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峽谷大戰二

待賈固走後，西門浪與高貴連同郭旭、公孫仲等幾名得力的武士，共同這大帳中商議對付山賊之法。郭旭掘土石做了個沙盤，沙盤上是平安鎮附近的地理模型。

西門浪審視了模型許久，看得實在費勁，乾脆問道：「我需要一處筆直狹長的山谷設伏，不知平安鎮附近可有？」

公孫仲用劍指著沙盤，嘆息道：「利於攀爬設伏的山谷有兩處，皆在二十里以外，咱們可于山頂設伏。然而山賊皆精於設計埋伏，咱們布置不當，只怕不易引他們入彀！」

西門浪道：「我們爬得上去，人家也爬得上去，那有什麼用？我要的是正是難以攀爬翻越的山谷！」

郭旭指著沙盤，詫異道：「不利於攀爬的山谷倒是有，平安鎮三里以外有個通元谷，谷中兩側是陡峭的石壁，山谷兩側則是崎嶇連綿的山崖，賊子只可能從谷內殺過來。然而谷中山壁光潔如鏡，滑不溜手，即便是善於翻山越嶺的獵人都爬不上去，這樣的山谷我們如何能爬上山頂設計埋伏呢？」

西門浪笑著拍拍郭旭的肩膀說道：「誰說要上山頂設伏了？我要的就是這種山谷，任他山賊三頭六臂也逃不出去！至於如何設計就由我來操心，你們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是！」

高貴站起身來，乾脆果斷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要聽從西門兄弟的安排，包括我在內，大家不得有違！」

眾武士一齊點頭稱是。

西門浪抱拳說道：「承蒙大家厚愛，小弟一定不辱使命！」

當下西門浪派出一批武士去平安鎮購買箭矢，又在拔營移寨之前，帶著玉兒重新安置回了平安鎮中。

玉兒淚水漣漣，怎麼也不肯離開他，西門浪萬般無奈，只得安慰道：「乖玉兒，別哭了，現在公子就交一件要緊的大事情與你去辦，此事攸關你家公子小命，你可千萬記牢辦好了，這是我從高貴那裡要來的五十兩銀子，你拿去分給平安鎮的獵戶們，讓他們替我辦一件事，事成之後我還有重賞！」

「什麼事？」玉兒揚起俏臉愕然問道，臉上仍是梨花帶雨。

「你聽好了……」西門浪側到玉兒圓潤如珠的耳邊小聲說起了自己的謀划。

玉兒聽得兩眼一亮，收起了哭聲，垂下螓首，綿羊般輕輕地依偎這西門浪胸前，摟著西門浪深情說道：「公子放心，玉兒定當辦好。雖然公子謀划已妥，戰場上兇險萬分，你定要小心在意，若是公子不幸遇難，玉兒只有隨你而去。」

中午時分，公孫仲領著武士這獵戶家中收集到十多捆箭矢，加上營寨里儲藏的四十來捆箭矢，大概湊集了兩、三百隻箭翎，西門浪暗自掂量了下，夠那幫狗崽子喝上一壺了。

眾人拔營依帳，用馬兒載著女人，走了小半日光景，終於來到平安鎮通園谷外。

通元谷又稱鬼谷，這平安鎮村民眼中是一處怪異的地方所在，大白天的時候谷中平坦通途，人畜經過時絲毫無恙。然而每到夜間便陰風陣陣，有如刀等一般的割體裂夫，颳得呼呼作響，夜風之中彷彿有人哀鳴哭泣，好像有冤鬼在這谷中失聲痛哭，曾經有膽大之人夜闖過鬼谷，然後盡皆下落不明。

於是村民中謠言四起，有說鬼谷中陣亡過數千將士，戰士的冤魂百年不散，每到夜間出來作祟；又有說鬼谷是上蒼詛咒過的地方，靠近便會帶來無窮的災禍。

西門浪對這些謠言置之一笑，心想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自然現象，晝夜溫差變化劇烈，冷空氣下沉，熱空氣上升，便會颳起大風。

