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三晉往事(二)
1937年的冬天似乎來得特別的早。9月19日中秋節,山西普降大雪。山西百姓口口相傳:「三關(雁門關、寧武關、平型關)戴孝,是不祥之兆!」而此後的戰局發展似乎也印證了這一預言。晉軍各部連戰皆北,傷亡慘重。連接丟失了天鎮、陽高、廣靈、靈邱,三晉大地乃至整個華北都陷入了一種空前的不安和驚恐之中。
9月25日凌晨2點,日本陸軍第五師團尖兵部隊發動夜襲猛攻團城口一線制高點—1886.4高地。陣地失守之後,高桂滋立即命令下屬團長挑選官兵組成奮勇隊,猛烈反攻,奪回陣地。夜幕之下雙方的炮火連天。**奮勇隊冒著槍林彈雨,前仆後繼,猛烈爭奪。直到上午6時第十七軍奮勇隊才再度奪回1886.4高地。參戰隊員50餘名,生還者僅11人。
但隨著天色的逐漸明朗,日軍再度以重炮猛烈轟擊第十七軍陣地,且以數倍於守軍的兵力,分兩路夾攻。第十七軍英勇拒敵,與敵肉搏,戰況至烈。到上午8點,第十七軍傷亡已近2000名,團城口防線已經開始全面崩潰。而與此同時齊裝滿員的晉軍預備第二軍卻由於「大雨滂沱,更難起行」。而在預定出擊的陣地之上白白等待了一天的時間。
而與次同時在靈丘通往平型關的公路之上,第五師團情報參謀橋本順正中佐正與前往支援前線的步兵第二十一聯隊的輜重部隊同行顛簸在曲折的隘路之上。作為日本陸軍大學的畢業生,橋本順正曾在東北參與過對楊靖宇所指揮抗日聯軍的圍剿,也算是久經戰陣了。面對著道路兩側十米到三十米不等的陡崖,橋本中佐有著一種莫名的不安。
自第五師團進入山西境內作戰以來,橋本順正便對選擇平型關一線作為突破口頗有意義。平型關一帶地形險要,兩山夾谷中只有唯一的大道──蔚代公路可以通行。這樣狹長的地形之下,,進入戰區的部隊,兵力、火器均無法展開,容易陷入攻守不能的不利境地。
這一點師團長板垣征四郎並非不清楚,但是他卻對日本陸軍的戰鬥力頗為自信。認定雖然在敵前強行通過這段險路,的確需要付出重大代價。但是如果採取了側翼強攻,逼退正面的迂迴戰術,以小股部隊抄小路,輕裝疾進,插入平型關左側后,逆襲關背,仍不難嚇潰平型關──靈丘間的正面中國守軍,保障師團主力順利通過。
因此9月20日,板垣征四郎便下達的進攻平型關的作戰命令:令第二十一旅團長三浦敏事少將指揮在靈丘的3個步兵大隊(第二十一旅團所屬第四十二聯隊之第二大隊、第二十一聯隊之第三大隊及第九旅團所屬第十一聯隊之第二大隊),實施正面進攻;令第二十一聯隊長粟飯原秀大佐率領廣靈、渾源方面的兩個步兵大隊(第二十一旅團所屬第二十一聯隊之第一、第二大隊),偷襲平型關右側后。9月21日,栗飯所部首先出動。22日,三浦也向平型關方向進軍。
