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職場劇]matche21
早晨,周馨茶在渾身疲憊的狀態中醒來,天已通明大亮,床上只有她自己,屋裡很靜,不知道梁莯去哪兒了。她看見光線從輕薄的窗帘上透射進來照亮了整個卧室,使這間屋子看起來有些陌生,想起昨夜種種,彷彿是隔了很久的往事,她隱約記得自己吐在了他的保時捷上,後來……
這時,她聽見動靜,有人推開門。
梁莯踩著柔軟厚實的地毯走進來,調侃地說:「周總,我們早會都開完了,您怎麼才醒。」
周馨茶說:「你怎麼不叫我。」
「早上走的時候不是告訴過你么。」他把窗帘打開。
周馨茶晃了晃漿糊一般的腦袋:「不記得了……喔,想起來了。你早上幾點起床的?」
「正常上班時間啊。」
周馨茶做了個不敢苟同的表情:「簡直是機器。」
「呵呵。佳佳經常說我有命賺錢、沒命花錢。」梁莯坐到床邊,伸手摸摸她的臉,滿眼寵愛地說:「起來收拾一下吧,先出去吃飯,吃完飯好去選戒指。」
周馨茶走進洗手間,不經意地照了下鏡子,發現皮膚變得紅潤光澤,比塗什麼化妝品都來得年輕嫵媚,愛情是讓女人青春永駐的靈丹妙藥,一旦沾染上這種靈藥,就再也不想回到形容枯槁的過去。
她用清水把臉濡濕,抬起頭時,鏡中映射出窗外一排排的樓房,彷彿看到昨天晚上,韓方佳獨自站在陽台上遠遠地守望這間卧室的燈光。沒錯,他們昨天一直纏綿到後半夜,誰說他沒有浪漫細胞不會談戀愛,周馨茶認為他的情話是這世上最溫柔的,那樣的溫柔韓方佳擁有過嗎?既然從來都不曾被他那樣寵愛過,又憑什麼自封是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汽車停在樓下,梁莯給周馨茶打開了後排座的左手邊車門,他們彼此默契地相望而笑,甜蜜的二人世界就在這一笑之間重新修復好。梁莯坐上車后,仍然牽著她的手,這讓她感到周身被幸福圍繞。
汽車緩慢地經過漂亮的景觀樹,再繞過芳香的花圃,開出院子。院門剛一打開,司機點了一下剎車,回頭看著梁莯:「梁總……」
梁莯正要問怎麼回事,目光隨著這個問題從周馨茶的臉上轉移到車窗外,看見大門旁邊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午強烈的陽光打在她的額頭上,使得眉肱下面的那雙眼睛格外凌厲逼人。周馨茶向外望去,發現韓方佳怒氣沖沖地站在大門正中間,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佳佳?」
梁莯和周馨茶驚訝地對望,而後梁莯攥了攥她的手,說:「你在車裡等一下,我去看看。」
周馨茶點點頭:「嗯。」
梁莯滿心不高興,耐著性子竭力淡定地下了車,走過去,問韓方佳:「佳佳,你這是要幹什麼?」
韓方佳目光如炬地回答他:「我有話要跟周小姐說。」
「什麼周小姐,她馬上就是你的嫂子了。」梁莯一本正經地更正道。
「但現在還不是。」韓方佳毫不在意地翻了他一眼,冷硬而堅定地說:「請周小姐下車。」
梁莯回頭看一眼周馨茶,對韓方佳說:「你有火就對著我發好了,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
「這就關她的事,我就要跟她說。」
梁莯深慍一口氣,感覺脖子有些勒得慌,沒好氣地掙了掙領帶結:「佳佳,不要太任性,否則,我……」
「你想打我嗎?」韓方佳挑目看著他:「還是像上次那樣把我拎起來摔在地上?或者扇我耳光,用拳頭揍我,用腳踢我?」
那件事只要一想起來就已經令梁莯難過得要死了,扇耳光或拳打腳踢什麼的,他怎麼會捨得。他嘆了一口氣,說:「我不會那麼做。」
韓方佳有恃無恐地笑了笑,對著車裡喊:「周小姐,請下車!」
周馨茶忐忑地下了車,走到他們面前,看看梁莯。
這時,韓方佳走過來,舉手扇了她一個耳光:「不要臉!」
周馨茶捂著一側火辣辣的臉頰,委屈地哭了。
梁莯憤怒地抓起韓方佳的手:「佳佳!你太過分了!」
韓方佳猜到他的反應所以並不理睬,只顧對著周馨茶大喊道:「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賤!」
「佳佳,你又犯病了嗎!是不是還想住院啊你!」梁莯控制著韓方佳的舉動,用身體擋住周馨茶。
