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就這樣把你記在心上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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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就這樣把你記在心上02

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

夏辰真的很想揪著歲月的脖領子，好好質問他：你怎麼可以把我的江老師變得如此騷氣！

尼瑪！這不是我一見鍾情的江老師！

尼瑪！！這不是我文質彬彬的江老師！！

尼瑪！！！這不是把我坑到醫大的江城西！！！

「小姐，您要點什麼？」

「啊？來個午餐。」隨意點了一樣，夏辰遮著臉偷瞄臨窗而坐的一對。

六年前相處一個月的補習老師，六年後夏辰一眼就認出來，可見江城西在她的青蔥歲月中留下了多麼深刻的痕迹。

只是這個相遇，著實不是夏辰所期待的。

她曾想過無數種再遇江城西的場景，醫大校園裡展露出陽光般笑容的他對她說「歡迎你小學妹」；抑或在某所醫院實習時他驚喜的說「好巧，我們在一個科室」；再或者在某個街道某個場合偶然的相遇，只有兩個字「是你」……她幻想了太多太多，卻獨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江城西不知說了什麼，牙醫笑的花枝亂顫。

「花痴！」夏辰暗自吐槽之時，趙子渡打來電話。

「你在哪？」

「要你管！」

「你回頭。」

夏辰回頭，發現趙子渡就坐在她后桌。

「鬼鬼祟祟的進來，連我都沒看到，你怎麼吃個飯都能弄得跟做賊似的。」趙子渡端著餐坐到她對面。

「你怎麼在這裡？」

「這家餐廳就在二院對面，我用餐卡丟了，就到這兒吃午餐了。」趙子渡上下打量她，「你怎麼在這兒？」

「拜你烏鴉嘴所賜，牙齦腫了。」夏辰咬牙切齒。

「醫生怎麼說？怎麼不叫我陪你去看病？」趙子渡立馬緊張，「給我看一下。」

「看你頭啦。」拍掉他伸過來的手，夏辰又瞄一眼江城西那邊。那邊似乎說到了正事，倆人還拿著一沓文件討論什麼。

服務生正巧這時候把餐送過來，趙子渡大叫：「你牙齦腫痛還叫炸雞排。」說著話，就把兩人的餐交換了，「你吃我的好了。」

「你吃剩下的給我？」夏辰怒目。

趙子渡爭辯，「這粥，我沒動過。」

「我不要。」

「必須要！」

「你命令我？」

「……對！」

倆人推送間，已經用餐完畢的江城西跟花痴女牙醫走過來，女牙醫看見趙子渡竟然主動打招呼。「小學弟，陪女朋友用餐？」

夏辰推著粥飯的手一僵，立馬埋頭在粥碗里，恐其被認出來。

趙子渡站起身寒暄，見夏辰恨不得整個人躲在桌子下面，面上略微尷尬。「不是啦，只是同學。」

「這麼大人了還會害羞。」女牙醫嬌羞的笑了笑，「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先走了。」

「學姐再見。」

「再見。」

江城西跟女牙醫走遠，夏辰才抬起頭，見人沒影了，拍著胸脯狠狠鬆口氣。

「我到上班時間了，你慢慢吃吧。」趙子渡莫名黑了臉，沒吃完，起身就走了。

夏辰看著他背影，滿是詫異。

誰惹他了？

難道趙子渡暗戀那個花痴女牙醫，看見女牙醫跟江城西在一塊吃醋了？

趙子渡這是什麼口味。

「喂，我還沒吃醋，你吃什麼醋？」

「我的江老師……嗚嗚……」

趙子渡進醫院正好碰見江城西跟區冉道別，見區冉戀戀不捨的目送江城西，走過去打趣。「學姐，就這麼捨不得。」

區冉見是他，笑了一聲，似有嘆息的道：「捨不得也沒用，人家都要結婚了。」

「什麼人這麼沒眼光？」趙子渡怪叫，「這人的眼睛肯定有問題，學姐，要不要我幫他掛一個趙主任的號，讓眼科專家給瞧瞧去。」

區冉被恭維的笑起來，用文件袋打了他一下，才道：「你那個小女友呢？」

提起夏辰，趙子渡瞬間變成憋了氣的皮球，「女什麼友，人家可看不上我。怕被你們誤會，連頭都不抬一下。哎……」

區冉拍拍他肩膀，笑道：「這麼有前途的眼科醫生還追不上個小丫頭？除非，你那個小女友的眼睛也需要掛專家號！」

「哈哈，改天我給她掛一個。」趙子渡展顏，「學姐，我先回辦公室了。」

「去吧。」區冉又回頭看看門口，確定沒有那個期待的身影才咬咬嘴唇，用文件袋敲一下自己的腦袋折身往辦公室走。

江城西將新葯的資料交給區冉后便駕車往家趕，車子剛進小區，齊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齊娜三個月前答應了他的求婚，倆人都是學醫的，從大學到讀研，再到就業，在一起足足有十年。

