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戰右北平（上）

幽州十一郡六十二縣。十一郡為代郡、涿郡、廣陽郡、遼西郡、樂浪郡、遼東郡、玄菟郡、右北平郡、漁陽郡、上谷郡、燕國。幽州北臨烏丸，烏丸大王丘力居野心勃勃，於公元182年率領烏丸騎兵二十萬，其中包括烏丸的精銳遊騎兵兩萬人再次寇掠幽州。同時，樂浪郡爆發動亂，殺死郡守，投靠北方高句麗。不到半年時間，烏丸已經攻陷上谷、漁陽兩郡，然後丘力居兵分兩路，兵鋒直指右北平郡、涿郡。一路由義子塌頓率領，烏延為大將，率領大兵十萬，直撲涿郡。丘力居則自統雄兵十萬，以難樓、蘇仆延為將，攻擊右北平郡。高句麗也不甘寂寞，徵集大兵十萬，危及遼東郡。幽州內憂外患，形勢危急，大戰連連，激烈異常。

右北平郡、涿郡、遼東郡的求援文書如同雪片一般送到了遼東郡，遼西太守公孫瓚一邊申報朝廷，一邊調動兵馬抵禦烏丸。不久，朝廷下旨，封公孫瓚為討逆將軍，總轄幽州兵馬，驅逐烏丸，剿滅叛逆。公孫瓚會集幽州兵馬，封堂弟公孫越為奮威校尉、堂弟公孫越為長水校尉，單經為輔，率領士兵十萬，固守遼東郡。自己帶領女兒公孫婷親率白馬義從，以嚴綱為先鋒，關靖為幕僚，田楷為參軍，率領士兵十萬，抵禦烏丸。

救兵如救火，公孫瓚命令先鋒嚴綱率領輕騎一萬前往救援涿郡，命令女兒公孫婷率領白馬義從五千，前往救援右北平。然後分步兵三萬，由參軍田楷統帥，星夜趕赴涿郡，自己則統帥剩下大軍，快速馳援右北平郡。部署已定，諸將分頭行動。

公孫婷接到命令，立刻率領軍隊星夜趕往右北平郡。右北平已經血戰了兩天，由於烏丸士兵兇悍，守軍傷亡慘重，僅剩下不足萬人。太守鄔丹望著城外密密麻麻的烏丸士兵，不禁氣短，暗想自己也不知道還能頂上幾天。右北平現在可謂是全民皆兵，百姓全員幫助守城，因為他們知道城市失陷的結果——屠城。

嗚！嗚！嗚……號角再次響了起來，鄔丹知道烏丸又要攻城了。幸虧烏丸是游牧民族，馬上衝鋒厲害，可是並不擅長攻城戰。他親自上了城頭，指揮著士兵，準備滾木、礌石、滾油，並示意弓箭手準備。

弓箭手拉弓張箭，只待一聲命令，飛射而出。面對著密密麻麻湧來的烏丸士兵，鄔丹告誡自己不要慌，等他們近些，進入了弓箭的射程再攻擊。

等烏丸的大部分士兵已經進入了攻擊範圍，鄔丹一聲令下：「放！」城上弓箭手弓箭齊發，烏丸士兵倒下一片，可是烏丸士兵太多了，倒下的那一片根本就顯示不出來，很快就給後面的士兵填補了，踩著前面戰友的屍體沖了上來。

城上的弓箭手進入了自由射擊時間，根本就不用瞄準，只要將手中的弓箭射下，准能射中一人。漸漸的，烏丸士兵接近了城門，護城河中早已填滿了屍體，血紅色的河水早已給屍體截斷，烏丸士兵踏著屍體用到了城牆根，嘭！嘭！嘭！同時搭上了幾十個攻城簡易雲梯。烏丸士兵嘴裡喊著彎刀，嗷嗷叫著向城頭爬去。

右北平守軍推下滾木礌石，嘩啦砸到一片，然後又將滾油澆下，烏丸士兵慘叫著摔下了雲梯。烏丸士兵損失嚴重，可是畢竟烏丸士兵太多了，漸漸的烏丸士兵又沿著雲梯上了城頭。

鄔丹拔出佩劍，大吼道：「為了大漢百姓，兄弟們，我們拼了！人在城在，城破人亡！」說著，首先率領著親兵，向著湧上城牆的烏丸士兵砍去。

守城士兵似乎受到了鄔丹太守的感染，士氣猛地一震，大吼著：「人在城在，城破人亡！」士兵的驍勇終於彌補了人數上的差距，城牆湧上的烏丸士兵終於給殺盡，城牆的控制權又歸到了漢軍手中。

