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字千兩

第十四章一字千兩

幾台舞劇,周成心理認定是自己送給香香的,他為香香封琴而得罪訂婚女子都能做,何況幾個前人的創意。周成下定決心拒絕雲煙。

齊飛在來的路上就準備兩不相幫,所以他在倆人交談時基本沒說話。此時見雙方關係搞僵了,便出來圓場:「雲煙實是擔心花魁賽言語間難免急噪了些,周兄切勿見怪。而周兄對雲煙始終不冷不熱,也著實讓人寒心。既然周兄不日遠行,指點歌舞怕是時日不夠。以小弟愚見,周兄作首新詞用於雲煙魁賽時主唱,相信以周兄名頭和雲煙歌喉定能技壓群芳。」

既然如此簡單就能完事,周成亦不想多惹麻煩,點頭應是,把目光轉向雲煙。

雲煙暗罵自己嘴快,若不是她對周成施計無效,芳心動搖之下說漏了嘴,她絕不會把香香牽扯出來。雲煙早已聽說周成與香香似乎關係非淺,讓周成在雲煙和香香之間選擇,結果自不言而喻。

雲煙知道今日事不可為,她也不想現在就與周成撕破臉,反正自己手中捏著齊飛這張牌,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想到此處,她便叫下人準備筆墨。

周成抓起筆,心頭忽然升上一個惡毒的想法,暗暗冷笑著用楷書寫下一首詞:

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

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

倚遍欄干,只是無情緒!人何處?

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

齊飛看罷便兩眼放光,大聲贊道:「周兄啊周兄,一年不見你書法又是大漲啊。記得去歲你字裡行間鋒芒畢露,而此作已驅於平實。兄應多與小弟切磋交流才是,不可藏拙。

齊飛看的是書法,而雲煙看的是詞意。雲煙近年來為招呼客人,特意讀了很多多,這首詞的意思她倒是能看的懂。

雲煙柳眉倒豎,不悅道:「愁千縷,人何處,望斷歸來路。這詞顯然是為深閨怨婦而作,怕於奴家不合。周公子可是欺奴家不識字?或譏諷奴家無人可嫁?」

周成彷彿沒聽到雲煙口氣不善,呵呵一笑道:「雲小姐既然深諳御男之道,怎會不知欲拒還休之說?」

雲煙眼睛一亮,她明白了周成的意思。只要她稍露從良之心,便可引來青年男子飛蛾撲火之舉,到時嫁與不嫁還不是是雲煙自己說了算。

周成的真實意圖沒有說出,她知道雲煙已經上當。日後雲煙若真嫁於一方強權人物倒也罷了,自己目的也達到了。若是她任何人都不嫁卻又撩撥人,自以是的周旋其中遊刃有餘,同時也得罪了所有求婚男子。有人得到她,其他男子便會把嫉妒心往所得之人身上發泄,但無人得到她,所有怒火就都針對了她。這個苦果只有雲煙自己吞下了。

齊飛還在對著字喃喃自語,周成見諸事已畢便要請辭,卻被齊飛一把拉住,齊飛道:「周兄,這副字價值不下千兩,應讓雲煙支付些銀兩於你再走不遲。」

咦,這倒奇了。周成納悶。在各才子未取仕前,一副字畫最多只值五六百兩就能讓人豎起拇指暫聲好。而周成卻是人家兩倍。

雲煙頓時耳朵豎起,她現在開始重新估量起周成的價值了。雲煙本來不重視周成,只是覺得周成有用而已。她見過的才子多的是,而四才之一的齊飛更是在她手下打『雜』。

不待周成詢問,齊飛自顧自的說道:「周兄字畫流傳甚少,市面上所見皆是令尊拿來的草稿。但就只草稿,只要出現便會被人高價買走。姑蘇讀書人爭相模仿,而商賈皆以有兄之書稿為榮,相互攀比。小弟雖不屑賣字畫為生,卻也時常留意書市。觀小弟之字畫,十兩銀子都未必有人要。」齊飛說著說著,嘴角掛上了一絲苦澀。

不是太少,是根本沒有,就算有也是父親拿出去的。周成想到父親周仁,翻了翻白眼。難怪這幾日在家中讀書時父親總在身邊轉悠,噓寒問暖。問自己怎麼不寫詩作畫,當時還以他轉性了。定是在外開銷太大,時不時拿一張賣了換酒錢。

「此畫又不會出售,銀兩之事不必再提。若雲小姐有心,就請善待齊兄。周某告辭。」

兩人把周成送到門口,齊飛本想再送一程,卻被雲眼一個眼色攔住了。雲煙見周成走遠,湊到齊飛耳邊輕聲問道:「你可認識周成之父?」

齊飛搖頭,隨即又點點頭:「我在酒家見過幾回,卻不曾交談。」

雲煙頓時眉開眼笑,道:「今日我不見客,你也不需從旁作陪。」雲煙從掏出幾張銀票遞於他,「等下你便去各酒家閑逛,若見周父就陪他喝酒增進友情,所有開銷都由我承擔。明日辰時再來彙報於我便可。」雲煙剛才聽到周父賣字時,心理火熱起來,又聽齊飛說周父好酒。她知道終於找到周成的一個弱點。

