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秤失衡(二)

第六章:天秤失衡(二)

而在第九兵團被殲滅之後,雖然在東北地區尚有瀋陽守軍十幾萬人,但是在一片風聲鶴唳之中,這十幾軍隊早已兵無戰心,畢竟連新一軍、新六軍這樣王牌部隊都無已經不是解放軍的一合之將,剩餘的二線部隊便更不用說了。因此東北的危局只剩下伺機經營口從海上撤退之一途了。而**趁遼西大會戰的混亂之際,已於10月24日派其第五十二軍佔領並控制了營口,正積極做撤退的準備。

但當此之時,士氣如虹的東北野戰軍早已於第九兵團整體崩潰的同時抽調七縱、八縱、九縱,獨立第二師,內蒙古騎兵第一師向鞍山、遼陽、海城、營口方向星夜兼程東進。與此同時東北野戰軍從長春南下的十二縱和6個獨立師的兵力開始對瀋陽外圍據點展開攻堅。鐵嶺是瀋陽東北面的前沿陣地,這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控制此地對增強瀋陽防禦的穩定性具有重要的軍事價值。但是在第十二縱隊到達鐵嶺前,國民黨軍第五十三軍第一一六師師部帶兩個團已向瀋陽撤逃,只留第三四六團一個團的兵力和開原、鐵嶺縣保安隊駐守。結果自然被解放軍一鼓而下。

撫順是集中著十萬餘礦工的大產業區,石油、鍊鋼、電力等工業都很發達,歷來是兵家必爭的能源重地,又扼守著渾河南岸。瀋陽的電、煤均由撫順供給,因此對於瀋陽守軍而言更是命脈所在。但東北野戰軍十二縱獨立十師僅有7個小時便打垮了守軍—瀋陽敵守備總隊第一師。撫順易手,瀋陽市區供電被斷,機械部隊的車輛加不上油,連自來水也沒了,吃飯都成了大問題,更是不戰自亂。

10月30日東北野戰軍軍一縱、二縱主力已經兵臨瀋陽城下,東北「剿總」司令官衛立煌深知局勢已不可為。便借口向蔣介石「面陳機宜」,便於10月30日下午乘機逃離瀋陽,將瀋陽防務草草交給第八兵團司令官兼五十三軍軍長周福成,實際上瀋陽已成為風雨飄搖中的孤城。

抱有幻想的周福成還想背水一戰,進行最後的頑抗。他對瀋陽防守的兵力部署大致是:北陵(飛機場在內)一東陵(東山咀在內)歸五十三軍守備,東陵——兵工廠歸暫五師守備,兵工廠——西南接五十三軍左翼,歸青年軍第二○七師守備,其餘部隊分散在撫順各地,未能按預定時間到達。實際上,這時防衛瀋陽的部隊,除了青年軍第二○七師尚準備一戰之外,其他部隊都已經無心抵抗。

青年軍第二○七師主要駐守在瀋陽鐵西區。鐵西區是瀋陽的工業區,瀋陽一些較大的工廠集中在這裡。鐵西區鋼筋水泥的高樓林立,鐵絲網、沙袋組成的街壘層層設置,明碉暗堡縱橫密布,並配有大批坦克、大炮,還有活動碉堡——鋼帽堡。這種由3厘米厚的鋼板構成的活動掩體,內配有2挺輕機槍和1個班的兵力,有4個輪子,依靠人力可前後左右轉動自如,像一輛沒有發動機的裝甲車,在巷戰中也可以說是一種利器。

1948年11月1日拂曉,但是在東北野戰軍三個縱隊雷霆萬鈞之力的總攻擊面前,青年軍第二○七師這一支獨秀也難以支撐危局。新一軍暫編第五十三師雖然編入「王牌軍」序列,但師長許賡揚以下大部分官兵,都原是東北軍張學良的舊部,長期以來仍受中央軍的歧視和監視。而老友許賡揚王家善在營口率部起義之後,更寫信勸他也相機起義。因此10月31日晚,許賡揚便召集各團團長、師直屬營、連長以及配屬該師的部隊軍官參加的緊急會議,宣布暫編五十三師起義。22時30分,東北野戰軍順利通過暫編五十三師的防區,於11月1日凌晨進入瀋陽中街。

