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代建築目前空缺，允許兌換，當前時期可兌換對象數量龐大種類豐富，請宿主繼續努力。】

在五千年後，除了真金白銀珠寶玉石一類的東西，基本找不到任何系統感興趣的東西，換句話來說，系統在五千年後的時代已經「飽和」，什麼都不缺，但在這個時代，系統什麼都缺。

古代遍地是黃金。

巫蘭：發財了。

「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從穿越過來之後她就想問個明白，有關朱雀的。

老實說，以前的朱雀也很人性化，但智能的和真實的畢竟有著本質的區別，相處了那麼多年，她不可能連這個都分不清楚。如今的朱雀改變太大了，他更像一個真正的人，這種超出了掌控的變化讓她不安——儘管以前的朱雀未必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所以，她抓住機會，佯作被朱雀不找邊際的腦補觸怒，順理成章的把他給「關」了，斷開了他們之間的聯繫。

「朱雀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和以前不一樣，智腦有這麼人性化么？」

【系統：問題超出系統最大許可權，無法回答。】

巫蘭若有所思，系統這句話透露的信息很有意思，問題超出許可權？不是超出宿主的許可權，而是超出系統的許可權，所以就算系統想回答她也不知道答案……也就是說，在系統之上，還有別的存在。

巫蘭沒有過多的糾結這個問題，系統是怎麼來的，它背後是不是還有更神秘的力量，她完全不想考慮，只要能讓她利用，讓她達成最後的目的，就算殺了她也無所謂。

功成身退，是死是活於她而言沒有區別。

她在意的是和她時時刻刻心意相通的「朱雀」——系統的化身，絕對不能是一個真正的人！她能把自己真實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展現給沒有感情的系統、智腦，唯獨人不行！她不想在應付外界諸人的時候還防備猜疑「朱雀」，連在心裡放鬆一下都不行，就算是神也早晚有一天會無法忍受的！

巫蘭皺著眉：「我要換一個智腦，或者不要。」

【系統：要求超出系統最大許可權，無法操作。】

巫蘭冷笑：「不換？好啊，那我永遠關閉『他』也是一樣的。」

【提醒：智腦最多只能強制關閉七十二個小時，七十二個小時之後智腦自動啟動，此後七十二個月內不得關閉智腦。】

巫蘭臉色難看，咬了咬牙：「混蛋！」

系統沉默。

「蠢貨！」

系統繼續沉默。

「腦子被驢踢的系統！」

系統一聲不吭。

巫蘭：「……」罵人也是個技術活，她詞窮了。

系統的態度，也正說明朱雀果然是有問題的，前面說過，她不介意被系統算計，但很介意朱雀是不是「人」，她並非懼怕感情，但牽絆太深到底是個麻煩。

一個和她思維相連，「住」在她的身體里，能夠感受到她任何一個微小的情緒變化的存在——除了控制權還在自己手裡，這跟和另外一個人共享一具身體有什麼區別？

巫蘭感覺暗處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她，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系統也好，穿越以及朱雀的改變也罷，未嘗不是那不知名力量無所事事之下所設的一場賭局，意料之外的變故，也只是突發奇想之下，想看一看最終能夠引發什麼樣的結果才加入其中的新鮮元素。

真是……有趣啊。

皺眉凝思的女子，臉上的表情緩緩地展開，仿若有寬宏浩蕩的春風忽然拂過，就連心境也突然間了有了雲開月明之感。

「我要做的事情，如果沒有能夠欣賞的同道中人，就算成功了，到底會留下曲高和寡的遺憾和惆悵。」巫蘭看著天空，哂然一笑，「如果是凌駕於萬物宇宙之上的真神，一定能理解我的吧？」

至此，豁然開朗。

封燁是來找巫蘭的，人到了庭院中，也看到了巫蘭，卻突然沒了言語和動作，只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她孑然獨立的畫面太過遙遠，觸不可及，看到的那一刻，心中竟然萌生了些許遲疑，不知道好不好驚擾她。

