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定婚

愁苦地來到上次那座涼亭，古箏擺放依然，不由想起想容彈琴時的情節，思緒拉的很遠很遠，吟道：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鏟盡還生。念柳外青驄別後，水邊紅袂公時，愴然暗驚。無端天與娉婷，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怎奈向、歡娛漸隨流水，素弦聲斷，翠綃香減。

「小兄弟」，聽到聲音，我轉身，只見一三十多歲女子就在近前，面帶憂容，雖年近中年觀其長相年輕時必是位絕色，與蘇月音有幾分相似，應該是她母親吧。

「小兄弟，我家老爺脾氣不好我也知道，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他們父女兩為昨天的招婚之事一直在相互慪氣，直到你出現才有所緩和。昨晚月兒與我同眠，她神色帶點羞澀和興奮，雖故做平靜卻怎騙得了我這做母親的，看得出她對你很滿意，而我家老爺對你好象也沒意見，所以我還是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你剛才詞中意思我也明白，想必有其他女子讓你中意，若對方家世與我相當，那就讓月兒做小吧。」

這位母親還真是偉大，竟然願意讓自己女兒給他人做小，而這家人如此富貴，看來犧牲和決心都很大啊。

「蘇夫人，蘇小姐美貌是毋庸置疑，說我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與想容兩情相悅，若我答應你們，以後有何面目再見她。」

「小兄弟，婚姻大事向來由父母做主，你和她可有禮定？可有婚約？雙方父母可同意？」看著我不斷搖頭，她笑容越來越燦爛，繼續道：「既如此，那便是於情於理都不合，連私定終生都未曾有過，而我們卻準備明媒正娶，你怎麼可以拒絕。想必你父母都不會反對，待我等與你父母商量后，再做定奪。」

我與想容雖然相互都有情意，但都沒給對方承諾過任何事。蘇家如此做法，以我父親那死要面子的性格，聽到我能做刺使女婿，定是一萬個答應。雖然我能確定想容出生亦非富即貴，但向來是先入門者為大。蘇家要打聽我家住處是易如反掌，到時候娶不娶根本不能讓我決定，或許還會讓想容做小，於是我開口道：

「蘇夫人，我家中長輩必然同意這門婚事，那我也就不再推辭，只是日後若我心意女子入門，地位必要不低於蘇小姐才行。」

「好，只要你肯答應，其他都好商量。先去廳內用茶，我去告知他們，等下再商議一下。」

客廳呆坐一個時辰左右，終於聽到腳步聲接近，遠遠就看見蘇行天紅光滿面的從花園走來，大喊道：「好你個臭小子，差點被你矇混過關，我倒在想左近哪有你這般青年才俊，原來是青龍第一才子，女兒有福女兒有福啊。」

難怪讓我等這這麼長久，原來是去查我底細了。我衣物都在蘇家，出生文碟還有院長給我第一才子的文書都放在一起，我早就知道會被你們發現，但是也不至於要這麼誇張吧。

蘇夫人蘇月音都跟在他後面，蘇夫人臉色和他差不多，看的出也很高興，蘇月音眼睛還有些微紅，但依舊明亮，臉蛋通紅，低著頭不敢看我。

雙方各自入坐，蘇月音把頭靠在蘇夫人身後，露出半邊臉。看來古代女子都如此這般害羞，動不動就臉紅或把自己藏起來。

蘇行天直奔主題道：「你的來歷我們已經看過，剛才夫人與你商量之事我們也已經知道，我們一家是全部同意的，當然婚事越快辦了越好。」

「大人，學生還在遊學，未從學院結業，所以希望給點時間，我們是否可以先定個婚約，不需太急，這次只是遊學途中準備回家一趟，偶然路過才會碰上此事。」

「你說的雖然有道理，但是我還有些不放心，怕你走了就脫身，你人品從前兩次表現來看還算不錯，但對我蘇家好象頗有微詞。所以我決定派兩人與你一起回姑蘇，到家后一人回來稟告於我，隨後我們就前往你家中與你父母商量，當然只是先定個婚約，待你金榜提名后，再把婚事辦了。」

果然是老狐狸啊，叫兩人跟著我，讓我逃不了，而其中一人在家中一直盯著我，我父母與他們相熟后必定深信不疑，在他們耳邊說盡好話。只要我父母那關過了，其他根本不用計較了。「既如此，就按蘇大人意思辦吧。」

當天中午，我就帶著兩人離開了。一路上有人陪我說話倒也不太寂寞，心中卻有些悲痛，還清晰地記得當時蘇月音為我送別的情形。

當時她的眼淚不斷地滴在她手裡的包袱，抽噎地對我道：「公子，月兒知你心中不情願，只是月兒對公子一片情意，這是月兒幼時的塗鴉之作，公子路途寂寞就當消遣賞閱一番，請公子不要負了月兒，月兒若不能得到你歡心，月兒以後怕找也找不到能夠中意之人，那時月兒的心已經死了。」把包袱遞給我后，轉身趴在蘇夫人身上痛哭。

無聊的途中我仔細翻閱著包袱里的東西，有些畫，有些字，很容易能夠讓我看出她成長的痕迹。蘇月音，你這簡直是把日記都給我看了，你**裸的把心中所有都告訴我，我真的有這麼好，這樣值得嗎？

最後一張紙中，有一首詞：

幾日行云何處去？

忘卻歸來，不道春將暮。

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車系在誰家樹？

淚眼倚樓頻獨語，又燕來時，陌上相逢否？

撩亂春愁如柳絮，悠悠夢裡無尋處。

我還未走遠，你就已開始對我思念，你叫我怎麼忍心，我怕此生會辜負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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