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囚龍

29.囚龍

?第二十九章:囚龍

寒水石這次喜宴,本來就沒打算通知其他人。這地方朋友太罕見,家裡幾個人熱熱鬧鬧吃一頓就好。然而酒宴過半,不速之客還是來了。

文檀站在洞府門口,聲音冰冷:「聽聞貴府有喜事,特來道賀。」

千霜跟寒水石互相看了一眼,並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文檀說:「怎麼,你們打算就在這裡待客?」

寒水石沉聲說:「你非要今日上門挑釁?」

文檀一笑:「那要看現在的後生小輩是否識時務了。」

寒水石抽出極陽之刃,他上次被斬風所傷,並未痊癒。而文檀實力不明。更不利的是,以文檀這樣狠辣的個性,絕不會跟寒水石單打獨鬥。眼下上陽宗還在他手裡,斬風能不能背叛還兩說。

如果雙方混戰,九尚宮會不會坐收漁翁之利?

可是文檀的來意非常明確,自己總不能由著他把問水帶走。

他抽出極陽之刃,文檀冷笑:「不自量力!」說話間,劍如疾風,破空而來。

寒水石知道這一擊非同小可,亦是全力抵擋。砰地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寒水石的極陽之焰被文檀的劍破開兩層。他的刀鋒也將文檀的純陽氣勁劈出一道裂痕。

文檀後退一步,冷笑:「道修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可惜了。」

寒水石眉頭微皺,哪怕是天縱英才,也終是需要時間。他入道不過三百多年,可是三百多年前,文檀已經飛升了。

千梨站在千霜身後,文檀的目光從始至終沒有落在她身上片刻。那是她的生身父親,卻冷漠得令人心驚。她說:「師父,要叫哥哥來嗎?」

千霜真人立刻說:「不!現在上陽宗還在文檀的控制之下,文檀獨自前來,不過是不想有人知道他這段醜事。斬風若是前來,他必定會動用上陽宗的力量,到時候斬風也不過只是跟上陽宗自相殘殺罷了。」

千梨急了:「可是大師兄他……」

寒水石目前的境界,不是文檀的對手。大家都看出來了。他需要時間,倘若有個一百來年,文檀一定會忌憚。但不是現在。而文檀最不會給予他的,就是時間。

千霜想了想,突然打了個響指。洞府里,一個女子緩步而出。伊人一襲青衫,長發垂腰,發尾系琉璃珠。一種淡淡的香氣自她身上瀰漫開來。

正在步步緊逼的文檀突然住了手:「空青!」他瞳孔緊縮,素日宗師風範蕩然無存。那一刻的文檀,目光陰冷,表情變換不定,像條準備侍機而動的毒蛇。

青衫女子緩緩抬起頭,說:「文檀。」

那聲音如同容谷絕響,文檀不由後退了一步:「怎麼可能真的是你?!」

那女子只是微笑:「你見過我們的女兒嗎?」

千梨想撲上去,但被千霜止住。文檀步步後退,說:「不可能……我明明已經殺死你了,明明已經殺死你了!!」

青衫女子說:「沒有,你一直在尋我,不是嗎?」

「啊——」文檀突然抱著頭,發出一聲慘叫。他的元神發出淺淡的金光,中間卻有什麼血紅的東西在涌動、掙扎!

青衫女子說:「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文檀。」

文檀狂呼一聲,金相玉質的元神中,一個血紅的影子緩緩聚集,凝結成人形。那血影竟然也長著一張文檀的臉!

在場諸人無一不驚——心魔!第一次看到完全成形的心魔,竟然是這樣一副形態。

文檀滿臉痛苦之色,青衫女子說:「我愛你,你明明知道。什麼不忠、什麼牽挂,不過都是你為了飛升而編造的借口,是嗎?」

文檀元神中的血影更加明顯了,它伸出一雙筋肉顫動的手,竟然想要撕開文檀淡金色的元神!文檀發現了,他在努力控制。自己撕裂自己是什麼感覺,其他人無法感同身受。

但是那一刻,這位修仙前輩臉上的表情,痛苦到似乎悔恨自己仍然活著。

而他不能停止,他要在自己元神之上撕開一道口子,讓自己的心魔從元神中脫離出去。但是這道口子若是稍有不慎,便可能讓他元神崩潰。那惡魔在他元神之中瘋狂掙扎,他的元神被迫成各種形狀。

寒水石問:「一刀殺了他?」

千霜說:「不。」他看了寒水石一眼,目光有點奇怪。寒水石發現了,問:「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千霜說:「沒什麼。走吧。」

祝瑤不解了,問:「為什麼不讓寒水石動手試試?說不定他可以成功!」

千霜說:「離開這裡,暫時避開他。」

不願解釋一個字。

寒水石也沒有深究,師父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他說:「有個地方可以暫避,去找問水。只是師父你從哪裡找來的空青?」光看那眼神,便知道不是問水。

