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峽谷大戰一

第四章 峽谷大戰一

上下午各傳半章,如果影響各位書友習慣,就下午再看吧,大概在六點到八點之間更新,小偷盡量做到風雨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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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浪來到營口,卻見高貴帶著眾武士與那群美女回了營地,高貴臉色無比嚴肅、沉重,眼中滿是憤怒的神情。

卻見眾武士攙了一個滿是是血的人走回營地內,這人頭髮凌亂,嘴唇乾裂,模樣狼狽不堪,渾身乏力,好像是跑了很遠的路,力氣幾乎耗盡了,給兩名武士攙扶著才能站穩。

高貴沉聲喝道:「鐵石鎮究竟出了什麼事,你給我從實說來!」

郭旭拿來行軍水囊給那人灌了兩口水,那人好半響才喘過氣來,說道:「我們奉高爺之命去鐵石鎮收集上等刀劍,誰知遇上了黑石寨的一干山賊!他們來了四、五百號人,我們敵他們不過,竇大哥和三十多名兄弟全部慘遭毒手,這些賊子不光殺人,還馘下竇大哥和眾兄弟的首級掛在樹上示威,他們好不狠毒!

饒是高貴久闖江湖,精明沉穩也臉色數變,其餘武士更是大驚失色。高貴深深吸了口氣又問道:「這些賊子是否沖我們而來?「

那人喊道:「高爺,他們絕對是沖我們而來的,賊人們殺人後便揚長而去,在鎮中既不搶劫又不擄掠,顯然對我們恨之入骨!」

高貴冷笑幾聲,哼了哼,眼中精光閃現,沉聲責問道:「你又怎能逃過他們毒手?「

那人痛哭流涕道:「高爺,非是小人貪生怕死,小人當時正躲在半山腰的密林中出恭,剛巧看見賊人們在鎮子逞兇殺人,本欲要和賊人拼個你死我活,但心知這種死法最是不智,賊子既沖高爺而來,高爺卻是不知情,豈非危險之極?小人當即決定暫且忍耐,留下有用之身替高爺通風報信,將來好替兄弟們報仇雪恨。」

高貴點了點頭,又問道:「賊子們怎麼知道你們去了鐵石鎮?」

那人道:「小人不知。這些賊子好像是事先就知道了我們的落腳點!他們有四五十匹好馬,我們若是還不快走,遲早會被他們趕上的。」

高貴拍了拍那人的肩頭,安慰道:「很好,今次你立下了大功,你下去好好養傷,日後我必重重獎賞於你。」

眾武士攙走那人後,高貴木然而立,獃獃的望著天空,臉色忽晴忽暗,顯然給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鎮住了。

要知道平安鎮原離魏國要塞,周圍山路崎嶇難行,最不利於隱跡逃竄,四五百號山賊,外加四五十匹好馬,日夜不停追蹤,鏢隊又有女人財貨,跑得不快,被山賊追到是遲早的事情,幾乎難逃覆滅的命運。

「高爺,可否借一步說話?」西門浪悄聲對高貴說道。

高貴愕然地望向了他。

兩人走進一間帳篷之內。

西門浪問道:「高爺如何與山賊結下讎隙?」

高貴長長嘆了口氣,搖頭道:「那日我們在衛國尋找歌舞伎,我的人馬在睢陽鎮外遇見了十幾個蟊賊搶劫鄉人,我們的武士上前喝止,蟊賊卻言語粗鄙無禮,存心挑釁,我們的武士就動手把他們廢了。後來才知曉這些蟊賊是黑石寨的小嘍啰,就此結下了深仇大恨。」

西門浪淡淡一笑道:「高爺不要擔憂,咱們已經知道了敵人蹤跡,只有利用地利優勢設下埋伏,應該有九成勝算。」

高貴苦笑,說道:「黑石寨的賊子皆是擅長設置陷阱的山賊,咱們精心布置的陷阱只怕瞞不過他們,何況人數懸殊太大,咱們絲毫沒有抵抗的餘地!」

西門浪心知他是被來勢洶洶的山賊嚇到了,暗想好歹我腦海中貯存了兩千多年的戰爭策略,隨便抽一條出來都夠你學習一年半載的了!若不先跟你露上一手,豈不是讓你小看了,怎麼對得起中**人的名聲?

