強盜的來歷都不知道,哪知道他們的實力強弱啊!
看著兩人面面相覷的神情,陳楚知道他倆根本無法回答自己,於是道:「好了,這個問題就暫且放下吧。」然後站起來,「走,去酒樓,我為兩位接風洗塵。」
讓兩人洗漱梳理一番換上乾淨的衣服后,三人便往悅來酒樓去了。
悅來酒樓位於悅來客棧旁邊,兩家店的老闆是同一人。這悅來酒樓雖然比不上洛陽城中的那些大酒樓,但規模也不算小,畢竟樂平雖然地處偏北,但卻位於中原與草原貿易的交通要道之上,平時往來南北的商旅很多。
三人來到悅來酒樓時,看見旁邊的悅來客棧外擠滿了馬匹,門口還有一個胡人打扮的人正和店老闆爭論著什麼。
「呵呵,看來這是個草原來的馬販子。」一旁的李泰望了一眼客棧門口的胡人後說道。
陳楚雙眼一亮,心頭頓時動了一個念頭。
就在此時,一名衙役從酒樓中快步跑了出來,來到陳楚跟前,「大人,酒席小的已經安排好了。」
陳楚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對兩人道:「兩位先請入席,我去辦一點事情。」
兩人朝陳楚抱拳道:「陳兄只管去。」
陳楚讓衙役引領兩人進了酒樓,自己則朝客棧門口那胡人走去。
「老闆,為什麼不讓我住店?」胡人很是憤慨地沖店老闆吼道。
店老闆則是一臉的苦相,「客官,不是我不讓你住店。只是你這麼多匹馬小店實在無法安排啊!」
這時,陳楚走了過來。「老闆,這是怎麼回事啊?」
店老闆一看是縣令大人到了,連忙舍下胡人朝陳楚迎了過來。「哎呀!是陳大人啊!小的拜見大人!」
陳楚笑了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正氣呼呼模樣的胡人,然後問店老闆,「老闆,這是怎麼回事?」
一聽這話,店老闆頓時露出一臉苦相。不過他還來不及說話,胡人倒先開口道:「你是這的大人嗎?你來給我評評理。」隨即便將事情的原委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事情其實很簡單。胡人趕馬欲到南方賣馬,但因為前方匪患鬧得厲害,胡人無法繼續南下,所以趕馬北返,到樂平縣時天色已晚,胡人就想在客店暫住一晚。但他不放心馬匹和自己分開,而客棧又不可能安排這麼多的馬,於是便出現了之前客棧前的一幕。
「就這麼件事啊!」陳楚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胡人,「你,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坎胡爾。」
陳楚點了點頭,「坎胡爾,你手上有多少馬?」
坎胡爾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我這裡有兩百四十匹馬。大人難道你要買嗎?」神情中又露出一絲希冀。
陳楚點了點頭,「這二百四十匹馬我全要了。你出個價吧。」
胡人頓時一陣欣喜,當即細算起來,「本來一匹馬是要賣一金半的,但看大人如此豪爽,我坎胡爾也不小氣,每一匹馬就賣一金又兩千錢吧!二百四十匹馬總共就是二百八十八金,大人你就給二百八十金吧!」
當時草原的良種馬在中原地區的價格就是一金半,坎胡爾給的這個價格倒不算貴。不過陳楚要的是腳力出眾能上戰場的戰馬,坎胡爾的這些馬夠格嗎?
「這個價錢我可以接受,但這些馬是否能上戰場?」陳楚看著身邊這些嘶鳴不已的高大駿馬,心裡頗為喜歡,但他不懂馬,拿不準這些馬是否符合自己的要求。
聽到陳楚懷疑的話,坎胡爾不高興了,「大人,我們草原的駿馬本就是上等的戰馬,而我這些更是其中出類拔萃的!不要說用作一般的輕騎戰馬,就是披上重鎧也完全沒有問題!」
陳楚想了想。這些駿馬確實神駿非常,這個坎胡爾應該沒有騙他,再說就算坎胡爾胡吹大氣,陳楚以一金又兩千錢的價格買下這些馬也不虧。
「坎胡爾,你趕這些馬跟我來,這些馬我買下了。」
坎胡爾卻沒有挪動腳步,只見他朝陳楚伸出一隻手道:「大人你得先付錢。」
陳楚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二百八十金並不是一個小數目,我怎麼可能隨身帶這麼多錢!你放心吧,一到縣衙我就叫人將錢送給你。」
坎胡爾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他覺得對方說得確實有道理,於是就點頭同意了。
坎胡爾還有七個同伴,隨著他吆喝一聲都過來了。
陳楚走在前面帶路,坎胡爾和他的七個同伴則趕著二百四十匹馬跟在陳楚身後。
話說陳楚離開縣衙后,張蕊一個人坐在小池塘邊的涼亭里,百無聊賴地拿著一朵花一片片的扯下花瓣丟進池塘中。美麗的雙眸沒有聚焦地望向前方,不知道她正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