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醫院
303宿舍再次在男生宿舍揚名,不過這次的情況比前面幾年發生的命案要好得多,至少趙澤沒有死。
我走出宿舍樓,不時地會聽到一些男生神神秘秘低聲聊著關於我們宿舍的事情,多半的學長們不自禁聯想到303前幾件命案,唏噓感嘆我們仨活不了多久了。
不過還有些人特別是一些大一的新生,他們雖然也在聊關於我們宿舍的事情,但是著重點似乎和那些學長們不太一樣。
「嘿,聽說沒?那個303的趙澤,就是不久前被送醫院的那個,聽說他的小丁丁只有小拇指一半大,是不是很奇葩?」
「聽說他是脫精了?還聽說他是在屋裡跟一個紙紮的女人玩脫精了,這等猛人實在是可敬可佩!」
「肝火太旺,心浮氣躁,現在的年輕人啊!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就算實在急得不行了,買塊豬肉挖個洞也比這強啊!」
「聽哥們的意思,你以前這麼干過?什麼感覺?分享一下唄!」
「這裡面的學問可就大了,聽哥給你們細細道來,首先要買套,要不然事後清洗比較麻煩,都是油。然後就是最重要的挑選豬肉了,經過哥多年研究經驗,終於總結出了三條……」
土豪的世界普通人不太懂,屌絲的世界普通人同樣不會明白。
以上這些大一新生都屬於平民階層的,無論是話語節奏還是那滿滿的信息量,絕對是讓人懷疑自己和他們是不是處於同一時空!
而那些富二代們則沒有這麼無聊了,泡妞玩樂的時間都不夠,誰會關心一個差點脫精而亡的倒霉蛋。
再次來到圖書館,我來到圖書館一角,裝作挑選書籍的樣子,實際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黃紙符籙。
「舉頭同視,俯首同聽,上有六甲,下有六丁,太上有令,命我施行,急急如律令!」
低聲念誦完咒語,隨手一抖,符紙化為火光,不過我用身體和書架擋住,沒有人看到這火光。
可是這一次不像上一次,火光一閃而逝,沒有絲毫的異樣。
見到這種情況,我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
說實話,從軍訓回來之後我就感覺有點不對勁。隨身攜帶的那張沾染了女鬼氣息的符籙一直沒有絲毫的動靜,就連303宿舍趙澤出事的時候,那張符籙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事情很有可能並不是那隻女鬼乾的!
我這個推測不是無的放矢,讓我如此猜測的主要原因是因為趙澤沒有死。
雖然元陽大傷,看起來很慘,但是確確實實沒有橫死當場。按照那隻女鬼三年來殺了九人的戾氣,絕對不可能有手下留情什麼之類的念頭。當時若真的是那隻女鬼的話,趙澤早就踏上黃泉路找閻王喝茶去了。
我雖然很相信自己的推測,但是我又弄不明白了,若真的不是那個女鬼的話,這又是何方神聖?究竟是什麼目的?
圖書館是下一個地點,這條信息究竟是耍我玩還是真的在挑釁?
只有地點卻沒有確切的時間,我總不能整天只待在圖書館吧!
現在這圖書館很乾凈,我說的不是環境很乾凈,而是指另外一種。我的符籙在這裡沒有搜尋到任何的鬼氣,原本待在三層的那位女鬼也不知跑哪裡去了,現在又有可能多出來一位,我頓時有種即將有大麻煩的感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難道我這輩子跟柯南君有緣?走到哪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帶著些許疑惑,我離開了圖書館,朝校外那家大醫院走去。
趙澤都那個熊樣了,我這做舍友的總得過去慰問一下吧!最主要的是還得再給他送一張符籙去,希望這二貨吃過這次虧之後能幡然醒悟。長得不帥又不是富二代,美女無事獻殷勤,必有所圖,並且所圖不小啊!
唉,可憐的娃,希望以後不要留下什麼心理陰影才好。
來到醫院,電話中詢問了一下盧虹松,我直接乘坐電梯上了十二樓。
說實話,我一直以來對於醫院這個地方就沒有什麼好感。
不是因為什麼醫院診費黑幕,也不是因為各種病人都有怕被傳染病源,更不是因為那難聞的藥劑味道和慘白色讓人忍不住發狂的床單床罩天花板,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總之是心裡不太舒服。
老頭子曾經告訴我,不止我會如此,所有道門弟子都有這個感覺,只不過這種感覺的深淺程度因人而異有所不同罷了。
每年出生、死亡的人口大多數都在醫院度過,用老頭子曾經的話來說,就是基本上一片區域內總有一個陰氣最重的地方,而那些地方通常都是在醫院周圍。
這大概也就是讓道門弟子心裡對這地方沒什麼好感的原因吧!