有士兵將點燃的火把順著雲梯投下，將雲梯點燃。其他士兵效仿，霎時間，雲梯著火，劈里啪啦的焚毀了。更有甚者，有些烏丸士兵身上沾了滾油澎濺的有滴，油沾火著。烏丸士兵渾身冒著火焰，慘叫著跌落城下。一時間呼喊聲、慘叫聲、哀號聲連連不斷，烏丸士兵傷亡慘重。

丘力居看著跌落慘叫的烏丸士兵，鐵青著黃臉命令道：「撤！」烏丸士兵像潮水般的退卻了，爭相逃命，這時只恨父母給少生了兩條腿。

鄔丹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又打退了烏丸兵的進攻。命令士兵趁著烏丸停止進攻的間隙，趕緊休息並補充箭枝、滾木、礌石。可是他高興的太早了，這時烏丸陣營中又號角震天。

丘力居見久攻不下，頓時大怒，暗想只有使用自己的精銳力量遊騎兵了。這些年來，丘力居招募勇猛之士，配以最好的馬匹，最好的兵器，組成了草原上攻擊最為犀利的遊騎兵。此次寇邊幽州，丘力居可謂是大出血本，不僅帶來了十來萬的烏丸士兵，而且將自己的精銳力量兩萬遊騎兵也全部出動。義子塌頓攻擊范陽郡時帶走了一萬遊騎兵，目前自己手下還剩下一萬。丘力居揮手叫過自己的親信難樓，狠命道：「難樓你率領遊騎兵一萬上去，拿出我們烏丸英雄的拿手本領來。」

然後丘力居又轉頭命令蘇仆延道：「蘇仆延，你帶領本部人馬伺機進行攻城。」

兩將領命。

烏丸攻城士兵又如潮水般的湧向了右北平，鄔丹命令全員準備攻擊。但是鄔丹發現，這些烏丸士兵並不像開始那般英勇的攻擊城牆，而是貼近守軍攻擊範圍的邊界，集結列隊，連攻城用的簡易器械也停留在那裡。

鄔丹正奇怪時，只見烏丸士兵左右一分，從中間閃現無數的遊騎兵，朝著右北平方向飛馳。鄔丹剛想下令攻擊，但是這些遊騎兵和攻城的烏丸士兵一樣，到了攻擊範圍的邊界，張開手中弓箭，嗖嗖嗖的向城頭射來。

不好！鄔丹大吃一驚，這時烏丸的騎射。騎射，就是藉助馬力的慣性，進行弓箭射擊，射程比普通弓箭射擊增加一倍距離。本來，右北平守軍藉助城牆居高臨下，力量和射程都大於烏丸士兵的弓箭手，佔了地利優勢。可是，遊騎兵使用了騎射，這對本來在人數上就趨於劣勢的右北平守軍來說，無疑發生了一場噩夢。

在鄔丹的大聲命令下，弓箭手慌忙向城下躲去，可是人的雙腿怎麼可能有飛矢來得快。漫天的飛矢，如同天女散花般的散落下來，哎呦！……到處是給弓箭射倒在地的弓箭手，呻吟著，哀號著。

鄔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就是戰爭，一旦自己的優勢喪失了，面對的只有對方無盡的屠殺。僅僅是剛才遊騎兵的幾輪騎射，己方士兵喪亡慘重，差不多又損失了近半的士兵，弓箭手更是幾乎殆盡。鄔丹看了看城下如同螞蟻般密集湧來的烏丸兵，又看了看己方剩下不足五千的傷兵，潸然淚下，無奈道：「完了，右北平完了。」

可是，鄔丹好像又突然下定了決心，他沖著己方不足五千士氣極為低落的傷兵吼道：「都給我站起來，防守，防守！我們誓與右北平共存亡！」

守軍的士氣給鄔丹調動起來了不少，「誓與右北平共存亡！」的吼聲真徹雲霄。

戰爭非常慘烈，畢竟人數上的差距是巨大的，在源源不斷的烏丸士兵的攻擊之下，右北平的守軍越來越少，眼見右北平就要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