千霜說:「以後再解釋。」說罷拉起那個青衫女子,一起入了洞府。裡面光線明亮一些,寒水石再定睛一看,那青衫女子竟是紫蘇。

一行人進到洞房一看,問水不見了。大家這一下吃驚不小,還以為文檀偷偷派人來偷狗了。然而找了一圈,才發現問水化為原形,趴在桌子下面睡著了。

寒水石哭笑不得,把她搖起來:「還記得我們上次下到地底嗎?我們得再下去一次。」

問水眨巴著眼睛:「可是今天不是我們洞房嗎?」

寒水石的目光就帶了一絲愧疚,說:「對不起,問水。」

問水倒是覺得沒什麼,就是隨口一問——她睡著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下就帶著諸人到葯田裡,把法寶坑往地下一扔,擴至最深。大夥一個一個地跳下去。

萬幸先落下去的是寒水石——那洞口直接開在了龍涎河上方。

寒水石看了一眼就差點嚇尿了,忙就吼:「別跳、別跳!」抱著隨後下來的靈僵一步跳開。

大家下餃子一樣跳下來,他一個一個接住了。眾人站定之後,看見這洞口開的位置,沒有一個不想把問水吊打一頓的。問水把法寶坑收起來,還得意呢:「這裡是我和千印真人發現的哦,隱秘吧?」

桑落怒罵了一聲:「混帳,你差點把我們一鍋煮了!」

問水說:「哪裡有鍋。」一邊說一邊習慣性地就想去玩水,上次寒水石受傷了,她沒心情玩。

眼看爪子就要伸下去,寒水石手疾眼快,一把將她扯過來。這時候祝瑤她們才意識到龍涎!天啊,這裡的地下河,裡面流的竟然全是龍涎。

「這裡囚著龍?」這種東西,即使是修真界也是多少年沒見過了啊。靈僵問桑落,桑落沒好氣:「我怎麼知道?」

寒水石說:「上次我聽見了龍嘯。」

千霜真人眉頭緊皺,桑落走到他身邊,問:「你覺不覺得,這裡沒有靈氣,可能跟這頭龍有關?」

千霜說:「往前看看。」

問水是積極的,立刻頭前帶路。一滴龍涎沾在她毛上,立刻就燃起一簇淡藍色的火焰!問水大吃一驚,還是寒水石撲過去,一下子將火苗撲滅。然後將她抱在懷裡,對千霜等人說:「你們過去吧,小心不要靠太近。」

祝瑤嘴快,問:「那你呢?」

寒水石說:「我不想問水今晚一個人過。」

諸人都明白過來,頓時氣氛又活泛開來,紛紛道喜。千梨亦是微笑,說了聲恭喜。寒水石點點頭,接受她的祝福。川斷說:「師兄,早生貴子啊!」

祝瑤摸了摸問水毛絨絨的頭:「問水,早生貴犬啊。」

……

寒水石懶得理他們,待諸人都往前去看龍了,他才問:「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問水打了個哈欠:「千印真人,我想睡覺了。」

寒水石說:「不,還不能睡。」

話說間抱著她躍到一個壁邊天然形成的小溶洞里。裡面奇石各異,但地面有一塊光滑平整的圓形高地。寒水石將問水放到石頭上,掐個訣令她化為人形。

問水身上的法衣仍然是彈墨裙,那裙擺層層疊疊,在白色岩石上鋪陳開來,華麗聖潔。寒水石的瞳孔慢慢變得赤紅,英俊的臉龐因為欲|望而扭曲。

一夜荒唐,問水只覺得要死過去了一樣,她醒來的時候寒水石正在給她擦身子。

問水有點害怕他的瘋狂,抬眼偷看,發現他似乎已經恢復了常態,瞳孔也變成了正常的黑色。

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千印真人?」

寒水石柔聲回:「嗯?餓不餓?一會兒給你弄早餐。」

問水歪著頭看他,他復又微笑:「怎麼了?」見她眼中猶疑神色,他溫柔親吻她:「洞房花燭都是這樣的。問水習慣就好。」

「是嗎?」問水有點不解,身上好酸好痛。但是既然千印真人這樣說,應該就是的吧。

兩個人收拾齊整,下到地面。千霜等人並不在下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他二人尷尬,他們夜晚歇息的地方離這裡挺遠。

寒水石也鬆了一口氣,昨夜那麼大響動,若在下面,多少肯定會被聽了去。

他從墟鼎里拿出奶果和水,先喂問水。不知道為什麼,一跟她在一起,就忍不住。好像整個元神都不受控制了一樣。想想昨日文檀心魔的那種恐怖之狀,他想,或許自己的心魔也是這般吧。

但是他並不打算剝離,如果他的心魔只是問水的話,為什麼要剝離呢?