周馨茶知道韓方佳為什麼這麼憤怒,因為她的離間計落空了,而且她知道周馨茶昨天在梁莯家裡過夜,事情並沒有像她設想的那樣發展。
韓方佳對梁莯大聲說:「你愛她什麼呢?你愛她可以忍人所不能忍?愛她召之即來拂之即去?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想娶她,因為她跟你以前的那些女人比,是最賤的一個!你就是愛她的賤!你們這一對賤男賤女,想要在婚姻里各取所需,沒有人會祝福你們!」
「閉嘴!」梁莯一怒之下打了韓方佳一記耳光。
韓方佳驚愣的眼神,盯在他的臉上,許久才反應過來:「你打我……」她的目光盯著梁莯,眼裡的淚水無聲地傾灑下來,口氣依然難以置信:「你為了別人打我……」
梁莯含著淚嚴厲地對她說:「今天,就算是誰站在這裡,也不會容忍小姑子冒犯嫂子,這一巴掌就是要告訴你,從今以後,我再不允許你胡鬧,你要學會克制!」
「你要離開我了……」
「我們之間不存在誰離開誰,我是你的長輩!」
「我認為一生一世很短,可它對你來說卻很長,最後我們還是逃不過分別的命運。我沒有反悔,而你卻已經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雖然那些話在我們的記憶里還很清晰,但我不會勉強你……」韓方佳流著淚絕望而又堅定地搖搖頭:「因為我不會像她那麼賤!我要先離開你,我先要離開你!」她大喊一聲,然後哭著跑了。
周馨茶覺得韓方佳的性格實在太強勢了,此刻,她反倒有些羨慕那種堅決果斷的勇氣,但是她不敢嘗試,連想都不敢想。
最後這句話對梁莯的刺激很大,一直含在眼眶裡的淚水失控地流下來,他用手抹掉,看著韓方佳遠去的背影,對司機說:「快跟上去看看,可別讓車撞著了。」
司機立刻開車去追韓方佳。
梁莯走到周馨茶身邊,安慰說:「對不起,我替佳佳向你道歉,讓我看看你的臉,還好……」
周馨茶問:「你是真的愛我嗎?」
梁莯的眼神有些疲倦:「說這個,唉。我不真的愛你為什麼還站在這裡。走吧,回去再說,今天先不去結婚了,我的頭好疼。」
周馨茶心有餘悸地靠著他的肩頭,和他一起走進院子。
剛才韓方佳說的那些話,縈繞在她的耳邊揮之不去。一直以來都認為韓方佳不過是個任性的小孩兒,對她的每一句話都沒有認真地聽過、也沒有試圖去理解過。剛才,或許是被一記耳光打通了耳脈,周馨茶好像忽然聽懂了韓方佳的話。也許婚姻真的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最後才能湊成一對。周馨茶突然感到恐慌並且無助。韓方佳竟然說她是他所有女人里最賤的一個,這是真的嗎?怎麼會這樣呢?她一直以為自己在戀愛中是頗為矜持且無求的。
她獃獃地坐在沙發上,聽著梁莯給司機師傅打電話,說的是什麼一概都左耳進右耳冒。剛才看到梁莯負氣打了韓方佳,她著實震驚,忽然就忘了自己臉上的灼痛感。她並不希望梁莯那樣對待韓方佳,他們畢竟是一個媽生的,假如他只是大聲呵斥韓方佳幾句而沒有動手打她,就比現在的局面好收拾多了。
梁莯掛掉電話,對周馨茶說:「你在家裡等著,我去把佳佳接回來。」
周馨茶問:「她去哪兒了?」
「司機說她剛才坐上公共汽車了,還不知道她會在哪一站下車。」
周馨茶說:「我看我還是和你一塊兒去吧。」
「你就不用去了,在家裡,該吃飯吃飯,該休息休息,好好的,別讓我擔心。」梁莯說著拿起車鑰匙就走了。
周馨茶看見他連衣服都沒換,還穿著那套準備去照結婚照的正裝,他不是說頭疼么,現在又頂著日頭出去,如果剛才自己不在場,他一定會隨後就追上韓方佳吧,他一定會的。
韓方佳坐著公交車一直到郊外,隨意地在一個無人的站牌下下了車,她穿著一條裙子,肩上背著一小書包,孤零零地站在野外的路邊,公交車從她的眼前蹣跚而去。她掏出手機,翻出一段錄音。這段錄音,她本來是想放給梁莯聽的,因為她覺得有必要拿出這段錄音來提醒他一下,是好多年前錄的。
他說:佳佳,別哭,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
後面還有一些關於女人的談話錄音。
他說:我不愛她,可以了嗎?
他說:好,我會和她分手的,給我一點時間。
他說:我答應你,再也不見她了。
他說:我只想和她上床,不談情不說愛,這樣還不行嗎?
他說:我不會娶她,行了嗎?