從渾源南下的粟飯部隊,翻過海拔2047公尺、上下25公里的大尖山後,22日,進至中庄鋪地區,開始與高桂滋的第十七軍警戒部隊發生火力接觸;但日軍並不戀戰,隨即繞過第十七軍的防區,沿王莊堡西側的山澗小路,繼續向南穿插。23日,進至西河口及其以南地區。至此,粟飯所部已繞到平型關左側后。而與此同時,郭宗汾的預備第二軍在大營地區(前衛在齊城)距敵只有6、7公里,但卻按兵不動。23日夜,粟飯所部向北攻擊,攻擊第十七軍之側背。高桂滋見於側后受敵,遂放棄團城口一線陣地,向西退於大營以北地區。25日上午,日軍事實佔領了團城口,鷂子澗,東西跑池一線兩公里正面的長城。
這時雖然平型關正面還未突破,但板垣征四郎事實上已經達成了他的戰略預期目。一方面驅逐了靈丘地區的中國守軍,一方面又控制住平型關北側的突破口,此時中間30公里通路,在日軍看來自然是一個安全地帶。隨後第五師團正面進攻的部隊以行軍隊形進入該地帶。此時這條並不寬敞的公路之上顯得異常繁忙。同時有兩支日軍部隊正相對而行,除了橋本順正中佐同時同行的運送補給物資的輜重部隊之外。新莊淳中佐統率著的第六兵站汽車隊的兩個中隊,正運載著從平型關返回靈邱的換防部隊此時也同樣蹣跚的行進在經過一夜大雨而泥濘不堪的土路之上。
「至少也應該在公路以西的制高點上布署一直哨戒部隊啊!」坐在車上橋本順正中佐有些擔心的看著沿途嚴峻的地勢。雖然自第五師團開赴山西戰場以來,一路可謂勢如破竹,但是如果在這樣險峻的地勢之下遭到伏擊。恐怕整條公路行進的部隊都會陷入中**隊的壓制之中。因此橋本順正自然而然的將目光集中在了公路西側坐西朝東,依山而建的老爺廟。在他看來板垣征四郎師團長的驕狂已經感染了整支部隊,以至於這樣險要的要隘也沒有派出部隊守備。
但橋本順正並不知道的是老爺廟制高點的作用早已在八路軍第一一五師師長**戰前偵察時注意到了。但是為了迷惑日軍,八路軍伏擊部隊故意放棄了這一制高點而選擇了公路兩側隱蔽設伏。而這一場大雨不僅阻擋住了晉軍方面預備第二軍的行動,其所引發的山洪,使**本來調動的4個團只有3個抵達設伏陣地。過一夜風雨侵襲的戰士們,忍受著飢餓和寒冷,趴在冰涼的陣地上,等待那決定性的一擊。
事實上在八路軍發起進攻之前,日軍進入伏擊地域的兵力不可謂不多。特別是新莊淳中佐統率著的第六兵站汽車隊的兩個中隊,所運載的都是剛剛從火線上撤下來的步兵,戰鬥力相當頑強。而與橋本順正中佐同樣的雖然只是輜重部隊,但畢竟出自日本陸軍的皇牌師團,也並非易與之輩。即便是負責押運上百輛大車的朝鮮的後勤支援人員,由於「日韓合併」和多年殖民教育而頗為自覺,以替日本軍國主義賣命為榮。運送的以及擔任警戒任務的高橋義夫第三騎兵小隊更是第五師團的精銳。
因此當這兩支部隊魚貫進入喬溝公路之後,其縱隊已經保持著緊密的前後銜接,但苦於道路狹窄,加之雨後泥濘,車輛擁擠堵塞,行動較為緩慢。而且南下以來基本上沒有遇到抵抗,因此此時日軍上下更沒有意識到他們進入喬溝就等於進入一條死胡同,更沒有想到八路軍第一一五師已經在此險境早以設下天羅地網,等他們全部進入了伏擊圈。
隨著紅綠兩色信號彈升上天空,震耳欲聾的槍炮聲便響徹了整個山谷。正以行軍態勢開進的日軍,突然遭到居高臨下的猛烈襲擊。八路軍地一一五師突然以步槍、機關槍、手榴彈的猛烈火力,在全線攻擊日軍車隊。日軍車隊迅速被「斬為三截。位於喬溝公路西側的新莊淳中佐的汽車縱隊遭到楊得志、陳正湘的第六八五團的猛攻,而橋本順正的輜重部隊則遭到李天佑、楊勇的第六八六團的圍殲,而尚未進入包圍圈的車輛和高橋義夫第三騎兵小隊則成為徐海東的第六八七團的目標。
