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隱在黑暗中的勢力
以往葉錦書只要有什麼心事,織娘一眼便能看出。可或許今日葉錦書的演技太好,織娘竟是沒有察覺出她有何不對勁。「娘,今日四小姐可喜歡你的錦帕了,說下回還要給些賞賜。還特地留我在那用了午飯呢,那的飯菜可好吃了,都是些大魚大肉。」葉錦書笑的眼睛亮晶晶的,一邊往嘴裡塞飯一邊說著。織娘點點頭,一邊伸手擋著葉錦書噴來的米飯:「錦書,娘親不是說過了嗎,用飯時不用說話。吃飯也慢些,自己是大夫難道還不知道細嚼慢咽的好處嗎。」葉錦書聞眼眨了眨眼,將口中的飯咽下恭敬的道錯:「孩兒錯了,孩兒今日太開心了忘了母親平日的教導,請母親責罰。」說完還偷眼去看織娘的反應,那偷偷摸摸的樣子倒是讓織娘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他們是要按原計劃立即返回,可神醫突然說要去見一位故友,他們便派了一小隊人馬跟著去了。誰知到了約定的時間也不見神醫的蹤影,他們察出了不對立即派人去探查,卻發現陪同神醫去的那隊人馬都死了,神醫也不見了。」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稟告完后,便屏著呼吸不再多言。顧笙閉著眼站在黑衣人面前,臉色似乎與平常無異:「一個月,我只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止遷,在那之前一定要在寧王手中將神醫毫髮無損的帶回來。」「是,屬下遵命。小姐,您上回要我查葉姓母女之事,已有些結果。」止遷道。「如何。」顧笙問道,背在身後的手微微握緊。「雖並未查出其真實身份,但寧王的人一直暗中追殺她們並有五年之久。原本以她們母女二人之力一早便會被擒,可暗中有人在相助,且勢力不小但是何勢力還未查出。」顧笙並未再答話,只是揮了揮手命她退下。止遷起身後退了兩步,眼神微閃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未說,她垂頭拱手道:「屬下告退。」言畢翻窗而去。顧笙睜開眼,眼眸清明一片,心思卻早已百轉千回。寧王以為抓走了吳神醫便能讓她潰敗身死讓顧府家破人亡,若是以前她定是無計可施的,吳神醫於她來說於顧府來說是一顆保命丸,這些年寧王想盡辦法要抓住吳神醫,而她卻是想盡辦法保住他,防不勝防,最終寧王還是得逞。可這回老天送來了一個葉錦書,送給她一個轉機。
寧王,天下百姓朝廷官員皆以為他是一個清廉勤政的好王爺,是一個溫文爾雅上恭下慈的好兒子好父親。可那副偽善的嘴臉之下卻藏著一副狠辣陰毒的黑心腸,這天下恐怕沒人比顧府的人更了解那個天縱英才卻心思惡毒的寧王了。這些年他一步一步將顧府逼到如此地步,將顧笙逼到如此境地,如今她身上所有的痛苦皆是拜他所賜。不過姓顧的人向來便不是任人欺凌忍辱偷生之人,既然寧王要斗,那她便奉陪到底。
葉錦書這幾日在等四小姐的傳話,她原本以為到了第二日她便會被請去問話,可偏偏已經過了好幾日了四小姐也有沒半點動靜。她每日在四小姐的宅院邊轉悠,就盼著哪天能在路上見著四小姐,可四小姐好像不太愛出門這都幾日了連院子門都沒有踏出來過。這不,葉錦書又蹲在牆角處守株待兔,眼見著小丫鬟阿素端著些東西從院子中走出來,她趕緊迎上去道:「阿素姑娘,四小姐還是不願意見我嗎。」阿素見著葉錦書嘴角一瞥有氣無力的道:「葉小哥,我都跟你說好幾遍了。四小姐說了,等她哪日身體不適時再請你去看看,你就沒其它事情要做嗎,怎麼日日都來問阿。」葉錦書聞言嘆了口氣耷拉著腦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這四小姐怎麼就不願意見她呢。
阿素見葉錦書那泄氣的樣子,眼珠轉了轉而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湊過去低聲問道:「葉小哥,你是不是喜歡上咱們小姐了。」葉錦書瞪大眼睛看著眼前一臉得意的小丫鬟,臉迅速的紅了起來,她急忙擺擺手:「不,不是的。在下只是擔憂四小姐的身子而已,哪敢有什麼非分之想。」可那小丫鬟似乎沒有聽到葉錦書的解釋一般,仍竊笑著道:「我就知道你喜歡小姐,你別怕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告訴你,咱們府里阿還有好幾個人喜歡小姐的呢。」葉錦書知道自己若是再解釋下去,恐怕這小丫鬟還不知道能想到哪裡去。也不敢再多說了,告了辭趕緊離開,剩下傻笑的小丫鬟還在捂著嘴笑的眉眼彎彎。