解放軍集團攻擊部隊進入市區后,即改成巷戰隊形。每逢街道,即把兵力分散成班和戰鬥小組,遇到街壘、路障,則從樓房兩側穿牆鑿壁,迂迴攻擊。炮兵緊隨步兵後面,每攻打一座樓前,首先用炮火攻擊,消滅主力火力點,然後步兵攻擊,佔領后,再把炮兵調上來,掩護下再次攻擊。在如此嫻熟的攻堅戰術之下解放軍戰士每向一條街道湧進,早已無心抵抗的守軍便紛紛打出白旗向投降。中午,當東北野戰軍攻堅部隊進入中街的「世合公」銀行時,躲在銀行內的國民黨第八兵團司令周福成及其他高級官員,也未作抵抗便放下了武器投降。

甚至出現一個解放軍步兵衝進市中心「剿總」戰車團駐地,喊一聲「不許動」,守戰車的裝甲兵竟然回答:「我們早就不動了,武器車輛完好無損。我們一炮沒放,不信請驗炮口。」重炮十一團則將18門美製155毫米榴彈炮交給東北野戰軍時說:「美國送給蔣介石的這36門最大口徑的火炮,那18門讓你們在遼西繳了,這18門也請你們驗收吧。」東北「剿總」司令部直轄高射炮團是東北僅有的高射炮團,也與戰車團、汽車十七團、重炮十一團一樣原封不動的為東北野戰軍所繳獲。戰爭打到這樣一步田地,李延年又怎麼可能不笑呢?

從11月1日上午9時至下午4時,東北野戰軍一、二縱隊及十二縱一部以猛烈的攻堅戰術攻佔了鐵西區。青年軍第二○七師大部被殲滅,佔領鐵西區后,解放軍乘勝向市中心挺進。在瀋陽核心工事中山廣場交際處大樓俘虜守軍6000多人。同日第一三○師師長王理寰率部起義,從瀋陽東部進攻的東北野戰軍各獨立師順利地進入了瀋陽市區。對城南渾河堡作最後頑抗的青年軍第二○七師殘部,也很快被解放軍的重炮和攻堅部隊殲滅。11月2日,東北野戰軍一縱、二縱和十二縱隊在瀋陽老城勝利會師,僅用了一天多時間,瀋陽十幾萬守敵就一掃而光。東北最大的最大的政治、經濟、工業重鎮—瀋陽,在國民政府「收復

」后不過2年7個月零20天又再度永遠的失去了。

「東北全境淪陷,**所部將再無後顧之憂,恐怕將大舉入關啊!」聽到這裡葉永茂不禁直冒冷汗,**東北野戰軍百萬大軍一旦越過長城,無疑將對關內的戰局形成顛覆性的逆轉。**在關內各條戰線之上目前雖然談不上具有優勢,但至少也還可以勉強維持。但一旦加上了**東北野戰軍這一重大變數,各條戰線崩潰都只是時間問題。

「沒錯!所以我們徐州前線的壓力將更為吃緊啊!國防部預計**所部要休整三個月才會入關。但以**的性格,頂多一個月之內,長城各口便將吃緊。我們多久之後能在徐州戰場之上遇上『狗皮帽子』就全看華北的傅宜生的了。」李延年又喝下一杯,點頭稱是道。雖然傅作義手握華北五省(河北、山西、熱河、察哈爾、綏遠)兩市(北平、天津)的軍政大權,還有五、六十萬大軍,但是在李延年看來,長城各口失守乃至華北全境為**所部鯨吞都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雖然內戰伊始傅作義出手不凡,先是聲東擊西,解了包頭和歸綏之圍,接著又從背後偷襲了張家口,打通了平綏路,並以虛張聲勢戰法派兵支援東北。國府上下都把華北希望寄托在傅作義身上,一些御用文人則將其吹捧為「中興清室」的曾國藩。

但是表面上,蔣介石將華北的中央軍李文、石覺、侯鏡如等兵團及青年軍、交警總隊,都歸到了傅作義麾下,背地裡卻又交代這些人:「軍令聽傅的,政治聽陳(繼承)老師的。」軍統特務頭子、「剿總」副總司令兼北平警備司令陳繼承,自恃根子硬,指示中央軍各部,凡是人事調動、兵員補充、後勤補給等,皆須先經過他,由他承轉。而傅作義在不動聲色中,與之周旋,抓緊實權。經常不經過兵團和軍,直接指揮蔣系師、團長,將一個軍調往幾處。侯鏡如是津塘防守司令(駐塘沽),傅作義把老部下、第八個補給區司令陳長捷從蘭州調來,任津塘防守副司令兼天津防守司令,實際上架空了侯鏡如。

