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葉凌飛和蔣俊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站在蔣介石的面前，校長室里就只有他們三個人。蔣介石出乎意料的和顏悅色，說：「你們加入軍校前後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大致上知道了。那天在蓮香樓里打日本人，你們是其中的兩個。」

「校長，這是我們的不對，我們太衝動了。」葉凌飛不知道蔣介石重提舊事究竟懷著什麼主意，乾脆先道個歉，留一條後路。

但是蔣俊傑是個直腸肚的人，就是不說話。他想我反正打也打了，關也關了，而且是小日本惹事在先，你蔣校長還能把我槍斃了？

蔣介石說：「路見不平，這沒有什麼不對。不過你們太衝動了，沒有好好的分析這件事情對我們政府的外交上的影響，而且出手太重了，打死了人怎麼辦啊？」

這次葉凌飛和蔣俊傑同時沉默了，靠，不就幾個小日本么，打死了又能把我們怎麼樣？我們來到這個時代最主要的一個目標就是把小日本滅了。

一時間氣氛變得沉悶起來，蔣介石也改變話題說：「我聽了你們今天的議論，挺不錯嘛。你們之前有沒有上過講武堂之類的學校啊？」

葉凌飛和蔣俊傑對望一眼，就在這一瞬間兩人統一了口徑，齊聲說：「沒有。」

「哦，也就是說你們的軍事知識是在黃埔軍校裡面學習的？」

「是的。」

「可是我記得學校課程並沒有講述海空軍和登陸戰的知識啊？說一句讚揚你們的話，你們今天提出的防守方案要比你們的何總教官還高明啊。」

葉凌飛心想，就何應欽能有什麼真本事？我們的這些理論在21世紀是人人皆知啊，我們可是比你們多了上百年的軍事知識呢。不過想歸想，葉凌飛還是小心翼翼的回答說：「回校長，這是因為我們在北方認識幾個外國朋友，常常聽他們談起海外的軍艦裝備，於是今天有感而發。當然這是學生的胡言亂語，絕對沒有貶低何總教官的意思，請校長明察。」

蔣介石揮揮手，努力營造一種輕鬆愉快的氣氛，說：「啊呀，你們不要太謙虛。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我們學校的宗旨就是培養優秀的軍官，為革命貢獻力量。」

對於這種口號性的談話，葉凌飛還是勉強的擠出笑臉，表示虛心接受校長訓示；蔣俊傑乾脆就肅立著，跟他來一個閉口不言。好不容易終於熬到了蔣介石把廢話都講完了，葉凌飛和蔣俊傑正準備離開，蔣介石又說：「凌飛，你留一下。」

葉凌飛心裡咯噔一下，莫非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蔣俊傑向他打了一個眼色，要他注意言行，然後轉身離開校長室。葉凌飛則靜靜等待著蔣介石發話。

「凌飛，你是廣東惠陽人？家裡還有什麼人啊？」

葉凌飛心想，「蔣光頭怎麼問起這些東西了，難道他知道我和俊傑的來歷了？不可能的，臨走前我已經吩咐村民為我保守飛機失事的秘密，連飛機殘骸也處理掉了，應該沒問題。不過就算我說我是未來人，估計蔣光頭也當我在發瘋。」

「回校長，我是孤兒，家裡面已經沒有其他親人了。」

葉凌飛的這句話不算說謊，要知道連他的爺爺現在都還沒有出世呢！

「哦，這個不要緊嘛。我們都是革命同志，也是一家人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前天遞交了我黨的入黨申請書，是吧？」

「是的。」

「可是之前你也加入了中國**，能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麼嗎？」

「這個……主要是對兩黨的認識不夠。之前聽說**很好，就加入了，後來幾個朋友又推薦我加入國民黨，於是我也遞交了申請書。」

「你還是年輕嘛，你的行為我是理解的。總的來說是政治思想不成熟，立場不堅定。這個現在是國共兩黨的合作時期嘛，本來加入哪一個黨是你們自己決定的，但是作為你們的校長，我還是有義務給予你們恰當的指導的。」

「是的，校長訓斥得對。」

「我不是這個意思，沒有訓斥你的意思。我是說年輕人應該認定一個目標，不要三心二意，尤其是在一些重大的問題上。」

葉凌飛早已經明白蔣介石的用意了，他是在招攬學生加入他的體系里，特別是招攬像自己這種原來沒有任何政治背景的「清白人物」。由此可見，國共兩黨為了爭取黃埔學生已經較上勁了。蔣介石是搞政治的野心家，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學員。

事實上，葉凌飛和蔣俊傑今天的那一個反登陸方案已經給蔣介石留下深刻的印象。擁有政治直覺的蔣介石立刻找這兩個敢於標新立異的學生過來談話，再加上詳細觀看了他們的檔案材料，蔣介石認為蔣俊傑是強硬**狂熱分子，將來不會為他所用；葉凌飛卻搖擺不定，可以把他拉到自己的一邊。所以蔣介石裝出一份和藹可親的校長形象，想以此打動葉凌飛。

葉凌飛倒不是非**不嫁，因為他的本性就是這樣，總是喜歡周旋在方方面面的關係里，製造一個平衡點或者取最有利於自己的一方。於是他給蔣介石透露一點口風說：「回校長，其實學生還沒有最後決定。不過這應該不是問題，只要能夠有利於學生的發展，有些事情是可以改變的。」

蔣介石也心領神會，滿意的點點頭，說：「這就好。只要你好好地認清方向，表面的東西是可以忽略的。好了，你回去吧，今天談話的內容就不要說出去了。」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只要你葉凌飛心向我蔣介石，那就不管你是**，國民黨，或者兩個身份兼而有之，都是可以的。

葉凌飛剛從校長室走出來，就被陳賡一把扯住了。葉凌飛撥開他的手，問：「陳庚，你要幹什麼？」

陳賡一臉的喜色，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入黨申請通過了！從現在起我們就是革命同志，現在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黃埔支部的書記——蔣先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