可是一個月前，齊娜突然提出分手，還說要去美國發展。

「我已經把我的東西都搬走了，鑰匙放在鞋柜上，你收好。下個月我就去美國了，你保重。」齊娜冷靜的聲音自話筒另一邊傳來。

江城西只覺得渾身無力。

這幾年齊娜的變化他不是看不出來，畢業后倆人一起進入二院，不過齊娜只待了半年就辭職去當醫藥代表。藥品是暴利誰都知道，掙了大錢的齊娜開始嫌棄他這個小醫生又辛苦掙的又少。江城西便下了狠心，丟了聽診器開始賣葯。那時候齊娜已經是一個小區域的經理，他要醫藥代表干起。似乎那時已經註定他永遠都追不上齊娜的腳步。

買了房子，買了車，每年回家都被父母催婚催的耳根生疼。人生的下一步就剩下婚姻，江城西這輩子頭一次奢侈的包下一個酒吧，聚集好友，鮮花氣球，美酒佳肴，甚至還從電視台雇了一個攝影全程錄像。一克拉的鑽戒，單膝跪地，只為齊娜一個點頭。

這頭倒是點了，看著她感動的淚流滿面，江城西覺得這幾萬塊砸的也不是那麼心疼了。

求婚完畢，自然是籌備婚禮。

婚期定了，酒店選了，請帖發了，巴厘島的蜜月機票他都訂好了。可誰知道準備好一切，新娘子卻變卦了。

一句「我要去美國發展」抹殺了一切。

「齊娜，請帖都發了出去，這婚要是不結，你讓我怎麼跟爸媽交代。」

「城西，你成熟一點。」齊娜的語氣充滿無奈。

這份無奈瞬時點起了江城西的火氣，「我不成熟？我不成熟會聽你話下海，我不成熟會跟你求婚？你要是不想結婚，可以。你別答應我啊！你答應完，又反悔，我他媽倒想問問不成熟的是誰？」

「江城西，注意你的素質。」

江城西自嘲冷笑，「你都當落跑新娘了，我還要狗屁素質？齊娜，臨陣退縮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我總不能跟親朋好友說新娘子莫名其妙把我甩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的就當了二百五！」

電話那邊靜默許久，久到江城西以為齊娜已經丟了電話，才傳來弱弱的一聲道歉。「對不起。」

「十年，十年你就給我這三個字？」

電話那邊再就沒了聲音，江城西知道不管他如何問也問不出什麼，就算問出什麼也沒了意義。他在齊娜面前，連最後的風度都輸掉了。

「齊娜，祝你美國之行……好運。」

按掉電話，他狠狠捶打方向盤，刺耳的鳴笛聲似乎是對他最大的嘲弄。

「美國！」他蒼涼的大笑起來。

大二的時候他參加籃球賽摔折了胳膊，疼的撕心裂肺，看見齊娜心疼他哭的滿臉是淚，鼻子一下就酸了。

決定下海的前一天，醫院同事給他送行，科長把他在醫院用的聽診器作為禮物送他，他眼眶瞬時就紅了。

求婚那天，他抱著感動的齊娜一起流眼淚。

齊娜大概是江城西這輩子為之流淚最多的女人了。

推開車門，江城西一口氣跑上六樓，屋裡喜慶的裝修此時異常刺目。抓了一個大塑膠袋，把所有紅色的物品通通丟掉。

等他丟完，看著猶如被洗劫了的房子，脫了力一樣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腦不斷的過濾著，可以對家人、朋友所說的各種解釋。還有酒店、婚慶、旅行社的訂單……他狠狠閉眼，大腦快速轉動，最後發現，解決這一切麻煩的最好辦法是：在一個月內找到一個願意跟他辦一場婚禮的女人。

這樣的話，他就不用想破頭的去解釋為什麼新娘子跑了，也不用跟酒店、婚慶、旅行社解除合同。

一切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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