就戰鬥力而言,新莊淳中佐的汽車縱隊所搭載的戰鬥步兵無疑是最強。但是由於大多是剛從前線撤下來的傷兵,又加上指揮官新莊淳中佐並非一線指揮官而且在戰鬥之初便被擊斃在車上,因此這支部隊在實際的戰鬥過程中一開始就被打亂了。大部分兵員第一時間作的竟不是與公路中央的橋本順正合流,而是棄車向辛庄方向突圍。
而相比之下,橋本順正的戰術素養還顯得比較高,由於他的座車恰好被山崖擋住,八路軍的手榴彈和子彈都無法擊中這輛汽車。戰鬥打響后,橋本跳出汽車,立即在附近的一處台地建立了指揮位置,組織殘存日軍進行抵抗。因此雖然只是輜重部隊,但這股日軍的抵抗卻頗為頑強,據稱橋本順正曾準確判斷一個中**隊的指揮所,並指揮輕機槍進行攻擊。更指揮部隊向老爺廟方向突擊,試圖佔據這一制高點掩護部隊撤出伏擊圈。
然而,橋本的兵力畢竟有限,準備也不充足。在八路軍第六八六團李天佑一個營兵力的猛攻之下,老爺廟高地隨即失守。而與此同時,第五師團司令部第一時間得到了橋本順正被困的消息。板垣征四郎立即請華北方面軍派戰機到喬溝一帶助戰,同時命令在蔚縣的第四十二聯隊派兩個大隊乘汽車迅速前往增援。但當此之時,八路軍各部已經衝出陣地與日軍展開了白刃戰。日本陸軍航空兵雖然抵達戰場卻也無從支援。而橋本順正麾下的輜重兵雖然頑強,但戰鬥力終究無法與日軍一線的戰鬥兵相提並論,在八路軍密集的手榴彈攻勢和白刃戰中迅速被擊潰。而新莊淳中佐所部也始終無法突破楊得志所部的防線,最終在第六八五團和第六八六團的夾擊之下全軍覆沒。
最後的激戰爆發在喬溝公路東側的小寨村處,由於徐海東的第六八七團已經口子牢牢堵住了,因此試圖從這個方向突圍的日軍同樣未能逃出生天。而從靈丘方向向平型關激進試圖解圍的日軍陸軍第五師團第二十一聯隊之第三大隊也被楊成武所指揮的八路軍第一一五師獨立團阻擊在驛馬嶺。激戰到9月25日下午4時左右,在平型關附近的喬溝公路之上,八路軍共殲滅日軍千餘人,搗毀汽車百餘輛、大車200餘輛,繳獲大批軍用物資。
雖然八路軍在喬溝公路的伏擊戰並未傷及日本陸軍第五師團的根本但事實卻打亂了板垣征四郎的全盤布署。突遭伏擊的日本陸軍的當務之急當然是先解除側翼的威脅,因此已經進佔團城口的三浦敏事少將所指揮的第二十一旅團等同於陷入了八路軍和晉軍的合圍之中。而八路軍在喬溝公路設伏的同時,也向團城口方向發起了進攻,此時的晉軍如果能配合行動。重創甚至圍殲第二十一旅團並非沒有可能。
但擔任平型關正面進擊任務的晉軍預備第二軍卻一直拖延到9月25日向團城口外出擊,郭宗汾的計劃制定的相當漂亮:以陳光斗的第二○二旅向六郎城以北機動,帶動第十七軍左翼第二十一師,向日軍側背壓迫,相機迂迴到蔡家峪,東河南方面和八路軍取聯繫。同時以軍主力經迷回村,越第八十四師陣地,直出團城口攻擊敵人。
