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清醒后的逃跑計劃

「你在說些什麼啊，我們聽不懂！」王雪企圖拉住我離開，卻被張易的手死死抓住，張易朝著王雪大吼道：「你是白痴嗎？！除了寧緋之外，我們沒有心跳沒有呼吸的！」王雪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你難道也是傀儡之一嗎？！」

張易的眼神閃過一絲疑慮：「什麼男人？什麼傀儡？！我只知道寧緋出現之後，我能感覺到她的體溫，那天夜晚她獨自回來后，我並沒有睡著，我清楚地聽見她的呼吸聲。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居然是沒有呼吸的，我摸著心臟的位置，沒有跳動，我將手指放到脈搏處，脈搏也並未跳動。我懷疑我已經死了。」

張易死死地盯著我說出了這席話，我不禁向後退一步說：「你也知道了。。」「死去太久的人會忘記自己已經死掉的事實，只有活人的出現，才能讓他想起他沒有體溫，沒有心跳這回事。看來你的出現，反而讓渾渾噩噩死去的人，清醒過來了嘛！」王雪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不知如何作答，也不知道清醒的死人是越多越好，還是越少越好。此刻我只想解開他們死去的真相，其他的事情已經無暇顧及。

「寧緋，帶我出去好嗎？」張易帶著哀求的神情看著我說，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有三個女生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她們正是王雪同寢室的室友兼死黨，現在她們一直很嚴肅地看著王雪，張易和我，那眼神看得我不寒而慄。

王雪掃了她們一眼，反而異常淡定地問道：「想說什麼就說吧，就算你們不說我也明白了。」琪琪的眼眶驀地紅了，哽咽說：「是啊！我們幾個是從小學就在一起的，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了。」張心拍了拍琪琪的後背說：「王雪，有什麼事情請不要一個人扛著，朋友是什麼，就是有什麼一起扛的！」劉蓓拉住王雪的手，真誠地問道：「我們是死了，對吧？！你是用怎樣的心情瞞了我們這麼久。」

我看著王雪抿著唇，半天沒講話。陽光真切地照射在我們的身上，很溫暖，現在的氣氛卻很冷，張易一直不友好地看著我，劉蓓，張心和琪琪則死死盯著王雪。詭異的氣息在小花園裡蔓延，漸漸地我們發現植物正在枯萎，太陽正緩緩向西斜去。

大家都忘記了冷戰，有些木然地看著這些變化，張易看了我一眼說：「你等我一下！」隨後便匆匆跑向五棟，王雪則抬起頭看著她們三個說：「你們清醒了未必是件好事，我不想你們再死第二次。」琪琪，張心和劉蓓不解地聽完王雪的這番話，環顧著枯萎的花園，以及開始西斜的太陽。「我們要趕緊躲起來，我們可能暴露了！」王雪急忙地吼道，張易此時也來到我的身邊，將我的大背包遞給我道：「這裡面是你帶來的食物吧？！剛剛就聽見你肚子在叫了。」

我感激地看著張易，還在為剛剛對她的懷疑而愧疚，她卻已經拉起我的手，看著王雪等人說：「我們快跑吧！」王雪等人也點點頭，我們打算朝體育館跑的時候，卻意外看見音樂樓八樓的窗戶里葉子柯朝我們揮手，他的身邊還有周偉，周偉喊道：「快過來！」我們思忖了一下，還是朝音樂樓跑去。

天空已慢慢開始暗淡起來，我們準備上電梯去八樓，電梯卻始終沒反應，張易不甘心地狠狠踹了一下電梯，門開了，張易笑著說：「我們進去吧！這破電梯不踢踢就不聽話啊！」當我們看向電梯裡面時，卻嚇得大叫起來，徐老師的屍體就吊在我們面前，臉上卻帶著詭異的笑容，她緩緩地朝我們伸出手：「進來啊！我們一起坐電梯！」琪琪直接大哭起來，我取下戒指，戒指瞬間化為一把刀，我拿著刀看向電梯門，門刷的一下關上了。

徐老師被夾在門縫裡的手，依然朝我們揮著，電梯里傳來她撓門的聲音。張心和劉蓓的情緒明顯有些失控，一直顫抖著。「大家不要搭電梯了，我們走樓梯！」我吼道，王雪要拉著張心和劉蓓走，她們被嚇得愣在原地，望著那隻門縫中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張心聲音顫抖著說：「我想跑，可是我的腿卻動不了！」聽著電梯門裡一聲比一聲強烈的撓門聲，琪琪嚇得要拉王雪走：「我們走吧！再不走的話。我們會被抓住的！」劉蓓死死盯著琪琪道：「你要自己跑？！你害怕我和張心拖後腿了嗎？！」琪琪一邊哭，一邊快速地遠離電梯門說：「我沒有，我只是害怕！」說完我們就看到她踉踉蹌蹌地朝樓梯跑去。我扶著張心，王雪則扶著劉蓓，她們兩個邊哭邊說：「我就是怕的走不了路，對不起！」

張易揮手就給了張心和劉蓓一人一個打耳光罵道：「我們都已經死了！還怕什麼！你們少在這裡矯情了！就算再死一次，老娘我也陪著你們一起！」也許真應該感謝張易的耳光，劉蓓和張心的恐懼消減了許多，起碼可以正常走路了。電梯門已經不是在撓了，而是在踹了，「我們快上樓！」我說道，我們一路小跑朝八樓跑去，電梯門似乎也在我們身後一點點被打開了。。

樓道里時明時暗，我的眼睛很不適應，在一個拐角我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不要緊吧！」張心將我扶起來，我正想說不要緊的時候，一個後背出現在我面前：「我背你吧！」葉子柯回頭看向我，我驚訝地問：「你怎麼在這裡？！」一旁的周偉則說：「趕緊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先別廢話了！」

