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撞邪
按照青煙和小雪還有璐璐他們的說法,我之所以撞鬼,是因為娜娜對我有「前生記憶」,但我仔細琢磨,這個好像有點兒說不過去。為啥?因為游志紅的死,只是跟陳總的死有關。話說他是在警局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選擇了自殺。這是可以理解的。
但陰差憑啥請陰間的孤魂野鬼即「獵人」來取我的性命?
娜娜對我有怨言,沒錯,但還不至於索我性命吧?尤其是那個游志紅,我跟她無親無故,他為啥總是開著一輛幽靈車到處追我?我沒得罪他呀我?
所以,這事兒我想來想去,只能說自己是撞邪了。
啥是撞邪?
撞邪就像曾發生在我們村的「鬼抬人」一樣。
你沒招誰惹誰,一覺睡醒,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荒郊野外的墓地里了。身上被一些樹藤瓜藤五花大綁不說,還跪在地上抓泥巴把自己活活塞死!
這事兒,除了撞邪,還能如何解釋?
不!這事兒要真是撞邪,那就沒啥好說的了。我總覺得,每一件事的發生,總有原因。你沒有往土裡種玉米,土裡為啥會長出玉米來?
即便你沒有耕種,即便你沒有埋下一粒種子,即便那地兒真長出玉米來,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或者是飛禽走獸吃了拉在那裡,或者是一陣風從別處吹來種子……
因此,這事兒我得搞清楚再說。
我咋搞清楚?當然是找老賀。我爹現在我是不知道去哪兒了,還有那個白小玲,也一直沒有出現過。所以我只有找老賀。因為小雪曾說,我們第一次闖進瀟瀟的房間,估計是警方,或者直接說是老賀在拿我們哥仨做實驗。
根據我對小雪的了解,她不可能沒事瞎編跟我玩離間計,故意瓦解我和老賀的關係。老賀和小雪平時沒啥接觸,都是警察,理應說不存在恩怨情仇。
一連喝了兩杯咖啡,看了看日期,發現這晚正好是老賀值夜班。
事不宜遲,我決定馬上去警務室找老賀。
只是,現在我已經弄到一出門,一看見車就緊張得不行的地步了。
好在我說去找老賀,青煙說他陪我去。
這次,青煙沒有開小雪的車,而是自己買了一輛哈雷摩托。這傢伙買輛摩托車都花了十幾萬,看來不是土豪,至少已經離土豪的身份不遠了。
到了老賀那裡,我發現他的頭髮白了不少。
見到我,老賀還是笑眯眯的。
「小……小飛啊!你看……你看我這首詩寫得如何!」老賀拿了一首模仿汪國真風格的現代詩過來給我賞析。最後一句寫的是:「既然選擇了忠誠,便顧不上什麼死亡!」
整首詩當中,隱藏著悲壯!
見我不說話,老賀讓我坐下,然後語重心長,像一個真正的長輩那樣問我:「小飛,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些事兒想對我說。沒事,我會認真聽……」
我清了清喉嚨說:「是這樣,賀叔。上次我們哥仨去瀟瀟的房間……就我對面那凶宅,發生一些怪事,你也知道了。我想問問,這事你怎麼看?」
老賀嘆了口氣,扭頭問我:「這位是?」
我說:「他叫青煙,這是我剛認識的老大哥,沒事!」
老賀說:「那成,我就直接說了吧。咱們警方最近的確遇到很多棘手的事兒。在說明事情之前,我作為你的朋友也好,你的長輩也好,我先請你原諒我!」
我心裡一陣難受,心想小雪說的都是真的?
