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那個地方

「史隊長，你好。」孫汐也很禮貌的與對方握手，「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

雖然表現的較為和善，但史嚴兵終究是刑警隊的隊長，本身就帶著股常人沒有的威嚴氣勢，要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膽怯了三分，但孫汐卻似乎沒什麼感覺，好像只是遇到了個尋常之人。

「不錯的膽識。」史嚴兵誇道，「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想和你這位小高手聊聊而已。」

「我可不是什麼高手。」孫汐搖頭道，「史隊長怕是搞錯了。」

夏詩雨稱呼史嚴兵為叔叔，可孫汐卻只稱呼對方為隊長，不是因為他尊敬史嚴兵，而是因為他感到對方身上一直散發出種逼迫的感覺，好像很想和自己交手，所以孫汐對他也有些戒備。

「駕馭身外力，又是這麼年輕，你不是誰是？」史嚴兵哈哈笑道，眼神卻是一凜。

「哦？」孫汐笑容漸漸斂去，「原來史隊長也是內行。」

這兩人一問一答不是懂行的人絕對聽不懂，夏詩雨和方梓珊就在旁邊聽的一頭霧水，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至於史嚴兵所說的駕馭身外力，正是馭外勁的解釋。

「史叔叔，你說什麼呢？」夏詩雨奇怪問道，「什麼身外力？那又是什麼？」

夏詩雨和方梓珊都知道孫汐身手了得，但其他的就毫無所知了。

「哈哈哈哈，詩雨，你這位小男朋友的功夫很不錯，史叔叔想找他探討一下，不知道你讓不讓啊？」史嚴兵笑著問道。

「討厭啊，史叔叔。」夏詩雨的俏臉呼的紅了起來，但心裡卻是甜的要死，「誰…誰告訴你孫汐是我男朋友了。」

「不捨得啊？」史嚴兵取笑道。

「哪有不捨得。」夏詩雨俏臉更紅，「再說你想和孫汐探討得問他，我又管不著。」

方梓珊在旁邊聽的輕皺眉，雖然他和夏詩雨達成一致，但聽到這種說法心裡多少還是有丁點不愉快。

「既然史隊長盛意拳拳，那我也不好推辭。」孫汐突然說道，「不過這裡似乎不太合適吧？」

「當然。」史嚴兵深深的看了眼孫汐，伸手做出個請的姿勢，「去訓練室，那裡空間足夠大。」

「請！」孫汐客氣一句，偕同二女跟著史嚴兵一同去了訓練室。

市公安局的訓練室平時都是用來給刑警們練習格鬥術用的，工作日幾乎都有人在裡面，不過今天是周末，而且此時正是中午，裡面倒沒了人影。

推門進去，眼前豁然開朗，一間足有三百平米的訓練場地展現在孫汐眼前，這裡面大部分空間是空著的，下面鋪著防摔墊，但在一角處放了一些健身器材，而門口向兩旁延伸的牆邊則都是休息用的長凳。

「詩雨，你帶著朋友先坐會兒。」史嚴兵囑咐一句，自己則先到了場地正中央。

夏詩雨沒有動，她明白史嚴兵嘴裡的探討是什麼意思，雖然她相信不會打傷孫汐，但總覺的氣氛有些怪異，是以先看向孫汐徵求意見。

「沒關係，你和梓珊先去休息吧。」孫汐笑著安慰道，「我和史隊長不過就是切磋一下，點到即止。」

聽到這話，夏詩雨這才放心，拉著方梓珊跑到牆邊的長凳坐下。

「孫汐加油，打敗史叔叔。」夏詩雨沒忘給自己心上人鼓勁，晃著拳頭喊道。

史嚴兵搖頭，似在為夏詩雨的胳膊肘外拐無奈，但眼神卻一直落在孫汐身上。

「史隊長，你真的就只是想和我探討這麼簡單嗎？」孫汐來到對方面前，卻先問道。

「先打過，然後就知道了。」史嚴兵本還是有些笑容的表情忽然凍結，掌出如風拍向孫汐。

說打就打，居然不給任何準備的時間，只見史嚴兵出手的同時腳下也在變換著方位，踩著奇特的步伐。

「好一個二獅抱球！」孫汐雙眼瞪圓，心中升起好勝之意，撮指成刀砍向對方手腕。

不要看這只是手刀，如果以孫汐的速度和力道砍實，雖然達不到真刀的效果，但也一樣會斷。

史嚴兵沒有說話，一聲悶喝，硬生生中途變招，換打為抓，雙手接連向孫汐抓來，宛如獅子搏兔。

此時的史嚴兵無論是氣勢還是感覺都好像一頭威武的雄獅，正在撲向眼前那弱小的獵物，但可惜的是孫汐不是兔子，而是條龍，翱翔天際的神龍。

只見孫汐毫不慌張，全身內氣鼓盪，眼見史嚴兵的雙手就要碰到他時卻忽然寸進不得，跟著全身一震，史嚴兵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上一步。