1948年2月,傅作義在「剿總」軍事會議上,說明他有權使用華北戰鬥序列中的所有部隊,陳繼承就提出中央軍的行動必須通過他,兩人爭吵起來。傅作義三次致電蔣介石,堅決辭職。蔣介石竭力挽留,說你若能舉薦一個如你一樣的人才,可以辭職。傅作義道:陳繼承完全可以接替我。蔣介石無奈,只好將陳繼承撤換。在如此複雜的政治角力之下,華北的**各部實際上面臨著傅作義和蔣介石的雙重領導,更有著固守平津、南下江南和西去綏遠三條路線的爭論。在**大軍扣關的壓力之下,華北方面舉棋不定更將加速潰亡。

蔣介石要傅作義撤軍江南,以確保江南半壁江山,並委他為東南軍政長官。傅作義的部下則惦著西去,念念不忘綏遠,不想離開察綏軍的老家。。」察綏軍久居綏遠,部下官兵大都是察綏子弟,歸去呼聲不斷。偏偏傅作義麾下占華北大半兵力的中央軍必與他分道揚鑣了。而且,綏遠之地又與馬鴻逵、馬步芳、馬步青三馬接壤,沒有中央軍的支撐,傅作義也自問未必壓制的住他們因此。因此不到萬不得已,這條路是走不得的。

因此最終華北方面**的布置是東起唐山,西到張家口,在500公里鐵路沿線擺開一字長蛇陣。察綏軍布防在北平至張家口一線,中央軍小部置於北平,大部放在天津、唐山、塘沽,既有西退通道,又有海上出口,可守可退,可南可西。表面上看,傅作義是想先擊潰華北**的聶榮臻所部,再回頭決戰**。但實際上傅作義卻是抱著平津能守則守,不能守就由中央軍從海路南下,自己退守綏遠的想法。尚未決戰便已想著各奔東西,華北能堅守三個月,遲滯**百萬大軍的南下,在李延年看來已是上上籤了。因此即便一切順利,**所部在關外休整三個月,華北再守上三個月,也至多不過半年的時間,國民政府在關內各條戰線之上便將遭遇上**兵力、裝備都最為強大的東北野戰軍。

「在**所部抵達華東、華中之前,國民政府惟有兩條道路,一、是集中兵力擊潰華東的陳毅、粟裕所部、華中的劉伯承、鄧小平所部,然後合全軍之力迎戰**。二、是放棄中原、退守淮河、秦嶺一線仿效東晉、南宋故事,抱殘守缺,爭取南北朝的局面。」東北的潰亡和華北的危局,雖然令李延年心灰意冷。但是作為軍人,他還是寄希望於**能夠煥發最後的光芒,在中原決戰中力挽狂瀾的。如果不能作到這一點,那麼先定守勢,依託淮河一線的河網屏障集中兵力構築防線。在兩淮和長江之間作彈性防禦,或也可支撐。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說到此處,李延年突然用手掌在桌子上輕輕敲擊,合著古樸的旋律,用山東方言哼唱起那首著名的《滿江紅》來。

跟隨李延年多年的葉永茂,知道這便是自己這位長官家鄉所盛行的「棗木杠子亂彈」。這種小調始創於明末清初,發展於清朝康乾盛世。因其演唱者手持棗木做成的梆子邊擊邊唱,雜之以各類民間樂器伴奏而得名。由於唱腔十分優美動聽,廣受四村鄉鄰歡迎,山東一帶幾乎人人會唱,曲調更有七十餘種,素有「九腔十八調七十二哼哼」之稱。不過軍旅多年,葉永茂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在李延年興緻高時,聽到他哼唱諸如《正對花》、《饞夫人》等小調,卻第一次聽到唱起這悲壯的《滿江紅》。寒夜漫漫,寡酒配悲腔,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彷徨不禁籠罩在葉永茂的心頭。

岳飛以其「精忠報國」的思想而一直以來被奉為中**人的楷模,而經過一場民族存亡繫於一線的抗日戰爭,更令**上下不乏「以千百個無名的岳武穆成就一個有名的岳武穆」的豪情。但是誠如詞中所唱「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一切的一切最終竟是轉頭成空,雖然還有十二金牌傳來,但是功敗垂成的預感,早已是很多人的共識了。有人選擇了走上另一條道路,在戰場放下武器去尋找新的信仰,但是葉永茂卻知道李延年和自己的很多戰友不會。並非是因為他們對自己所效忠的政權的**缺乏認識,而是因為他們為這個政權付出了太多。人可以背叛自己的信仰、政權乃至國家,卻往往無法背叛自己的過去的努力。

