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新的清道夫

惡魔們瘋狂了，嘶喊著、流著涎水、瞪著眼睛、拚命的揮舞著兵器，它們狂暴的進攻著，不是方天涯而是從地下監牢上來的同類，它們想衝下去，它們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因為它們看到方天涯如同踩死臭蟲般將那些想通過投降來換取性命的同類屠殺了個乾乾淨淨！這個感覺不到一點氣息卻比魔君更強大的存在根本沒準備要俘虜，而且他殺的很快，愉快的快！

咒怨戰鬼再一次有了暴飲暴食的機會，腥臭血液匯成的河流里，骯髒屍體堆積的墳山中，非比尋常的怨恨和絕對強勁的邪能令大吸特吸的咒怨戰鬼亮的如同一盞百萬瓦的白熾燈。方天涯知道，能量方面的補充已經完畢，再有一樣東西，咒怨戰鬼就會成為一個達到A級惡魔以上實力的構裝詛咒生命——神孽！

「絕不浪費！呵呵！試驗一下另外一種生命體，『噬腦惡靈』的威力吧！」百忙之中，方天涯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液。血液凝而不散，在空中浮成一團。『黑暗移植，腦芽！』一小塊來自方天涯的思維神經被他自己以秘術取下來殖入血團。思維神經開始不斷的分裂、增殖，當血液耗盡時，思維神經已經成了拳頭大小的腦物質。這團有著柔韌觸鬚的活物輕飄飄的浮在空中，散發著淡淡的灰白色光芒，看起來有些噁心，不過跟這裡屠宰現場般的景緻比起來就不算什麼了。「負界印跡、通神！」方天涯右手指尖銀光噴涌，在空中繪出一副奇怪的圖印，然後一拍，圖印便嵌在了腦物質的皮層上，光芒猛的一亮，腦物質彷彿水中的倒影般漸漸成了一片虛幻。

「以後，你的名字就是哀號！去吧！」腦物質歡快的舞動了下觸手，身影一晃，已經到了一具惡魔的屍體旁，幾隻觸手彷彿是透水而過的枝條，盪開空氣的漣漪，插入了這具屍體。未幾，屍干體癟，血肉皮毛都成了沙粒塵灰組成的硬殼，輕輕碰觸便可攤成一地。

屍體一具具的被吸干，哀號也一步步的長大，當體型有籃球大小時，達到了能量需求的極限，它的錶殼開始硬化、變黑，第一次蛻變開始了。也就是四五分鐘，裂殼再現的哀號變成了顆海膽般樣子、長滿針刺的發光物。

除了吃還是吃，蛻變后的哀號似乎沒什麼長進，繼續吸收著惡魔屍體中的各種能量，不過效率跟之前比快了百倍都不止。一身針刺四下射入屍體，能量通過玄絲源源不斷的送回到主體。只用了十幾分鐘，除了通往地下監牢的入口處，要塞內又恢復了初初遺棄時的模樣，連糞片魔都被變成了塵埃，可見方天涯牌的清道夫廢舊回收再生的能力不是一般的棒。

哀號再次蛻變，海膽狀硬殼碎裂，一個有六根觸鬚的眼球狀生物誕生了。方天涯手一探，從階段殺上來的一個火焚魔被他捏住了頭顱，任是怎麼掙扎攻擊都無濟於事。「就以它的身體為第一個藍本吧！」哀號瞬閃到火焚魔的頭前，伸出觸鬚，生生的扒開它的腦袋鑽了進去。一陣慘號和劇烈的抖動后，火焚魔安靜了下來，身上的火焰漸漸熄滅，細瘦的身體痙攣、膨脹、蠕動，體表的藍色皮膚結痂，然後象蛋殼般龜裂、脫落，露出新的粉嫩的新膚。那對骨翅完全退化，了無痕迹，豐滿起來的面部額頭正中，長出一隻細長的眼睛。

三隻眼睛同時張開，露出閃電般的藍紫光芒。「您的僕人向您表達永恆的忠誠，感謝您的賜名，我的主人！」火焚魔，不，現在應該稱之為哀號，優雅的向方天涯躬身施禮，只是那仍在不停變化的**身體讓這種優雅看起來有些詭異。

方天涯對這隻人工『噬腦惡靈』的表現非常滿意。這種生命體入侵精神能力低於自己的生物的大腦，進而達到控制**的目的，並能獲得一部份該生物生前的記憶和絕大部分知識、技能。噬腦惡靈本來是地獄中很普通的D級邪惡生物，因為初期的攻擊方式單一，攻擊力也低下，而且吃起來味道極佳（惡魔們說的）也很有營養價值（鬼才知道）所以這種生物往往被高位的惡魔當作美食來捕抓、培育，真正成長起來的寥寥無幾。

而以方天涯鮮血和腦芽為引的噬腦惡靈等級不但初始就達到了B，更有三種特異的能力。一，它的正體永遠存在於負界，很難受到致命的傷害。二，它在佔領了一個生物的軀體后，仍然可以通過『雙層吸取』這項技能榨取其他生物的能量、記憶和技能，進一步改造現有的**和本體。三，由於是方天涯的腦芽培育的，所以即使在不同的界面，方天涯也可以同它取得精神上的溝通，並且可以進行快速的隔界召喚。這種噬腦惡靈已不只是人工生命體那麼簡單，它是另一種詛咒生命——憎惡，當然，現在同樣不算真正的完成體。

「還有不怕死的惡魔衝出來，殺的真是爽快！照這樣下去，你要有個同伴了，哀號！」方天涯的身上已經沾滿了惡魔的血液，他是故意如此的，並不是因為他在享受浴血的感覺，而是藉此提醒自己，殺戮是種骯髒的勾當，就象那血液的腥臭味和黏膩的感覺一樣。

