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眾生之苦

26 眾生之苦

至第五日,已趕到河內地界。

傍晚時分,河內城外,舉目遠望,黑壓壓的都是難民,個個灰頭土臉,衣不遮體,黑洞洞的雙眼了無生氣。這時候只要有個人振臂一呼,隨時都可能發生激變,就好似一堆堆的乾柴,一顆火星就能成燎原之勢。

我們一行緩步從他們身邊走過,一聲刺耳的嬰兒啼哭聲吸引了我,尋聲望去,只見一個中年婦女,攤坐在一個土堆上,蓬頭垢面,赤著雙腳,而衣服,連起碼的遮羞也說不上,上一個洞,下扯開一塊,黑黑的如乾柴般的雙手環成箍,緊緊的抱著嬰兒。而一個已經乾癟的**,正好從衣服的破洞里耷拉出來,嬰兒用嘴湊在奶頭上,伸長了脖子用力吸允著,可只吸了幾下,嬰兒又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還是只喊了一聲,後面他竟然連喊出聲的力氣也沒了,只是張著嘴,雞爪般的小手無助的在空中抓著。再看那奶頭,竟已被嬰兒吮爛,一滴滴流出來的,不是白色的母乳,竟是殷紅的尚帶著這位偉大母親體溫的鮮血!!!!

而這位母親,絲毫沒有疼痛的表情,始終麻木的,無助的,空洞的望著遠處,順著他的眼神望去,是一棵連樹葉樹皮都被吃光的,只剩光禿禿的樹杈子的大柳樹。

要知道,現在是八月,枝繁葉茂的八月啊!天啊,這是人間還是地獄?

我的心頭猶如被纏了幾百層的保鮮膜,悶,壓,沉,難受的我幾乎窒息,緊咬著的牙床也已經酸痛。

「令明」我仰頭長出一口氣,向他攤開了手掌。

龐德將身上所有的能吃的都放在了我的手上,然後用手捅了下身邊的一個士兵,那傢伙也一樣將所有的乾糧交給了我,一顆也沒剩下。

剛想走上前去,甄宓一把奪過所有的乾糧,還順手抽走了我掛在馬屁股上的羊皮囊,快步向嬰兒處跑去.....

當甄宓將一小堆東西放在這位大嬸面前時,他流露出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等反應過來,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以及那狂奔而下的淚......

「大嬸,快起來,吃點東西,吃飽了肚子,你才有奶水喂孩子,快起來」

顫抖著雙手接住甄宓遞上的一個麵餅,慢慢的張開他那幾乎開裂的雙唇,緩緩的咬了一口,和著淚水,和著感激,和著那死亡邊緣徘徊的絕望,細細的咀嚼著。

只吃了一口,他再次跪在地上,又開始磕頭「多謝小姐救命之恩,我們母子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您......」

一個麵餅,僅此而已,卻叫人甘願為奴為婢,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大嬸,不必如此」遞上羊皮囊,看一眼嬰兒,意思是快給他喂點,母親連忙大口大口咬著餅,然後和著水,一口一口喂著哺給孩子。

舐犢之情,油然而生。

我一轉身,正待上馬,身邊呼啦啦的難民全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哀嚎著「大人,救命吶,大人,行行好......」

「諸位,將能吃的,都分給鄉親們」法正大喝一聲,率先開始分乾糧。

僧多粥少,杯水車薪。

幾萬的難民,我們才幾十人,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什麼結果。

甄宓滿是期望的看著我,眼中已是一片水汪汪。

「能救救他們嗎」哽咽著問我。

「把我殺了分給他們吃也不夠」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說的是實話,這麼多人,怎麼救?不殺我,那殺馬,我們走著去壺關,不過也救不了幾個」

「都說你是,什麼不世之才,文武全才,涼州奇才,要我說,你還不如一野菜,能叫難民填填肚子!」

「你,你,荒謬!八州難民共有上百萬,你當我是大羅神仙,能全救的過來?」

「我不管,別地的,我看不見,不要你管,這裡的,遇到了,就要救,救不了,你就是無能!」

「我們此去壺關,不正是為了早日平定叛亂,給民安生,好讓......」

「大道理我不聽,你今天要不管,我甄家商隊每到一處,都大肆宣揚你馬孟起見死不救!!!」情緒有點激動,倔脾氣又上來了!

「你,婦人之仁!」我被他氣的沒話說。

「是啊,我乃一女子,仁義尚在,你不是一直以天下為己任,怎麼,連一個女子之仁都比不上嗎?」

嘿嘿,這丫頭,辯才還不在我之下啊,說的也有道理。何況,不想想辦法,這裡會出事的,趕路也是為了平亂,這裡先防亂於未然,道理是一樣的。

看我在那沉思,看來是被說動了,甄宓趕緊好聲好氣的說道「不就為了趕路嘛,大不了我們後面幾天每日多走2個時辰,將今日耗掉的時間補回來就是了。」

我拿他沒轍,「即如此,進河內城,我試試看」本來我們是不打算進城,直奔太行山的。

跨馬揚鞭,我們一行往河內城門馳去。

城門緊閉,弔橋高束。

「城門衛何在,出來答話」龐德大喝一聲,氣勢十足。

「非本城人士,一律不許進城」懶洋洋的,城頭上答了一句。

「別給老子裝」剛才那一幕,搞的眾人的火氣都很大「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惹毛了老子,拿你腦袋當夜壺!」

這個時候天已漸黑。城頭先是伸出一個火把,接著是一個睡眼朦朧的腦袋。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五十個中央軍制服的士兵簇擁著我這個錦衣玉服的小將軍,旁邊還有個凶神惡煞的龐德,早嚇的他瞌睡全無。

「軍侯見諒,軍侯見諒」趕緊點頭哈腰,「上峰有令,無公文不得放外人進城,小的也是.....」

我從腰間抽出通關文牒,也沒見沒什麼動作,就將文牒打在城樓上小卒的腦門處。

「看清楚了,皇甫中郎將帳下都尉馬超將軍,奉旨前去平亂,誤了軍機,你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文牒是為了我行事方便,由皇甫嵩簽發的。我懶的和他浪費口水,就直接說是他的帳下了。

手忙腳亂的放弔橋,開城門。

我策馬進城,幾個小卒恭立一旁。

「帶我去見你們太守」

「回軍侯,太守跑了」

「跑了?其他官員呢?」

「都跑了,聽說黃巾軍專殺當官的和有錢人,河內城很多人都跑了」

「他媽的,太平的時候作威作福,有事的時候跑的比狗還快,難怪一群農民為主的黃巾軍能發展這麼快,連抵抗都沒有,怪不得」我心裡嘀咕道。

「這裡現在誰在管?」

「河內望族,原洛陽令司馬防,正因病歸故里,現由他主事」

司馬防!「司馬八達」的父親。尤其是司馬朗、司馬懿、司馬孚,這三人在後世可是赫赫有名的能人。

「速帶我去見他」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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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華夏之我是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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