一個酒鬼還不手到擒來。雲煙握緊了拳頭,有了老的還怕你小的不成。

「這似乎不太好。」齊飛皺眉道。他覺得此舉絕非君子所為。

「有什麼不好,還不快去。記住,千萬別讓周成發現。」雲煙輕輕推了一下齊飛。齊飛無奈,悻悻的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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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一路煩惱回家后如何規勸父親少賣字畫的法子,所以他沒有仔細看路,不小心就與一人撞了個滿懷。

「哦,是兄……台,是你啊。」對面的人操著不太流利漢語說到。

來人是個中年大漢,胸膛開闊,肌肉鼓鼓,比周成高一個頭。周成聽他說話,抬頭對著他臉猛瞧,找便記憶都不覺得與他認識。「你是?」

「昨……天凌晨我……與你見過。」大漢斷斷續續的說到,隨後憨厚的笑了笑。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昨天保護納蘭四人里的一個吧。」周成怕他聽不懂,說的都是白話。

「兄…恩,你現在有沒有空,和我到茶樓里去敘……就,啊不,去說說話。」大漢每說一句話,臉就憋的通紅。

「也好,我也有話問你呢。」周成應道。

巨大的巴掌搭到周成肩膀上,周成只感到一股力推著自己前進。在茶樓里要了個包間,周成握著茶杯認真地聽著大漢半熟不熟的話介紹納蘭的事。話雖不多,卻整整用了半個時辰。

周成雖然不是全聽明白,大致過程倒是了解了,周成把他話試著以自己的意思連接起來複述了一遍:

納蘭十歲時於草原放牧,遭遇狼群圍攻。與納蘭吃睡一起的牧養犬挺身而出,殺狼三隻而不倒。三頭狼屍卻被同類分屍而食。此時剛好大隊人馬殺到,群狼懼,乃退。

納蘭第一次見到自然界殘酷,從狼群出現時就呆立不動,見到熟人後,才納蘭哇的一聲哭著抱住擋在身前的牧養犬,卻發現它早已斷氣,肚子上有一到長長的口子,內臟都掉落於地。納蘭在原地用手挖坑掩埋,食指鮮血直流不願包紮,期后跪坐一天一夜,被人拖回家中。又連續發燒七天。病好以後納蘭似乎忘記了那斷事,她也就恢復了原來的純潔,甚至還到處問人她的牧養犬是否走失了。沒幾日別人卻發現納蘭晚上存在另一面。而白天納蘭卻能聽到幾裡外聲音,聞到幾裡外的香味。五感異於常人。晚上別人叫她納蘭,她懷疑周圍的一切,對任何事都冷漠處之。而白天純潔地她別人叫她娃娃。娃娃的跳舞天賦也就那時被發覺,舞一回就會昏迷一天一夜。

「你對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周成不解。對納蘭遭遇讓他同情,可他卻覺得只是在聽故事。

「我希望你能幫助她,她是個苦命的孩子。」大漢淚流滿面,雙手微微顫抖。

「你想我怎麼樣幫她?我和別人又什麼不同,為什麼是我?」周成被男人的眼淚感動了。

「她的靈魂已殘缺,若想復原只有讓她們兩個都喜歡一個人,讓他們心靈共震,之後就可以融合為一體。這是我族的巫醫說的,我聽不太動。不過我們也儘力挑選過族內勇士,似乎她們兩個人都看不上。」

周成身體一滯,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對我都有感情?若說娃娃還過的去,但說到納蘭似乎就……」

「你錯了,納蘭把娃娃當成親妹妹,她對娃娃之好更甚於自己,她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也許早晚會消失,所以她會滿足娃娃想要的一切。娃娃喜歡的她也會試著去喜歡。」大漢又頓了一下,補充道:「娃娃能看破別人的內心,對她有善意的人她自然就覺得親切,有惡意的人她就會躲的遠遠的。也因為這樣那天我們雖然跟在後面,卻沒衝上來阻擋。也許因為你不是突厥人,娃娃對你有點特別。而納蘭這兩天也在打聽你的事。」

「啊,這樣啊。」周成剛才已經決定幫忙了,可是現在覺得此事絕非一兩日可成,他京城之行實在耽誤不得。

「對了,京城。」周成一拍額頭,想出了辦法,「我馬上要動身去京城長安,娃娃是三大名家,今年也會受邀前往京城,到時你來國子監找我如何。」

大漢想了想,道:「這樣也好,我先與她們兩個商量一下,做好準備。呵呵。」

周成把國子監主簿梁勉的地址也告訴了他,他高興地站起來與周成擁抱。

(納蘭的結局早已想好,實在太過凄婉,忍不住現在寫點。藏獒一生只對第一眼看見的人忠誠。記得一篇新聞上有這樣的故事,藏獒與其保護的老馬一起出門,半路上老馬死了,藏獒回到家中叫上小馬,在老馬屍體旁趴著。幾天後主人找到那處時,小馬死了,藏獒也死了。此種友情親情,就算人類也自嘆不如。這是真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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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文採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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