他說:我答應你,不把她帶回家來。
他說:好,我承認,我不愛她。
這些年來,韓方佳幾乎就是靠著這些錄音來寄託少女的青春萌動和愛情幻想。一次又一次地妥協,證明他對她的愛,銘刻在心上卻難以啟齒。她以為,只要梁莯還有生理需要,這場愛情遊戲就不會結束,她會保存幾十個G的錄音,留到他老了的時候放給他聽,讓他知道每一段錄音都是從她的眼淚中孕育出來的,期待他用垂老的餘生來補償她為他付出的青春。她料定,到那時他會後悔,她要把他悔過的言語錄在最後,當作這個故事結尾。
可是如今,這個故事出現了分歧。周馨茶,多麼不起眼的名字啊,韓方佳曾經一度把她忽略不計,還以為她不過只有趴在他的辦公桌上的份,一件首飾、一部車或一處房產就可以搞定的拜金女……是梁莯撒了謊才混亂了韓方佳的判斷,現在他居然和外面的女人聯合起來了,在這場遊戲里,因為他的背叛而令韓方佳慘敗。
這是韓方佳最接受不了的。
梁莯親自開車尋著公交車的路線一站一站地緊跟在後面,看到韓方佳終於下車了,他才鬆了口氣,開著車在她身後慢慢地跟著,而韓方佳居然都沒有察覺到身後有車,她的精神狀況一定又出問題了,梁莯這麼認為也無可厚非,在韓方佳看來,他來不來追自己,都是沒有什麼分別的,因為他為那個女人打了她。
之前,他還為那個女人把她摜在地板上,雖然地板上鋪了地毯,可是她的膝蓋還是磕青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對於一個芭蕾舞者而言,最寶貝的就是這雙腿。如果她不是因為太愛他而變得愚蠢,應該這些早就發現,他的矛頭不再一致對外了,一個那麼不起眼的女人反轉了這場遊戲的規則。原來是她和他一起對付外人,現在是他和外人一起對付她。而沒有他,她就潰不成軍,無法再重振旗鼓,她覺得自己很可笑,她不要這樣的慘敗,她要宣告遊戲結束,永遠掌握主動權。
梁莯跟著她開了二十分鐘的車,有點不耐煩了,就從車裡探出頭來,喊了她一聲:「佳佳!天這麼熱,快上車吧!」
韓方佳的腳步停了停,沒有理睬,繼續走。
梁莯叼出一支煙,繼續開了一會兒車,一支煙后,他再也按捺不住,把車停下,走出來:「佳佳,我剛才有點失控了,原諒我好嗎?」
韓方佳停住腳步,站在原地不動,也沒眼淚。梁莯走到她面前,用手托起她的臉,發現她的眼神空洞得有些嚇人,還以為她精神發作又犯了:「佳佳,剛才是我不對,我完全錯了。你可別嚇唬我啊,這荒郊野外的,你讓我上哪兒給你找葯去,快跟我上車,咱們回家。」
韓方佳甩開他的手,把手機舉到他面前:「你知道這裡面存的都是什麼嗎?」
「是……錄音吧。」
韓方佳搖搖頭:「是我所有的希望。」
梁莯慚愧地避開她的視線:「佳佳,我……」
她搶白道:「道歉沒有用!假如一個女人背叛了你,去和別的男人睡,回來向你道歉,你會接受嗎?」
梁莯很可笑地搖著頭:「那是兩回事,完全是兩回事……」
「你背叛了我。」韓方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梁莯忽然把逃避的目光定在她的眼睛上,彷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臉上那一絲絲的笑意頓時沒有了。
「我要離開你。」韓方佳說這句話雖然語氣冷硬,卻還是紅起了眼圈。
梁莯深深嘆了口氣,扶著她的肩膀,低聲下氣地說:「佳佳,就當我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打你了,我後悔極了,心裡很難受,你叫我怎麼說……沒法說了,我真的再也不會那麼做了,要怎樣你才能相信我?」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梁莯失望地低下頭,突然抬起頭抗議道:「不可以這樣對我,佳佳,你不可以這麼……這麼殘忍地對待我,我是你……是……你的親人。」
韓方佳笑了:「你看你,你連自己的角色都不知道是什麼,是她告訴了你你應該是什麼角色吧?那天我聽見她對你說,你應該學會做一個長輩,你就真的開始動手打我了。和她在一起你感到很安全吧,相反,和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都找不到自己的角色,你覺得你出離了人群,是怪異的另類。所以現在你感覺很輕鬆,終於可以放下一個沉重的包袱了。那麼你就放下它吧,沒有人強迫你來背這個包袱,是你自己選擇放下它的,你現在又要找它回去,你這麼做不是很矛盾嗎?而那個包袱,它也有尊嚴,它已經知道你的心意了,所以被你無情地卸掉以後,它決定離開你。你為什麼還要抓著它不放?難道要一次一次地甚至是無數次地做出甩掉它的動作,你才能認清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嗎!」