等問水吃過早飯,寒水石背著她往前走。前面龍涎成潭,好些地方只露出鐘乳石石尖一角。寒水石小心地踩過去,前面有風,龍嘯聽得更分明了一些。

他拿出衣服把問水裹好,任她在自己背上睡覺。問水的嘴筒子正杵在他脖子上,氣體呼出,有點痒痒。他想撥開,但聽她睡得香,也便忍了。

眼前最先入目的,是一條金色的龍尾。那龍非常巨大,從這裡看過去,望不到頭。龍身被栓天鏈捆縛,身上更釘著銀白色的一排鐵纖。

鐵纖上面施了禁錮的法咒,一丈之內已經出現了四根。是以它雖然怒吼,但是連尾巴也不能動一下。寒水石往前面走,大約一柱香的功夫,才看見千霜等人正在一處圓形的石台上打坐。

見他跟問水過來,其他人都站起來。靈僵說:「不知道文檀那老東西怎麼樣了。」

寒水石在看那條龍,只見其全身都是金色的龍鱗,鹿角牛頭、蛇腹鳳足,原本是威風凜凜,然而這時候整個被死死釘在岩壁上。身上的栓鐵鏈更是緊緊捆縛,顯得有點可憐。

而它的龍嘴正對著一個石盆一樣的汲水台。奶白色的龍涎從它嘴裡滴落,經石台匯聚,流入地下河中。看底下這麼多的龍涎,它被困在這裡少說也是幾百年了。

見到生人,它發出一陣一陣地怒吼,但每一次龍嘯都震動岩壁。身上的鐵纖穿肉入牆,他似乎疼極了,一陣一陣地抽搐。

問水被吵醒了,兩隻爪子捂著眼睛,使勁揉了揉,才看清面前的情景。

「哇!龍啊!」她想伸爪子去摸,寒水石忙離那邊龍遠點。

問水掙扎著想要爬出來,然後看見那些長長的鐵纖,她呆住。

千霜說:「先想辦法清理掉這些龍涎,說不定能找到地脈所在,再度連通陽陰。只要陰陽相通,天地靈氣得以循環交替,說不定這裡就能恢復靈氣。」

桑落說:「說得容易,龍涎誰敢碰?何況若是外泄,若到心懷不軌的修士手裡,只怕後患無窮。」

千霜也沉默了,這些東西,可是燃燒修為、殺死修士的利器。如何處置啊。

他們在下面研究龍涎,文檀一直在洞府之前。那心魔一層一層撕裂他的元神,比肉身被撕毀更痛苦。他卻不能高聲呼號,以免引來其他修士。

眼看那心魔已經快要破元神而出了,他卻受不住了——他的元神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再有哪怕絲毫損傷,元神必將崩潰。

他只有停止,眼看那已經成形的心魔停留在他的元神之中。

心裡有一種火燒一樣的*,他怕寒水石等人對自己不利,趁著天色未亮,逃回了上陽宗。上陽宗諸人並不知情,如千霜所料,他絕不會容忍自己這段舊事被其他人知曉。

然而元神中的心魔蠢蠢欲動,他發現自己竟然湧起了一股無法控制的*。

多年沒有反應的地方□□,小腹中如有一團火。他知道這是強行壓抑心魔的反應,這種堆積壓抑的欲|望,終究需要一個出口平復。

他打開門,努力讓自己聲音平靜:「你等都退下吧,讓水秀兒過來見我。」

水秀兒是上陽宗的一個女修,外面門人弟子躬身道:「是。」

不多時,水秀兒一身竹青色衣裙,翩翩而來:「師祖,您有何吩咐?」

文檀在房中,說:「進來。」

水秀兒走進去,文檀說:「坐。」一邊給她倒茶,一邊長袖一撫,幾粒白色微塵飄落杯中,很快化為無形。

水秀兒受寵若驚,起身雙手接過茶盞,一飲而盡。然後問:「師祖深夜喚弟子前來,是有要事嗎?」

文檀陰沉著臉,不說話。

水秀兒只覺得一陣頭暈,一句話沒說出來,已經昏倒在地。文檀任由她倒在地上,緩步上前,仔細打量青衫下那玲瓏有致的嬌軀。

良久,揮袖打滅了燭火。黑暗中衣帛碎裂的聲音響起,轉瞬,只剩粗喘。

待逞完獸}欲,他起身穿好衣衫,一手擰斷了那年輕細嫩的脖子,右手微抬,燒成靈沙。

得到滿足的心魔慢慢平息,元神的劇痛也漸漸消散。他盤腿而坐,重新入定,卻發現被困在元神中央的心魔,他的力量更加強大了。

放縱自己的欲|望只是飲鳩止渴,除了讓自己本心更加不堅定之外,更會強大心魔。他知道,所以幾百年來一直控制。但是現在也顧不得了。

如果元神崩潰,心魔將主宰他的靈魂。他只有掙扎,無所不用其極地掙扎。

第二天,上陽宗發現水秀兒失蹤,斬風倒是問起過,但文檀只是道派她出任務,他便沒有再問。

在這裡,死幾個修士,其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正常到所有人都已經麻木,生死不究。