「我斗膽多問一句,高爺來平安鎮是不是臨時改變了主意,並非在事先計劃好的行程以內?」西門浪問道。

高貴鄂然望向西門浪,驚異不定的說道:「你怎麼知曉?我確實是臨時起意來平安鎮購買歌舞伎。」

西門浪笑道:「這也不難猜測,高爺原先議定的落腳點想必早被人故意泄密出去了,只是鏢隊臨時改變行程,他一時來不及向山賊通報新的落腳點,高爺這才僥倖逃過一劫。但鐵石鎮的武士就沒這麼幸運了,全成了那人的犧牲品!」

高貴久闖江湖是何等精明的人,只是被賊人的兇悍嚇亂了陣腳,不及思索個中環節,經西門浪一提醒,頓時醒悟,駭然道:「我們當中有內鬼?」

西門浪心道廢話,你這才想明白?笑道:「不錯!而且那人定是跟隨著高爺來到了平安鎮,否則他若是在鐵石鎮的話,你那報信的武士不可能發現不了他!」

高貴道:「那人會是誰呢?」

西門浪笑道:「高爺只需要把知道高爺行程路線的武士輪個盤查一番,就不難找出這其中的內鬼。」

高貴上嘆氣道:「此計甚妙,只可惜此次行軍路線眾武士盡皆知曉,想從中排查處內鬼非常困難。想不到啊,我高貴以誠待人,下竟有如此賣主求榮之徒,手若是此次全軍覆滅,我有何面目回去見我家老爺!」

「高爺別急,讓我來幫你找出那奸詐無恥的內鬼!」西門浪笑道。

「你有法子?」高貴驚異道。

「高爺只須放出話去,就說我們就在此地布營紮寨,設置陷阱等待山賊,讓眾武士們做好迎敵準備,那內鬼多半會趁著值夜班的時候,偷偷地外出找人向山賊通風報信,咱們正好來一個關門打狗、瓮中捉鱉!」西門浪笑得十分開心,笑得像是已經踩住了狐狸尾巴的獵人。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確實是個人才,今日得脫大難,異日我高貴必不會虧待於你!」高貴抓住西門浪的肩頭感激道。

西門浪心裡好笑:這話等你魏國國君來對我說那才夠分量!

當天夜晚,高貴安排好了守夜的武士,就命眾人睡下了。

黑夜給大地舉行了一場黑色的葬禮。

夜色黑得有些瘮人。

卻見蒼穹黯淡,暮色四合,烏雲密布,星漢消沉。黑夜,布了罩了一層濃得化不開的黑色,蒼茫的大地,如同被黏稠的漿糊緊緊包裹住了,盲了月亮,瞎了星辰,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個幽暗的夜,這是個墮落的夜,這是無數妖魔小丑,鬼怪魑魅興奮狂亂的夜,所有陰暗的、齷齪的、骯髒的、見不得人的光怪陸離,漸漸的在這黑漆漆的夜晚浮出了水面。

西門浪躲在營寨口外的一顆參天大樹之後,杵著一根大腿粗的粗木樹榦,目光眨也不眨的盯著大營,睡意一陣陣襲上西門浪的心頭,眼皮也在不住的上下打架,全憑著驚人的意志苦苦的支撐著。

這樣的苦侯,最是考驗人的神志。

等了大半夜,營寨依舊靜謐無聲,偶爾聽見巡夜的武士腳步聲響起,只瞧得些許影影憧憧的人影,腳步聲過後,西門浪估摸著應該換來第三班值夜的武士了,再過半個時辰,天色就會放白了。

西門浪暗叫糟糕,若是今夜逮不到那個內鬼,洋相可就出大了,頭一次判斷就出了差錯,今後還怎麼有臉這高貴面前混下去。

再苦苦守候了一會兒,就這西門浪自己都快要放棄的時候,耳邊傳來來一聲極其輕微的枯枝斷裂都輕響,西門浪猛然一驚,凝神看去,卻見黑暗之中,一團模糊的影子在樹林中緩慢移動著,幾乎沒發出半點聲音。

不由得暗叫僥倖,若非這倒霉傢伙踩到了枯枝,今晚還真有可能被他溜走了。

西門浪拿起粗樹榦,跳了出來,擋住那團黑影,哈哈笑道:「小賊,還想往哪裡逃?」

那團黑影顫了一顫,如遭雷亟,悶哼了一聲,鏗鏘一聲,拔出長劍便往西門浪刺來。

「還想殺人滅口么?」西門浪冷冷笑道,粗木樹榦一揮,迎上了那黑暗中兇猛襲來都一點寒星。

如擊敗革的聲音響起,長劍砍在了粗木棍上,銷去了一大截,那人不帶劍招使老,劍鋒一轉,長劍劃出了一條奇異的弧形,劍勢極快且狠,又刺向西門浪的咽喉。

這人劍法竟然狠辣快捷至此。

西門浪奮力擋了凌厲的一劍,額頭卻冒出了冷汗,暗呼糟糕,好厲害的劍法,老子今夜只怕要陰溝里翻了船!