「我在上海聽說委員長有意重新起用銘三公,由其出任徐州剿總司令員一職,不知道吉甫兄可曾聽到消息?」見李延年對戰局如此悲觀,葉永茂多少有些不忍,於是便將自己在上海和南京所收到的一些小道消息道出,希望多少可以聊勝於無,鼓勵一下自己的這位親如兄長的長官。

銘三是**宿將蔣鼎文的表字,在派系思想泛濫的**內部,由李延年在國民革命軍第九師時的老上司蔣鼎文來出任徐州剿總前敵總指揮一職,多少都對李延年有些助力。國民革命軍第九師的前身是黃埔軍校教導第二團,之後在發展為國民革命軍第一旅、第一師、北伐軍第一軍第一師,可以稱上是國府起家的老部隊了。

在1928年國府為了平衡蔣介石、馮玉祥、閻錫山、李宗仁等各派新軍閥的編遣會議之上,第一軍的三個師打亂編成二個師,國民革命軍第二十二師番號給了馮玉祥部隊,而以原國民革命軍第一師主力和第二十二師一部重新編組為國民革命軍第九師,但是出任師長的正是蔣鼎文。而李延年當時則任國民革命軍第九師第二十六旅旅長。而巧合的是當時以原國民革命軍第一師一部、第二師全部、第二十二師一部重新編組而成的國民革命軍第一師師長正是此刻坐鎮徐州的**二級陸軍上將、有著「福將」之稱—劉峙。

蔣鼎文能夠成為第9師這個主力師的師長,自然跟他個人履歷、威望、膽氣不無關係,蔣鼎文1912年入浙江陸軍講武堂,后入粵投革命軍。1924年已經就任黃埔軍校區隊長、教導第1團副營長。因此如李延年這樣的黃埔第一期都只能算是他的門生,在其麾下出任旅長。在1928年整編之前,蔣鼎文已經先後擔任第一軍第二十二師師長、第一師師長、第一軍副軍長(軍長是何應欽),可見當時他的地位要高於劉峙、陳誠、衛立煌、顧祝同等人,更高於胡宗南、杜聿明等後輩。

而在蔣鼎文之後,國民革命軍第九師的第二任師長便是李延年,因此兩人不僅有著袍澤之情,私交更是不錯。但是此刻聽到蔣鼎文的名字,李延年卻是一個勁的搖頭,嘆道:「老頭子在考慮徐州剿總人選之時,的確考慮過重新起用銘三公,但他本人自自洛陽之敗后,便蝸居滬上,專心從商。聽說日賭夜嫖,不再過問國事。所以最後才派了劉經扶(劉峙的字)來徐州主持大局。」顯然李延年對於國防部之中徐州剿總主帥的人選之議論也早已瞭然於胸了。

應該說蔣鼎文在國府之中也算的上是委員長的愛將,早年,蔣鼎文追隨孫中山之時,曾在孫中山的大元帥府里擔任上校參謀,可謂出生入死。當時蔣介石的軍銜也不過是少將參謀長,軍銜只比蔣鼎文高一級,因此被人合稱為孫中山身邊的「兩蔣」。而這「兩蔣」恰巧又都是來自浙江,同樣操一口寧波官話,因此人們習以為常地把他們倆當成了親戚。實際上,蔣介石的老家浙江奉化縣離蔣鼎文的家鄉諸暨縣也並不很遠,有了老鄉這層關係,加上又是國民革命軍北伐、東征時在一起浴血廝殺的老戰友,因此「兩蔣」後來以結拜兄弟相稱,蔣中正與蔣鼎文兩大家族,自此之後往來也比較密切。

而1924年在「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政策引導之下,國民黨由蘇聯合中國**的幫助,在廣州建立黃埔軍官學校,廣攬革命的建軍人才。蔣鼎文更辭去大元帥府上校參謀之職,甘願去黃埔軍校屈就第一期學生隊的教官,軍銜降了4級,可見當時黃埔軍校對年輕有為軍人的吸引力。由於蔣鼎文有早起的習慣,經常被校長蔣介石碰到,給蔣介石留下了「勤奮」的印象。1924年秋,軍校舉行野外演習,蔣鼎文任連指揮官,蔣介石和蘇聯顧問加侖親臨現場。加侖當場向蔣鼎文提問戰術上的幾個動作,他一一對答如流。加侖即對蔣介石說:"此人可重用。"這一字千金的評語,更加深了蔣介石對他的良好印象。