葉子柯背起我，看著王雪等人說：「周偉帶路，你們一定要緊緊跟住了！」周偉跑向另一個樓梯口說：「走這邊！」我們也都順著他的方向迅速跑去，「對了，你們不是在八樓嗎？怎麼出現在五樓了？！」葉子柯邊跑邊回答：「怕你們幾個女孩子遇到什麼事，心想還是來接你們好了，結果就在這裡碰見你們了！」

「你怎麼停下來了？！」王雪不滿地看著突然停下來的周偉問道，周偉只是示意大家後退，我這才發現原來是那個男人，此時他正拽著琪琪的頭髮向我們緩緩走來，琪琪哭的面色蒼白，朝我們求救：「救我！」葉子柯將我放下來，拉我在他身後說：「大家都退後！」王雪試圖走向琪琪，被張心和劉蓓死死拉住，「琪琪她。你們放開我！」王雪朝張心和劉蓓吼道。

「你難道忘記了琪琪剛才自己一個人逃跑的事嗎？！」張心氣憤地反吼道。「啪」響亮的耳光扇在張心的臉上，「十幾年的友情啊！你用這麼小的心眼去衡量嗎？！」張心眼眶紅了，低下頭沒說話。男人的斷臂依舊在他身邊，只不過那隻斷臂正死死掐住了琪琪的咽喉。

「咯咯咯」這毛骨悚然的聲音似是在嘲笑我們，我趁葉子柯不備，拿著那把刀快速朝男子砍去，「寧緋！」身後傳來葉子柯的怒吼聲，我已經沒辦法想太多，我現在只想救下琪琪，我不想看到有人死，即使他們已經死過一次，但是在我面前，我絕不允許這件事再次上演。

很可惜，我撲了個空，男子敏捷地側身了，眼看著他細長的手指即將刺穿我的咽喉，我急忙偏過頭，脖子還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血濺了出來，琪琪再次尖叫起來。我狠狠地摔在地上的同時，再次舉刀朝他砍去，他急忙閃躲，撞到了窗戶，掉了下去。

我舒了一口氣，爬起來忍住內心的噁心，將那隻青綠色的斷臂從琪琪的脖子上拽下來。葉子柯等人也急忙朝我們這邊跑來，琪琪抱住王雪痛哭流涕結結巴巴地說：「對不起，我錯了。。」張心和劉蓓也緊緊擁住琪琪，淚流滿面。我將斷臂丟出窗口的同時，一隻手出現在窗台上，我心中暗叫不好。「大家快走！這個男人並沒有掉下去！」聽到我的這番話，大家紛紛站起身繼續朝樓梯上跑去，身後的窗台上，那個男人第一次發出了聲音不是「咯咯咯咯」，而是清晰蒼老的聲音在重複著：「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上到九樓的時候，我們怎麼也找不到上十樓的樓梯，大家只好找到一間教室躲起來。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大家都泄了氣般紛紛坐到地上，我則將沁骨鐲再次套在門把上，這才放下心來。脖子上火辣辣地疼著，我齜牙咧嘴地時候，葉子柯將自己的襯衫撕去一截說：「我來幫你包紮一下好了。」我點點頭，葉子柯一邊包紮，一邊罵道：「你是傻子嗎？！要是真被刺破喉嚨你就會死的！」

我還處於驚魂未定地狀態，脾氣很差地說：「我不是還沒死嗎！」葉子柯很生氣地包紮完，就走到牆邊靠著了。張易則向我走來說：「你吃點東西吧！你的背包給你！」張易取下背包遞給我，我確實已經飢腸轆轆，眼冒金星的狀態了。吃麵包的時候，心情平復了一些，王雪等人一直坐在一起小聲地啜泣，周偉則跟葉子柯說著些什麼。

感覺脖頸冰涼一片，我拿出吊墜，心就下墜到了谷底，白鶴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血鶴。。娜古雲兒的話語又開始回想起來。我該怎麼辦？或許我真的會死在這裡。雙手不經意地就握成了拳頭，顫抖著。

「噠噠噠」節奏清晰的高跟鞋的聲音在外面的的走廊里響起，王雪等人停止了哭泣，一臉驚恐地躲在牆角里。葉子柯朝我這邊走來，在我耳邊小聲地說道：「不許再任性了！你呆在我身後就好！」周偉和張易兩人彼此點點頭，在我沒有搞清楚他們點頭的意思時，葉子柯說話了，「他們是從小學跆拳道的高手，現在他們是準備犧牲自己，為我們贏得逃跑的時間。」

張易取下我的沁骨鐲，輕輕地戴在我的手腕上，臉色慘白地說：「記住！只有你出去，我們才能真正得到解放！」咔噠，大門開了，面孔極其猙獰的徐老師咬牙切齒道：「誰夾了我的手！」說完舉起她的右手給我們看，那隻手突然就啪嗒一下掉在地上，變成了爛肉。周偉和張易臉色很難看，示意我們先走。

王雪等人已迫不及待地朝後門離去，葉子柯也拉著準備走，我死死地盯著徐老師，不肯離開。葉子柯按住我的肩膀說：「不要讓別人白白為你犧牲！」張易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說：「沒用的人就不要留在這裡拖我們的後腿！」我麻木著跟著葉子柯朝後門跑去，我們跑得很急，卻依然能聽見周偉和張易的慘叫聲，葉子柯騙了我，他們根本不是什麼跆拳道黑帶，只是為了拖延時間救我們。眼淚在風裡打著轉，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沒用，前方的王雪等人哭哭啼啼地跑著，我們就像迷了路的孩子，只有不停地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