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城主夫婦
到了第二日正午,顧笙才在葉錦書的懷裡悠悠醒來,剛睜開眼就對上了一雙痴迷火熱的眸子,葉錦書面上有些疲憊,眼睛周圍黑了一圈,可精神氣卻很好。顧笙伸手捏著她的臉慵懶調笑道:「你不會沒睡,看了我一夜吧。」誰知葉錦書竟笑嘻嘻的點頭,湊過來就要吻顧笙。顧笙伸手捂住她的唇,抬眼看了看窗外日頭正盛:「膽子變大了嗎,還想白日宣淫。」說完瞥了葉錦書一眼,推開她道:「一夜沒睡,你再歇息一會,我先起身。」葉錦書拉住她的手:「笙兒你也該好好休息,你昨日太累了。」臉色一紅,顧笙偏開頭:「我還有些事要辦,你先睡。」
顧笙坐起身就要下床,一腳踩在地上,腿發軟險些摔倒,身子一片酸軟,特別是某處有些異樣的感覺。穿好了衣物,走到床榻邊,葉錦書躺著仍是眼眸亮晶晶的望著她,伸手覆上葉錦書的眸,顧笙輕柔的道:「快睡。」葉錦書點點頭,唇角微微翹起:「我等你回來。」唇輕吻在葉錦書的額頭,手緩緩落在她脖頸的傷處流連了片刻。
顧笙轉頭往房門走去,身後窸窸窣窣響了起來,顧笙無奈回頭,這人又在幹嘛。葉錦書坐起身指著床上那一處的落紅,很是正經的問:「笙兒,我能留著它嗎。」顧笙身子一僵,臉上升起熱氣,她嗔怪的瞥著葉錦書沒好氣的道:「留著留著,日後你自己的也好好留著。」說完頭也不回,快步出了門。門啪的一聲關上,葉錦書眨了眨眼也有發愣,自己的也好好留著,這是...是那種意思嗎,想明白過來的人紅了臉,扭扭捏捏的在床上滾來滾去。
待顧笙洗漱完畢后,一個丫鬟前來告知,城主大人正在大廳中等著她,在丫鬟的領路下,顧笙來到了這府宅的大廳,木桌上擺著精緻的糕點和茶盞,旁邊坐著昨日見過的那白凈削瘦的年輕城主,和那個貌美的女子,沐裳和止遷還有小籠包皆是坐在一旁。
沐裳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著傳說中的,極為年輕的魯州城主李旭兒。一身紫衣的李旭兒寡言沉默,身形修長削瘦,相貌白凈儒雅,清秀的像個女子。沐裳撐著腦袋笑著問道:「真沒想到原來傳說中的李城主竟這般年輕。」
李旭兒抬眼看她一眼,面色沉靜的向顧笙幾人講述:「本官祖輩便居住於魯州,當年先帝起義時,本官的爺爺便追隨先帝,在戰場上立下過大功,又拚命救過幾次駕,扶持先帝登上了皇位。後來爺爺因年事世已高,便辭官隱退,先帝體恤,封爺爺為護國公,建府魯州世襲官爵。爺爺仙去后,父親繼承爵位,五年前魯州爆發瘟疫,父親哥哥相繼去世,李家便只剩本官一人,本官雖年幼卻也當了五年的城主。」顧笙點點頭,有些疑惑的問道:「那城主大人與刺影樓有何關係,為何願冒著得罪寧王的風險相助。」
李旭兒偏頭望著身旁那一直淺笑不語的女子:「這位是本官的夫人,秦羽衣,也是刺影樓的弟子,刺影樓魯州分舵的舵主。」女子淺笑著道:「兩年前,寧王有意拉攏旭兒,但旭兒一向不理朝堂之事,更不願陷入奪嫡之爭。這兩年寧王一直明裡暗裡打壓旭兒,欲將魯州從旭兒手中奪去。半年前找了個由頭在皇帝面前進讒言,說旭兒勾結蠻族意欲謀反,而後派了個監官來魯州查探,這半年來那監官一直借著皇帝的名頭,將魯州大大小小的要職替換為寧王的心腹,如今這魯州也不算安寧。」
李旭兒端起茶杯遞給秦羽衣,秦羽衣伸手接過喝了一口繼續道:「接到樓主的來信,得知魯州附近的強盜劫了你們顧府的東西,樓主吩咐無論如何都要幫你們奪回來。」顧笙微皺著眉頭,心中已知這魯州的年輕城主也是寧王想要對付的人,既然有同一個敵人,那她便也能與之結盟,但當下之急便是要解決顧府的私鹽一事:「不知城主大人可知那奪取我顧府貨物的強盜,是何來路。」
李旭兒蹙眉,有些擔憂的開了口:「魯州三面環山,附近山嶺連綿,就算是藏幾萬兵也難以尋到,而那群強盜本官也與他們有過交峰。他們居于山林之中,擅於躲藏,幾年間幾次劫了本官送往京城給皇帝的貢品,本官曾集重兵圍剿卻連他們的巢穴都未曾找到,只能無疾而終,實不相瞞,這伙強盜的確是本官的心腹之患。要從他們手中奪回顧家的貨物卻是有些難處。」