「好功夫！」史嚴兵大笑贊道，「小心了，我也要動真格的了！」

「隨時恭候！」孫汐剛才雖然震開了對方的攻勢，卻並不輕鬆，心中更不敢有輕視之意。

史嚴兵雙手前伸，雙腳卻是後撤，整個身子形成一個難以置信的角度：「既然知道二獅抱球拳，那你應該也知道這一招吧？」

「雙獅奪球！」孫汐雙眼瞳孔猛的一收，「沒想到史隊長居然練到了這種程度，孫汐佩服！」

話雖這麼說，但孫汐卻擺起架子，不是太極，也不是其他，而是久未使出的形意。

夏詩雨和方梓珊這會兒已經在旁邊看的呆住，本以為這兩人只是尋常的演練幾下散打，哪想到看到的卻是堪比電視電影里華麗功夫的對戰，這讓兩位姑娘大開了眼界，目不轉睛的看著場中的兩人。

「喝！」史嚴兵沉聲一喝，身形卻忽然消失，只是在他原來停留的地方留下了兩個深深的腳印，縱使防摔墊有回彈的功能此時也沒了效果，痕迹如刻上般清晰。

消失的史嚴兵再度出現時已經到了孫汐的眼前，可在夏詩雨和方梓珊看來卻好像出了幻覺，因為他們看到的不是一個史嚴兵，而是兩個！

孫汐面前的身影分成兩道，一模一樣卻是動作相反，雙手有前有后如同在爭奪綵球，而孫汐則正是那個綵球。

「橫！」孫汐沉腰，擺出標準的形意三體式，手臂看似隨意的在身前一劃，卻恰好封死對方進攻的路線。

「劈！」緊跟著孫汐的手臂如巨斧般劈下，看似擊往空處，可史嚴兵卻好像硬要往上湊似的撞了過來。

原來之前那兩道不過是幻像，真正的史嚴兵則在正中，只是速度快到看不清他。

眼見孫汐的手臂就要落實，史嚴兵卻沒有慌張，也沒有退後，而是揚身躍起，雙腳連環踢出，霎那間便與孫汐對撞數下。

可是兩人並沒有因此停下，孫汐前邁半步，右拳縮至腋下卻猛的擊出：「崩！」

史嚴兵更同時擰身，看似無用的轉身卻讓他的速度暴增一倍，力量也更巨大，雙拳上下交疊，與孫汐這一拳撞到一起。

雙拳碰撞之下發出了響聲，只是這聲音竟然很大，好像氣球被吹爆一般，而兩人則在聲音之後各自倒退兩步。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史嚴兵大笑，「橫、劈、崩三拳居然能被你用到此等地步，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史隊長聚內外而合攏，卻是高過孫汐一籌。」孫汐執江湖禮，抱拳說道，「沒想到警隊里居然有你這樣的高手。」

「聚合又如何？」史嚴兵自嘲道，「不一樣與你只是平手？」

原來史嚴兵的境界已經到了聚合勁，可孫汐卻能與之旗鼓相當，倒是讓人意外。

「史隊長如此身手，為何甘願只當一名刑警？」孫汐又問。

要知道像史嚴兵這樣的人，隨便放到哪都是被爭搶的角色，他只要隨隨便便給個富豪當個保鏢，那每年的收入就是現今的幾十倍甚至上百倍。

「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史嚴兵微微一笑，「你不也是一樣？」

「倒是我多嘴了。」孫汐歉然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比如自己師父也是在孤島上生活著，雖然師娘不少，還都年輕漂亮，但好歹也算隱居。

「你早晚會進到那個地方，到時記住不要退縮。」史嚴兵忽然冒出一句沒來由的話，「但也一定要活著出來。」

孫汐聞言蹙眉，他沒聽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對方口中的「那個地方」是什麼。

「史隊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孫汐問道。

「記住就好，以後就明白了。」史嚴兵面色變的有些慘苦，搖搖頭卻不作答，而是獨自離開了訓練室，甚至連招呼都沒跟夏詩雨打。

夏詩雨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奇怪的來到孫汐身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史叔叔的臉色忽然不好看了起來？」

孫汐和史嚴兵最後一拳力拚之後除了那聲大笑外，兩人其餘的對話聲音都不大，所以夏詩雨並沒聽到。

方梓珊也跟著來到孫汐身邊，問道：「比完了嗎？誰贏了？」

「沒事。」孫汐笑笑，「打了個平手。」

「哇，孫汐你真厲害。」夏詩雨的目光更加崇拜，「要知道史叔叔可是警隊里身手最好的，你居然和他打成了平手！」

孫汐簡單的應付了兩句，沒有多說什麼，既然史嚴兵走了，那孫汐也不打算繼續留在這，拉著二女離開了市公安局。

只是史嚴兵最後說的那些話卻一直縈繞在孫汐腦中，久久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