眼看著再過兩日就入秋了,葉錦書也急了起來,娘親的葯快用完了得趕緊去采。她早早起床拿了葯鋤跟葯婁跟織娘道了別,又去跟張大娘囑咐了幾句,就匆匆的出了門。如果問葉錦書什麼時候最開心,想來便是在山中採藥的日子,就像一個尋寶的孩子一樣不斷的發現新奇的玩意。山中的味道是極好聞的,綠葉的味道野花的味道,還有藥草的味道,等什麼時候帶著娘親隱居山林何嘗不是一件美事。葉錦書在林子里跑來跑去,灰頭土臉汗流浹背的,可臉上卻帶著明媚溫和的笑意。在她不遠處的一棵枝葉繁密的大樹上,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悄無聲息的伏在樹枝上,露出的雙眼隱含著冷冰冰的殺氣注視著那個絲毫無察覺的人影。
顧笙起身後吩咐了阿素去挑了好些人蔘林芝送去給了織娘,待小丫鬟回來后告知她葉錦書出門去採藥了。寧王在顧府中留的眼線還未徹底撥除,所以現在與葉錦書的來往越少越好,若是讓那些眼線對葉錦書起了疑那寧王勢必會注意到她。沒想到,一個不過三面之緣的小大夫,卻成了顧四小姐與寧王下的那盤棋中,最重要的棋子。現如今要儘快弄清的,是這些年一直暗中相助葉家母女的人是誰,是敵還是友。不過既然是與寧王為敵的人,想來與她她顧府便不是敵人吧。若是能借著葉家母女的手將那暗中的勢力拉攏到手,那對顧府來說定是個不小的助力。
將樹下的藥草小心的連根鏟起,然後抖盡泥土放進葯婁中。葉錦書拿著衣袖抹抹臉上的汗水,這太陽快要落山了得趕緊下山,背上的葯婁已經塞的滿滿當當的,這一帶的山靈氣足藥草多,過兩日應該再來一趟多采些。葉錦書收拾好東西就往山下走,可隱約間卻聽到刀劍碰撞打鬥的聲音,莫非這般深山都有些高手在決鬥。人的好奇心有時對人來說是好事有時卻也會給人惹麻煩,葉錦書曾經就因為圍觀過兩位江湖中人決鬥被誤傷過,此時自然不敢再留,越發快步的下山。
在葉錦書剛剛站著的地方不遠處,兩個同樣蒙著面的黑衣人正舉著劍在對峙著。其中的一名赫然就是顧笙的手下那名叫止遷的女子,而另一個則是剛剛一直在監視葉錦書的那名男子。「你不是寧王的人。」止遷瞥眼看到自己的劍上有几絲血跡。男子捂著滴血的手臂冷笑道:「哼,你無需知道我是誰。」「既然我們的目的都一樣,要保護葉家母女,那為何不能結交為友多條路走呢。」止遷微蹙著眉頭緊盯著眼前的人,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著,這個人莫非天生神力怎的力氣如此之大。「你是顧府的人吧!我家主人說了,只要你們不對葉夫人和葉大夫下手,我們絕不與你們為難。」黑衣男子雖嘴上說著不與為難的話,可眼裡卻有股好鬥的狠勁在蠢蠢欲動。止遷右腳撤開半步,一副準備迎敵的架勢:「不知可否告知你家主人名諱。」男子將受傷的右手握著的劍換到左手,微瞼著眼沉著聲音道:「我家主人無意與你們顧府結交,不過,我們倆倒是可以再戰一場分出勝負。」不知從哪個方向刮來的風,揚起了地上的落葉,樹林中的鳥叫聲都瞬間消失,似乎那些動物也聞到了危險的味道,紛紛逃開。兩個持劍之人的血斗一觸即發,殺氣越來越濃,可就在兩人準備動手之際,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驚的鳥群四處亂飛。那男子抬頭望了眼天,斂去殺氣垂頭拱手道:「若有機會下次再戰,後會無期。」話音剛落便使著輕功掠去。止遷將劍歸鞘,幾個呼吸之後便往那男子離去的方向追了去。
「娘,我今天採的葯特別多。我還採了幾株野菜,就是此前咱們在青州吃過的,您說很好吃的那種野菜。待會我去交給廚娘,叫她給您煮碗清淡的野菜湯。」葉錦書興緻勃勃的抓著些野菜在織娘面前顯擺,臉上身上的土都還沒洗乾淨,滿身的泥巴。織娘放下手中的活,掏出手帕細細的幫葉錦書擦感著臉:「你這孩子,回來就去洗把臉去,看你髒的跟個泥娃娃一樣,還是個姑娘家。」葉錦書一臉傻笑的看著織娘,聽著那滿含關愛的抱怨。織娘十八歲便生下葉錦書,如今也不過才三十五歲。織娘年輕時也是個清麗秀美的女子,性情又溫婉良善,當初來家裡提親的人也是踏破了門檻,就算是到了如今這年紀,也是個貌美的婦人。樣貌上葉錦書倒是有些隨她,皮膚白嫩嫩的樣貌清秀,這眉眼倒是有些像他父親,長了對笑眼,只要微微一笑那對眼睛也跟著笑起來了一般,眸子又黑亮黑亮的,看上去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