那人長劍又如毒蛇般卷了過來,西門浪舉起粗木棍連擋帶格,幾次交擊過後,大腿長的粗樹榦竟被那人削成了寸許長的短木棍,西門浪呆了一呆,論劍術自己竟全然無法與那人抗衡。那人發出了一絲冷笑,長劍挑起,直刺西門浪的下檔,這一劍全力刺出,竟欲力斃西門浪於劍下。

危機之中,西門浪本能的往左側撲倒,一股寒氣由大腿劃過,緊接著撲哧一聲悶響,那人的長劍竟然深深刺入了身後的大樹之中!那人呆了一呆,右手用力拔劍,然後這一劍刺得太猛太深,被粗壯的大樹卡得死死的,一時間竟然拔不出來。

西門浪怎會錯過這千載難逢的良機,身形如獵豹般的猛地而起,左拳猛的揮出直擊那人面門,那人伸手亦是了得,當機立斷,棄了長劍伸手來檔,西門浪的拳頭一晃而逝,竟然是虛招。

西門浪哈哈大笑:「你中計了!」與此同時,右腿膝蓋已實打實的擊中了那人下體,這一招膝撞何等凌厲,那人發出一聲痛苦不堪的慘叫,癱倒這地上。

慘叫聲刺破了靜謐的密林,營地里陣時慌亂了起來。

眾鏢師由營寨中魚貫而出。

從大樹之後當先走出一人來,這人舉著火把,正是高貴,高貴冷笑連聲:「我到要看看這忘恩負義的賊子到底是誰。」

西門浪拉起那人頭髮放到火光之下,高貴勃然變色,怒斥道:「狗賊,竟然是你!「

西門浪定睛一看,這人正是那桀驁不馴的保鏢頭子賈固。

倒抽了一口涼氣,暗想原來是他,難怪劍法如此犀利,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西門浪將賈固拋到地上,取笑道:「原來是賈兄,山不轉水轉,咱們這這裡切磋上了。小弟的拳頭滋味可好?」

賈固下體中招,此刻疼痛難忍,連話都說不上來了。

聞訊而來的眾武士驚詫不已,誰能想到出賣自己同胞的內鬼竟然是這個保鏢頭領?

高貴一聲怒哼,拔出長劍便要往賈固心口刺去,忽然手腕一震,卻是被西門浪攔住了。

「高爺且慢,可否將這賊子捆起來等我發落,待我與高爺商議后再做定奪?」西門浪連忙說道。

心中暗笑,這麼重要的人質不利用,又去利用誰?

高貴此時對西門浪已是佩服萬分,臉色微霽,點了點頭道:「好,我把此獠交給你了,要殺要剮皆由你做主!」

西門浪和高貴在這營帳中密議。

西門浪道:「如今內鬼擒住了,高爺做何打算!」

高貴嘆息道:「可惜了,我們鏢隊的女人太是顯眼,留下太多路過的痕迹,山賊一輩子跟深山野嶺打交道,都是些擅長追蹤之輩,即便我們清除了內鬼,他們只需沿途打聽,仍然能夠追上我們,只不過稍微遲緩一兩天罷了。平安鎮附近交通實在太不不便,咱們終難逃毒手!」

西門浪道:「既然跑不掉,為何不奮起反擊呢?誰要殺我們,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才對!」

高貴驚訝道:「鏢隊隨時會覆滅,為何你不想到隻身逃走呢?」

西門浪一臉鄭重道:「西門浪有自己做人的原則,既然收了高爺的錢,就要高爺消災,怎可做出貪生怕死、丟棄信諾的無恥事情呢!」

高貴拍著他的肩頭讚許道:「我第一眼見你,看你英姿颯爽,兩眼正直,便知你是個正直守信之人,後來我藉機試探於你,見你不肯鬻賣婢女換取錢財、女人,我更加相信你是個重感情敢擔當的好漢子!雖然高貴此次終難脫山賊毒手,但臨死之前交了你這樣的好朋友,也算不枉這一生了。」