眾人通過了綿長的鬼谷，來到了谷尾之外，是一片坦途的平地，谷尾處有一片稀疏的樹林。

西門浪命一干武士到谷尾外安營扎帳，把女人安置這營帳之中，然後親自詳查谷內。

鬼谷山體果然是光滑如鏡，陡峭難攀，幾乎難有落足著立點，即便猿猱也難以攀越，難怪郭旭說難以攀升鬼谷山頂設伏殲敵。

谷中道路平坦通衢，狹長筆直，不過就是窄了些，僅能容納五架馬車並排通行。

谷尾外的樹林長的都是些矮小的樹木，砍伐十分省力，西門浪心念一動，命眾武士就地取材、伐樹斷木，在谷尾內側架起了一座三丈高的木架作戰平台，

木架上塗上一層厚厚的油脂，武士們居高臨下，又有魏國精製旄弓在手，這幾百支箭翎就派上用武之地了。

又命眾武士這木架平台前方挖出四道陷阱，陷阱旁設置了倒馬坑，平台後方也挖出兩道陷阱，陷阱中遍布削尖的竹刺，一個簡易的防禦工事便在山谷尾端建成了。

西門浪畢竟是陸軍指揮學院土木工程專業出身，現代軍事工事何等龐大，鐵絲網、掩體、碉堡、坑道等一系列系統龐大而複雜，西門浪處理起來時仍是得心應手。

雖說在古代手中可利用的資源不多，鬼谷附近缺少攻防利器，但依然難不到他，防禦工事做得有模有樣，環環相扣。

西門浪暗自盤算了一下，若是計謀果真運用得當，山賊便有大難了！於是命大夥埋鍋造飯，吃飽喝足好好休息以待敵人。

眾人預計這批山賊再快也得第二天才到，於是當夜放鬆了戒備，只留了幾名武士站崗。營帳內冉起篝火，眾人將抓到的獐子、雛雞、野兔殺來等野味殺來烤了，惡戰這在即，眾武士不知能否看得到大後天的朝陽，於是敞開了肚皮大吃大喝，當做是有一頓便吃一頓。

智擒內鬼賈固，令西門浪在眾人心中的地位大大提升，夜間西門浪巡視營帳的時候，眾武士均對他刮目相看、神態恭敬。此刻危險將至，眾人潛在的將他視為領袖，對他的話言聽計從、不敢有違。

西門浪成了眾人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巡視到那批舞姬的營帳前時，便見眾美女無不向他大拋媚眼，亂送秋波，那神情就像饑渴的群狼碰到了羔羊，恨不得把他抓緊帳中吃個乾乾淨淨才舒心稱意。

西門浪大呼吃不消，湧起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若是當真進了眾女的幃帳中尋歡作樂，不知道明早是否還有力氣爬得出來，即便當真爬得出來，估計也落得比那倒霉鬼賈固更加狼狽不堪了。

想到此處，不由得哈哈大笑出聲來。

眾武士不知西門浪腦海里想的是些陰暗齷齪的念頭，還以為主將已想到了萬全之策，成竹在胸，智珠在握，所以放聲大笑，心中均是齊齊的鬆了口氣。

營地里陰霾沉悶的氣氛頓時緩和了許多，人活著嘛，總是要有希望的！

西門浪邊走邊看，忽然間看見了一張嬌俏動人的臉蛋兒，一直對著他甜甜的笑，仔細一瞅，正是那日在集市上見過的最美艷動人的黑靺族女人。

西門浪上前拉起她的玉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黑靺女人順勢靠在西門浪的胸膛上，彎彎如月的睫毛眨了眨，緊緊摟著西門浪的胳膊，媚笑著說道：「奴家叫做雅衣，公子可否去奴家的帳篷，雅衣今晚一定好好伺候浪公子！」身子像是化了一般，幾乎要黏在西門浪身上了。

西門浪感受著美女豐胸**不住摩擦的刺激，狠狠吻上了誘人甜蜜的小嘴，去探索那柔軟滑膩的香舌，一邊又在美女飽滿的胸脯上猛地揩油。雅衣緊閉雙眸，喉嚨里發出鈴音般的呻吟，沉浸在這動人**的一吻里。

西門浪壓下慾火，用力地在她翹挺的臀部拍了一下，說道：「乖乖的回去，今晚好好的睡覺，等著我凱旋的消息！」

雅衣走回帷帳的時候，那幽怨動人的神情看著西門浪一顆心臟怦怦而動。

西門浪心癢難擾的神情全都落入高貴眼中，高貴拍拍西門浪笑道：「看中了哪幾個儘管開口，今晚她們就是你的了。」

西門浪心想你還真懂得籠絡人心，也笑了:「高爺厚愛，西門浪心領了，強寇在側，等攻成之後我再領賞也不遲！」

高貴朗聲笑道：「不以美色誤英名！西門兄弟你有這番定力，高貴擔保，他日飛黃騰達可當預期！」

當夜，鬼谷之中風聲呼呼大作，確實颳得人肌膚生痛，普通人行走都十分困難。然後鬼怪詛咒云云可見純屬胡扯，多半是無知村民道聽途說所致。

一夜平靜過去。

第二天也相安無事，不見山賊蹤跡。

第三天清晨，是個好天氣。

陽光刺破了黑沉沉的天幕，密林中雀鳥齊聲鳴叫，晨曦的光輝灑在鬼谷之內，谷中那迷迷茫茫的薄霧被這晨輝微微一映，頓時幻化出五彩斑斕的七色霓光，彷彿九天嵐虹跌落了塵間，跌碎了一地的金光碎玉。

西門浪少有見過這等優雅別緻的景觀，這古代世界的景色還真是動人。只是大戰在即，他沒有餘暇分心來欣賞這動人景色，一大早起來就指揮眾武士繼續布防、結陣，依託木架平台修築工事。