各部隊於25日半夜出發,在一片安靜之中行動,但是預備第二軍軍長郭宗汾和擔任集團軍指揮官的孫楚竟然對第十七軍已經放棄團城口陣地一無所知。只知道平型關敵後方受到八路軍的襲擊,便催著部隊大膽出擊。因此當預備第二軍呈兩路縱隊經過澗頭、迷回分進活動中,突然受到來自團城口、鷂子澗原來第十七軍防線上機關槍和迫擊炮火的猛擊,立即引起一陣混亂。
郭宗汾起初以為和守軍發生誤會,但隨即證明前方第十七軍竟已先行撤退,日軍已經佔領鷂子澗、團城口並東、西泡池一帶的我軍一線陣地。一夜混戰,預備第二軍非但沒有出擊成功,反被日軍阻擊於團城口之下。26日拂曉后。日軍又全線出擊,既佔有利地形,又出晉軍不意,從北翼從鷂子澗突進。隔斷晉軍左縱隊陳光斗旅。南翼從東泡池也擊潰陳新華的新編獨立第一旅一部,把預備第二軍壓迫於迷回、澗頭地區。郭宗汾軍長同趙晉旅長處於嚴重危機下,緊急收集所部。於澗頭、迷回及北山間就地進行堅定的抵抗。所幸的是,八此刻路軍於敵後東河南以西大捷后,又向大、小含水嶺上發起進攻,才使得被隔離於六郎城北的陳光斗的第二○二旅暫時穩定,又尚牽制住從鷂子澗突進的日軍,使其不能直逼迷回北山形成對預備第二軍的全面合圍。
而此時閻錫山據靈邱秘密電台情報,證實八路軍伏擊平型關側后獲得大勝,同時雁門以北迄未發現日軍的活動,雖然有孫楚的團城口失守,大營後方瀕於危急的報告,但卻又覺得平型關外的局勢大有可為,這才放棄砂河會戰計劃,要郭宗汾堅守迷回地區,全力貫徹以大力進擊平型關外,殲擊板垣師團主力的企圖。命令在代縣的陳長捷第六十一軍立即從代縣向平型關進發。又鑒於楊愛源、孫楚對「客軍」缺乏籠絡統御能力,特命傅作義前往大營,把高桂滋的第十七軍和劉茂恩第十五軍也置於傅作義的第七集團軍序列下,並賦予傅作義以指揮平型關方面的全權。
但此時為時已晚,前線的孫楚所部的各部隊早已失去了協調作戰的能力,陳長捷第六十一軍連夜急進,感到團城口時也已經是9月27日了。板垣征四郎和日本陸軍第五師團已經從喬溝公路遭遇伏擊的慌亂中恢復過來,在團城口形成了堅固的防禦體系。晉軍各部反覆攻堅,但最終卻打成了添油戰術徒增傷亡。而八路軍方面也因為第五師團加強了對側翼的保護,而失去了再次出擊的機會。因此晉軍方面連續猛攻,竟然沒有奪回團城口,相反被第二十一旅團不斷以反衝鋒的形勢奪取了多個制高點,令傅作義大感失望。只能向閻錫山請命,調集自己的嫡系部隊,將綏東長途跋涉初到雁門以西的第三十五軍調往平型關方向,試圖一舉殲滅日本陸軍第五師團。
而傅作義的一句「待第三十五軍到來,就可大有作為。」又成為了晉軍各部消極等待的最好借口。但是等來的卻不僅是第三十五軍,還有雁門一線全線潰敗的消息,當發現日軍板垣師團主力從廣靈趨靈邱將進犯平型關時,閻錫山的第二戰區作戰軍便悉數0從雁北退人雁門山南,轉向東南,準備從事平型關內或外的會戰,但又顧慮雁北方面有平綏鐵道交通的便利,便於日軍用於增兵,突然進攻。
因此晉軍方面將可以本來著眼倚恃雁門山和恆山為戰地北面的屏蔽,可以節約守備兵力的兵力,該成部署劉茂恩第十五軍於恆山,楊澄源第三十四軍於雁門山右,王靖國第十九軍於雁門關東西,並擬控置第三十五軍於雁門關后以為策應。的一線布置。
