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修)
回到渤海郡的治所--南皮城后,袁紹召集眾人與袁斌相認。隨後大擺宴席,眾文武齊賀袁紹得子之喜。當夜,袁紹與眾文武大醉而歸。袁斌因不勝酒力,開宴不久,即告退回房。袁斌終於見到了袁紹,那個「儀容甚偉,折節下士;四世三公,門多故吏」的袁紹,在亂世之中,有著無與倫比的號召力。他思考良久,覺得在這個亂世之中,應該先依靠袁紹的力量,先平定青州(今山東半島東部),冶山為銅,煮海為鹽,憑藉青州豐富的物資來爭霸天下,建立一個太平盛世。當夜,袁斌心潮澎湃,久不能寐。
第二天,袁斌專門拜訪了一下袁紹手下的首席智囊--鉅鹿田豐(字元皓)和廣平沮授(字則注)兩位先生(田豐一開始是韓馥的手下,但不被重用,后袁紹詐取冀州后,提拔為從事,因為本篇乃是YY小說,故此在一開始把田豐安在袁紹手下)。但袁斌只是個私生子,即非孝廉,又不是茂才,素無名氣,在東漢那個以名看人,互相標榜的時代,寒門士子及那些有才無名的人,想要出人頭地,干點業績,那真是太難了。
田、沮二人雖智計無雙,但到底未脫俗流。二人看不起袁斌,並未接見,袁斌吃了個閉門羹。
袁斌見無法打動那些所謂的名士,只好另尋他法。袁斌想道:「君子這條路行不通,只好去找小人了。」
袁紹身邊有田豐、沮授這樣的能臣、忠臣,自然也會有一些佞臣、小人。其中郭圖(字公則)就是這樣的小人。他雖然與郭嘉、徐庶、辛評、陳群等都是穎川的名士,但郭圖此人沒有名士應該有的文人風骨。他憑藉著阿諛、逢迎袁紹,才得到袁紹的信任,本人素無德行。他也有自知之明,平素並不與那些才子、文人交往,他把全部的精神都放在如何討袁紹的歡心上了。凡是袁紹喜歡的,他必定支持;凡是袁紹厭惡的,他必定反對。
袁紹身邊還有一個作風不太好的人,叫許攸(字子遠),是南陽人,他為人十分貪財,但他與郭圖不同,他本身也有相當的才幹。他可以說的上是「老江湖」了,他與袁紹、曹操、張邈等許多大佬,都是好友。他以前在冀州刺史王芬的帳下任幕僚,後來王芬因圖謀另立皇帝未成,自殺而亡,許攸就逃到袁紹那裡,找老朋友避難。從此就留在了袁紹的身邊,可以說的上是袁氏集團的元老了。但因為他十分貪財,所以受到袁紹身邊的一些人的鄙視,認為他沒有德行,不願與他交往。而許攸也有自知之明,為人行事都相當的低調,輕易不發表意見,只有袁紹問他,他才指點一二。
袁斌就是看上許攸孤立無援,行事低調這點,才主動與許攸結交。他把自己那個護身符取下來,去掉紅繩,把玉佛仔細清洗乾淨,再用錦盒裝上,來見許攸。
許攸自是識貨之人,見這玉佛晶瑩剔透,雕工精細,盛在錦盒之中,栩栩如生。這樣的寶貝可是萬金不易。
許攸笑道:「四公子此番父子相逢,可喜可賀,攸尚未與四公子道賀,公子反而登門,還帶此重禮,攸受之有愧。」
袁斌心想:「真會裝蒜,受之有愧,收禮的時候,動作迅速,沒見你愧在哪裡。」面上笑道:「哪裡,許先生乃當今名士,袁斌末學後進,自當前來拜會。」
許攸道:「攸不過一腐儒而已,哪裡稱得上是名士,主公帳下田豐、沮授二位先生,才稱得上『名士』二字,攸與之相比,不過是螢火之光之於皓月;太倉之粟之於北海。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袁斌道:「先生何太謙也,斌此番相見,乃是有事相求。」