西門浪笑道:「高爺何必如此灰心,孫子說過,上兵伐謀,不知高爺信不信,如果讓我來指揮這支鏢隊,我有**十的把握打退山賊!」

高貴聞言呆了起來,驚訝道:「你怎麼會有如此把握?」

西門浪笑道:「孫子用兵打仗,從來是以弱勝強,哪怕對手是強大的楚國亦不例外,吳國才得以興旺,雖然我們人少,但只要計謀得當,未必不能夠打垮山賊!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坐著等死的卻是傻瓜!大體的策略我已經有了,只是細節還要再斟酌一下,只是不知高爺能否全權信任在下?」

高貴嘆道:「鏢隊現在已經是熱鍋里的螃蟹,想跑都跑不掉,我不信任你還信任誰呢!從現在開始,我全力支持你,咱們與山賊來個魚死網破,用他們的鮮血來與我們陪葬!」

痛得臉孔扭曲的賈固被五花大綁的捆在了營帳中。

高貴命人用一盆冷水潑向賈固,先來個下馬威,而後西門浪上前問話道:「賈兄看上去精神好多了?「

賈固臉色慘淡,然而仍然是一臉的桀驁,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闔上雙眼不去看眾人,「要殺要剮儘管來,我要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

西門浪故作驚異道:「誰說要殺要剮了,小弟是要給賈兄一條康庄大道,就不知賈大哥肯不肯走了?」

賈固哼了一聲,說道:「任你花言巧語也少來糊弄老子。」

一名武士啪的扇了賈固一巴掌,怒斥道:「叛徒,放老實點,少個自己找不痛快,浪爺問你什麼就如實答什麼,否則我剝了你的皮!」

「就憑你王超,老子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賈固閉眼冷笑道,連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西門浪制止了那王超揮手打人,說道:「賈固,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肚裡有些什麼花花腸子,以為我看不出來?黑石寨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的山賊,論財力論勢力均及不過曹家,憑什麼可以請得動你賈固為他們賣命?你處心積慮地破壞曹家的鏢貨生意是為了什麼?究竟是什麼人收買了你,你當高爺至今還蒙在鼓裡么?」

賈固渾身一震,旋即平靜下來,道:「你小子確實有些名堂,低估了你,算是我賈固一生之中最走眼的時刻!「

西門浪語重心長道:「既然如此,賈兄何不棄暗投明?高爺已經點頭了,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賈兄可要把握住難得的機會啊!」

賈固冷笑連連:「栽在你手上,賈某人就沒打算活,我堂堂七尺男兒,你當是搖尾乞憐之輩么?」

西門浪坐在一張椅子上,悠閑地說道:「賈兄是條漢子,可惜就是不明時務,這樣吧,西門浪可以今夜放你歸去,你可敢與我打一個賭?」

賈固渾身一震,久久闔攏的眼睛終於睜了開來,驚疑不定的望著西門浪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西門浪微微一笑道:「賈兄今夜不是要去通報山賊我們的行蹤嗎?我給你機會,你這就去告訴那些賊子,說高爺和我在這平安鎮左近恭候他們的大駕,到時鹿死誰手,咱們憑手中刀劍說話。」說完,西門浪使了一個眼神,郭旭拔出匕首,挑斷賈固身上的繩索。

西門浪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道:「賈兄可以走了!「

賈固站起身來,繩索四散,見西門浪與高貴都不像是在開玩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沉默了良久,賈固沉聲說道:「好,你的話我一定帶到!不知你想與賈某人賭什麼?」

西門浪哈哈笑道:「賭約很簡單,若是小弟不敵山賊,便輸了性命,自然不提,若是小弟僥倖贏了,賈兄則需棄暗投明,從今往後聽憑曹家驅使,不得心生二心,如何?」

賈固毫不遲疑點頭道:「你是賈固所見過的最大膽狂妄之人,卻不知是否有真材實料?若是你此次真能贏了,賈固從今往後便跟隨閣下鞍前馬後,刀山火海在所不辭!」說完大踏步走出帳外。

西門浪朝帳外朗聲喊道:「賈兄切莫與山賊同來,若是賈兄身死,可就要失約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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