「最近帝都自殺者的比例,已經遠遠超過往年,我們懷疑是有人利用高科技謀殺術。這當中不排除一些旁門左道,比如降頭、下蠱等巫術。為了讓帝都這座城市恢復以往的寧靜,我們內部確實在做一些實驗。你們哥三,是我們的第一批實驗對象!」
我忍不住問:「那天晚上看到的瀟瀟鬼魂,是假的?」
老賀點頭:「沒錯!你看到的是瀟瀟的妹妹!」
「你的意思是說,瀟瀟,也就是藝名叫藍色妖姬的少女,的確已經死了,但是,她還有一位雙胞胎妹妹,叫楠楠,她是一個大活人?」
「是這樣!她是我們找來的!」老賀說。
我問:「我聽有人說,楠楠是你的乾女兒?」
老賀有點不好意思:「這事兒……都很多年前的事兒了,那會兒她們姐妹倆還小!咱們國家是一個人情社會,別人家的娃娃不乖,相信這個我也沒法!」
青煙問:「你們的實驗內容是什麼?」
老賀說:「應該與心理學有關,研究活人與活人之間、活人與死人之間的心理關係。這裡邊很複雜,我一時半刻也解釋不清楚。打個比方吧!有一個女人的愛人不幸出了車禍,這女人從此經瘋瘋癲癲。後來一個巫師告訴她,他的男人只是去了另外一個空間,然後又告訴她,現實世界是不真實的,只有夢的世界才真實……」
「之後這個女人就不瘋了?」青煙問。
老賀說:「是的!一個人的信仰,也就是他的思想,是決定他是死是活的關鍵!」
我抓了抓腦袋:「我還是不清楚你們研究個啥!」
老賀笑了笑:「將一個人放到特定的環境中,研究他對於生死的選擇!有人要送你豪車,這事兒我事先不清楚。但我清楚你當天晚上肯定會請哥們慶祝。」
「那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去瀟瀟的房間?」我追問。
老賀說:「因為警方有矮子的不良記錄,除了小偷小摸,還有騷擾女性。我去過你的出租房,在裡面見到一個望遠鏡,所以我料定矮子肯定會過去!」
青煙說:「再加上那晚他們喝了一點酒……」
老賀起身給我們倒茶:「事情就是這樣了。實驗的開始是我和相關部門安排的,但是後面所發生的一切,不在我的控制範圍。但你放心,我們警方當中,也有高手存在。如果你有生命危險,我們當然會挺身而出。小飛!勇敢往前走吧,一切都靠你了!」
我看出老賀不會對我透露更多,所以我和青煙在他那兒並未多加停留。
離開老賀的警務室,我變得連家都不敢回。
青煙離開的時候,拿了一個十字架項鏈給我。他說:「我信奉上帝,這個東西你拿著吧。有它在,一般的小鬼不敢近身。」
我趕緊將青煙的十字架項鏈戴在脖子上。
打個的回到出租屋,已經是凌晨四五點鐘了。
我在想,這地兒大概住不了多久,我得趕緊換地方。雖然小雪和老賀同時告訴我,住我對面那樓的楠楠是人不是鬼,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她對我做的一切,我都覺得后怕。
楠楠要真是個鬼魂,就住我對面那還得了?
之前可能她不會對我下手,現在卻不同了。一方面是她在我肚皮上紋了一朵玫瑰,給我的感覺就像是給我打了一個記號。
另一方面,還因為跟她干過了。
一個人像個流浪漢似的,走進自己的小窩。小窩裡面沒前幾天那樣悶熱了。夜裡起了風,不知道是因為盛夏即將過去,還是因為將有暴雨降臨。
這一夜,我始終沒有關燈。
大概睡了半個小時,我感覺自己已經快睡著了,外面突然嘭一聲打了一個響雷。
電閃雷鳴,接著連電燈泡都熄滅了。
傾盆大雨很快下了起來。
——我從小就怕打雷,而且讀小學六年級的時候,還在屋檐下被閃電電過一次,暈了半個小時才醒來。所以一碰到雷雨天氣,我總是捲縮成一團。
這次我同樣把身子捲縮在床頭,擔心雷電會從窗子外面竄入。
就這樣隨著雷電小了,我也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一翻身,突然覺得床上像是多了一個人。
我用手摸了摸,又啥都沒有。
我覺得可能是最近我神經綳得太近了,於是翻了個身繼續睡。睡著睡著,媽的!我身上蓋著的被單一下子沒了。感覺就像是被人拉到了一邊。
我嚇得不輕,忙摸手機去照。
床上,依然一個人都沒有。既然沒有人,外面也沒颳風,身上的被單怎麼可能會被拉到一邊去呢?我有點兒不放心,起來按了按電燈開關。
估計是雷電將附近的線路燒了,屋子裡還是漆黑一片。
我拿著只剩一格電量的手機,打開電筒功能,躡手躡腳打開衣櫃,小心翼翼往裡邊照。柜子里猛地跳出一隻大黑貓,嚇得我手機都摔在地上。
「他娘!還好是只貓!」我心想。
手機沒被摔壞,電筒還亮著。謝天謝地都不如謝諾基亞,這麼經摔!
我彎下腰去撿手機,就那麼一瞬間,我看見我的床下睡了一個人!
一個被白布包裹著的死人!
我嗷嗷直叫,手機沒撿,褲子沒穿,打開門瘋了一樣往樓下沖。衝到樓下,準備去叫老賀,一摸手機才記起手機沒撿起來。沒手機,我又不好意思去找老賀。
老賀那兒,還有個美女跟他一起值班呢。
我這光屁股,能去哪兒?
大腦里轉了幾圈,我決定站在樓道等房東起床。
房東是個單身漢,就她女兒和女婿跟他住在一起。我算定老伯每天早上大概六點半就會起床出去收羽毛,所以唯一的辦法也只能等他起床了。
你知不知道,我床底下的死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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