許攸心道:「戲肉來了。」說道:「公子不必如此,但有所求,若攸可為,決不推辭。」
袁斌道:「即如此,當與先生剖心以對。斌自幼長於汝南,近日方與父親相認,才知父親身邊,袁斌之上,還有三位兄長。袁斌孤身遠來,苦無可以親信之人,如有疑難,亦不知可與何人相談。斌只為此苦惱不已。」
許攸微微一笑,道:「這有何難,方今亂世,百姓流離,這南皮城中多有賣兒賣女者,四公子花費些許錢財,買上數十孩童,仔細教養、訓導,日後自然會成一臂助。」
袁斌見他顧左右而言他,心中暗暗著急,心想,不跟你來點震撼的,你也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袁斌暫時按下招攬之心,轉而與許攸談論起天下大事來。
袁斌問道:「不知許先生對當今之天下,有何高見了?」
許攸反問道:「不知公子之見若何?」
袁斌咬了咬牙,道:「自桓、靈二帝以來,宦官掌權,小人橫行。以至朝政大亂,民不聊生。故有黃巾之亂,百姓影從。今雖已平定,但朝廷元氣大傷,各地州牧、太守執掌兵權,此取亂之道也。昔高帝區區欲尊事義帝而不獲者,以項羽為害也。今之董卓,猶昔項羽,而漢室不可復興,董卓不可卒除。為今之計,惟有厲兵秣馬,積草囤糧,坐擁河北,以觀天下之釁。」
「哐啷」許攸手中的錦盒落到了地上,袁斌的一番話,把許攸震得目瞪口呆。袁斌道:「許攸先生,許攸先生。」
許攸如夢初醒,忙從榻上起身,對袁斌長揖道:「哎呀,公子大才,攸不及也。」
袁斌趁熱打鐵,上前扶起許攸道:「斌孤掌難鳴,願請先生相助,未知尊意若何?」
許攸道:「公子誠心相邀,攸敢不從命。」兩人相視大笑。
袁斌自得許攸之助,時時拜訪城內名士、高賢,袁紹四子敬賢好客之名,迅速傳遍河北。袁斌在南皮城中的地位日漸穩固,除了三位兄長(長子袁譚,字顯思;次子袁熙,字顯奕;三子袁尚,字顯甫)對其仍有敵意,袁紹手下眾文武都對其十分客氣。
袁紹雖能折節下士,但不能人盡其用。所用之人,不是親眷就是心腹(抗戰時期的「山西王」閻西山好像就是這麼個人。手下的人都是其山西老鄉。):袁譚為忠義校尉,袁熙為昭信校尉,袁尚為儒林校尉,顏良為宣信校尉,文丑為破賊校尉,淳于瓊為奮威校尉,麴義為建議校尉,郭圖為主簿,逢紀(字元圖)為諫議大夫,田豐為侍郎,沮授為中郎(以上官職根據三國志九遊戲中的設置而定),袁斌來此後,袁紹又封他為武衛校尉,讓他自行招募部曲。他四處打聽四個人的下落(熟讀三國演義和三國志的人都知道那四個人是誰:郭嘉(字奉孝)、荀彧(字文若)、荀攸(字公達)、趙雲(字子龍))。
袁斌費盡心機,才得知自己晚來一步,郭嘉、荀彧看出袁紹並非心中理想的主公,已經主動離去。郭嘉回家鄉穎川隱居,荀彧輾轉來到曹操處,被曹操留了下來。只有趙雲同好友夏侯蘭在淳于瓊帳下任曲長(注1)。袁斌知道淳于瓊好酒,用好酒一百壇向淳于瓊要來了兩人。任命趙云為親衛長,夏侯蘭為副將,幫助自己訓練部曲。袁斌厚待二人,二人心內感激。袁斌文有許攸,武有趙雲,總算不再是孤身一人,獨自奮鬥了。