顧笙聞言,眉越皺越緊:「依大人之言,連大人派重兵都難以圍剿,那要在二十日內將貨物奪回,豈不是毫無辦法。」李旭兒搖搖頭,看了秦羽衣一眼:「也並不是毫無辦法,一年前,本官派遣了一名細作混進了那強盜之中,得知顧府之事後,本官派人聯繫了他,從他口中得知了顧府的貨物或許藏在三處賊窩之中。本官手中,已有了那三處賊窩所處的地圖。」顧笙心中鬆了口氣,面上卻神色不改:「越早解決此事越好,麻煩大人將地圖交之與我,明日我便遣人前去打探。」
李旭兒站起身,背著手走了幾圈:「但是那伙強盜的當家很難對付,不知四小姐可有聽過梁之儒,他就是那伙強盜的大當家」顧笙還未開口,一旁的沐裳已驚呼出聲:「可是那曾經的魔教祭血門的門主梁之儒,十年前正派圍攻祭血門他不是死了嗎。」秦羽衣接過話:「沒錯,當時所有人都認為他死了,其實他並沒有死,還逃竄到了魯州,當上了強盜。」顧笙輕嘆一口氣:「沒想到這魯州居然還藏著這麼個魔頭,若真是他,那事情就更難解決了。」
到了用午膳的時辰,秦羽衣笑著吩咐一旁的丫鬟去將飯菜端上來,一邊笑著道:「晚些時候等師妹回來,我們再商議此事,現下也該用午膳了,我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些好菜款待幾位。」秦羽衣口中的師妹便是小籠包,既然她們二人如此說了,顧笙也知不益操之過急,只好點頭。
葉錦書這一覺足足睡到了天黑,她才爬起身洗漱,穿好衣裳她出了門去尋顧笙。李城主的府宅極大,葉錦書又不認路,繞來繞去竟迷了路,擾著頭在府里亂轉起來,走著走著竟是繞到了一個院子里,而後聽到了人聲,聲音有些耳熟。
「那你說,你是不是多看了那位沐姑娘幾眼。」一個女子的聲音似笑非笑的傳來。「本官沒有,本官發誓沒有看那位沐姑娘。」一個低沉的聲音急急的解釋著,女子輕哼一聲:「你剛剛不是說沐姑娘長得很漂亮嗎。」
「那...那是你問本官,沐姑娘如何,本官只是說了實話。」
「那在你心中,那位沐姑娘比我漂亮許多。」
「不,在本官心中夫人是最美的,誰也比不上。」
「那你剛剛為何要說沐姑娘比我漂亮。」
「冤枉,本官...本官何時說過沐姑娘比夫人漂亮。」
「哼,不必狡辯,這兩日你還是去書房歇息吧。」
「不要,不抱著你,我如何睡得著。」那低沉的聲音聞言急了起來。
葉錦書在一旁捂著嘴離開,沒想到這年輕的城主不抱著自己的夫人竟睡不著,就如同一個孩子一樣。
院子里,秦羽衣挑著眉看著一旁拉著她衣袖,衣著華麗俊俏挺拔的城主大人。李旭兒幽怨的望著她:「本官不管,本官就是要與你同寢。」秦羽衣撫袖,將那一直抓著自己的爪子摔開,似笑非笑的道:「睡不著你可以去與沐姑娘談心,你頭先不是與她聊的挺開心的嗎。」李旭兒甩了甩袖子,急切的上前摟住秦羽衣的腰肢,將頭埋進她的肩頭:「沐姑娘只是與我講她以前四處歷練時的一些趣事,我只是...只是很好奇,外面是不是真的有她講的那般有趣。」聲音有些悶悶的,秦羽衣目光瞬間複雜起來,她伸手撫上李旭兒的頭:「你是不是想要離開魯州,出去走走。」李旭兒沉默了許久,才開了口:「羽衣,我在魯州待了二十年,從未出去過。」
秦羽衣笑著閉上眼:「傻瓜,待魯州的事情解決后,我便帶你去四處去看看。」李旭兒抬頭,眼中閃著亮光:「我想與你去川蜀看那有名情人橋,還有苗疆的妖蠱,還有金陵的雁塔。」秦羽衣微笑著輕輕的點頭。
她想起當初李旭兒向她提親的那日,這人只是帶她到了魯州的護城河旁散步,上一句還在說今日的天氣不錯,酒樓的糕點不錯,下一句便紅著臉低著頭問她:「你可願與我去川蜀的情人橋。」她原本以為只是與他去一趟,玩樂而已,誰知她剛剛點了頭,這人就跳起來興奮的握著她的手道:「你答應我的提親了嗎。」一想到過往,秦羽衣就哭笑不得,她回抱著賴在身上不肯放開的人,笑著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