尖刺陷阱在頭天已經設好，西門浪反覆思索之後，又命眾武士砍下粗木枝削成尖銳木刺，配和弓箭布陣防禦。

一個簡單卻高效的防禦工事大致修成了。

又過了大約兩個時辰，谷中響起了急促的馬蹄之聲，隱隱可以看到人馬的影子。

來了！眾武士心中一緊。

卻見三十多名騎馬的山賊當先來到工事前，當四五匹馬兒不幸跌入倒馬坑之後，眾山賊吃了一驚，牽著馬兒遠遠後退，靜靜的的觀望著，等待後援到來。

氣氛鄒然緊張起來。

山賊們觀望工事，不敢輕進，有山賊下馬查看周邊崖壁，眼見難以攀越設伏，當即放下心來，密切監視著工事上眾武士的動向。

西門浪讓眾武士彎弓搭箭在木架之上防禦，並不令人出擊，雙方遠遠地瞪視著，誰也奈何不了誰。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山賊的主力終於到了，四五百號賊眾聚集在工事前，人聲鼎沸，山賊們瞧見了谷中修築的簡易工事，還有倒刺陷阱，不由得哈哈嘲笑。山賊長期在深山中設置各種複雜致命的陷阱，都是設置陷阱的行家裡手，於各種千奇百怪的陷阱不知見過多少，這點簡陋粗淺的防禦工事如何能放他們眼裡？

眾賊子均認為攻破這道工事不過是彈指間的事情。

西門浪仔細看著這群亂鬨哄的山賊，心想不過是一群無組織，無紀律的烏合之眾，若非這幫傢伙人數佔了絕對優勢，根本就攻不上木架台上來。

然而守在木架台上的武士眼見五百山賊如此聲勢、個個殺氣騰騰，嚇得頭皮發麻，臉色慘白，汗水滾滾而出。人數懸殊太眾，山賊又全是些兇悍狠辣之輩，怎能不另他們心驚膽顫？

一名武士顫聲問道：「浪爺，咱們總共才兩三百隻箭翎，就算一箭一個，箭無虛發也殺不盡那些賊子呀！」

西門浪心中一沉，沒有信心怎麼能打勝仗？戰場之上最忌膽怯，膽小的人總是死得最快！

西門浪回頭喝道：「兄弟們，當此絕境處，只能奮力一擊！相信我，殺完這一仗咱們喝酒慶功。」

眾武士雖然將信將疑、忐忐忑忑，但見他信心十足、士氣高昂的樣子，受到他情緒感染，那沉悶壓抑的心情也就緩解了許多。

高貴也在觀察了山賊動靜，嘆了口氣，向西門浪道：「奇怪了，賊子們不光有上等糧馬，配備的鐵劍也是一等一的行貨，賊子們從哪弄來的這些東西，這應該是軍隊之中才有的精良裝備！」

西門浪心想遇見了我這國陸軍土木工程專業的高才生，管你裝備再精良也是無用！凝神望向遠方的谷口，腦海中浮現出那張小家碧玉般的乖俏臉蛋，心裡叫道，乖玉兒，你家公子今天能否逃出生天，就全仰仗你了！

山谷之中亂轟轟的聲音驟然停了下來，過了片刻，一個高大威猛的人影出現在了陷阱前，然後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誰是西門浪，出來與我答話！」

西門浪楞了一楞，順著聲音極目望去，卻見一身材高大威猛的漢子的男子站在眾前排，似乎是山賊首領，但摸樣卻看不甚清楚，估計不會長得好到哪裡去，西門浪高聲挑釁道：「找你家西門爺爺幹什麼？」

那山賊首領怒極反笑，大聲道：「若是你在深山密林之中設下陷阱，我還要忌憚幾分，你卻偏要在此絕谷與我決戰，正犯了兵家大忌！你以為就憑這些小孩兒過家家的工事，就能擋得住我斐豹？」

五百多山賊一齊放聲大笑起來。

斐豹又大聲道：「我聽那賈固把你這小子上吹到了天上去，原本以為是何等了不起的英雄人物，然而今日一見，見面不如聞名，卻是大是敗了斐豹爺爺的興緻！」

西門浪大喊道：「斐豹小兒，廢話少說，你家西門爺爺在此等著你呢，有種就放馬過來！」說完彎弓拉箭朝山賊首領方向射出。

西門浪的拳腳功夫尚且說得過去，劍法則糟糕透了，然後箭術卻比劍法更要差勁，一隻箭翎射到斐豹面前，偏了不止一寸，那頭領斐豹拔出劍來就將箭翎劈成兩半，一氣呵成，姿勢還十分優美。

斐豹更起輕視之心，放聲笑道：「兄弟們聽好了，活捉高貴、西門浪兩人，其他魏狗統統給我殺掉！搶得的美貌娘們大伙兒天天輪流著玩兒，人手不落空！兄弟們給我殺！」

幾百山賊聽著有美貌娘們的時候，放聲淫笑起來，待聽到斐豹下令攻擊，山賊們特有的放聲怪叫，以壯威勢。

怪叫聲震得山谷翁瓮作響。

前排的山寨紛紛拔出長劍，就朝跳下陷阱去，去拔出陷阱內的竹尖毛刺。

攻防大戰正式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