數日後,探子來報,曹操(字孟德)行刺董卓未成,逃回陳留,舉兵討伐董卓,併發矯詔,號召天下群雄共同舉兵討賊。檄文曰:「操等謹以大義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滅國弒君;穢亂宮禁,殘害生靈;狼戾不仁,罪惡充積!今奉天子密詔,大集義兵,誓欲掃清華夏,剿戮群凶。望興義師,共泄公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袁紹接獲曹操的討董檄文後,忙聚眾商議。謀士郭圖立而諫曰:「主公,曹孟德乃宦官之後,人輕言微,天子怎會將密詔傳與此人?定是此人假傳聖旨來擴大自己的影響。今番書信相邀,實欲借主公之聲望再抬其身價耳。況董卓勢大,不如回書以絕曹操,再與董卓修好,主公必不失封侯之位。」袁斌旁邊的許攸冷笑連連。袁紹帳下另一謀士田豐怒斥郭圖道:「郭公則怎敢公然與董賊張目!今董卓滅國弒君,殘害百姓,其罪惡簡竹難書。主公祖上世為漢臣,深受皇恩,今正當藉機為漢家除殘塗穢,匡扶漢室。汝卻獻此無父無君之言,有何顏面於堂上商議國家大事,還不速退!」郭圖滿面羞慚,低頭掩面而出。
袁紹另一謀士沮授諫曰:「主公,田元皓之言甚是,將軍弱冠登朝,則播名海內;值廢立之際,則忠義奮發;單騎出奔,則董卓懷怖;濟河而北,則渤海稽首。主公可速行伊尹、霍光之事,迎大駕於西京,復宗廟於洛邑,號令天下,以討未復,以此爭鋒,誰能敵之?比及數年,此功不難。若不速為,人將先我而為之。」
袁紹大喜,起身道:「好,即如此當興兵討逆,匡扶漢室。」
眾人齊道:「興兵討逆,匡扶漢室。」
謀士逢紀道:「主公,曹孟德雖發矯詔令眾諸侯興兵靖難,但其本身是宦官之後,身份卑微且又實力薄弱,全憑陳留大戶衛茲(《三國演義》上是衛弘)和陳留太守,號稱『八廚』(注2)的張邈(字孟卓)的支持,不足以調遣天下諸侯。主公身份高貴,實力雄厚,當為盟主,應多帶兵馬,震懾眾人。」
袁紹道:「我有渤海精兵六萬,此番前去,我帶五萬兵馬。」
許攸忙與袁斌耳語數句。袁斌道:「父親,萬萬不可。」
袁紹道:「我兒,有何不可?」袁斌道:「父親,渤海之西有黃巾餘孽於毒、白繞、眭固等,擁兵數萬在河間一代做亂,白波賊李樂、胡才與匈奴單于於夫羅於河東一代做亂;黑山賊首張燕亦有精兵三萬餘。若父親將主力調走,渤海空虛,若賊人乘隙來攻,父親基業失矣。」
袁紹道:「唉呀,非我兒之言,大事休矣。如此,當如何為之?」
袁斌道:「父親,今番眾諸侯前去會盟,不是圖利,就是觀風,真心為漢室者寥寥無幾。眾人各惜羽毛,必不肯傾巢而出。眾人帶兵少則三、五千,多則萬餘人,父親帶三萬精兵足矣。父親此去,我等兄弟四人為中堅;郭公、逢公為謀主;麴義為先鋒,韓猛、蔣奇、淳于瓊為羽翼,田、沮二公與顏、文二將軍留守城池,以擋黃巾賊眾。」
田豐見袁斌侃侃而談,條理清晰,暗自稱奇,不由對袁斌另眼相看。對袁紹道:「主公,如此安排,實無懈可擊也。」
沮授道:「四公子思慮周詳,言出驚人,雖張良、陳平亦不及也。主公有子如此,何慮大事不定。」眾人亦贊之,袁紹聞言大悅,只有袁譚、袁熙、袁尚三兄弟不喜。
注1:大漢軍制,五人一伍,兩伍為火,五火為隊,兩隊為官,兩官為曲,兩曲為部,兩部為校,兩校為裨,兩裨為軍的編製。曲長統轄兩百人。
注2:八廚,東漢末期的八位名士,以輕財好義,任勇為俠著稱。分別是度尚、張邈、王考、劉儒、胡毋班、秦周、蕃向、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