這種雙方兼顧的平衡布局,事實等於把四個軍閑置於主戰場平型關的側翼,形成被大同方向日軍所牽制。而所擬決戰地帶,究在平型關內或推進關外,進退失據。用在主戰場上的僅是不完整的孫楚第三十三軍、高桂滋第十七軍和郭宗汾、陳長捷兩預備軍,且又是陸續應急投入,處處被動失機。而平型關、團城口鏖戰經旬,已經明確在大同和平綏線上之敵只是一部日軍和若干偽蒙軍,距離戰場尚遙隔三百餘里。因此閑置在恆山、雁門山上的晉軍各部都開始麻痹起來,既對平型關主戰場坐而觀戰,又對廣漠的雁北地區,疏於監視警戒,形同於一字排開著等著挨打。
而此刻攻佔大同的日軍陸軍,仍舊只有關東軍三個旅團並配屬兩個偽蒙騎兵師團。這支部隊緩慢的向南延展到懷仁縣境內,裝出指向雁門的姿態便把守備雁門關的王靖國給嚇住。而隨著板垣師團主力進攻團城口,後方被八路軍第—一五師**所部所截擊、陷於進退維谷之時。東條英機才突然發起進攻從大同、懷仁轉向東南方應縣方面急進,在雁門山和恆山接合部的茹越口形成突破。一日夜之間便以騎兵和裝甲汽車的突奔,奪佔了茹越口,而直上鐵角嶺。但是與其說東條英機的這一行動是為了援助第五師團,不如說是關東軍想給華北方面軍好看,更有早入太原者為王的打算。
原來雁門山陣線的防禦設計,主陣地便應該在茹越口內附近二十五里的鐵角嶺和五斗山相犄角又極為峻險的分水嶺上。1927年晉軍和奉軍混戰於該地區之時,奉軍名將張作相便統率吉林—黑龍江聯軍五萬之眾,試圖從雁北渾源、應縣進攻茹越口,逼上鐵角嶺、五斗山,當時張作相親駐茹越口,督戰甚厲,但最終受阻於鐵角嶺、五斗山晉軍依險構築陣地之時。兩軍惡鬥月余,具備優勢兵力的奉軍,最終傷亡慘重最終全線崩潰。
但負責防禦的晉軍第三十四軍卻對這一地區地形未加考慮,加上原隸屬於該軍的第七十一師(即郭宗汾預備第二軍前身)被抽出,新添入序列的姜玉貞所部尚未到來,因此摯友僅有的梁鑒堂一個旅背險布防於隘口前方,後方二十五里險要的鐵角嶺、五斗山,雖有既設陣地,但卻無兵可守,這個缺口顯然是要等姜玉貞所部到來再來填的。加上前方渺無敵情,第三十四軍軍部乾脆也搬到梁鑒堂的旅部附近,同處於茹越口的長溝谷地里。
結果9月28日,日軍驅策偽蒙騎兵的兩個師突然衝垮茹越口前方的守軍,隨後日軍關東軍一個聯隊乘坐汽車沖入戰場,逼進茹越溝。梁鑒堂旅長倉皇之間只能掌握一個營的預備隊,只能沿著山溝拚死堵擊。結果在日軍炮火的集中轟擊下,梁鑒堂在前線陣亡,所部全線崩潰,偽蒙騎兵長驅直衝。鐵角嶺等地險要,由於無兵扼守,竟為日軍唾手搶佔,反憑晉軍已設陣地側擊五斗山。
此時守備雁門關右遠翼的獨立第二旅方克猷所部,臨急抽部隊試圖從五斗山奪回茹越口;但卻被已搶佔鐵角嶺的日軍阻擊。日本關東軍以步騎聯合混合,在強烈炮火掩護下,源源衝進茹越溝,轉瞬之間晉軍又丟失五斗山。日軍騎兵於9月29日黃昏插到雁門山後方佔領了繁峙城。第三十四軍剩了孤單的軍部,退到繁峙城再不能立腳,只能向硪口遁逃,雁門防線全局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