梁莯悵悵地呼出一口熱氣:「不知道你這個小小的頭腦里究竟裝了多少驚世駭俗的道理,天這麼熱,日頭這麼毒,你這樣會中暑的,先上車,最起碼車裡有冷氣,然後再發泄你的憤怒,好不好?」
韓方佳翻了他一眼,說:「我討厭你現在的說話方式,這都是跟她學的吧,避重就輕,惺惺作態,把虛偽的好意當做推給別人的道德負擔。既然你都不管我的心會有多痛,還管什麼我的身體會不會中暑。你明明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麼,可你偏偏故意裝作不知道,你不覺得你很假嗎?這一套假,你完全可以留到你和她之間,不用硬塞給我。她硬塞給我,我不接受,她是為了佔取道德上的主動。你是為了什麼?你也想佔取道德上的主動嗎?她那是做給你看的,你又是做給誰看的呢?呵……」
梁莯無言以對,陪著她站在晌午酷熱的日頭底下。這件事比他想象得嚴重得多。汗從發跡流下來,從耳邊的鬢角流到襯衣領子里,領帶扎得嚴絲合縫,一絲風都透不進去,這些他都沒有心思去管了。他覺得真不該給她請那些心理學老師,把她的腦袋瓜子搞得這麼複雜,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有些話也不是強詞奪理,只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氣溫已經上升到難以呼吸的地步,他們以各自的堅持站在郊外的公路上,身上的衣服已經全被汗打濕。最後,他說:「佳佳,要怎樣你才肯跟我回去?」
這句話就是他一直留給自己的退路,不到最後一刻,他不願意說這句話,這就表示又一次的妥協和又一次的重蹈覆轍,他不能這樣放著韓方佳不管,就算暫時的妥協也是有代價的,這代價可能是更多一次的背叛和更深一層的傷害,他都有曾考慮過,但人生的這駕大車已經剎不住了,不管是坑坎還是丘陵,只能任憑勢不可擋的車輪碾壓。
他說:「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發誓不會再背叛你了,好嗎?」
過了很久,韓方佳說:「不許和她結婚。」
梁莯立刻反對:「不行,我不能答應。」
韓方佳轉眼看看他:「那你就回去和她結婚吧。」
梁莯憤然說:「佳佳,你一定要這樣子嗎!一定要對她這麼殘忍嗎?周馨茶有什麼地方不好、你不喜歡,我可以讓她改!讓我和她分手,說什麼也做不到!」
韓方佳說:「我知道你做不到。」
梁莯說:「那你幹嘛還要強人所難呢!」
韓方佳說:「你一定要和她結婚嗎?」
「對。」
「那好。」
梁莯專註地看著她:「你說什麼?我可以和她結婚嗎?」
「可以。」
梁莯忽然間感到炎熱退去,彷彿走進了一個涼爽的空調室里,他俯下身來,親切地托住佳佳的雙手:「佳佳,那你說說,你想要我怎麼做?除了不結婚這件事以外,你有沒有什麼其他方面的要求,比如,每天陪你練功啦,每個周末陪你出去玩啦,或者每個月那幾天陪你一起睡覺啦什麼的,你有什麼要求統統可以說出來,我會滿足你,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你,我知道一直以來這是你的潛台詞,你就說吧,別憋在心裡了,這次我一定會說到做到。」
韓方佳表情很冷淡,那些彷彿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梁莯望著她的眼睛,他的眼神是那麼天真,好像還是過去吵架和好時的樣子。可是韓方佳一點也不像以前,她的手被梁莯晃來晃去,似乎在催促她說些什麼。她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他不可能不結婚了,而且越是這樣要求,他就越想要結這個婚。
韓方佳說:「我只有一個要求。」
梁莯開心地笑起來:「沒關係,你說吧,就算一百個一千個也不為過,佳佳的小要求從來都是合理的,我本來就應該做到的。好了,我聽著,你說吧。」
韓方佳說:「從今以後,你不能出現在我的面前,除非我想見你,見面的時間由我來定。」
梁莯傻愣愣地眨眨眼睛,驚訝的聲音里有些發顫:「什……什麼?」
韓方佳說:「你答應了嗎?」
「我……」
韓方佳說:「這個很好答應的吧。」
梁莯俯身貓腰的姿勢彷彿有些遲鈍,韓方佳的手已經從他的手裡抽了出去。韓方佳走向他的車:「如果答應了,就走吧,我要回去了。」
梁莯機械性地直起身子,跟著她上了車。韓方佳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在駕座的後面,和梁莯一前一後地坐在車裡,連對方的臉都看不見。
一路上,他的目光都是十分獃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