而自北伐戰爭到中原鏖兵的,替蔣介石出生入死的共有五大將領恰巧又都曾在黃埔軍校出任過教官,最為蔣介石所倚重,當時有人把他們5人稱之為蔣介石的「五虎上將」—何應欽、蔣鼎文、劉峙、錢大鈞、顧祝同。這5個人中,又以何應欽在國民黨軍隊中的地位最高。他同蔣介石同過學,共過事,進入黃埔軍校之後出任上校總教官。劉峙、顧祝同、錢大鈞、蔣鼎文都是他屬下的軍事教官,這批人既是蔣介石嫡系的重要將領,同時也是何應欽的親信心腹。因此也有何應欽的「四大金剛」之稱。

而蔣鼎文早期的軍旅生涯也的確輝煌,1926年北伐戰爭。蔣鼎文率部奇襲直魯聯軍後方指揮部所在地蚌埠,可謂一戰成名。1930年5月,中原大戰,蔣鼎文又率部奔走於隴海、津浦兩線及其中間地帶,行動迅捷,飄忽不定,被稱為「飛將軍」,為中央軍力挫閻錫山、馮玉祥聯軍立下汗馬功勞。

不過蔣鼎文貪圖享樂,好賭好色的毛病也在這場鏖戰之中顯露無餘。1930年10月,馮玉祥的西北軍在中原戰場全面瓦解,閻錫山也退守山西,通電下野。蔣鼎文與另外兩個軍長顧祝同、上官雲相會師鄭州,隨即聚興豪賭。蔣鼎文一夜輸光了全師官兵3個月的薪餉。第二天,軍需處長需要發餉,蔣鼎文兩手空空,急得團團轉,只好硬著頭皮去見蔣介石。蔣介石大怒,立即命他向顧祝同等討回輸款。但顧祝同推說,錢已作為犒賞發給官兵了。蔣介石無奈,只得給蔣鼎文一張5萬元的支票,算是幫他渡過了難關。

隨後蔣鼎文又追隨蔣介石,參加了中國工農紅軍的圍剿。1931年8月,出任第四軍團總指揮,率第九師、第五十二師,進入江西,參加對中央蘇區的第三次「圍剿」。雖然情況最嚴重時,中央蘇區根據地幾乎全部喪失。但是面對**「避敵主力,打其虛弱」的靈活戰術,以及紅軍敢於在對方重兵集團中大膽穿插的作戰風格,蔣鼎文所部先後在老營盤、方石嶺等地被紅軍擊潰。

1933年11月,陳銘樞、蔣光鼐、蔡廷鍇等十九路軍將領,反對內戰,抗日反蔣,在福建成立「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蔣介石急命蔣鼎文親率10個師進入福建,大舉圍攻十九路軍。出發前,蔣介石向他暗示,如按期拿下福建,可以福建省主席之職相許。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蔣鼎文不遺餘力,施展各種手腕,軍事政治並舉,只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就佔據福建全境,搞垮了福建人民政府。蔣鼎文躊躅滿志,特地到鼓浪嶼最高峰—日光岩的「古避暑洞」,在背後刻上一首自己寫的詩:「日光岩,石磊磊,環海梯天成玉壘,上有浩浩之天風,下有泱泱之大海。」但是,事成之後,蔣介石並沒有立即將福建省主席的肥缺賞給他,而是派他擔任「剿匪」總司令,繼續對中央紅軍進行第五次「圍剿」。

按照蔣介石的方略,蔣鼎文採取「步步為營」的堡壘戰術,一邊前進,一邊築碉堡,平均每天只挪動二三里,一步一步地朝革命根據地的中心區和主力所在地進逼。中央蘇區的北大門—廣昌,中央紅軍在共產國際軍事顧問—李德的指揮之下實行以集中對集中,以主力對主力,以堡壘對保壘的陣地戰,雙方激戰18個晝夜,最終以紅軍傷亡達5500餘人,不得不放棄廣昌而告終。蔣鼎文率部進駐紅色首都瑞金,得意非凡,大肆「清剿」,中央蘇區火光衝天,哭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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