「封大人。」

結果還是巫蘭先和他打了招呼。

封燁再看，剛剛那種遙不可及的不真實感已煙消雲散，巫姑娘還是少年老成的巫姑娘，明明長了一張那麼嫩的臉，比他小很多呢，不知道為何總是這樣沉靜溫和，老成持重。

封大人默默的想，小姑娘家就應該活潑一點，巫姑娘以前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

——所以梁無暇才問，你有沒有照過鏡子。

巫蘭現在還沒發現她年齡縮了水。

「巫姑娘。」封燁走過去，有些疑惑，「梁二爺呢？」

「出去了，封大人找他有事？」

「呃，在下找的不是梁二爺。」封燁猶豫了一下，「巫姑娘，在下能不能見梁老爺一面？」

巫蘭搖了搖頭：「現在不行，他剛剛睡下，封大人明天再來吧。」

封燁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他沉聲說道：「巫姑娘，陸先生全都告訴我了，梁老爺他是不是……時日無多了？」

說到這個，巫蘭臉上也沒了笑容，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來：「梁少俠還不知道，我忘記告訴他了。」

「恕在下冒昧。」封燁點漆似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巫蘭，周身的氣場少了幾分溫和無害，多了幾分威嚴和壓迫，「巫姑娘和梁家到底有什麼關係？在下問過陸先生，這世上相貌相似者多不勝數，但長的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沒有任何關係卻是絕無可能的，若巫姑娘不是梁家小姐死而復生，那巫姑娘又是從何而來？梁家小姐的遺體又在何處？若巫姑娘答不上來，那在下就只能……只能……」

巫蘭似笑非笑：「請我到衙門裡問話嗎？」

封燁神色一黯，眼睛里閃過一絲沮喪和懊惱的神色，然而迎上巫蘭不甚友好的目光卻毫無動搖之意：「封某隻是秉公辦理，還請巫姑娘配合在下。」

巫蘭怒而冷笑：「這麼說，封大人懷疑我不是好人咯！」

封燁有些著急，他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急忙解釋道：「在下並無此意，巫姑娘你別誤會，我……」

「你什麼？」巫蘭展顏一笑，臉上哪裡又半分不悅，「封大人，我說笑的，你怎麼當真了？」

封燁一口氣沒上來，干瞪著眼，簡直不知道該說她什麼才好。

「封大人，我和梁家真沒關係，你不信，我大可配合你滴血驗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那位陸先生才多大年紀？就算見識廣博，也不可能到無所不知無所不聞的地步，他告訴你兩個相貌完全一樣的人之間必然有著某種聯繫你就信？那我和梁家小姐又算什麼？」

巫蘭語氣不疾不徐，篤定自信，逐條反駁，封燁竟有些語塞，訥訥的說道：「陸先生的醫術，很好的……陸先生懂的也很多……巫姑娘說的好像也很有道理。」說完，封燁臉上露出深思的神色，沒等巫蘭小小的自得一下，就見這位封大人抬起頭，黑黝黝的眸子里儘是堅定，「在下還是信先生的話。」

巫蘭都要給他氣笑了，陸勉到底給他灌了什麼*湯？這才多長時間就讓這位封大人這麼死心塌地的信任他？

「我也相信巫姑娘沒說謊。」

巫蘭訝異地看著他：「你相信我？」

封燁笑了一下，他相貌俊朗，眼神清澈無垢，坦坦蕩蕩，這麼笑起來的時候，是有些孩子氣的，很容易讓人對他生出好感來，所以他笑，巫蘭也不由自主地回以一笑。

「也許有關係，只是巫姑娘自己不知道罷了，在下沒理由不信姑娘的話。」封大人一派純良，「巫姑娘，我們談談你的來歷問題吧，還有梁家小姐的遺體、以及是誰救了梁老爺的問題。」

巫蘭：「……」

「巫姑娘？」

巫蘭木著臉：「你不會真的想讓我和梁君壁滴血認親吧？」

大概是看出巫蘭情緒不對，封燁的態度也很謹慎，他小心的點點頭，斟酌道：「巫姑娘放心，尋常的滴血認親的辦法並不准確，所以在下請了一位可靠的大夫，有他幫忙，巫姑娘和梁老爺不是父女關係，一試……便知，巫姑娘你沒事吧？」封燁關切地看著她，貓一樣無辜又好奇的圓眼睛水潤潤的，含著一絲小心和試探，目不轉睛的瞅著她。

巫蘭現在終於知道第一次和封燁見面時，陸勉為什麼會有「哎呀，糟糕，這是個老實人」這樣的反應。

一個較真又正直的老實人，官階高，武力值高，謙和、耐心，模樣好，脾氣好，會賣萌……還遲鈍。

……通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