利用殘存著強大力量的惡魔屍體，方天涯創造了第二個噬腦惡靈，悲慟！悲慟選擇的是一個屍骨魔的軀體，同哀號的邪惡試煉一樣，有方天涯在，屍骨魔的枯腐試煉完全可以直接通過。就這樣，方天涯多了兩名強悍且絕對忠心的僕人。

惡魔不斷的被殺，也不斷的從五米寬的的通道中湧出來。它們並不是沒有恐懼，但這恐懼已經被某種狂熱掩蓋。方天涯知道，上位者要出現了，因為只有在上位者或督戰隊的驅趕下，惡魔們才會如此的奮不顧身。

果然，惡魔們忽然如潮水般左右分開，讓出了一條通道，它們恭敬的侍立在那裡，不再發出一點聲響。叮、叮、金屬杖觸地的清脆聲音從地下傳了出來，彷彿有異樣的魔力，吸引著人們的心神隨之有節奏的律動著。

方天涯有點笑不出來了，「哀號、悲慟，將那兩人抬到結界之外，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過來！」他用心靈感應下達著命令。

嗤嗤！二妖躬身施禮后，一個縱躍、一個架風，遵照吩咐去了。方天涯獨自立在那裡，目光定定的注視著階段的盡頭，多日來積蓄的力量開始暗暗調動，為即將到來的衝突積極的做著準備。

「薩麥爾，你象個拾荒的乞丐，除了玩弄些小把戲，就是撿起每一粒骯髒的『麥粒』，我真為和你一個階級而感到恥辱！」嘹亮緩和的聲音響起，魁梧如半獸人的壯漢出現在方天涯的面前。他看了看周圍被吸干榨盡的惡魔屍體，鄙視的說道。

「墨菲斯托，我選擇怎麼活還輪不到你來干涉。你要搞暴動或是奈不住寂寞想跟天使一拼高下這沒關係，但蠱惑塔那厘的惡魔來人間當炮灰會導致怎樣的後果你心裡清楚，損害其他君王的利益，你囂張的很啊！」雖然從未謀面，方天涯還是很容易的就辨別出了眼前這個傢伙是地獄君王之一。他能從對方的態度感覺出來，這個扮演者和自己不是一個陣營的！（墨菲斯托，七君主之一，厭光者，有地獄的宰相之稱，掌管財政。各界黑魔法師的庇護神。精通魔法）

「髒的象豬一樣的殘疾人，你真羅嗦！現在不是遠古時代了，你能拿出什麼讓我忌憚的力量？你現在不過是只到處給人添麻煩的老鼠而已。只憑我雄厚的財力，就可以僱人讓你殺到累死，就可以讓你這個饑民吸取能量到撐死，你有什麼資格談君王的利益？」墨菲斯托的傲慢由來已久，但以如此口吻對待同樣身為君王的方天涯，只能說，死亡天使現在確實人輕勢微，人家根本不放在眼裡。

方天涯看著持地獄權杖的墨菲斯托，無聲的笑漸漸在他臉上散開，配著滿身滿臉的血污、淡漠的眼神和森白的牙齒，看起來有種妖異的感覺。「你放下了身段，做了條狗！並以此為榮為樂！」方天涯忽然突兀的說。

「還在玩那套桀驁不馴？SB！我在成為墨菲斯托之前就已經是有所屬的人了，談的上放下什麼嗎？又或者說扔給你套戲服你就覺得自己真的是個什麼人物了？一斷電屁都不是個響屁，顯擺什麼？」墨菲斯托對方天涯的表現嗤之以鼻，遊戲玩到他這種程度，也算走火入魔了吧！

「原來是這樣，融合度應該低於10%，你不過是冠著墨菲斯托的頭銜而已！是純粹的人為操作才就職的吧！這樣看來，你目前的舉動也是幕後有人指使乾的嘍！說出來，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那樣你會失業的！」對於墨菲斯托的侮辱，方天涯充耳不聞，探索天方的核心秘密時收穫的資料顯示，真實幻境中重要人物的扮演決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真實幻境也不是一個單純的遊戲，由古代遺迹中的物品為核心部件生成的這款遊戲，35%的程序是自我生成的，這使得遊戲象個神秘的盒子，誰也不知道裡邊究竟有什麼出人意料的東西。所有的事件、包括方天涯的不幸都是圍繞解開這個盒子的秘密產生的，也就是所謂的核心秘密。

方天涯初步估測，核心秘密很可能就是那個遺迹物品中存放的最重要的一段信息。中年大叔的特殊能力，自己的力量覺醒，還有研究基地的那些怪獸都跟這些信息有關聯。而且，這些特異的現象也在隱隱的透露著一個信息，盒子的信息正在被一層層的解開。而以作弊等手段成為遊戲中解密級人物的玩家，是不被遊戲系統認可的。玩家和遊戲角色思想上達不到一定程度以上的融合，就會產生象眼前這位君王一樣的情況，他只是個空架子。這也是直到目前為止沒幾個非NPC的特殊人物可以勝過方天涯的原因。

「垃圾！看我們誰會死的很難看！」穿著至尊法師甲胄的墨菲斯托看起來如同莽漢穿上秀才裝般顯得不倫不類。他想激怒方天涯，卻被先激怒了。「魔力風暴」純粹暗能形成的有形物質在墨菲斯托的周圍形成了巨大的龍捲，讓這個本就不夠帥氣的壯漢更顯猙獰，一戰，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