這家醫院的十二樓是重症室,趙澤情況特殊,沒有什麼大出血之類的癥狀,也沒有什麼重大的病情,能在這號稱吞金窟的重症監護層佔據一間單人房,最主要的還是校方領導出面的原因。
303宿舍前幾年出的事情,校方領導都知道,本來今年確實是準備不再往303宿舍安排學員入住的,但是就像我們輔導員說的那樣,深海大學今年招生確實超編了,實在沒地方了。
為此,校方領導在暑假期間,還特意暗中請了遊方道士到宿舍樓那邊做了一場法事,圖個心安。
我們三人住進去之後,一個月的軍訓又完好無損的歸來,校方領導都以為不會出大問題了,結果軍訓回來第一天就出了這檔子事,這讓一些校領導慌了。
雖然沒有鬧出人命,雖然校領導下了封口令,但是根本就堵不住。
當我來到十二層重症監護層的時候,看到幾個腦滿肥腸的胖傢伙在這一層的吸煙區皺著眉頭抽煙,不時的還低聲說著什麼,我隱隱聽到他們好像是在討論怎麼樣能讓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標準的官僚式做法,就這麼捂蓋子早晚得出大事。
我沒有理會這幾個傢伙,穿過過道走廊,看到我們的輔導員馬老師站在那監護室的門口,盧虹松站在他身旁,兩人正在低聲說著什麼,盧虹松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我大步走了過去,看都沒看馬老師,直接問盧虹松,「趙澤怎麼樣了?」
看到我來了,盧虹松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急忙說道:「應該沒什麼大事了,各項檢查都做了,就是現在身體虛的厲害,估計好長時間都不能下床了!」
透過玻璃,我看了一眼躺在裡面病床上的趙澤,心中鬆了一口氣。
馬老師似乎想要跟我說什麼,但是看到我來到之後一直把他當成透明人,他很聰明的沒有開口主動找我說話。
大家都是明白人,303宿舍是什麼情況,他了解的絕對比我更清楚。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他也知道我心裡肯定不痛快,畢竟當初第一天我就找他要求過調換宿舍的事情,不過那時候他隨口敷衍我了。
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是在打他的臉,不說是最好的選擇。
「盧虹松,馬小寶,你們先在這守著吧!我去找校領導協商一下!」馬老師沉聲說了一句,轉身朝幾個胖胖的校領導那邊走去。
「呸,神馬玩意,垃圾!」盧虹松狠狠的盯著他的背影低聲罵道。
我瞥了憤憤的盧虹松一眼,說道:「有本事當他的面這樣做,我絕對把你封為我的偶像!」
「小寶,你不知道剛剛這傢伙跟我說了什麼!」盧虹松雖然已經醒酒,但是身上酒氣還不小,打了個酒嗝後有些憤怒的說道:「說什麼趙澤不該把那紙紮的女人帶回宿舍,說什麼對於學校的聲譽影響很大,最後還說什麼等趙澤家裡人來之後要跟他們談談趙澤這種古怪的嗜好是不是適合繼續留在深海大學……媽的,什麼都推個一乾二淨,說的跟都是趙澤的錯似的。這樣的人渣,真的是我們的輔導員嗎?」
看盧虹松那憤憤不平很是憋屈的模樣,我倒表現的很淡然,不是我不贊同盧虹松的話,相反,在剛來第一天的時候我的心中就已經把我們這位輔導員和混蛋劃上了等號。
可是,再怎麼憤慨又有什麼用?還看不清形式嗎?
若不是有那幾位胖胖的傢伙的授意,區區一個輔導員敢說這樣的話嗎?
我們只不過是普通的平民學生,換個富二代發生同樣的事情,看看他們還是不是這個態度?
說來說去還是一句話,胳膊永遠擰不過大腿!
有人說過,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唯一公平的就是死的時候都是那麼一小盒骨灰。
剛開始聽到這種說法的時候,我還覺得有點道理,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和閱歷漸多,現在我對於這樣的說法只能報以莫名微笑。
君未見那些號稱墓地中的CBD、人生後花園之類的建築嗎?那價格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嗎?沒權沒勢死後也只能找個山或者大眾式的墓群安葬,公平嗎?
等到晚上的時候,趙澤的家人來了,我和盧虹松回學校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趙澤家人和校方之間的商討了,據我估計,這件事十有八九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出了這樣的事,盧虹松有點不太敢回宿舍了,想要在外面賓館住一夜。但是我堅持要回宿舍,他又不敢一個人住賓館,只能眼巴巴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小寶,我……」
「行了,知道你要說什麼,老規矩,我睡床你睡地上!」
我的床只能讓我中意的女人上,再好的朋友也休想染指,嗯,我就是這樣一個有潔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