可是文檀卻漸漸發現不對了,他的心魔經常發作,有時候一天就有一次。為此他不得不找一個缺口供它發泄,以為自己修復元神爭取更多的時間。

有時候用女修發泄肉}體欲|望,有時候虐殺男修,以殺戮和鮮血飼餵。而這些事,當然不能被任何人察覺。

德高望重的文檀老祖,怎麼能出現這些污點?他只有殺掉所有知情的人,於是當心魔平息的時候,他依舊是溫和慈祥、風度翩翩的一代宗師。

獻祭心魔,就像一條有去無回的路,一旦開始,無法停止。

寒水石等人從地下上來,誰也沒敢去動那條龍。被嚴酷地囚禁了那麼多年的東西,誰知道關聯著什麼?

這時候招惹,明顯不智。千霜跟桑落在研究怎麼處理龍涎。問水在啃麥冬,一邊啃一邊難得的想事情。

良久,趁著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她把坑丟在麥田旁邊,自己重新下到地下。

這一次她小心地避開了龍涎,那條龍長嘯震天,憤怒中帶著痛苦。

問水站在它面前,問:「汪!你能聽懂我說話不?」

那條龍回應她的只有憤怒的咆哮。問水說:「你聽我說喔,我知道這樣釘著肯定很痛很痛。我現在把鐵纖給你抽掉。但是鐵鏈是不解的,你被困在這裡,一定是條壞龍!」

那龍怒吼了一聲,她說:「不過就算是再壞的龍,也不該被釘成這樣吧,看著都覺得很痛啊。」

她化為人形,走到龍身中間,雙手握住一根鐵纖。誰知那看似普通的鐵纖竟然閃出一道金光。問水被彈出老遠,砰地一聲撞到洞壁,差點掉進龍涎里!

她爬起來,說:「這個鐵纖上面好像施了什麼法咒。唉,要是千霜真人他們過來,肯定知道是什麼。但是他們肯定不會放你的,你這條壞龍。」

說完,她化為犬形,這回完全不用靈力。可是那鐵纖與龍身、岩壁已經長到一起,不用靈力根本拔不動。

她試了幾次,反倒惹得那龍疼痛不已,一邊顫抖一邊怒吼。

最後她咬住鐵纖,用力往外拔。牙齒出血了,但是好歹是靈獸,不多時,突然蓬地一聲,拔出了一根!那龍一聲長吟,傷口血流如注。

如果不是尾巴也被釘住,她恐怕早被拍死十七八回了。

問水倒也不急,一個木系法術拍上去,流血瞬間止住。那條龍還在顫抖,但是慢慢地不再怒吼,抬起頭看她。

問水拔了一根,一嘴血還士氣大振:「哇哈哈哈哈,我真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牛尨!」

說完咬住第二根,雙爪抓地,屁股用力往後坐,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外拔。

這次比第一次更困難,牙都要掉了。她喘了一陣:「我不行了,我明天再來啊。我了個去你身上好多……我的牙……」

第二天,她果然又去了,這回比較有經驗了,拔了三根。

第三天,她從萬獸谷帶了耳和朵一起去……

千霜真人還沒想出來怎麼處理龍涎的時候,問水把龍身上的鐵纖全部拔掉了。拔尾巴上的那一根時,是最危險的——怕它吃痛之下,尾巴拍人。

問水萬般叮囑耳和朵——發現它要拍人就趕緊跑。

但是那條龍沒有動,是很痛,跟當初被釘在牆上一樣痛。它一直忍著,看身邊的三頭小獸跑前跑后地忙碌。

問水拍拍爪子,把鐵纖全部收進自己的坐騎背包里:「好了,你身上的傷還要包紮幾天。鏈子我不會給你解的哦。你現在雖然還是不能動,但是應該也不會痛了吧?」

那巨龍非常安靜地任由她在自己傷口撒葯,三百多年,每個日夜都在生不如死地煎熬。如今肉中刺突然被拔出。

是的,就算不能動,至少也不再那樣痛了。

它勉強抬起天,栓天鏈嘩嘩作響。那條白狗在它身上跑來跑去,藥粉沾在葯口上,刺痛之後是涼涼的感覺。

那小肉墊來來回回,踩在龍鱗上,有一點久違的溫暖。(全文購買的讀者發訂閱截圖到297054855。有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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